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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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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作业把江陌的假期中断，虽然让魂魄归了体但也没其他事可做，在出租屋呆坐了两天，正听着歌就收到了叶棽共享屏幕的邀请。
叶棽像是猜到他现在在干什么一样，直接跟他在电脑上面弹。这下没办法听歌，要是不认真看那边的人会不乐意。江陌靠在软椅背，感觉有点口渴，“我去接水。”
“快去快回。”叶棽说。
“嗯。”软椅没发出任何声响，江陌拿着水壶起身。
天花板传来“咚”的一声巨响。
没防备的江陌抬头看去，他唇间张合，道：“这人也太懂自娱自乐了。”
可，上高中真的能这么快乐吗？
初升高的那个暑假，江陌离开家出来找房子住，条件只有一个，安静。正好找到了这个离学校不远，上下又没人的地方。他的下一层因为某些原因一直租不出去，而上户……江陌觉得这上户可能是哪家人搁着搁着就忘了的一间，以后想起来没准就会过来人。
现在的楼上就是刚放暑假搬进来的，当时还安分，现在就算说他是放肆也没冤枉。
江陌静静听了几天，没做出表示。房东知道后给他减了点房租，又专门来跟他说明情况。就在前天，拉着他在门口站了将近一小时。
等人走，江陌已累到筋疲力尽，倒床上自言自语：“……我还什么都没说，至于这么紧张么？”
房东是个热心人，给他打探了楼上人的情况，说是跟他一个学校，正好两个人住一起，可以顺便交个朋友。江陌随口答应，但在这两天50小时内没有做出任何举动。
水漫了上来，江陌神情自若盖上盖。转道来了客厅，对着大悬空镜立正。
“啧。”他理了下自己头发。除了那天去学校故意把前额露出来，平常都是死死挡在眉前。
脑海里浮现出了某人的脸，江陌脸上有了一瞬间的空白，“……”
那天见到真人，盯着看了两眼忽然发现两人的眉形有相似的地方。但他的相对于周穆云要更加锋利，分界更加明显，看起来更加咄咄逼人。
江陌往后掀了掀头发，头发乖顺地分到两边，限定的背头造型。末了，“嗯。跟新同学完全相反。”
只有眼睛表现出柔和，冷硬的直线居多。
江陌眼中染上了点笑。他可以挡眉，周穆云却不能遮眼睛。
头发过眉就算形象不过关，形象不过关就要扣班级分，扣班级分就相当于扣班主任工资。江陌难免为自己同桌感到可惜，形象方面的问题肯定也给他带来了不少麻烦。当时跟人打架也许就是这个原因。
只是他总感觉周穆云在外面，有点……
房里的叶棽不乐意了，对着麦克风大喊，“江陌！你打个水要打多久！”
他连叹两声，提起水壶就朝里边走，“来了。”江陌走前把声音调到了最大，感觉鼓膜要被震破。
叶棽瞧见人进来，马上放下手机，重新开始操作电脑。
江陌边走边拎起水壶，给自己灌了口水，擦擦嘴角，刚把目光从箴言离开，叶棽刚好把画面翻到了赵启的一张狰狞脸。
“额嗯……”江陌迅速拧住了自己鼻尖，把双唇闭得紧紧的，这才没喷出来。“我的天……”江陌如释重负，把水壶沉沉顿在电脑前。
叶棽不明所以，把江陌的脸拖到了她看不见的地方。
“要不，把那张删了？”江陌摸摸自己鼻梁骨，难得的恳请语气。
他虽然近视，但只是轻度，那个距离并不是完全看不清。正巧捕捉到了那一眼，地球重力、皮肤弹性作用着抵抗对方，反倒让赵启承受了一切。
“哼哼，终于到你拜托我的时候了。”叶棽暂时没理他，先去弄了其他的。
“嗯？”
不过她的鼠标像是不受控制，缓缓挪动到“上一页”。
叶棽：“……”
江陌连续点了好几下鼠标才翻到那一页，拿出自己手机记录下来，果断点击删除，“我是怕打击到某人的自尊心。”
叶棽想沉默，手指一下下点着桌面，“啧，你什么时候连上的。”
江陌弄完事，就让叶棽拿回了主动权，自己重新靠在椅背上，“诶……你刚开始的时候。”
