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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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闻声再次离家出走了，这一次，他先回了趟家。
距离他妈妈中午下班休息还有两个小时，他走到卧室，在不显眼的衣服堆底下开始翻找。
需要证件时他经常看到他妈妈会来这个衣柜，那么大概户口本也会在这。
可是陈闻声都把全部的衣服都搬出来了，还是没能找见任何能装资料的东西。
到底在哪里？
就在陈闻还在思考东西会放在哪里时，门外传来了开锁的声音，说话的声音小小的。
直到门被关上，回来的人声音才大了起来。
“你这家伙死哪去了？最近警察到处找你，你知道现在村里都在说我们什么吗？啊？”
“还有，昨天转过来的钱你拿去哪了，你是要饿死我吗？陈大苟！”
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
许心更是怒上心头，声音像即将爆破的炸弹，劈里啪啦的迸溅。
“什么叫就该给你花？！这钱是给你的吗？别问我钱哪来的，陈大苟，你今天必须把钱还我！否则我就把你躲的地方捅给警察！”
没想到喊完之后对方直接挂断电话，根本不担心许心能知道他在哪。
气得许心来回踱步内心一股怒火无处可撒，想砸东西但家里的东西早被砸了个遍。
“王八蛋，狗c的玩意，垃圾，废物......”
骂了三分钟才想起来她为什么要回来。
来到卧室，还气头上的她没注意到凌乱的衣服，直接打开暗格看看东西还在不在。
看到东西还在后松了口气。
她把翻出来的衣服塞回去，在拿起其中一件衣服时，看到了地上带有泥土的脚印。
.......
“叮铃铃！”
按住接听。
“许心！上班早退你工作是不想要了吗？赶紧给我回来！”
催促的声音比她脑海中思绪更快。
没来得及多想，胡乱把衣服塞回去后连忙出门。
等关门声消失好久，陈闻声才敢活动他的四肢，沿着墙壁从窗外翻窗进来。
钱？
方木已经转钱了？
重新打开衣柜，到处敲衣柜木板上。
为什么要给，方木这个傻叉钱很多吗？
敲到右下角角落，终于听到了不同的声音。
钱这么多就应该撒在大街上让大家乐一乐，总比给垃圾好许多。
陈闻声一开始的打算就只是过来偷户口本，现在，他改变主意了，他要去找陈大苟。
结婚证
他要把陈大苟彻底解决。
房产证
他妹妹的出生证明。
是的，他还有个妹妹，在他8岁那年出生，因为陈大苟醉酒后越来越无赖的行为，他妹妹在两年前已经送去了外婆家。
找到户口本，他还想找到他的出生证明，有关他的一切资料，防止又给他妈妈提供威胁的机会。
可是他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他的出生证明。
直到他打开某张纸的内容。
困惑他已久的问题终于有了答案。
其实他一开始过的并不是像现在这样，每天都要经历殴打谩骂，陈大苟和他的妈妈曾经也爱过他，给过他快乐生活。
是生意失败，有了妹妹，他所拥有的东西才会突然消失，一切都有了变化。
他们无数次想要开口说出那句话，却总会在透露一两个字后戛然而止。
为什么陈大苟总是说他是个赔钱的玩意，总说是他害他变成现在这样，为什么他妹妹一出生就得到家族所有人的偏爱，为什么他总是被当成外人。
生气吗？不生气，伤心吗？不伤心。
因为这些早就已经在无数次的失落中消磨。
陈闻声收下这张纸，继续下一个地方。
他也许不会知道陈大苟的具体位置，但他一旦知道陈大苟大概在某个村里，他就知道，陈大苟会躲在什么地方。
“陈闻声，我给你带了午饭。”
方木推开门，把钥匙放在鞋柜上方。
没有听到回复的声音，疑惑抬头，却发现往常都会在沙发上躺着等待他的人此刻居然不在沙发上。
“陈闻声？”
声音在空荡的客厅里回响，无人应声出现。
打包盒放在桌面，户口本就那么正正的桌子中央，压住皱巴巴的纸币。
一切都还是早上的模样。
打陈闻声的电话关机，查看手表定位，他已经跑到了他前几天才知道的地名。
他怎么会知道陈大苟在那个地方？
方木没时间想太多，赶紧拿起车钥匙赶往陈闻声所在的地方。
他知道李哥那帮人还在村里帮他找人，路上方木打赶紧电话给李哥，请他继续帮忙找陈闻声。
虽然不知道陈闻声为什么想要去找陈大苟，可方木心里总萦绕着不安，仿佛下一秒就会发生不好的事情。
大部分人对小地方赌场的印象，应该都是藏在狭小且阴暗的地方，但这个赌场不一样，光明正大的建在公路旁，周围是少量的树木和停靠在附近的车。
从外表上看只是个正常的农民家，除了经常进进出出的人和不正常的停靠车辆外，完全看不出里面正在进行着某种活动。
一个男人从赌场内晃悠悠的走出来，正好与将要进去的人迎面撞上，双方都下意识的避开对方。
男人点头打招呼，慢悠悠的哼着歌走到角落里的墙角，开始解开腰带，完事后还悠闲的站在那玩手机，似乎只是个刚从里面出来休息的游客。
可陈闻声知道不是的。
