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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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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完球后，江陌本想着赶紧回去洗澡。只是平常不想吃学校小摊的叶棽，今天突发奇想，想尝尝鲜。
江陌问她：“吃什么？”
叶棽编辑着，没抬头，“有什么能吃的吗？”
江陌转头看旁边苏驰，他也没在校门口吃过。
苏驰想了想，“有家粉耗子我觉得挺好，就是有点重口，能吃吗？”
重口味的东西极其挑肠胃，如果不小心可能马上就会不舒服。并且，吃辣吃油容易长痘。苏驰跟他待一起久了，也知道先考虑叶棽。
叶棽把手机收口袋，才点头回答：“可以。”
苏驰自觉走在前面带路。江陌转了个方向，脚步慢了点。他背对着两人，双臂枕头，倒车一样跟在后面。远远望着校园里的树。
他轻嗤一声，别的东西不说，这学校树真的多。
想当初，刚察觉叶棽喜欢拍摄的时候，江陌想过不少鬼点子。像是雨后故意把人引到石砖松动的地方，踩上就会溅出水。或者是水没干透长了青苔的小潭，一上去脚下就会打滑。不过江陌还没坏到那种程度，这些想法最后都抛弃掉，选了一种随处可见的——树。
叶棽忙活起来，简直是令人发指，江陌说话她也听不进去，一直就没看过路，只是一味地跟着江陌走。他拐她就拐，他停她就停。所以江陌故意快步走到一棵树前，想着给她长个教训。只是试了好几回，江陌已经准备好听见叶棽吃痛地叫上一声的时候——他什么也没听见。然后一回头，叶棽就停在树前，也不再走，只是双手双眼不停活动。
有的时候还是要相信感觉，特别是女生的第六感。
最后只能认了，乖乖到她身边领着她慢慢走。
不过现在……江陌快速眨了下眼睛，模糊中确认了那边人的身份，身体快过大脑，江陌迅速转过身，一手搂着一个推着前进。
叶棽往后看了眼，语中含笑：“怎么会这样啊江陌，你不会是真的自卑了吧？”
周穆云属于是外貌上的鹤立鸡群。不仅指的是皮囊，还有身上的那股劲。
“自卑？”他不可思议转头看叶棽，“你没搞错？”她还没有移开眼睛，一直盯着人家看。
总之就是家花不如野花？
苏驰：“过了，就是这家。”
“呵……”
江陌放开两人站在店外，双手背在身后。叶棽在前台点餐，细细密密跟店家交代着。
他静静听着，“还是有点良心。”
周穆云正在从那边过来，路途中像是看见他但又像是没看见，两人虚虚对视着。
“嗯？”奇怪的感觉。
分神中，有人到了他身后，往前探了探，“你很在意周穆云？”
突然的出声倒是让江陌迅速转了个脑袋，看清人后眼底有了点疑惑。江陌只掏出手机迅速点了三两下，这下倒是跟人直直对着视。
苏驰拍了他两下，“他也没那么……不用那么担心。”
江陌感觉自己听见了好笑的东西，轻笑一声，“担心……关心……”
他自己心声着：会么？
其实两人的思路完全不在一条绳，几乎不搭边，甚至能够说是相反。
叶棽也在一旁观察着周穆云，脸上写满了“兴趣”。对于对自己投来的视线，浑然不觉。
思考间隙，周穆云已经走到跟前来。两人匆匆一眼对上，江陌要让开已来不及，以为会撞。
只是周穆云微微弯了膝，侧开点身，正好跟江陌擦过。谁也没碰着谁。连江陌戴的那顶帽子的边儿也没沾上分毫。
借着两人之间带起来的一点风，江陌闻到了点薰衣草的香味。他走之前在学校简单冲了下水，但还是往后退了步。
隔着一层透明塑料门帘，江陌端详着周穆云半分未动的神情。他“啧”了声，说不出的古怪。又习惯地往旁边看了眼叶棽。
江陌：“……”还在看周穆云。
里边，店家已经把三人份的粉耗子做好，好好地给端到了刚才选的位置上，倒好水后热情喊着外面三位顾客。
也不知道为什么不在里面吹空调，要在外面受热。
这下都没磨蹭，直接落座。江陌叶棽坐一排，苏驰在对面。
