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我爸貌美如花 ...
-
*
天色更黑了，银光素裹下的山峦像冬眠的巨兽，天地间静地只剩车里的呼吸声了。
陆云臻将远光灯打开了。
沈清明抬头，看到天上的星星。市区的天空一直被各种尘土雾霾笼罩，很久没有看过星星了。
他像一个孩子一样高兴起来。
“陆云臻你看，好多星星。”
陆云臻看到他的眼睛亮晶晶的，那种天真的神态像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少年。他从来没见过他这么纯真无邪的样子。
他将脑袋凑近，和他几乎碰到一起，然后指着星星，给他讲星座。
“看，这连起来是人马座，这是天蝎座……这是大熊座……”
沈清明似信非信，“陆总还懂星座啊？”
“略有研究。”陆云臻玩笑道，“前些日子算出来我与沈总的星座不合，所以故意疏远了一些。”
沈清明只道他在说笑，便把他的脑袋推了点开，“那现在怎么又凑这么近了？不怕我克你？”
陆云臻又嬉皮笑脸地凑过来，“缘分最大嘛。”
沈清明看着夜空，叹息道，“这样的夜晚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有了。”
陆云臻握了握沈清明的手，似下了某种决心般，“只要沈总愿意，一辈子可以有很多这样的夜晚。”
这 一瞬间，沈清明觉得陆云臻的眼睛像落在自己车里的星星，像自己能抓得住的那颗星辰。
但是他退缩了，他只是从他的手中抽回自己的手，捧住保温杯。
他拧开保温杯瓶喝水，水不小心洒出来，湿了衣服。陆云臻拿了纸巾替他擦，从衣摆擦到领口时他抬起眼睛看着沈清明。
他的眼睛里分明有一种热烈的冲动，但他克制了，往后退了退。
沈清明此刻却鼓起勇气捧住他后退的脑袋，吻上去，“陆云臻，我很想你。”
“我也是。”陆云臻回吻他。
热浪一样的吻吞没两人。
他们都不能去说破彼此的心思和意图，也不知道自己从前是什么人，以后又会变成什么人。就好好珍惜这一晚，心无旁骛，享受人间的浪漫和纯粹。
他们从前座吻到后座。
陆云臻第一次那么温柔，怕弄疼他似的。
他们吞吐出的热气将窗户都糊住了。
在他意乱情迷之时，陆云臻认真问他，“要和我结婚吗？沈清明？”
他很清醒地在乘人之危。
沈清明落下眼泪，也不知是因心里的感动，还是身体的欢愉，他无法控制自己的眼泪和颤抖。
他突然想答应他，可是他残存的理智让他又一次回避了，他用一种玩笑似的语气将之变成了昔日漫不经心的玩闹。
“财产呢？”
“归你”
“你那讨厌的儿子呢？”
“赶出家门。”
陆云臻知道他没答应，便给了自己一个退缩的台阶，嘻笑打闹着混过去了。
*
温存过后，陆云臻给沈清明穿好衣服，将他搂在怀里。
他说，“睡吧，很快会天亮的。天亮后，我就下去找人。”
这一晚于沈清明而言是一场酣甜的回忆。
他再抬头看星星，星空忽然被云层遮挡，暗淡下去了。
他闭上眼睛休息，陆云臻也闭上了眼睛。
未过多久，忽然传来一声巨响，他们惊醒过来，惊恐地发现车窗外竟然有个缠满绷带的怪人正拿着一把虎头在砍车窗。
陆云臻第一反应便是将沈清明护在身后。
车窗的材料非常坚硬，但仍被砍出裂痕。绷带包裹下的那双眼睛混浊血红，像吃人的鬼。
“他是谁？”
“林子大了，什么怪人都有。咱们可能遇上麻烦了。”
陆云臻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安抚沈清明，“把身子蹲下来，靠到另一侧窗户，我去开车。”
“嗯。”
沈清明虽然害怕，但是并未慌张大乱，陆云臻爬到前面驾驶位置后，沈清明便按照他说的缩下身，靠到另一侧窗户。
那个绷带怪人很快就把车窗砍破了，冷风夹杂着雪粒子灌进来，沈清明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陆云臻倒档踩油门，飞快后退。
绷带怪人被车子带倒，摔在地上。
陆云臻一边看后视镜，一边飞快倒车，但是岂料那绷带怪人从地上爬起来后，又举着斧子追赶上来。