那人看似只是出来呼吸新鲜空气，实则一旦有动静就会去观察，手机屏幕也只是随意滑动而已。
该如何在空旷的地方不引起任何人注意的进入赌场？
他知道陈大苟，擅长逃跑和躲藏，一旦知道已经有人盯上他，他会跑的比谁都快。
允许他思考的时间已经不多，方木一旦回到家发现桌上的东西肯定会很快找到这里，他不想方木再继续因为他的事情而背负本不该他承担的东西。
他才18岁。
这是陈闻声在昨天看到他一模试卷时突然冒出来的想法。
十八岁，也就比他大了三岁。
却撑起了一个家。
在思绪混乱中，陈闻声突然想到一个方法。
既然不能从里面揪出陈大苟那家伙，不如让他自己出来。
找到想要的音频，音量加到最大，观察周围不会有人注意到他后大喊：“警察来了！快跑！”
接着就是突然响起来的警笛声。
人往往在遇到自己害怕的事情时很少会注意细节，他们都忽略了那奇怪的警笛，一句警察来了都让在场所有看守的人先入为主。
一时所有人都认为警察来了。
原本看守的人工作就是时刻关注周围异常并及时让客户安全离开赌场，在察觉到有状况后，他们很快就通知里面的人。
大概是通知的太过于直接。
一瞬间，一个小小的房子里面瞬间涌现出无数的人，像被毁了家的蚂蚁，朝四周扩散。
双腿跑的开车的，场面一度成为躲避丧尸的电影画面。
陈闻声混入其中，到处寻找陈大苟的身影。
到处是逃跑的人影。
一人撞开他的肩膀，陈闻声终于看到即将消失在他视线里的陈大苟。
他似乎从刚刚的混乱当中趁机抓了一大把钱，努力抱着怀里的东西奔跑着，却因为太急促，跑的过程还会掉下一些纸币。
陈闻声赶忙向前追赶。
但由于场面太过于混乱，陈闻声追到一半就已经找不见陈大苟的身影。
不行，他不能放弃，他有一种直觉，如果这次抓不到陈大苟，或许下一次再抓到陈大苟要许多年以后了。
陈闻声继续奔跑寻找。
另一边，方木从车上下来，身边还有警察也跟随着下车，抓住四处逃散的赌博人员。
打开手机，上面的红点正往东西方向移动。
大量的新鲜空气在肺部来回替换，脸和脖子因为缺氧已经有些微红，陈闻声终于可以扶墙休息下来。
看唯一逃离的路已经被陈闻声堵上，陈大苟抱紧怀里的钱。
“你这小子!这时候找上我做什么？识相的就给我滚一边去!”
陈闻声平稳好气息，站直，态度坚定的向陈大苟提出了要求。
“把你昨天从许心卡里转出来的钱还给我。”
虽然他不知道方木究竟给了多少，但看许心生气的模样这笔钱肯定不会少。
他接受不了这两人杖着有户口本就朝方木拿钱。
自从知道方木背后一直在被迫交易什么。
他每天都会想到林姨结局的惨重。
虽然那只是个意外。
可那时每一个人的眼神，语言仿佛都在指责是他的问题。
陈闻声从不和方木提过自己的事。
所以方木也不知道，他以前遇到过一位很好的阿姨。
那时候他刚上初中不久，陈大苟常因为他询问学费的事情大发雷霆。
那天他被陈大苟拖到街上，粗大厚重的手逼迫他低下头，听陈大苟朝路过的路人，责骂他是个赔钱货，白眼狼，不孝顺父母。
路过的林姨看到。
在陈大苟把他扔在街上之后把他带回了家。
她可怜，怜悯他。
提供水和食物，给他包扎伤口，给他温暖的家庭环境。
除了林姨的家里有些意见外，他算是重新过上了正常的生活。
不再当父母的出气筒，每天饿肚子捡垃圾，虽然还是会被同学欺负。
一直到他爸找上门来。
林姨护他在身后。
他爸一见面就问林姨要钱。
五十万。
根本就是漫天要价。
林姨给不起，父亲就赖在客厅不走。
说孩子都给你当了几个月的儿子了，他要点钱怎么了。
我不想让林姨难堪，就想着拉爸爸走，他反手给我一巴掌，说我白眼狼在别人家吃好喝好也不想着他。
林姨去阻止。
我爸就说心疼的话就给他五十万，可以把我卖了。
林姨生气，指着他大骂。
我爸嫌烦，掏掏耳朵离开了。
在那之后，他每天都要骚扰林姨要钱，只要我在她家的每一天，她都会被骚扰，甚至到工作单位。
男朋友叫她不要收留小孩，否则分手，她妈叫她不要多管闲事，工作也准备要黄。
我不忍心看见林姨愈加疲惫。
我跑回家，果不其然，再一次被拖拽扔到街上。
陈大苟故意的，这条街是林姨的下班固定路线。
下班回家的林姨看见。
我看她，她看我。
第一次，她别开了眼睛。
虽然最终她还是带了我回家
第二天，陈大苟找上门来了。
说林姨偷他小孩，说要报警。
林姨生气，骂到陈大苟赌鬼酒鬼就该下地狱就该去死。
陈大苟生气，开始打阿姨，我上前阻止，被推开，阿姨被掐住脖子。
急促的喘，气声，拼命呼吸极少的空气
被推开的我刚好撞上不稳的柜子上，陈大苟感知危险立马松开手。
只有仍处在眩晕窒息感的林姨，反应不过来，被柜子重重的砸中了腿。
鲜血蔓延，惨叫穿耳，落荒而逃的人。
从那以后，林姨没了双腿。
林姨搬家走了，也看到了她走之前那一刻的眼神，后悔，憎恨，愤怒。
这次，相同的故事再次上演。
陈闻声已经承担不下又一次的惨重结局。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 13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