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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 29 章 ...

  •   眉毛画结束了,赵纤手里的笔换成了一把小刷子,跟宫伯怀之间拉开了一点距离,但这个距离在魏幸看来,还是有些太近了。
      宫伯怀睁开了眼,在镜子里跟魏幸对上了视线。
      魏幸跟他对视了几秒之后,默默的举起了手,冲宫伯怀面无表情的比了个剪刀手。
      果然,宫伯怀崩了两秒之后嘴角勾起一个弯弯的幅度。

      “怎么了?”跟他凑得很近的赵纤突然红了脸,身体起来了一些。
      “哦,没事,”宫伯怀说。
      “哦,哦,要有什么要求就跟我提,”赵纤红着脸说。
      魏幸盯着赵纤越发不敢直视宫伯怀的眼,突然意识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化好妆,赵纤出去了,魏幸刚想问宫伯怀的时候,杨叔又走了进来,“好了么?”
      “嗯,”宫伯怀应声。
      杨叔在宫伯怀和魏幸之间打量几番,笑了笑,“大家都觉得你俩站一起很有感觉,伯怀,你还真挺会挑人。”
      赵纤这时拎着两套衣服进来了,给了魏幸一套,“待会拍摄穿这身啊。”
      剩下一身放到椅子上,“宫老师,这是你要换的。”
      “好,谢谢,”宫伯怀看了赵纤一眼。
      魏幸刚好捕捉到这一眼,眼睛在赵纤和宫伯怀脸上瞧着。

      宫伯怀收回视线跟他对上眼,挑了挑眉,仿佛在说,“有事?”
      魏幸冲赵纤的方向挑眉,仿佛在说“她对你?你们……?”
      宫伯怀还是盯着他,仿佛在说,“什么意思?想说什么?”
      魏幸别开眼,叹了声气,仿佛在说,“算了,待会再说。”

      赵纤放下衣服出去了,房间里剩下三男的。
      杨叔也是不客气,直接坐到了椅子上,看着他们,“伯怀,这是你第一次参与这种拍摄吧,怎么样?我想听听你的想法,毕竟你一向都很低调。”
      “挺好的,”宫伯怀说,“我第一次,没什么拍摄经验,叔你到时还得好好教我。”
      杨叔拍拍他的肩膀,“跟我装呢,经常上剧院舞台弹钢琴的人跟我说没什么拍摄经验,就是没摄影机怼着你拍,也有不少手机拍你吧。”
      “还真没,”宫伯怀说,“来听音乐的人很少有人拿手机拍照。”

      杨叔看了一眼旁边一动不动的魏幸,“怎么不换衣服?”
      “嗯?”魏幸还是愣着,看看杨叔,看看宫伯怀,没动。
      “哦,”杨叔半天才想起什么似的,站了起来,“行,我出去,你们换,现在年轻孩子注重隐私,容易害羞的很。”

      杨叔出去了,宫伯怀也打算跟着出去,但杨叔前脚跨出门,魏幸后脚就跟过去把门轻轻带上了。
      宫伯怀站起来,看着魏幸,想了一下又坐了回去,没说话。
      虽然房间里都是男人,但魏幸还是介意在有人的时候换衣服,但介意的人是“杨叔”,不包括他。

      魏幸转身,一副终于回到熟悉可掌控的环境中的放松感,“你还上剧院演出呢?你不是大学钢琴老师么?”
      “你还不允许我身兼数职呢?”宫伯怀抱臂靠在椅子上看着他。
      “你都这么有钱了还这么拼呢?我以为你就干一样呢,”魏幸说。
      “有钱谈不上,”宫伯怀说,“也就不缺吃穿吧。”
      魏幸冲他竖了竖拇指,学着他无所谓的语气说,“也就不缺吃穿吧,啧,这逼还得你装才算逼,要我说出来,那就属实事求是了。”

      宫伯怀笑了笑,还想说话的时候,就看到魏幸扬手一把将身上衣服脱了下来,往坐的地方随手一扔,弯腰去拿凳子上要换的衣服,宫伯怀闭了嘴。
      魏幸脱光看着还是很瘦,后背弯下去的时候都能看见突起的骨头,但身上的每一寸肉都非常的紧致,有力,不像是因为吃得少缺乏营养而造成的瘦,而是长期运动,劳动而形成的劲瘦。
      瘦,却很健康。
      胳膊上能看到因为动作而拉扯出来的肌肉,一条条的很是匀称。
      他现在看魏幸的心境和之前似乎有了些微的差别。

