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
-
鉴于不想让结婚证上的照片太难看，风以殊就算再不情愿，还是好好倒腾了一番，起码不像昨天昨天那么随便。
挑出几件适合办公事的衣服摆床上，他一边翻看手机，留意着花店信息，一边看微信有没有新消息。
陆介之不会给他发消息的，作为永恒黑名单人选，他没想过把他拉出来，而且拉不拉出来都已经没有意义，重要的事陆介之会当面给他说，不重要的事他也没有知道的必要。
昨天没有跟陆介之约好几点见面，只说了早上，于是风以殊很是心安理得地挑好衣服，吃完早餐，才慢慢悠悠往民政局走。
年轻人结婚可不兴这么着急的。
不出预料地在民政局门口看见靠在车门前等人的陆介之，风以殊忍着翻白眼的冲动，面带得体微笑朝自己的一个亿打招呼。
“这么早啊，我以为按你的身体状况，应该会多休息一会儿。”
陆介之看着腕上手表指针的10点45，沉默半响，到底还是没出口反驳风以殊的早点论。
“刚到，早上有休息过。”
行吧，风以殊瞅着他明显不是刚到的样子，也没纠结这个话题，麻溜地进了民政局开始走结婚流程。
一系列程序走完，拿着两个红本，风以殊心里的那点不得劲逐渐扩散，左右环顾没人后，色厉内荏地喝止了陆介之想跟着自己的脚步。
风以殊找了个角落蹲着当蘑菇，抱膝抿着唇看手里的两个红本，从现在开始的六个月，他就需要和陆介之绑定在一起。
泄愤似地用指尖猛戳红本上的另一个人，心里越想越怪，最后干脆埋在膝头上不动了。
陆介之还是靠过来了，站在一旁为蘑菇撑伞遮阳，他知道和自己结婚很委屈风以殊。
风以殊从小到大没受过太大委屈，唯一一次让他委屈得改变人生轨迹还是因为自己，陆介之看着埋成一团的人，再看看民政局门口，有些心疼地叹气。
现在是唯二两次了。
最后风以殊靠着那点良心，强撑着站直发麻的腿，摆摆手让一个亿先回去，不要管他。
但一个亿先生十分坚定地拒绝了他，并声称接下来还要商量婚礼事宜。
风以殊：……结婚是真麻烦啊。
再一次和陆介之坐在包厢里面，风以殊心境可谓是截然不同，连带着洋桔梗的花香都变得寡淡起来。
风以殊撩起眼皮看状态比昨天好上不少的陆介之，心里不禁感慨网络上说的结婚冲喜是真的，就是可怜了自己。
陆介之坐在相同的位置，拿出相似的结婚协议，“这个是按你要求改好的结婚协议。”带着不同的神采，目光温柔地看着人。
风以殊接过协议，翻阅后发现，里面不仅按自己意思改好了，还多加了几条过于优待的条款，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感觉。
拉平惯用嘲讽的嘴角，风以殊还是面带社交微笑利落签署上了自己的名字。
“合作愉快。”
“好，合作愉快。”
风以殊恨陆介之是真，不再回头看也是真。他不需要陆介之补偿他，几年前的遗憾，萦绕在舌尖的“可惜”、“如果”，早就随着叹息一起被咽下。
而现在，看着对方不停开合的嘴，风以殊双眼发直，神情麻木地听一个亿说结婚需要注意的事项。
“非得这么做不可吗？”这写满整整大几页的结婚安排是真实的吗？风以殊怀疑自己拿到了隐藏开挂剧本，他只是结个婚而已，不是要登基了！
“陆介之，我劝你再改改。”结婚的时候搞这么隆重，别到时候你人还没走，先离了婚，也不怕人背后戳你脊梁骨。
“以殊，如果不这样做，我怕走后他们对你不好。”
“你能别这么封建吗？我是和你结婚六个月，不是卖给你家了。”见鬼了，同校不同年毕业的，陆介之怎么能这么封建余孽，难道是早几年出来被社会打了一顿？但按陆介之的家世应该不至于啊。
忍无可忍的风以殊一把抓过清单，快速略过一大堆可有可无的流程，精准敲定其中几个，龙飞凤舞留下几个大字后甩给陆介之，往后一靠，径自闭目养神去了。
陆介之望望不愿再交流的风以殊，再低头看看怀里清单上的一行字——按我说的做。
干巴巴回了个“好”。
风以殊嘴里哼哼，表示知道了就好，哪来那么多麻烦事。
“婚礼定在什么时候？”他好挑个时间通知家里人。
“下个星期一。”
