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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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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伴而行的两个人在出租车上，赵启头偏向窗外。
“你怎么知道？”苏驰忽然问。
他正烦着，声音低沉了点，“我看见的啊。不像你们，近视眼。”还不戴眼镜。
苏驰思考一会儿，尾声飘飘扬扬，“哦，知道了。”
江陌洗过手后心跳还未正常，对着镜子平复自己心跳。等一切恢复，江陌才神色如常走出洗手间。外边，小家伙也在周穆云怀里大口喘息，周穆云帮他胸脯前拍了拍，轻声：“试着用鼻子，慢慢吸。”
姜冽很听话，用周穆云的方法很快就平静了下来，只是两颊仍然透着红。
也许小孩的脸天生就比较粉嫩也说不定。
周穆云想到什么，目光一暗，看见江陌出来，把姜冽放在台上坐着。对着江陌就进行九十度的鞠躬，“抱歉，吓到你。”
江陌后退了一步，“哦，没事。我带他去还是一起？”
要是周穆云一起去，又要请假。余光到秦珈玟的注视，好似在说：“说欢迎下次光临，居然这么快就又见面了！”
姜冽坐在高台不上不下，整个人都不好了，难受地“嗯”了声。周穆云转身抱起他，对江陌：“走吧。”
他们到了医院江陌才想起，问：“身份证有吗？”
“有。”
从奶茶店一路抱到现在，周穆云中途还没换过手。江陌犹豫之间，手自动伸了出去，可惜收回已来不及，周穆云看了过来，“嗯？”
江陌只能硬着头皮，“……要不，让我抱会儿？”
这是，他中学以来，第二次，感觉到尴尬。
感知到周穆云打量的目光，他不太自在，避开了眼神。
或许是今天的他特别惹人笑话吧。
视线消失，江陌才听他说：“不用。你可以去帮忙挂号。”
江陌：“……行吧。”
诊室里，医生询问了症状，又给姜冽检查了一番。她摘下听诊器，温和地对他们说，“没什么事，这是正常的现象。”
江陌垂下了目光，指腹摩挲着膝头。
“不过，要是经常有这类的情况发生就要引起重视了。有很多家长都不会注意到这种小事，认为很正常。”
医生看起来很欣赏他们，并实在地为两人点了个赞，“你们还专门来一趟医院，真的是很好的两个哥哥啊。真的很好，很关心弟弟。”
或许是两人身量相近，又同是学生的原因，下意识就觉得是兄弟。
姜冽清澈的眼珠在两个人那边转悠。江陌下意识往周穆云那边看了眼，周穆云只微笑着答：“嗯，谢谢您。”
医生对他们招招手，目送他们出去后又叹息，她又要赶进度了。她现在马尾辫，远远不像从前那般的粗壮了。
当下，她随手一撩，又掉了几根。
“哎……”
活动的时候只觉得他很安静，现在江陌才发现男孩其实很怕生。他跟姜冽一对上视线，姜冽就会往周穆云怀里躲。而周穆云，姜冽每动一下，他就会轻轻抚一抚他的脑袋。小孩子脑瓜小，他一只手就能包裹住一大半。
江陌不经意上前了些，果不其然，姜冽又躲开了。他起了点兴趣，稍稍撩起了自己一边的头发。
。他应该放松了点
周穆云忽然转身，问江陌：“要抱抱么？”
江陌松了口气，幸好反应快。
姜冽在他手里，本来应该像一个仿真娃娃，乖巧地任他摆布。但一听要别人来抱，马上把周穆云脖子勒得更紧，像要把自己深深嵌进他怀里一样。
江陌笑了笑，“还是算了。”
他见周穆云又在小人耳边说了连他也听不见的话，挑起了点眉。周穆云再一递，小孩就在他自己怀里了。低头看，姜冽乖得很，闹也不闹，更别说哭，睁着小孩独有的大黑眼仁，亮闪闪瞧着他。
倒也不重。
江陌捏了捏姜冽的脸。
周穆云：“回去？”
江陌弯唇一笑，“好。”
车站。
江陌：“你是不是还不知道我名字？”
姜冽伸手玩着江陌鬓边的头发，刚刚那里被水冲湿，现在干透了。江陌得防着他不抓自己额前。
周穆云：“知道。”
江陌依然低着头，只是眉扬起，“哦？是因为我之前的什么‘丰功伟绩’知道的，还是你提前看过班上的花名册？”
周穆云胸前较大起伏了一下，下意识想要问什么。
“你做过什么丰功伟绩？”
“我什么也没做过。”江陌无奈，“要说有，就是我没听从安排，没补课没住宿。”
除此之外，就是成绩处于中等，即便是没为班级坐什么贡献，但也没拖后腿。不算。
周穆云成绩好，肯定是觉得补课没必要才不补，这没什么可质疑，也就没必要问。况且，他们还没到能问这个问题的地步。
周穆云：“我没看过班上名册。”
这低声，江陌耳朵立马被麻了下。
他挠了挠，“啧……你。那你怎么会知道我名字？”今天那几个人也没当着面叫过。
周穆云：“看到过。”
江陌点点头，明白了。是说他上次被拉去医院的事。