      宫伯怀丝毫没有意识到,他的喉结刚才不动声响的动了一下。
      他不敢出声,他怕出声会破坏某种他认为存在实则不存在的气氛。
      魏幸拿起要换的衣服抖了抖,笑了,“老师,这衣服,对吗?怎么有点像……那种有仙风道骨的大师穿的?布料还是棉麻的呢,我穿上会不会像刚从石头里蹦出来上街的孙猴子啊?”
      宫伯怀悄无声息别开眼,视线落到魏幸身后,“不会,像不像你穿上就知道了。”
      魏幸顺着宫伯怀的视线往身后看了看,“老师,你看什么呢?”
      宫伯怀掩唇轻咳了一声,“你穿不穿,废什么话呢。”
      “穿!”魏幸一抖衣服,笑了,“给我啥我都穿。”

      魏幸穿上棉麻衬衫,低头把掉在前襟两边的带子系上了,抬头看向宫伯怀,“你怎么不换?”
      “我等会的,”宫伯怀说。
      魏幸手把着裤腰开始脱裤子,弯着腰说,“你别光看着我换呐,看半天也看不出来个枣,我又不是女的,你想看的我都没有。”
      “换你的吧,”宫伯怀盯着门把手,想想还是又盯回了魏幸的腿上,向上,内裤边缘,内裤是他亲自挑选的,布料从他手里滑过的触感似乎还停留在手心皮肤上。
      再往下,微微鼓起的地方,往后,线条圆滑的臀部……
      他感觉到自己的太阳穴跳了一下。

      神经了,海南的冬天可真热。
      热的他有点受不了了。

      魏幸腿很直,非常直,白,大腿面上的皮肤非常细滑,苍蝇蚊子落到上边都得跌跟头,小腿也是,细。
      整个腿的既视感,结实有力的同时,又很软。
      宫伯怀不动声色,默默的拿起桌上的水咕噜灌了两口。

      魏幸两三下蹬上裤腿,提了起来,“上衣是束里边还是这样掉着?”
      宫伯怀做贼心虚的抬了一下头,“什么?”
      “什么什么,”魏幸说,“你想什么呢?我说上衣是束裤子里边还是就这么掉着。”
      “掉着……吧。”宫伯怀说。
      衣服穿在魏幸身上有些松,谈不上惊艳的好看,却是另一种不同的感觉,只要魏幸不说话,就显得他整个人非常静。
      安逸,平和。

      魏幸换好衣服之后把自己换下来的衣服整了整,放到凳子上,坐到一边,“老师,我刚才就一直有个问题,中途忘了,现在又想起来了。”
      “别叫我老师,”宫伯怀想也不想的说。
      “嗯?”魏幸不明所以的眨眨眼。

      说出口之后宫伯怀自己也愣了,但他不后悔,他是真不能让魏幸就这么一直喊他老师了。
      魏幸又不是他学生,老师前老师后的,怎么听怎么奇怪。
      他之前对魏幸怎么称呼他,其实没什么感觉,最近却是越觉得不对味了,现在再听魏幸这么喊他,他顿时觉得自己像个变态。
      浑身发毛。

      一个称呼而已,为什么会突然产生如此抵触的心理?
      是他不希望他与魏幸的关系是师生关系吗?最好是一点也没有。
      沾一点他都觉得自己变态。

      “那我叫你什么?”魏幸说。
      “随便吧,”宫伯怀有些恼,说不清是对自己当前莫名其妙生出来的关于变态想法恼,还是因为他被这种情绪操控却无计可施而恼,带了点无可奈何发泄情绪的语气说,“我也不是你老师。”
      魏幸一时没了声音,盯着他看了一会,慢慢低下了头。

      宫伯怀觉得自己眼皮直跳,他也是心乱成了一团,他搞不动怎么就成这幅场面了,他果真是长久不经男色,经不起一点诱惑么?
      说到底是他自己出了问题,跟魏幸没有关系。
      他看了魏幸一眼,不看不要紧,一看眼皮又一跳,魏幸一颗豆大的眼泪啪嗒掉到了手背上。

