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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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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头疼。
意识不断回笼，耳边也能逐渐听见声音，刺耳的叫喊声从小变到大，足够响彻云霄在把他弄晕过去一遍。
方木忍不住朝噪音源给一巴掌。
“啪！”
世界终于安静，方木也终于睁开了眼。
他有些发愣，对面的小孩也有些蒙。
瞪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眼眶红红的，和脸上的巴掌印一样。
那眼泪蓄满水池，终于承受不住，哭了。
小孩一哭那就是世界末日，摧枯拉朽，顶天灭地。
方木：我草......
大人急急忙忙过来看看情况，就看到了自己小孩脸上的一巴掌和外甥的满脸血。
这一幕太令人窒息，气的方何千都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
方木这时也反应过来了 ，他重生了，重回他高三那年，今天是因为小姨忙着为晚上的摆摊做准备，没时间照看小孩，就叫了方木过来帮她。
小孩子才刚出生五年，很多事都不知道，他只知道面前的这位哥哥抢走了妈妈太多的关注，她不想与这个外人分享妈妈的爱，于是在刚刚见哥哥正在写作业，趁妈妈注意不到他就拿起玩具砸了他的头，结果没想到哥哥直接晕过去了，还没等他喊来妈妈，这哥哥又醒了，醒了就直接给他来了一巴掌。
这哭的，连方何千都想哭了，怒上心头，冲自己的儿子大骂，“方诚辉！你给我安静点！在哭我就把你送给警察叔叔！”
什么都没有耳边的狮吼功来的可怕，方诚辉立马不哭了，可还是会忍不住的抽噎。
“你头怎么样了？”
处理完自己的儿子就来处理外甥。
“没事，皮外伤，回家涂药就好。”
方何千疲惫地点点头，没有过问刚刚发生的事情，就直接让他自己回家了。
“那你回家吧，小孩子还不懂事，你别介意。”
“嗯。”
小姨已经离婚三年，因为她的丈夫不满她照顾方木，认为是同情心泛滥，烂好心，多了个累赘就离了，实际上是因为早就对小姨不满，看上别人，卷钱跑路了。
当时方木并不明情况，以为真的是自己的问题，以此很少来小姨家，直到后来搬家，才知道真相，不过知道了也没多大的用处。
在方木八岁时，父母就出车祸双双死亡，只留下一套房子和一笔不小的存款，小姨找上门，与与他商量，留下的存款分她一半，剩下的归他，因为小姨买房还差一些钱，她需要这存款，方木同意了，他不知道小姨是如何在许多窥窃遗产的亲戚们胜出，但她的确是那群亲戚中唯一良心还在的人。
毕竟那些亲戚的要求都是遗产全部归他们。
彼时小姨他们还没有孩子，对方木格外关心，只是到了后面越来越不上心。
方木的家距离小姨家有点远，需要搭乘7站的公交车才能到达，几乎一个小时过后方木才能真正躺下。
熟悉又陌生的环境，他没想到他居然回来了。
方木还在发呆，手机电话的默认铃声突然响起，掏出手机查看，是备注张老板的人打来的，方木想起来，因为刚开始时对金钱和各类东西的物价都不是很明白，花去了很多钱，除去高中大学的学费，生活上可支配的金钱格外的少，于是他就找了份搬货物的兼职，每周末他都会去。
看了一眼时间，是星期五晚上，不知道是要说什么事。
“喂，张叔，怎么了？。”
“小方啊，我没什么事，就是下周你能不能跟跟周哥一起去村里帮忙看下货物？钱我会多给一点的，你只要记一车搬了多少，货物有没有损坏，然后写个单子就好。”
“可以。”
这活他以前干过，很轻松，不耽误他别的事。
挂掉电话，方木起身去清理伤口，伤口晾了这么久就早已经结痂，血块黏在皮肤上要用力才能搓掉，之后在拿酒精消毒，一套流程下来，又过去了一个小时。
方木累的已经不想在自己做饭，干脆点了个外卖。
在等待的过程中方木开始在屋内逛起来。
他已经不知道多久没回家了，自从他上了大学，寒暑假都在打工，假期也不回家，他最后回一次家还是因为被通知他家的那块区域已经被规划为商区，要拆迁。
他匆匆忙忙打包一些东西离开，都没想过要好好的看最后一眼。
现在，
童年生活过的痕迹都在这里展现，干净整齐的客厅，厨房，叠好的床被，唯一有点生活气息的就是那凌乱的书桌。
恰好这时手机消息提示音响起。
方木打开一看，是提醒今晚要完成的作业的。
方木：？
翻开作业。
里面是已经不熟悉的公式，化学方程式。
让此刻方木的内心只能想到三个字：呵呵哒
如果是大学刚毕业，他也许还能完成一些作业，可现在他是已经大学毕业工作14年的社畜了，该忘的早忘了。
让一个已经三十几岁的成年人写高中作业简直是一种折磨。
方木拿起笔。
方木：......