“好，知道了，周末再联系。”
“以殊，婚后我们需要同居。”
“知道，合约里面我看到了，到时候给我准备个客房就行。”虽然名义上同居，但实际上见面的时间应该不多，他白天要在花店，陆介之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
说不定后期在医院的时间更多，想到这，风以殊撇了撇嘴，心里涨着点郁闷不上不上。
懒洋洋地把手耷在眼皮上，透过手指缝隙看窗外蒸着热气的路口，昨天他从这个路口进来，见到了人生的一种可能，今天他要带着这个可能走向另一个路口。
风以殊摇晃着脑袋，想，因为什么。
半响后，嘴角一翘。
因为另一个路口，他会升官发财死老公。
零星郁气被胡乱想一通冲散，风以殊好心情地伸直腰跟陆介之道别。
陆介之则全神贯注盯着对面舒展身体的大猫，大猫漂亮猫眼里缀着光，姿态优雅地冲自己说再见。
心被浸在糖水里，陆介之笑意全化在告别声里，目送着大猫离开。
大猫风以殊咬着冰淇淋晃晃悠悠回了花店。
店里正好有客人，风以殊把手里提着的东西递给小谢，摆手示意她先歇一会，自己去接待客人。
背对他站着的是一个高个子男生，短袖下的肌肉线条流畅紧实，看着年龄不太大，应该是不懂花的。
风以殊礼貌上前询问：“想要点什么花？”
男生闻言转过身，锐利眼神一下狠盯过来，又在看清来人后，瞬间驱散锐气，他笑着点头：“我想送人，有推荐的吗？”
风以殊心头一跳，不动声色地拉开一点距离，这人眼神怎么跟狼崽子一样，盯准人就不放。
“方便说一下送给什么人吗？”
“嗯，他要结婚了，我想在婚礼上送给他，你看选什么好？”
“送给朋友的？看这个怎么样——”
男生打断他，往前一步，含着笑轻飘飘地说：“不是，他是我喜欢的人，我想在婚礼上送给他。”
”新娘？”
“新郎。”
风以殊：……别管新郎新娘了，还选花呢？赶紧重新选个脑子吧！
眼见美人越拧越紧的眉头，男生终于忍不住笑出来，“不要那么谴责地看我，我没想破坏人家婚礼。”
风以殊不可置否地一耸肩，转身拿了一束百合给他，“可以选百合，百搭，不会出错。”
“怕我小心思被人发现？”
风以殊定定看他了一眼，说：“您如果要99朵红玫瑰也是可以的，请在这边留下联系方式和定金，我们会提前一天跟您确认花材和尾款。”
风以殊又抱起一束玫瑰，从花间露出半张脸，问男生：“需要吗？先生。”
艳红玫瑰上方是一张更盛的脸，鸦羽眼睫下一双眼眸清浅明亮，刚才在烈阳下晒出的热气还点在眼尾，洇开薄薄一层红，几缕发梢缠在脸侧，不像骄阳玫瑰，更像雪地红梅。
美人生气时，雪地红梅更添几分勃发生机。
“就要你怀里的这束。”
“这个放不到婚礼当天，您预定的话我们会准备新鲜的花束当天送过去。”风以殊有些诧异，但还是招手示意小谢过来登记客人信息。
“现在要，婚礼上的就送百合。”男生笑着捧过人怀里的玫瑰，自顾自走到前台和小谢商量后续事宜。
风以殊皱眉看空荡荡的手，他不是没遇到过类似的调戏手段，有些男客人会指明要他包好的花束并送到手上，其他人弄的一概不要。
心情好时，风以殊会顺着对方的意来，把包好的花束放在接待桌上，让对方结账走人。
心情不好时，他会直接开启嘲讽模式，明里暗里损得对方直接捂脸走人。
男生刚才看似亲密的动作，却端的一副坦荡从容姿态，这让风以殊反倒没话说了，只能呆怔在原地。
门上风铃响动，再看时，男生只留下一片衣角。
“老板，刚才那位客人说婚礼时间还没有确定下来，他给我们留了联系方式，说确定后再通知我们。”
小谢没听到自家老板回声，转头找了一圈，发现人已经窝到沙发一角开始补觉了。
风以殊这两天确实睡得不好，和陆介之的接触又勾起了几年前的那点事，虽不至于让他整夜失眠，但梦里闪回的几帧画面还是让他醒来有种头晕脑胀的烦闷。
难道是婚前焦虑？风以殊被自己莫名的想法惊得一悚，觉都补不下去了，赶紧拨通老妈电话告诉她晚上回去吃饭，顺便有事跟他们说。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