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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原来没有轮回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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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季的清晨天亮的很早，阳光肆无忌惮的散发着亮眼的光线，卧室里即使挂着厚厚的窗帘，也躲避不开射入的阳光。桑榆闭着眼睛，翻了个身，将窗帘用脚踢开，任由阳光铺在身上，如同盖了一床暖暖的厚被子。
桑榆上辈子在极寒的末世中呆了十年，那里总是飘着鹅毛大雪或突然出现大雪暴，直到她没命时都没遇上过几次出太阳的时候，这辈子便格外喜欢夏天。她就着暖和的温度再次睡了过去，直到太阳变得灼热，才让她醒了过来。
揉揉眼睛，桑榆从床上坐了起来，她逐渐习惯且享受这个和平安稳的新世界。
穿上拖鞋走到厨房去，点燃炉子，桑榆开始做饭填饱自己的肚子，很快面条好了，桑榆端着盆和筷子放到条案上，没错，就是那天月光下的条案，桑榆把它当作自己的小饭桌。
小光这段时间的心情一直很好，桑榆吃面的中途，它飞上飞下汇报进展。桑榆正用筷子卷着面条假装自己在吃大餐，她的厨艺原本还不错，但末世中各种调味料稀缺，久而久之也习惯了没有任何味道的食物。
现在小光带她来到了新的世界，菜品之丰富，让她如同老鼠掉到了米缸，更加看不上自己的厨艺，闻言干脆放下筷子，问道：“秘境里面的草鬼还剩多少只？”
小光仔细想了想，“还剩十八只，最厉害的一只已经快进阶了。”桑榆点了点头，还好，危险不大，能进行下一步的计划。
“现在灵气进来多少了？”桑榆继续问道，她现在还没融合神格，没办法感受蓝星情况，这些只能靠小光。
“灵气倒是有，就是……”小光支支吾吾，最终还是说了出来。不外乎是缝隙太小，透过的灵气不足以支撑超凡，也没办法达到桑榆融合神格的水平。
“还要多久？”桑榆收起了轻松愉快的表情。蓝星缝隙已经开始产生，过不了多久就会全面崩毁，到时候灵气倒灌之下，不知道会产生什么妖魔鬼怪。她跟小光的做法相当于打一个时间差，通过蓝星缝隙向内部偷运灵气，让人们逐渐适应，最后即便灵气倒灌，也会有更高的存活率。
“三个月。”小光小心翼翼的观察桑榆的神情。
“还要三个月。”桑榆喃喃的说，面也吃不下去了，干脆放下手里的筷子。思索起了整个事件：根据小光所说，蓝星现在已经被邪神盯上了，距离邪神及其爪牙的到来还有不到三年的时间，一年之内必须将蓝星引入全民超凡阶段，才有可能在邪神的侵袭下存活下来。
这么想着，桑榆下定了决心，将阻拦在蓝星外层的秘境放进来，既能减少小光的耗能，又能为蓝星增加一丝灵韵。
“包在我身上！”小光对于一切能促进蓝星升维的事都有使不完的劲。
本来现在的蓝星因为裂隙存在，就像一个熟过头快要腐烂的果子向周围的空间散发出甜蜜的香气，吸引虚空中各种食腐动物的目光。
想要获得将豺狼虎豹抵御在家门外的能力，必须得兵行险招。现在已经没有时间担心步子大了会不会根基不稳，而是得想着步子够不够大，能不能跟上侵略者的步伐。
刘佳五人进入的那个秘境体积小，能级也不高，才能那么快撞到蓝星上。桑榆想着凭自己的力量维护蓝星的和平与稳定，将其拦截在空间之外，但很快后面的秘境会越来越多，要是每个都拦截在外，无疑会浪费许多发展时间和能量，这对如今的蓝星来说是致命的。
但是蓝星此前没有秘境，这个秘境该怎么划分还是个问题。
“十八个草鬼就按那五个人的人头分吧，每人的城市各分三个，还有三个就给前三名。”桑榆也想不出其他方法，就按最简单的公平分法做出了决定。之前名人说过先富带动后富，她现在手里的资源不够，只能将其用在熟悉的地方，等资源够了，有的是撒钱氪金的手段。