苏驰低头细细嚼着，安静品尝美食。叶棽咬了两口才缓过劲来，自己站在饮水机前灌了好几杯。
江陌借着看叶棽，余光扫了下前面。
里面没开灯，周穆云倚在前台，两条腿在裤下笔直修长，就这么闲闲搭在一起，趁着夕阳照进来，形成黑色的背光影。
倒是有点他平常懒散的感觉。
江陌挑了挑眉。虽然碰上，但都很默契地没有打招呼。
毕竟不熟，没必要热情。
之前捧场的两人，只是因为欢迎新同学的到来。苏驰出于责任义务，而他，只是因为当时产生的一些关爱欲望。
这种欲望产生快，流逝也快。到现在，也就差不多了。
江陌声音扬起来：“喝那么多等会车上吐啊。”他给接送叶棽的司机打了个电话，拜托他半小时后来学校接叶棽。
电话里问江陌，要不要一起回去。之前他也问过不下五次，这次江陌依然是否定态度。
周穆云跟店家道过谢后，店里就只剩下了叶棽被辣到不停抽气的声响，还有空调的呼呼风声。
余光掠到什么。江陌淡定从容抬起头来，苏驰随之抬起眼，看着面前挡住了一大片光的人。
他没预兆地，到了他们跟前。
周穆云：“谢谢。”
江陌微愣，但余光瞥见叶棽气都不抽了就睁着大眼看他们这边，那点感触就消失得差不多。
苏驰微笑：“不用，欢迎你来到四班。”
周穆云正正站着，包带从肩滑下来。他直接干脆地把包拿在手里，“嗯，我先走了。”
江陌确定人走了才回头，店门口的门帘在轻轻晃动，有几分潋滟的反光。
苏驰云淡风轻拿起塑料杯抿了口，叶棽也坐回来。
叶棽买了瓶豆奶，在旁边不断吸吮着，一会儿就喝掉了三分之一。
苏驰让江陌回神，提问：“你跟他认识？”
话是对两个人说，但周穆云眼睛就没从江陌脸上移开。
“没印象。”江陌看叶棽碗里还剩着点，“还吃不吃？”
也就一口的量。
叶棽放下豆奶，重拾信心：“吃！”
……
半小时后，叶棽双手拖着江陌的自行车，企图抬上车。更是扬言：“你今天不坐车，以后也就没地坐了。”
高中以后，两人的关系几乎颠倒过来，只是有的东西，叶棽是刻在骨子里的。
江陌无语中，真是吃饱了有力气。叶棽催促：“快点，不然赶不上了！”
“赶着去哪啊？”江陌最终还是上车了，“我也没什么情人要见呐。”
再说，就是有情人。要他这样风里来雨里去地奔波，这么麻烦，还不如放弃，干脆不要。
叶棽快急着跳脚，“我要回去看番，它今天更！”
江陌没想其他：“看番就看番，非得拉上我是想怎样？我一个人享受骑车的快感，你坐车回你的大房子。哪冲突？”
叶棽安静下来，想来是没话说。
“……”这安静的速度也是一流。
但他上都上来了，就当搭个顺风车，还能在脸上少点“风力侵蚀”。
江陌无聊往窗外看，又想起了点什么。回头，看她在聊天，“跟你商量件事。”
叶棽没抬头，“什么事。”
江陌往她那边靠了靠，“给你换个班主任怎么样？”
叶棽抬起头来没说话。
“我做主。”
趁着现在心情不错，江陌笑了笑，“你想换，那就换呗。”
两道关门声重叠，江陌在玄关换鞋。
电话里的叶棽：“就这么简单？”
“嗯，就这么简单。”但还是小心一点比较保险，提醒，“谁、也、不、能、说。”
江陌自行挂断。
不过是换了个学校，加上撤了他的班主任而已。没影响前程，没影响吃饭领工资，只是被说一阵子闲话。都是而立之年的人，肯定比他明白新环境更有利于成长这个道理。
江陌进房间看了眼，接着去卫生间冲了个澡。拿起台上放着的鞋刷，慢慢地一点一点轻轻擦着，一直盯着它，盯到它自己晾干了水分，才从里面出来。
少年火气旺盛，加上高温天气，发丝的水珠早已蒸发殆尽。他只围了条浴巾，其余部分赤裸裸地暴露在空气当中。
江陌扶着身上浴巾防止它不小心滑下，毕竟有过前车之鉴。
他定定瞧着地上的瓷砖，僵尸漫步进自己的小房间。“咚”的一脚把门关上，这才真正进入属于他的那个私人空间。
刚好里面已经蓄满了凉风，他没了束缚，直接倒在凉凉的床单，手背遮住双眼，来遮挡外头的日光。
随意动了动，就不自觉来到了床边。
闭着眼感受了会，“呵，关心……”
比起新同学，楼上这个近在咫尺的应该要排前面。
他起来把窗帘拉上。房间恢复黑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