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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余允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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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高岱送高敏文到车站。
“下次见面你就毕业了。”高敏文感慨。
高岱和姐姐重归于好，心情比之前放松多了，一脸温柔：“嗯，到时候还要麻烦敏文姐带我玩。”
高敏文坐上高铁，快到站的时候，舍友余叶叶发来消息。
余叶叶：敏文，你是不是今晚回校？
余叶叶：要不要顺便捎你一程？我哥给我送了点东西，刚好路过高铁站，给你省点打车费。
高敏文眼睛一亮，回复道：“可以吗，会不会太麻烦？”她大学主校区在郊区，打车至少30起步。她通常选择地铁回校，现在既然有更舒服的选择当然不会错过。
余叶叶：必须方便啊，你是我什么人！
余叶叶：不过只有我哥一个人，你别嫌尴尬。
高敏文；怎么会？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余叶叶：OK。你穿什么衣服告诉我，我让我哥在网约车那等你，车牌号发你了。
下高铁的高敏文拎包张望，余叶叶说她哥今天谈了合作，服装正式，高敏文肯定能一眼看出。
她绕了圈，一眼看到最外道身材高挑的男人。他倚住车门低头看手机，不知道在做什么，手指在屏幕点个不停。
高敏文有些社恐，不敢贸然认人。她偷偷用手机拍了张糊得看不清人脸的图发给余叶叶：叶叶，这是你哥吗？
余叶叶回复不怎么及时，她只好抬头，却发现西装男大步流星地朝她这走来。
西装男领带打得工工整整，袖口露出一截银边手表，半框眼镜让他看上去一本正经：“你好，请问是高敏文吗？”
“我是。你好，你是余叶叶的哥哥吗，我该怎么称呼？”
“我叫余允承，你和叶叶差不多大，叫我哥就行。”余允承替她接过包，帮她打开后座车门。
两人氛围没有余叶叶预测的尴尬，相反，余允承很健谈。他言辞得体，温文尔雅。在场面将冷未冷时，总能自然接话把气氛推回来。
高敏文卸下防备，话茬轻松打开：“哥和我想的不太一样。”
“比如说？”
“呃……”高敏文思考了会，组织语言，“和叶叶说的不太一样。我以为余叶叶的哥哥会是严肃古板的类型。因为叶叶是开朗的女孩，她说你总和她吵架对着干。”
余允承哼了声，扫了眼车内后视镜：“高敏文，你太小看余叶叶。”
“你要是有个胆大包天的妹妹，初中就敢玩大U型板，摔骨折也不老实，高中趁着暑假偷跑瑞士玩高山滑雪，你也会和我一样‘古板’。”
高敏文瞪大眼睛，这些余叶叶都没在宿舍说过，她以为余叶叶只是个活泼好动的女孩。
“那她大学怎么……没出去玩？大学时间这么多。”
余允承顿了一阵：“她高三毕业去跳伞，和她一起的是个陌生人。那人半空伞坏了，当场消失不见。后来警方找到尸体，她吵着去看，碎得不成人样。”
高敏文心沉下：“抱歉，让你想起不好的事。”
“生命很脆弱。我很惋惜那人，我也感激他教会余叶叶学会敬畏生命。”余允承停车，“到达目的地，高敏文同学，可以下车了。”
高敏文提包下车：“哦，好，谢谢你。”余允承扯开领带，解了两颗扣子，熟练掏出半盒烟抖出一支，把它摁在车载点烟器上。
“哥，你还抽烟？”她惊讶地问，余允承摘下眼镜，气质摇身一变，双腿交叠懒散地往椅背一靠。
她好像从余允承身上看到他话里余叶叶的影子，该说不愧是兄妹吗，骨子里有他们自己都没发现的相似。
“工作太忙喽，抽烟提神。”余允承漫不经心，烟雾在他那头环绕。他只把高敏文这侧的窗户开了三分之一方便交谈。
“我在车上没闻到烟味。”
“怎么能让妹妹的舍友难受，拜拜。”余允承轻笑一声，“我就在N市工作，下次有空还能帮你。”
“唉，等等！哥哥，我记得余叶叶说你要给她送东西，要我带回去吗？”
“哦，那个啊，我等你的时候托人送好了。一袋子运动器械，你估计拿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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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敏文蹭了一程，钥匙打开宿舍门，一个人影跳到她身上，是余叶叶。
余叶叶后面跟着的是孙柯，孙柯拿着晾衣架作势打她：“大胆余叶叶。”
“敏文救命！”余叶叶呜哇乱叫，在她身上拱来拱去。
疲倦被欢快的环境冲淡，高敏文弯弯眼睛，母鸡罩小鸡似的护住余叶叶。
“怎么了？我怎么一回来就见到两头小猪打架？”