方木沉默，方木停笔，方木举起手机。
打开了某帮软件。
谁能想到！
谁能想到堂堂全校第一的学霸！
居然会有一天因为写不出作业而靠搜题！
等到周一，方木的伤已将好的差不多了，刘海放下来谁也看不出受了伤。
“哎，方木，作业你写的怎么样了？老师要过程可是我写不出来。”
第二天一早方木就受到了人为拦截，还没坐下的屁股就这么站直了。
已经被吸干顶两个大黑眼圈的的方木：......?
你确定要抄练习两天半的作业吗？
许韩可不懂方木的眼神里的天崩地裂，好兄弟搬一把搂过方木的肩膀，拿出一早就准备好的早餐放在方木面前，以此贿赂，接着就熟练地拿过了方木的背包。
许韩是方木高中时期的好基友，是铁一般的交情，到了后来两人甚至还经常聚餐烤烧烤，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是许韩的同桌，罗比思，要说这三人的关系，是从高一上学期开学就开始的，许韩听说方木是县里的状元市里的第十名，疑惑为什么不去城里念书就与他攀谈起来，而罗比思在旁边也是好奇就强行插入话题，在得知方木可以给他们抄作业时三人的过命交情就此成立。
罗比思见状，也说要抄作业，无赖的表示报酬就在许韩给的那份早餐里面。
一顿饭，一份作业，这时延续了许久的规矩，方木也不好说拒绝，只好默认了许韩拿走掺不忍睹的作业。
方木看许韩兴高采烈地打开作业本，看到里面的内容，先是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继而颤颤巍巍的翻开下一页，脸终于裂开了。
方木直接没眼看。
“你，这......”
罗比思想知道到底是什么让许韩情绪如此变化，从他手中拿过作业，自己也看了一眼。
“方木，你这个.......”
方木不想听到真相。
罗比思内心百般纠结，最后还是把话说出了口:“方木你周末手被车撵了吗？怎么写的字跟智障儿童不会写字一样。”
“而且，你作业居然没写完？！”
某成（方）年（木）人不想说话，现在就很想抽一根烟。
重点高中重点班级布置的作业可不是开玩笑，有些题在作业帮上根本搜不出来，能写出第一行就已经是他努力翻书的结果了
“我......”
方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能把这突然变了样的字迹和一看就像是不会写的作业变得合理起来。
“你不会是......”
方木悄悄竖起耳朵听。
有些借口可是别人自己猜想出来的才真实可靠。
许韩犹犹豫豫，并且一副怕被人听到的样子，声音小小的，“你是不是......交了女朋友.......然后周末和她一起出去玩，结果发现作业没完成让女朋友帮写啊？”
方木:.......