      祖宗!
      宫伯怀赶紧走了过去,蹲到魏幸跟前,口不择言,“魏幸,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
      他真没想好怎么解释。
      “我……”魏幸咬着嘴唇,偏过头,不让宫伯怀看他的脸,闷闷的说,“我知道我不该叫你老师,你又不是我老师,我早都不是学生了。”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宫伯怀坚持说。
      “我也不该因为你是个好人就不识好歹的攀着你,”魏幸继续闷声说,“可我还是一步步的不识好歹了,我以前不这样的,真的,我真的不是这样的,我对外人是很有防备心的,可我也不知道哪一步出了问题,我就是莫名觉得你特亲切,只有喊你老师的时候,我才觉得我们之间是有关系的。”

      “魏幸,你听我说,”宫伯怀心一阵阵的发软,像巧克力遇热,融成一滩,“是我的问题,跟你没有关系,你要是喜欢,那你就继续喊我老师吧,我也不是想试图跟你撇开关系,真的,你很乖,我也想跟你有关系的,不是,我是说,是你说的那种关系。”
      魏幸说的那种是什么关系,宫伯怀也管不了了。
      魏幸一时没说话。

      宫伯怀起身从桌上扯了两张纸巾又蹲了回去,纸巾卷成尖,按到魏幸眼睛下边,帮他把睫毛上的泪花吸干,“别哭,至少现在不能哭,妆花了就不好了,你也要尊重人家赵纤的劳动成果不是。”
      这话很中用,魏幸吸了吸鼻子,把眼睛里的水全挤了出来,用纸巾吸干了,没掉到脸上。
      但还是没说话。
      宫伯怀帮他擦完眼泪,往回收手的时候,手背又碰上魏幸的手,他一瞬间又觉得,这声老师还是叫不得。
      罪孽啊!

      “魏幸,”宫伯怀理了理思绪,平声的说,“你看这样好不好,你就跟大家一样,叫我宫……”
      不能是宫老师,这就又绕回去了。
      “宫伯怀,”宫伯怀说,“或者,你要不想连名带姓呢,你就只叫我伯怀,这样既不会显得你跟我没任何关系,又不会让我……”他清了一下嗓子说,“跟我关系好的朋友或是长辈都这么叫我,你这样叫我的话,也显得你跟我关系不一般,你觉得怎么样?”
      “你比我大,我怎么能这么叫你啊?”魏幸低声说。
      “没事,”宫伯怀说,“我就喜欢大家这么叫我,你试一下的?”
      魏幸没说话。
      “快点,”宫伯怀说,“我等着听呢,你不叫我就不起来,我腿可是快要蹲麻了。”
      魏幸余光扫了一眼宫伯怀的腿,犹豫出声,“伯……伯怀。”
      “这就对了,”宫伯怀点点头,扶着凳子站了起来,抖了抖腿,“腿真麻了。”
      “你坐着吧,”魏幸低低的说,“我帮你捏捏。”
      捏不成!!!
      使不得!!!
      宫伯怀说,“没事,你衣服穿好了就出去吧,看看杨叔他们是不是已经开始了,过去让他们跟你说说你待会该怎么做。”
      “好,”魏幸吸了吸鼻子,转身出去了。

      魏幸平时都是一个人在家里做木雕,没用手机记录过他完成雕刻的过程,也没观众盯着他看,但现在眼前不仅有一个大黑筒盯着他,更有四五双眼睛围着他转,从箱子里取出刀子拿在手里,看着那块比练习时大了能有十倍的厚木板,他有几秒钟的时间,头脑都是空白的。
      “我待会是直接上手雕刻吗?”魏幸问。
      “对,”杨叔正在准备一些设备,头也不回的说,“你什么都不用管,只管雕你的木头就行了,其他交给我们。”

      宫伯怀换好衣服出来后,径直坐到了钢琴跟前,他的头发两边全被收入耳后,一件丝绸的衬衫将整个上半身的线条很好的勾勒出来,后背舒展的线条一直收入腰部,魏幸一直觉得宫伯怀气质不凡,现在更是佩服的说不出话来。
      不怪赵纤无法直视宫伯怀,只要有视线上的碰撞,就会脸红,就是他现在,也没法直视宫伯怀。
      宫伯怀什么都不需要做,只要坐在那,那双瞩目的手也不用露出来,就已经极为夺目了,这种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东西,很明显是长久以来环境的塑造,耳濡目染形成的。
      有些人想装出来,看着也总像高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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