叶棽回想，刚开始确实被江陌忽悠着点了个“授权”。
要是没有这回事，是不是打算骗她说电脑中病毒，然后开始数落她连弄防火墙都不会。叶棽对着摄像头比了个大拇指，“……真有你的啊。”
江陌欣然：“嗯，谢谢夸奖。”
“就算不用你我都会删掉，干嘛弄这一套出来？这种照片除了地中海就没哪个拍得出来。”就算是真的被黑电脑照片意外流出去，她也不会承认是她拍的。
“是，那个人拍照片确实有一手。把所有人都拍得像个伪人。”他自己传输了不少叶棽的伪人照上来，准备开工。
“看你也挺闲，顺便也帮我修修图吧。以后回忆青春要是都是那些照片，我感觉可以直接去死。”
江陌淡淡：“哦。”
周穆云云淡风轻地走向门边，冷静地打开。
送外卖的小姐姐门外听里面的声音比较大，想着再敲敲门，会不会是没听见。然后一个高大的小|学生打开了门。
她有些犹豫，上下看看，手上举起外卖，“您的、外卖？”
男生伸手把外卖接过来，轻轻抬眼一看她，另只手像是要抬起。小姐姐对上他露出的眼睛，就直接低下了头，躲开了。
“……”
周穆云还没看清她长什么样，就听人留下一句“祝您用餐愉快！”然后就飞奔到电梯口去了。
他手上还拿着瓶矿泉水。他摇摇头，算了。
关门时斜斜向上看，电梯已经到了他的下一层，正在向上来。
把外卖先放在一边，周穆云随便点开了一部校园剧，投屏到电视上。看了一会儿，主角是两个女生，感情线隐晦。
他点开网页搜了下原著，眼下卧蚕随之轻轻鼓起，“原来就是我想的那样。”
一幅完全不同的景象。似是秋中春景，不和谐地处于其间却又让人沦陷。只那一点笑意，便使人感到无比温暖。
他收拾好了垃圾，随手扔到了楼道的垃圾桶里。
周穆云往楼下走去，小幅度伸展了自己身体，明明叹了气却没让人觉得他在懊恼，“印象大概不是特别好。”
整个学校只有几位没补课的，光四班就占到了两位。
暑假期间，四班最后一排座位空荡荡的。年级主任好几次来四班检查，看到这两个空着的位置就仿佛双眼被扎，已瞎。跟梁似茹提了许多次，而梁似茹本着尊重学生的个人意愿，用了很多理由搪塞。
主任退一步提：成绩好的那个可以不补，但江陌必须补。
他拿出了“自愿协议”，让梁似茹给江陌。梁似茹补课期间没时间出去，拿着协议转悠到了校门，她犹豫着。刚一抬头，“嗯？”
……
“怎么就想让我交表了？”江陌适当补充着水分。
从跑腿那拿到之后看也没看，直接垫在了杯下。姐弟俩还在对着电脑不停动作，江陌移动着鼠标，键盘声不止：“他能记得我名字？”
本人扪心自问，并没做过什么乱纪的事情。
没时间想那些东西，光是叶棽这些惨不忍睹的照片，思绪就占满了他整个大脑。江陌神情严肃，连连皱眉，“伪人拍的就是伪呐……”
有的实在改不了，逼得江陌上手画了两笔。叶棽已经隔绝人世，听不见他讲话。直到图片全部加载完成，“哇！看起来还不错诶。”
虽然没办法还原，但也出来了六七成，比之前的好太多。
江陌靠在椅上很久，已经眯了一会才听见她说话，闭眼应着声，“嗯……”
他在思考，一会要买什么菜。
叶棽看穿某人：“快到饭点了吧。请你吃饭怎么样？”
江陌忍住笑意，关掉了摄像头，“行啊。”
一小时后。
明亮的打光和对面指甲的反射刺得他眼睛疼，刺鼻的气味更是让他连连皱眉。控制住了自己的双腿没有直接走出去，又要控制自己手肘不攻击亲人。
江陌盯着叶棽，温柔变成了阴森，“不要告诉我，你的‘请吃饭’就是这个。”
夜市都开了，江陌还没吃上那口饭。
叶棽还没开口，负责她的美甲师就低头调侃着：“哎妹妹，你这小男朋友阴阳怪气的。”
叶棽来这里次数不是很多，只跟这位美甲师比较熟。从前都是她自己过来，没带过别人。今天忽然带了男生来，小哥错当成了叶棽对象。
江陌沉着脸“呵”了声，世界对于男女的关系就只有那一种？
不过江陌像是没听见他说的话，嘴上却又顺着他：“现在就做这些东西算什么样子。浪费钱不说，手上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以后怎么做家务。”
钱倒是不怎么缺，家务也用不着她。江陌也看了看自己指甲，没看出什么来。