他以为许韩能想出一个合理的借口给他的。
看来是他太信任他了。
虽然方木每天都忙的要死，不是想着借外宿生的身份带外卖进学校挣钱，就是在兼职和写作业的路上，但是，这外貌可是数一数二！他们可不止碰见过一次有女生表白的。
罗比思认为也有这个可能，赞同点头。
“还是说死正经的你突然迷上了游戏，连作业也不想写了，兼职也不干了玩了满满两天的游戏，玩到手抽筋，所以字写的丑还带两个黑眼圈。”
能想到这方面他们两个也真是不容易。
方木只能被迫点点头，还顺带回怼。
“闭嘴吧你们俩个，想演名侦探柯南也只能成为被反杀的主角。”
好不容易糊弄完两人，到了下午，又得继续糊弄老师。
“所以你真的是因为突然迷上游戏才把作业写成这鬼样的？”
方木继续背着良心点头。
“你，下次别这么入迷，游戏可以玩，但要劳逸结合，看你以前的成绩的份上，下不为例。”
好歹是年纪第一，一次作业不写还是有点特权的，数学老师不敢骂的太厉害，只随便说了几句就放方木回教室里去了。
幸好因为一些原因学校在去年取消了周月考和开学考，高一到高三上学期只用考期中考和期末考，不然老师发现他从全校第一名忽然掉到年级倒数第一，就不是提醒警告这么简单了。
可能是待在校长办公室接受各个老师的审问。
傍晚方木照常记下同学们预定明天早餐的名单，在众人羡慕当中走出了校门。
学校是寄宿学校，每周五下午才可以回家，星期一早上来学校，而方木家离学校近，所以申请了外宿。
作为班里为三的外宿生，他每天早上都要给班里同学带吃的，路费是一次五毛。
放学后方木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附近的美食街，按照记忆，方木来到了他兼职的烧烤摊。
刚刚拉开门闸王哥就看到走来的方木，连忙喊他干活。
“哟，方木来了？你把桌子和椅子都搬出来吧，然后在拿抹布擦擦表面。”
王哥是烧烤摊的老板，已经过四十的大叔，方木之前找到他时，他并不缺人手，可看见看方木缺钱才给个干杂活的工作，而摊里还有个伙计，到晚上11点才会来接替方木的工作。
此时傍晚很少人来吃烧烤，直到晚上的九点，人才开始变多起来。
一开始方木还有些适应不了重操旧业的感觉，过了30分钟就变得麻利起来。
“哎，方木，有人送货过来了，你先看着，我去付个钱。”
王哥把还没烤完的烧烤递给方木，让他继续烤，自己往店里的后门走去。
怕沾上味，方木在干活之前早已把校服的上衣换成了黑色T恤，烟雾滚滚，还是挡不住那热气下好看的容颜，人人称赞的少年朝气蓬勃，在这里，有的只是烟火气下的沉稳内敛。
惹一桌的女生频频不经意地偷看。
“他是我们学校的吧，看那校裤就是。”
“这是什么绝美清冷贫困学霸人设，茵茵，你快去追他！富家小姐和这类人最配了！”
被点到名字的女同学明显也对方木感兴趣，脸有些红，对于好朋友的打趣并没有反驳。
“那我......等他送菜过来的时候试试吧。”
好的男朋友是要靠自己去争取的，如果不主动就很少有机会相遇了。
山茵茵这样想，因为之前她就是太悠游寡断，错过了无数美男。
说干就干，等方木递来烧烤，山茵茵趁机询问：“你好，你是二中的吗？我也是，可以加个微信一起聊聊学习吗？”
她身边的朋友也在一旁帮忙。
开玩笑撒娇“是啊是啊，帅哥加个微信吧，救救我们茵茵的成绩呀~”
山茵茵脸颊微红，嘴唇微抿，轻轻给身边的朋友一肘子。
惹朋友不禁大笑。
方木还没来得及拒绝，旁边的一桌客人突然发脾气，把烧烤扔到地上。
“妈的，烤的这么难吃是给人吃的吗？不会烤就别摆摊！”
这动静一瞬间惊到全部的客人，连山茵茵这一桌也是，吓的一颤。
“是不是你烤的？啊？烤这么难吃是不是故意的！”
闹事者精准地把视线转移到方木身上，站起来手指方木，面容凶神恶煞，那些跟他一桌的人意味不明地都在看方木的反应。
很明显这是故意为之。
“嗯。”
方木淡淡回复，把端菜盘子放下，一点都没受到对方那不带善意地态度影响。
对待这种人，方木一般懒得有脸色,知道是有人故意找茬，直截了当地说：“哪家来的，找人就找了你们这点人？是已经快没钱开摊了吗。”
“你！”
这种手段早已见怪不怪，方木来干的这一年里加上这次就遇见了三回，他都要腻了。
闹事者本就见老板走开了，只留下一个兼职的高中生，认为没见过世面的好拿捏才开始闹事的。
结果没想到这高中生这么硬气，嘴欠，非要惹怒他。
既然对面已经知道他为什么而来，干脆不装了，偏头暗示小弟，他们立马站起来，走到那些还在餐桌上的顾客，直接给掀了桌子。
“他妈的吃什么吃！？都给我滚！？”
“瞅啥呢你，在吃一个试试！”
有人看不惯想要骂回去，刚说出一个字，就被一群人蹬回去。
都不想惹事，又给缩回去了，在一旁干站着。
山茵茵她们早就在那人直指方木时就离开了座位，害怕地站在斗争外围。
混乱。
酒瓶摔在地上酒水溅到裤腿上，烧烤被狠狠地踩进泥里，看不清原本地模样。
酒的苦涩与烧烤的香味混合，形成一股难闻的味道。
等他们破坏完，方木依旧无动于衷，还找了个凳子懒洋洋地坐着，神色倦怠，百般无聊。
见他们实在没什么可破坏的了，还要问上一句：“不继续了吗？”
前世他也遇到这件事情，如今再次经历，他是真的不想在动了。
以前那是尽心尽力帮老板打架，一人抗下一群人后还被老板说能坑的钱变少了。
哎，可能是他已经不如当初那样意气，所以就没跟前世那样处理事情。
“累了就坐下，等警察过来吧，顺便想一下你们要打算赔多少钱。”
既然砸摊子的事情都做出来了，肯定是不怕被警察找的，对方木说的话不屑一顾。
方木也不想在和他们说话，朝后门大喊。
“王哥！快出来！你再不出来人就跑了！”
早就发现情况并且一直躲在店里的王哥：“......”
