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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家长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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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敏文跟着高岱找到教室，里边陆陆续续进来不少家长。高岱个子高，座位在最后一排，同桌蒋惇已经接到家长，他妈妈坐他位置上和自家儿子聊天。
“高岱，快来，阿姨要谢谢你帮蒋惇补课，给你涨工资。”蒋惇妈妈见到高岱，起身迎接，“这位是……”
高敏文腼腆一笑，她长相很乖，是家长最喜欢的类型。整体五官不夺目艳丽，更偏向亭亭玉立的清秀，让人忍不住亲近：“阿姨好，我是高岱的姐姐，高敏文，来替爸妈参加家长会。”
“你们两个都长得讨喜。”蒋逾手伸过来，卷着茉莉花香。
高敏文探头，对藏在阿姨身后害羞的蒋惇眨眨眼：“蒋惇，怎么不和姐姐打招呼？我还没谢谢你的巧克力呢。”
“巧克力？”蒋逾纳闷，脑子灵光一现，“我说你小子今早怎么问我巧克力放哪，原来是芳心暗许，借花献佛。敏文，你要谢的是阿姨才对。”
高敏文顺杆往上爬，甜甜一笑：“谢谢阿姨。”
蒋惇恼羞成怒：“妈！”
高敏文替蒋惇求饶：“阿姨，你别逗他了。”
班主任拎着一沓试卷进来，学生被组织出去，留下家长坐在室内。
高敏文不听不知道，一听吓一跳，她今天才知道高岱成绩这么好。
PPT上的成绩分析用的都是高岱的数据，班主任一脸骄傲，得意学生在自己班雷打不动，稳坐理科第一宝位。
“我们还是以高岱成绩为例，他不愁TOP1了。家长们可以看看，高岱是有一点偏科的。”
“高岱家长不用担心，高岱不擅长的语文也到了119。一点小偏科不碍事，但孩子的优势科目要把分给提上去。”
“高岱在班会分享过，他的学习离不开他姐的帮助，所以学习不止是孩子一个人的事。家长们，你们要给孩子一个良好的家庭氛围。”
“高三关键时候，我也不想给家长太多压力，希望家长们能多体谅孩子。”
这时候学生成绩基本定型，和家长说也起不到用处。这次家长会侧重学生心理健康，尽量让家长培养学生的好心态。内容多是什么体谅孩子，良好的家庭氛围很重要。
教室外还聚着十几个学生偷听班主任讲话，在窗边偷瞄里面的家长，讨论谁和爸爸像，谁和妈妈像。
“高岱，你家来的谁，真好看。”
高岱面无表情，心里雀跃：“我姐姐。”
“你姐姐怎么和你长得不像？”蒋惇问昨晚见着高敏文就发现了，他去过高岱家，见过高逸，高逸和高岱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两个性别。
高岱眉眼硬朗，嘴唇偏薄，一头不长不短的发茬，是影视剧最经典的一类帅哥。这些五官在他父母脸上都能找到雏形，唯独老大高敏文，和四人没有相似之处。
“她不是我亲姐。”高岱拧下眉，“你怎么对敏文姐这么关注。”
蒋惇轻咳一声，眼神游移，含糊不清：“哈哈，是吗，没有吧。”
高岱没理他，过了会，蒋惇脚尖磨蹭地面，单手搂住高岱肩膀，目的图穷匕见：“好兄弟，咱姐姐有没有男朋友？”
男朋友，高岱的敏感词。尤其这两年，高敏文年岁渐长，大学离家远，真谈对象他无可奈何，他听见这三字就像点了炮仗。王筝催婚高敏文，他心底五味杂陈，比高敏文还要抗拒。听见她说没对象，结结实实泄了口气。
高岱想了下高敏文如果真谈了男朋友，反胃的恶心感直冲头顶，嗤笑道：“谁配得上敏文姐？”
“对吧！”蒋惇和高岱不谋而合，“我觉得姐姐长得漂亮，人又温柔。好兄弟，你和我知根知底，你觉得……我怎么样？”
高岱怀疑自己幻听了，不然怎么从蒋惇嘴里听到这些话，他不过脑子飙了句脏话，想说你才多大就敢惦记我姐。而后反应过来，他和蒋惇同岁，这话把他自己也骂进去了。
“你惦记我姐？我告诉你蒋惇，有我在一天，你就别想。”
“干嘛？你怎么对你姐占有欲这么强，你姐知道你挡她桃花吗？”
高岱讥讽勾嘴，严肃道：“蒋惇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脸皮这么厚呢？你连桃花枝子都搭不上。你幼稚又多动，敏文姐喜欢稳重的，比她大的，你哪里都不符合。”
“这些都是你的猜测，我不信你姐会和你谈择偶观。你们看上去没你和高逸熟啊。”蒋惇一针见血直戳要害。
他看不惯高岱虚伪那样，补充输出：“而且弟弟怎么了，弟弟能照顾人。你歧视姐弟恋啊，高岱你这人思想真封建。我家还这么有钱，怎么看都是优点。”