陆云臻便又踩下油门，撞上去。绷带怪人往边上一闪，滚下山坡去。
他们似乎暂时安全了。陆云臻握着双向盘，手心都是冷汗，喘着粗气。
沈清明也惊魂未定，他道，“不知道他会不会再爬上来？车里不安全，我们得找个地方躲起来。”
“回去孤儿院。”陆云臻说。
他们一路后退，退到了孤儿院门口。
陆云臻将放在车上防身的一把短刀给沈清明，随后又打开后备箱，拿了一把日式长刀出来。
沈清明打趣，“陆总可真是个危险分子，车上那么多道具。”
陆云臻笑道，“江湖中人，日常被追杀，不防着点怎么行。”
他们重新回到了孤儿院，寻找藏身点。只有三楼医务室的门是完好，且还能关合的。
他们进去医务室，将门从里面反锁，然后在门边上靠墙坐下来。
陆云臻看着那些冰凉的手术器械，头又开始剧烈疼起来，他恍惚看到有小孩子躺在手术台上，看不清脸的医生拿着手术刀在开膛破肚。
沈清明见他抱着头痛苦不堪的样子，惊愣道，“陆云臻，你怎么了？”
“头疼，老毛病了，没吃药。”
他闭上眼睛，仍听到小孩在惨叫。忍无可忍之下，他拿头撞墙，试图将脑子里的惨叫声赶出去。
沈清明被他的样子吓到了，他从未见过他这副模样。原来他的头疾已经这么严重了？平日里只靠药物制止吗？
他赶紧制止他，“陆云臻，快停下！告诉我哪里能帮你找到药？”
“车里……在车里！”
陆云臻面色青白，额头青筋浮凸，汗如雨下。他停止了撞击动作，极力忍耐着痛苦。
“我帮你去拿药。”
沈清明拿了他的车钥匙，又拿上防身用的短刀，走下楼去。
天上的星辰彻底被云层遮没，天地间漆黑一片，沈清明打开手机的手电筒，照着脚下的路。
他在雪地里一步一滑，很艰难才走到车旁，他打开车门，在里面四处寻找药物，急得焦头烂额。
随后终于在车门的储物格里找到了药，正准备拿着药走，身后便传来一阵踩雪声，伴随而来的还有金属划过地面的声音。
那脚步声越贴越近，他的心脏都跳到嗓子眼了，紧张得不能呼吸。
他知道来人不是陆云臻，陆云臻的脚步没那么沉重。那金属拖地的声音很像是斧头，他又遇上最开始在山路上碰到的那个绷带怪人了？
沈清明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飞快地思考着要如何用手里的短刀对付他那把斧头。
他听到身后空气被撕裂的声音，他脊背发凉，汗毛直竖，迅速地从车里出来，闪到一边，随后一把斧头擦过他的发梢，砍在了车子上。
果然是那个绷带怪人！
斧头被车子卡住，一时拔不出来，沈清明趁机拿起短刀，在他后背一阵狠刺。
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竟能将短刀耍得如此利落狠戾。
怪人吃痛，爆发出一声声惨叫，疼痛更激发他的仇恨，他用力拔起斧头，转身朝着沈清明劈来。
沈清明飞速墩身，在他脚踝上又割了一刀后，往边上翻滚了几圈，躲过了他的攻击。
怪人痛得半跪在地上，绷带下的眼睛睚眦欲裂。
沈清明虽然灵活，但此时不宜再近身搏斗，正面相博，他面对那样重型的武器，毫无胜算。
他只得一步一瘸地跑回孤儿院中，准备先把止疼药给陆云臻。
费力走到三楼医务室，他进去将门反锁，将痛得瘫在地上的陆云臻搂进怀里，然后把药喂到他嘴里。
“我不知道是不是这个，但是你的车上只有这个药。”
陆云臻费力地将药干吞下去，缓了一会，面上的血色终于回来了。看来药是对的。
沈清明见他恢复过来，才对他说，“我在下面碰到那个绷带怪人了，他还活着。”
陆云臻一下子便紧张起来，他抓着沈清明的胳膊看了看，“你没受伤吧？”
沈清明秀了秀手上的短刀，道，“我耍刀子的功夫还不错，他被我刺伤了。不过他的身体异于常人，估计还会找回来。我们从现在开始不要发出任何声音。”
陆云臻点点头，他捡起那把长刀，和沈清明一起躲在门侧边，贴着墙，听着门外的一切动静。
不久，金属拖地的声音又响起来了。他果然找过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我爸貌美如花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