孙柯冲到她身前：“好啊，敏文，我看你也是皮痒了，受死吧！”
余叶叶一听高敏文说她是小猪，转移战线和孙柯一致对敌。一人挠高敏文腰，一人挠她大腿，高敏文怕痒，气都没顺上，又是笑又是喘。很快脸上扑了层红，睫毛被笑出的眼泪打湿，变成几缕并着。
挠她的二人看见，两张脸“唰”的一下变红，把她扶到位置坐正，高敏文捂脸。
“哎呀，孙柯，你有没有觉得……”
“你也这么感觉吗？……其实……”，孙柯满脑子黄色废料，支支吾吾。
“你们不要再挠我痒痒了，我好怕痒。”高敏文害羞，把她们推开。
“错了啦，敏文。原谅我们吧！”余叶叶是网上说的狗狗眼，眼睛又大又圆，撒起娇来让人心软，“对了，我哥怎么样！是不是超帅？”
高敏文托住她下巴：“当然，你这么好看，你哥也不差。”
“那你想不想当我嫂子，高敏文？”余叶叶语出惊人。
高敏文呛到：“你瞎说什么？你哥对我又没那意思，而且我们聊天像朋友。”
“我哥不帅吗？还是黄金年龄。”余叶叶张开手掌，说一优点摁一个手指，“最重要的是，如果敏文当我嫂子，我就再也不怕我哥骂我了！”
余叶叶把余允承微信推给高敏文，她让高敏文哪天想谈恋爱直接加，不用管他，高敏文好笑地应下，没当回事。
余允承长得确实很帅，甚至是长在她的审美点。只可惜从小到大的环境让她养成被动的习惯，她想了下自己主动追舍友哥哥的画面，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余允承的微信留在她和余叶叶的对话框，两人聊过就忘了，再也没提过。
日子又回归正轨，高敏文努力备考，她和孙柯考的是学科历史，一个省的名额还不到200人，压力不小。
高敏文每天两眼一睁就是看课，背着厚重的笔记本和考研材料去上专业课。她们专业两个班，专业课70多号人，课上死气沉沉，只有点名的时候才出现难得的水花。
三分之二的人桌上都是各种材料，333教育综合、313长孙博、华图粉笔，她学酸了眼，偶尔抬头一看，才发现每本书都那么厚。
这么厚的书，压垮的不止是脊梁。从孔孟墨荀教育思想到世界千年历史，背完了她会获得什么，考研考上了她又能去做什么？高敏文背书累了就容易思绪乱飘。
她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工作，她选择读师范专业也是王筝及老一辈亲戚朋友，在她小时候一遍又一遍重复，老师、医生、公务员的稳定。
时代的生长纹落在她们前进的路上，变成她们难以跨越的鸿沟。高敏文想过，现在就业紧张，如果当不了老师，她还有没有其他目标？大概是像文科生自嘲的那样，一月三千在奶茶店摇奶茶，还是卖衣服、当服务员？
她不歧视这些工作，她只是迷茫。高敏文迷茫她的人生路线，困住她的除了穷还有恩。她没有富人的潇洒，没有普通独生子女家庭的全力托举，没有穷人大不了孤注一掷的决心。
高敏文的兼职期还没结束，她和教育机构签了一学期的临时合同。工作很简单，负责监督那些初中生写作业，晚辅有专门的老师，她不需要操心。高敏文一般坐在讲台上看管纪律，学习工作两不误。
工作时间是晚五点到晚九点，还有一个妹妹和高敏文轮班，她们一人看一星期。唯一不便的是工作地点，辅导机构离地铁站5公里，太远了。
高敏文要独自走到地铁站，近两年社会新闻频发，余叶叶思来想去不放心，强制余允承把高敏文送回校。高敏文倒不想麻烦外人，摆手拒绝，可拧不过余叶叶。
余叶叶直接把她的工作表发给她哥，余允承很快应下，每到高敏文值班的星期，他提前10分钟停在机构楼下。
连续三天，高敏文越发不好意思，上车前提前点了奶茶，递给余允承。
“哥，请你喝，麻烦你了。”
“天天点奶茶开销很大，要真想谢我，给我泡杯养生的茶。”余允承还是那副斯文样，挽了半截袖子，撑着头喝奶茶。
“我的钱不太多，买不起特别贵的东西，哥可以接受那种普通干花泡的茶吗？”余叶叶家庭富裕，余允承都开始接手家族企业。她认知里的商务人士喝茶要喝顶尖的，是她看一眼都肉疼的价格。
余允承晃了晃奶茶杯，他很少喝奶茶，高敏文给的这杯奶茶还加了他叫不上名字的小玩意。他咽下嘴里口感像果冻的东西调侃：“高敏文，不至于。如果说我还吃过淀粉肠，你会不会很惊讶？”
余允承猜对了，高敏文一脸好奇扒住驾驶座靠近他，不可思议：“哥，你还吃过淀粉肠？那你吃没吃过那种纯肉肠，还有脆骨肠、黑椒肠，你最喜欢哪种？”她笑着用手指比划。
余允承看向后视镜，女孩眼睛闪烁打趣的意味，手舞足蹈。他勾唇放下奶茶，踩了脚油门，高敏文一头栽在铺了羊绒的后座，两边碎发微微凌乱：“你看，不好好坐稳，摔了吧。”
“哪有，明明是你故意的。”高敏文反驳，转念一想，又问：“哥，那你觉得我点的这杯奶茶好喝吗？”
余允承开车回她：“那个黑色的有点苦。总之，我不是很挑的人，如果想报答我，给我泡点茶。”
“那个黑色的是仙草。我其实也觉得有点苦，余叶叶喜欢吃，我想着给你也试试。”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