美甲师惊讶，手上依旧很稳，小声：“小妹妹你听见了吧。”
叶棽笑笑，“嗯。但是我们——”
江陌插进去，温和笑着：“好了对嘛？”怎么非要点名找男的来弄？
美甲师看他一眼，耐着心：“等一会就好了。”这才一小时不到，旁边做好几小时的都没急。
照灯结束，叶棽刚站起来就被江陌强硬勾了过去：“钱付过了！”
江陌吊儿郎当对着美甲师：“不过分开是不可能了，最起码得等下辈子。”
两人走出去，叶棽不断在反抗，江陌倒是稳稳当当。虽然做着“再见”的手势，江陌却没打算再见。
美甲师喃喃：“小女生恋爱脑可不行啊。”
过了一会，他猛地反应，“我有说要你们分开吗！”
到了外面，依旧灯火通明，但江陌眼睛不那么难受。不出所料的是，旁边的许多人也将两人认成了情侣。
叶棽不断挣扎着，江陌凑近她耳边低声，“这算是恩将仇报了吧大小姐。”
有个女生看两人在这“甜蜜互动”，帮江陌记录下了这美好的一幕。她走上前询问江陌，江陌了然一笑，淡淡笑意说了句：“可以，随意。”
等到那位走了，江陌还是能感觉到很多的目光，才终于松开。
叶棽整理了自己的漂亮长发，没有平常的恼羞成怒，“那现在吃饭去？你要吃什么？”
她给他列举出来，手指不停点着屏幕，“吃圣女鹌鹑蛋啊，蛋炒饭啊，皮蛋瘦肉啊，小毛蛋还是小蛋糕？”
“……”江陌闭了闭眼，“你除了蛋就没其他想吃的了？要不要喝什么？”
叶棽眼睛大亮：“那我想喝奶茶！”
“……喝哪家的。”
江陌有点僵硬，很久没单纯走过除了通往学校和菜市场以外的街道，见着灯光下许多发着光的头顶，隐隐皱眉。
叶棽随意看：“就那边吧，最大的那个。”
学校自习中。
晚上凉风阵阵，四班窗户大开，靠窗的赵启没防备地被头发糊了上半张脸。
“……”赵启吹了吹。
本来在学校就烦。
但这时形势所逼，人在屋檐下，出不了声，所以只能默默把“门帘”掰开往后撩。
赵启无可避免想起了现在在外面鬼混的某个人，嘀咕，“好娘……”
这话当着人的面说过。一人仿佛浑然不觉，一人貌似无所畏惧。无所畏惧的那人用他温和的脸上来就一个拳头，只是他早有准备，最后不分上下。
他跟苏驰都是完完全全露出了额头，就是有点管不住的碎头发分在两边。但江陌那小子……不知道他在头发上用了什么东西，弄得跟个铁片一样连跑步都不散。但摸上去手感还不错。
就是来不及收回手，容易被凿。
“上次那样不挺好，大大方方的。看起来也挺不错。”干什么一定要遮着。
——苏驰：“江陌很像，猫。”
赵启抓了下自己头发，确实像，反应快，毛也顺溜。
刚好响下课铃。四班人一下课就活跃，赵启的叹息隐没在里头。
他象征性咳了两下，“嗯，我头发是不是该剪了？”
前面人还没从题海里抽身，赵启挑了下眉。
靠窗的座位都是单座，只有中间两个大组是双座。梁似茹半强迫半诱惑，把他跟何逸组成了钢打的靠窗双人组。并且一定要是前后桌，他后他前。
现在还不知道是为什么。
赵启先去找了亲亲的班长。
“？！”他眼睛变得更大。
班长不过是犯了身为学生都会犯的错误。看到他来也不心虚，还在持续放大中。赵启知趣地帮着挡了点，忍不住好奇，“看什么呢班长？”
手机里的是，照片。拍的是……
赵启脱口而出：“周穆云？”他指着照片里的人，稀奇着，“你还看学校帖子？”
关于这哥们儿的，无论是脸还是事迹都很有记忆点，就是感觉在学校里没怎么见过他。想来是只窝在班里，几乎没怎么出来晒过太阳的书呆子学霸。
照片里清晰的只有两个人，其他的都被涂上了雾雾的东西。
不是帖子。
赵启轻笑：“某人现在倒是快活，就我们在这里上课。”
这回不像之前，没有干扰的因素。苏驰只是盯着照片，平淡的外表连带着底下的大脑，沉静思考着。
赵启看他没反应，叹着拍了他后背两下就回了自己座位。
“嗯……”叶棽说这是发错的一张，后来补上了几张在饭店的自拍。
【SHE：在跟江陌一起吃饭？】
【SHE：（大眼疑问.jpg）】
叶棽秒回着。
【耶麓凉凉：对，他去帮我买奶茶了】
【耶麓凉凉：（震惊）你居然带了手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