看着桑榆抠搜的表情，小光又开始画大饼：“别着急，等蓝星灵气浓度上来了，你就能融合古神碎片，到时候就方便多了。”
桑榆不吃它的饼，心里想着秘境的事，希望动静能大点，国家能注意到，她默默地想着，只要有了国家的全面动员，即便三年后有危险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想到这里，桑榆惆怅地叹了口气：“国家太强盛也是麻烦呀！”颇有种凡尔赛的烦恼。
她的身体在医院躺着的一年多，脑子却还活动着，她想过在网上掀起舆论让国家关注，几次指挥小光在网上发帖，网友们对此并不买账，有人嘲笑，有人看过就忘，有人无聊之下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有人阴阳怪气……
唯一一个上千人收藏的帖子又很快被判定为违规，不过几个小时就被和谐了，反而被相关部门顺着网线物理追踪，还好小光借助的都是虚假的身份，逃过一劫，但这也吓得她再不敢轻举妄动。
解决完一个问题，桑榆低头看盆里的面，已经坨成一团黏糊糊的物体，她的胃口已经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内被各种外卖养叼了，但本着不浪费的原则还是飞快的将面条刨进了自己的嘴里。
“下次还得点外卖。”擦过嘴，桑榆愤愤不平的想。
秘境很快进入蓝星，按桑榆的想法被分成了更小的碎片，散布到五人所在的城市角落。
不多时，城市的草坪上，花园里就多了几块枯败的野草坪，偶尔有路人经过稍微疑惑为什么夏天居然长枯草，或者有些无聊的人打电话说市政绿化不上心，枯草影响市容市貌。除此之外，没有更多关注。
M市正和街，与正通街只隔着一个十字路口，但与正通街的繁华相对的是正和街格格不入的老旧与落魄。
原本正和街应该和正通街一样在十多年前被风貌改造，但由于当时的拆迁价格没谈好，在正和街上的住户和政府进行了大大小小的协商之后，正和街被滞留下来，这条街的发展也被抛在了时代的脚后跟。
随着M市进一步发展，外来务工人员越来越多，正和街反而因为较为低廉的房租和较便利的交通条件成了他们的首选，破旧的住所和不便的室内条件成为租客与房东砍价的借口。久而久之，这里就成为三教九流的盘踞之处，也成了市容市貌的一颗毒瘤。
七月二十二日晚上十点十五分，蹭加班补助的刘菁菁正往家里走去，她目前的住所位于正和街上的洪福家园B栋八层八零七号房间。
月轮映照的夜幕之下，整条路上一片寂静，原本是再熟悉不过的道路此刻也让她有些胆寒，夜风吹过，刘菁菁下意识缩了缩脖子：“怎么这么冷？”昏暗的灯光不过照出了方圆一米内的区域，刘菁菁看着前方大片的阴影，心里的不安愈加严重，仿佛那里藏着什么东西。“路政真是垃圾，连路灯坏了都不知道修。”
街道上只有她一个人，高跟鞋鞋跟敲打在地面上的声音响亮，又带着不太明显的回音，有种微妙的恐怖氛围，她紧了紧神，下意识的忽略掉潜意识的提醒，心里只想着早点回家。
路过小区门口的大片黑暗，无事发生，刘菁菁也松了口气，暗嘲自己大惊小怪，天天疑神疑鬼的。她拽紧自己的背包向前走去，还有几步路就进楼道了。
突然刘菁菁的视线里窜出一蓬野草，它突兀的出现在那片黑色阴影的角落，颜色枯黄，在这个季节显得格外显眼，它从根部伸出三根纤细又柔弱的紫红色茎蔓，仿佛不胜夜风的吹拂，正轻轻的抖动着。
这个时节怎么会出现秋天枯死的野草，刘菁菁不解，她此时还没反应过来。
下一刻，她胸前一痛，跌跌撞撞的向后退几步，连带着视线也不由的朝向天空，不知何时飘来的乌云又厚又浓，完全挡住了月光。随着失血越来越多，她终于想明白自己感觉不对的地方：如此昏暗的地方，她是如何看到那里有一堆草，甚至连颜色和枝叶都看得清清楚楚的呢？
