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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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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时未至，孙慈策已立在丞相帐外。
天色尚暗，营地里零星亮着几盏风灯，雪后的寒气渗进骨头里，他却不觉得冷，手指反复摩挲着腰间的刀柄。
帐帘忽然掀起，殷冬宁披着件素白大氅走出来，见他已在候着，微微颔首。
“来得早。”
孙慈策抱拳。
“不敢让丞相等。”
殷冬宁没多言，径直朝马厩走去，孙慈策紧跟其后。
马夫早已备好两匹马，一匹通体雪白，一匹漆黑如墨。
殷冬宁翻身上了白马，孙慈策正要牵那匹黑马，却听殷冬宁道。
“你与我同乘。”
孙慈策一愣。
“这……不合规矩。”
“雪地路滑，黑马性子烈，你初来不熟，容易出事。”殷冬宁语气平淡，仿佛只是在陈述事实。
孙慈策不再推辞，翻身上马，坐在殷冬宁身后。
白马迈步前行，他下意识扶住殷冬宁的腰，又猛地反应过来，立刻松手，耳根发烫。
殷冬宁似乎没察觉他的局促，只是淡淡道。
“抓紧，摔下去我可不管。”
孙慈策喉结滚动，小心翼翼地虚扶着他的腰。
马背颠簸，两人的距离时近时远，殷冬宁身上那股淡淡的檀香萦绕在鼻尖，让他心跳莫名加快。
“丞相，我们这是去哪儿？”
“巡边。”
孙慈策不再多问，只是默默记下沿途的地形。
行至一处高坡，殷冬宁勒马停下，远眺北方连绵的群山。
“你看那边。”他忽然开口。
孙慈策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只见远处山脊上隐约有黑点移动，似是骑兵。
“北狄的探子。”
殷冬宁语气平静。
“近来边关不太平，他们蠢蠢欲动。”
孙慈策皱眉。
“为何不派兵清剿？”
“打草惊蛇。”
殷冬宁收回目光。
“与其打散他们，不如留着，看看他们究竟想做什么。”
孙慈策若有所思，忽然反应过来。
殷冬宁这是在教他。
回程时，雪又下了起来。
殷冬宁的大氅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孙慈策犹豫片刻，低声道。
“丞相，雪大了，您……冷不冷？”
殷冬宁没回头。
“你若是冷，可以把披风裹紧些。”
孙慈策这才发现，自己身上还披着那日殷冬宁给的狐裘。
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回营后，殷冬宁径直去了中军大帐，孙慈策则被一名侍卫引至偏帐。
帐内炭火正旺，案几上摆着热茶和干净的衣物。
“丞相吩咐的，让你换下湿衣，喝点热茶暖暖身子。”侍卫说完，退了出去。
孙慈策站在原地，胸口发胀。
他捧起茶碗，热气氤氲中，仿佛又看见殷冬宁那双清冷的眼睛。
这个人，明明看起来不近人情，为何待他如此细致？
正出神，帐外传来脚步声。
殷冬宁掀帘而入，手中拿着一卷竹简。
“识字吗？”他问。
孙慈策点头“略通文墨。”
殷冬宁将竹简递给他“看看。”
孙慈策展开竹简，发现是一份边防布阵图，上面详细标注了各处关隘的兵力部署。
他心头一震，猛地抬头。
“丞相，这……”
“记住后烧掉。”殷冬宁语气平淡，仿佛只是让他看一份无关紧要的文书。
孙慈策攥紧竹简，喉咙发紧。
“您为何信我？”
殷冬宁看着他，忽然轻轻勾了勾唇角。
“因为你说，我值得。”
帐外风雪呼啸，帐内炭火噼啪。
孙慈策望着眼前的人，忽然觉得，这世上再没有比这更重的信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