这小屁孩以前不是挺能打，怎么现在要喊人了。
王哥只好无奈走出店门口。
闹事者的领头人也把视线转到他那边。
方木手作喇叭状，又喊。
“已经给你喊人了王哥，应该准备到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拐角里就立马出现了一帮人，另一边警察也正好赶来，两面夹击，想跑都跑不了。
闹事者：
都遇见好几次的故意闹事的了，肯定会有自己的处理方法，这是到了后来方木有次没赶上江湖救急才知道的，王哥根本不用他出头，他自己也有人，只是往常有了他就不需要了。
方木摆摆手，示意在这边。
后来人很快被抓进警察局，方木把刚刚没拿上的书包还给山茵茵，上面已经有些污渍，看logo还是个名牌，他便问:“对不起把你的书包给弄脏了，多少钱？我陪你。”
“不用不用，不贵的，不用陪。”
山茵茵哪好意思要人家赔钱，赶紧拒绝。
“必须赔，这毕竟是我们的问题。”
山茵茵还想拒绝，旁边的闺蜜立即扯住山茵茵的衣角，急切地眼神暗示。
山茵茵瞬间明白了。
“那，那好吧，微信，微信可以吗？”
“啊抱歉，我没带手机，只能赔现金。”
胡说，刚刚还用电话叫人了。
山茵茵明知道对方是在胡扯，但还是没有反驳，因为这就代表人家拒绝了她。
“一百块钱就好。”
山茵茵有些失落。
方木从店里面拿钱给她，之后就去帮忙清理垃圾了。
前世这女孩也问他要过微信，可是在看到他打架的狠厉后，方木归还书包时她带着她朋友害怕的跑了，连书包都没拿。
方木蹲在角落，有人递给他烟，火光燃起后又重回黑暗。
他突然没理头地想起伥闻声。
想起那时他一身名贵的衣服毫不在意地与他坐在地上，然后共同举杯喝口感劣质的啤酒，欣赏街道上最后一丝的烟火气。
“这回怎么不动手了？以前你可是最先出手的那一个。”
李哥算是这里的无业游民，没有固定的工作，大多数是跟自己的几个小弟给人搬货物苟活，方木的周末兼职就是他帮忙介绍的。
“不想动，等下还要打。”
李哥没忍住笑起来，“你这小子，打架又不是不给钱。”
“刚刚那场就不给。”
李哥小弟计算损失的财务，其他人把还可以用的桌子椅子搬进店里。
等打扫完，王哥也回来了，他自己也点了个烟，摆摆手，那些人都跟了上去。
方木也不例外，把坏的凳子腿，铁棍分给别人，自己带个口罩，一起朝目标店面走去。
方木待在众人后面，把灭了的烟头丢进垃圾桶。
那些人都站在他前面，密密麻麻的成一堵墙，足以让方木看不见任何光亮。
所以为什么呢。
他生活的环境从来不光明，他只是努力在泥泞里挣扎的虫卵。
伥闻声为什么会喜欢他呢？
到晚上12点，处理伤口，方木再次打开作业和课本，幸好他习惯把笔记做的整齐详细，不然面对不明所以的字迹他是真的会疯，毕竟从前记笔记的习惯不代表以后不会改，也不代表再次回头一定能看懂。
方木继续痛苦学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