第二天清晨五点开始，早起的社畜如同秘密麻麻的工蚁从自己的巢穴里钻了出来，大家都睡眼惺忪，面无表情。
突然几声尖利的叫喊声打破了心照不宣的寂静，声音刺耳，饱含惊恐。
不一会儿，警车飞驰而来，黄黑色的警戒线被拉开，七八名警察在现场忙碌，周围是一大片维持秩序的人和看热闹的居民。
八卦很快传播到互联网上，吃瓜人津津乐道，流言越传越凶，不一会儿就衍生出好几个版本，标题也越来越惊悚离奇，甚至连二十多年前的杀人魔也被迫和这件事产生了关系。一时间网上众说纷纭，连现场高清图片也传播的满天飞。
桑榆看着手机屏幕里的那张死亡照片：那张还带着疑惑表情的死灰色脸庞，胸口明显的撕裂贯穿伤，身下铺散成一片的暗褐色血迹。
如此具有冲击力的照片却没能让桑榆脸上出现任何表情，她就静静地看着那张照片，看着那个因为自己的决定而凋零的第一个生命，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她早已经知道任何改变都会带来伤亡，却没有料到来的这么迅速且突然。
她的脸上冰寒一片，仿佛任何东西都不能摧毁脸上的表情，眼泪却在眼里凝成，在眼眶里打转，一滴一滴沿着脸颊弧线往下滑行，她以为自己上辈子见多了周围的人一个个倒在寒冷的冰下，已经不会有感到难过了，谁知还是忍不住。
小光此时真从外面飞回来，看到这一幕，心里不由得焦急：“桑榆，出什么事了？”转头看向手机，原来是这样，连忙劝了起来：“别伤心了，秘境里总会有伤亡的……”
一连串的安慰终于换来桑榆的反应：“我没事，让我难受一会儿就好……”说着擦了擦脸，向小光保证：“我就是有点伤心，一会儿就好。”
小光的脸色变得严肃，它与桑榆的视线齐平，很郑重的说：“桑榆，你现在就是一个普通人，不要将别人的命运担在自己身上。就算是神，也有做不到的事。”它的声音带着哀伤，仿佛在回忆，“没有谁能成为其他人的靠山，他们只能自救。三年以后邪神入侵，就算你成神也不一定能对付得了敌人，那时的他们能怎么办呢，还不是只能靠自己。你现在已经将损失降到了最低，没有你，他们会更惨。你至少为他们选择了一条有能力抗争的道路。”
桑榆知道自己钻了牛角尖，只是现在的新世界如此美好，她不希望将来落到和上辈子的末日一样的下场。
随即，她好像想到了什么，连忙对着一脸关切的小光问道：“我看神话里都讲轮回，你说蓝星灵气达到多少能让轮回现世，让那个女生重活一次？”
对于桑榆天真的提问，小光残酷的戳破了幻想，即便桑榆还没有融合神格，但她们俩之间以桑榆生命为代价签订了契约，桑榆作为它未来的主人，它永远没办法欺骗她。
“轮回首先是针对没有任何超凡元素存在的世界；其次它也不是你想的那样让人转生，要知道当人一旦死去，灵魂没有身体作为庇护，会瞬间如同粉尘一样四散开去，它们在另一层空间中相互碰撞融合，以某个稍微大点的粉尘为核心，逐渐凝聚到和一个身体相匹配的重量，此时就可以诞生新的一世。”
小光斟酌着用桑榆能听懂的语言解释，“当一个世界有了超凡元素的存在，其间的所有生物便有了进化的可能，也因此不受轮回的控制，一旦死亡就永远消逝。当然有些厉害的人可以以灵魂存在，甚至可以超脱时间和死亡。这也是为什么不要随意信仰一些东西的原因，有可能你无意间念诵的名和话就成了祂从时间深处爬出的锚点……”
桑榆不知何时止住了眼泪，被冲刷过的眼睛显得透亮又清澈，此时盯着小光等它继续讲那些秘辛。小光连忙住口，糟糕，说的太起劲，一不小心讲多了，以桑榆此时的位格，不应该知道有关超脱者的事。
“你再多讲点嘛。”桑榆纠缠着，小光连忙拒绝，知道太多对现在的桑榆来说，不仅无利，而且有害。它找借口飞出去，以防自己心软又说多了。
屋里只留下桑榆，她脸上还残留着之前的难过，但眼神逐渐坚定起来，无论怎样，她都会尽自己最大的力保全这个美丽新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