现在大大概概算是两清。
“哦对了。”江陌不能问周穆云，但可以问关于姜冽的事。江陌抬头：“他是谁？你弟弟么？”
一般人大概不会有身份证。
周穆云笑了声，还是用了那个称呼，“外甥，叫姜冽。”
“外甥？”
怎么会……
“嘶——”江陌一个没防住，姜冽抓住了他的前额头发。只能打着商量，叫他放手，幸好姜冽只玩了两下就转战他地。江陌捋了捋，才看起来正常，只不过还是有点参差。
周穆云旁观全局，继续说：“羊女姜，清冽冽。今年四岁。”
清洌，清冽。
“两点水还是三点水？”
“两点。”
那就是代表寒冷的那个“冽”。
姜冽转头玩起了自己手指，放进自己嘴里嘬了嘬。江陌反应过来时，姜冽的手已经被他拍开，他的小脸开始了皱巴，往旁边移了一眼又立马归位，很是安分。
江陌也往旁边看，周穆云神色并没不同。
直觉——
“……”
江陌闭了眼，“……啊——”
这个词自从周穆云出现在他面前开始就在心里频繁用了起来。他平常猜的东西都很准，用到直觉的次数根本屈指可数。
周穆云看了过来，江陌还在感慨。
。等待
“那他是你外甥，总不能叫我哥哥吧？”江陌纠结起了称呼。
平白比新同学矮一辈，蛮不好。
周穆云听后，生硬的面部渐渐柔和，江陌还没看清他到底是从哪一刻开始转变。
“是不好。你可以问问。”
江陌接话，“反正人现在在我手里？”
周穆云点头。
姜冽现在趴在江陌右肩，他本来想叫的，但仔细听了听耳边的呼吸。
“……”江陌咂嘴。
是他问的不是时候。
“你什么时候下班？他要怎么办？”
周穆云抓了抓自己头发，更加后撩，“送他回去，有人来接。”
看到车来，江陌小心把姜冽交给周穆云，周穆云却没他那么顾忌，没找准地方一样把姜冽往上颠了颠。
果然是亲的。
“开学再见。”
周穆云点头。
他选了后排靠窗的位置，周穆云还坐在那里。再然后就是他眼前越来越模糊的画面，直到辨不清人。
叶棽消息准时到达。
【姐：回去没？】
【*：车上】
【姐：听说他们早都走了，你跟谁玩啊】
【姐：终于愿意出来见识新鲜空气了？】
【姐：早该这样了好嘛，每天在出租屋有什么好玩的】
【姐：是不是自己出门一次才知道还是外面好玩啊？（睁眼）（睁眼）（睁大眼）】
【姐：话说，你为什么在跟周穆云套近乎？白天没来得及问】
“呵呵，忙着看你的漫画去了是吧？”
【*：能为什么，看他老实】
【姐：？？？】
【*：怎么，你怕他哭啊】
江陌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在笑什么，又接着打字。
【*：老实的尖子生就是让人想逗】
【姐：（斜眼）你真的，不要脸】
“哼。”
【姐：我告诉你，别太欺负人家】
【姐：如果你不想走别人老路的话】
【姐：我看群里人讨论，现在那人脑袋上的绷带还没拆掉呢】
【*：哦。】
周穆云单手拿着手机。他屏幕设置的亮度较高，白光铺满了两个人的脸。
无聊之间，看起了视频，视频的音乐十分甜美，评论都是在祝福两人，怀念着自己的青春，希望俩人能走到最后。
周穆云轻轻一笑，不清楚自己此刻的情绪，“江陌……”
视频的主角就是江陌和叶棽，还是半月前的素材。
——“看起来乖乖一个学生，身体怎么差成这样。”
江陌的外表非常具有欺骗性。夏季的短袖，在他活动之间，隐隐显出他的身形。肌肉，线条，哪个都不少。只是，他没想到，内里会真的会腐朽到这种地步。
姜冽往他怀里蹭了蹭。周穆云以为他醒了，一下把手机摁灭。白光瞬间消失，周穆云眼里的光点也随之隐没。
周穆云轻声呢喃，“所以他今天为什么过来……”
远处的车故意减了速度，声音在寂静的夜晚也不显得大。全车都一个颜色，流光的黑漆，在发黄的路灯下微微闪着。
这种车似乎不该出现在这个地方。
一位小少年洋洋洒洒下来，轻易便接过了弟弟。“小”也只是年纪小，身高却已经到了周穆云下颌的地方。平时张扬的他，在周穆云面前显得尤其乖巧。
王行夏已经过了变声期，但还是吊了点嗓子叫着周穆云，“舅舅辛苦了。”他也是一身漆黑，几乎能和车的颜色混在一起。
这卖乖的模样，周穆云往他头上揉了把。
不知道之前把姜冽丢给他，马上叫司机带自己去潇洒的人是谁。
“玩够了就回去，别让你妈不高兴。”
王行夏抿了下自己嘴唇，应道：“我知道。”
他并没有真的在玩乐，正经起来对周穆云说：“我先在这里熟悉熟悉，才方便我以后来找你。”
周穆云听这话，一笑带过不以为然，只是催促他快回去。
王行夏跑着姜冽上车，他按下后排窗户，对着周穆云招手，“再见。”
“嗯。”
刚刚车开的那个速度就不错，继续保持。
虽然他没说出口。
虽然也不是王行夏开车。
他不在那边住，但并不是不知道这小孩平常有多狂野。
万籁俱寂。
周穆云对自己说，“回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