“首先，你家有钱证明阿姨厉害，不代表你有实力，富二代败光家产的案例还少吗？”高岱气笑了，冷静片刻，拿捏蒋惇命脉，“其次，蒋惇，我给你三秒改变主意，不然你上周抄我三张卷子的事我就告诉阿姨，看你妈会不会抽死你。”
“……我错了，兄弟，我哪里配得上敏文姐。”蒋惇能屈能伸，嘴巴一扁改口，眼珠鬼精灵地转。
教室里班主任讲了一个多小时打开门，招呼高岱进去：“高岱进来帮个忙。有问题的家长可以问我和学生代表，其余家长能参观校园，等集体拍照时间自行去操场集合。”
高岱站在班主任身边，一些家长把他们围住，问第一名有什么学习经验，蒋逾也凑过去旁听。
高敏文帮不上忙，倚着走廊栏杆等高岱。蒋惇鬼鬼祟祟，从后门口一点点挪到高敏文身边。
“姐姐，可以加个微信吗？”
高敏文眉梢扬起，闪过明显的好奇，她抬头问蒋惇：“是有什么事吗？”
蒋惇慌忙躲开高敏文视线，只敢用余光偷瞄，呼吸乱了节拍：“没什么事，我就是想加敏文姐。”
高敏文唇角一弯，蒋惇以为她要拒绝，紧张的小动作不断，又是伸手拨头发又是低头扣衣服，琢磨再找点理由。
纤细如白瓷的手腕柔而不弱，不紧不慢伸过来，修长白净的手指握着手机，手腕轻轻一翻，露出好友二维码。
“这是给你的奖励，好好学习。”
蒋惇兴奋得像捡了宝贝，傻里傻气，手忙脚乱掏口袋找手机，动作突然一呆：“姐姐，我今天没偷摸带手机。”
高敏文一拍脑袋：“哎呀，不好意思，我忘记这事了。那怎么办？”
“我有笔！我有笔！你写我手上。”蒋惇扯开书包拉链，递来支签字笔。
高敏文握住蒋惇凑近的手腕，新奇地打量两人皮肤色差。蒋惇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比高岱黑了一个度。
她在蒋惇手心写下电话号码，蒋惇为了适应她的身高，弯腰贴在她耳边讲悄悄话：“姐姐，你可不可以别告诉高岱我和你要了微信？”
“什么？”高敏文没听清，侧了下头。蒋惇直接碰上她耳边的头发，洗发水香味霸占了他的呼吸。
蒋惇大脑程序一下卡顿：“就是，姐姐，你不要告诉高岱，可不可以？”
“好，那这是我们的秘密。”高敏文写完松手，蒋惇如释重负收回手。
高岱那边终于忙完得了空，一出教室就见到觊觎高敏文的蒋惇黏着他姐，心上涌出一团火，不耐烦地走过去：“蒋惇，你和敏文姐聊什么呢？”
蒋惇无助看向高敏文，高敏文挡在两人中间：“蒋惇问我在哪里上学，和我聊了会天。高岱，我们去操场拍照。”
走之前高岱警告地看了眼蒋惇。
高敏文以前也是从这所高中毕业，这几年省里拨了不少款，学校比她那时候好的不是一星半点。
她高中跑800米还要跑两圈半，现在操场扩建，变成标准的两圈。跑道也没有当初踩塑料的廉价感，一脚下去结结实实。
高岱的人缘也超乎她的意料，一路走来有男有女，都和她问好。
高逸曾经为了让两人破冰，和她夸过高岱，说高岱几乎包揽各式各样的家务，爸妈不在家还会主动做饭给她吃，会陪她出去看恐怖电影。在她不关心的角落，高岱正在变成成熟的大人。。
这些她错过的事一点一点汇聚成高岱，好像只有她被困在那些陈年偏见里。她低头边走边想，撞在高岱后背，疼得龇牙。
“敏文姐你没事吧？”高岱猛地凑近，帮她轻揉鼻子，“我们班拍照的地方到了，早知道和你说一声。”
“没事没事。”
“有点红了，可能要今晚才能好。”
轮到他们班，摄影师扛着大炮定好位置，随着“咔嚓”声落下，高岱的18岁留下了高敏文的痕迹，这张照片后来被压在他的桌面下。
“好了，今天学校给同学们放个难得的假期，家长可以带孩子回家了。”
高敏文看这些同年龄段的孩子，心中无限感慨。不出意外这是他们最后一次集体照，之后要各奔东西，有的朋友关系慢慢淡了，讨厌的人也变得模糊，逐渐记不清模样，时间会打磨一切棱角。
高敏文像最普通的草，一年生，一年枯。她总被世俗裹挟，没办法翱翔天空；同样也是她，节节向上，爆发既蓬勃又脆弱的生命力。
“敏文姐，今天我很开心。”
“那我祝你一直开心。高逸、你，还有爸妈，你们一直开心，我也会跟着幸福。”高敏文真诚祝福。
“敏文姐什么时候回学校？”
“今晚7:45的车票，9点到校。”
“要不要吃我做的饭，高逸说很好吃。”
“可以啊，我还没尝过呢。”
高岱想起什么，停下脚步，从书包拿出一个首饰盒：“敏文姐，我现在可以给你带上吗？”
他打开盒子，里面是高敏文高二那年收到的生日手链。“我不是把它放抽屉，怎么在你那？”高敏文惊讶。
“可能是敏文姐当时太生气。这手链是高逸给我的，你当时不小心扔高逸抽屉了。我本来想等你问就还给你，结果……”高岱没说完。
“我现在可以给你带上吗？”高敏文听出话里的恳求，高岱看起来很害怕，他害怕什么？怕她又拒绝他？
她没说话，把手伸平。高岱捏住手链两端，冰凉的银饰星星贴着她的手腕。时隔五年，这条手链找到它的归属，高敏文和那年自卑的她说了再见。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