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46、好的方向 ...
-
回到家时，林江雨没在，于繁这会儿终于想起来看手机，才发现林江雨也给他发了消息。
——项目最后冲刺，全员加班。
后来林江雨几点回的家，于繁已经不清楚了，他只是隐约感觉夜里有人轻轻抱了他，可第二天一早，他只看到桌上的一张字条。
【早安！
周末是最后的加班日，这两天都会很晚，不用等我。
早饭在锅里，记得热一热。
（笑脸）】
于繁捏着字条发了会儿呆，起身去厨房掀锅盖，凝结的水珠滴在旁边的又一张字条上。
【今天的粥很香，并且没有荞麦。】
他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拧开火热粥，然后盛了一碗，端去窗口喝了。
之后于繁给梁溪打了电话，两人在中午之前采购了一些必需品，下午去医院帮穆苒安顿好了一切。
穆苒父母回老家探亲，她不想让他们远在家乡为她着急，所以直到住进医院，才在姚画画的劝说下给妈妈打了电话。
她笑嘻嘻地报告情况，电话那头呜咽不止。
“手术排在了两天后……你父母什么时候能到？”姚画画等她挂了电话，轻声问。
穆苒晃了晃手机：“他们说买好了车票第一时间告诉我，你们不用担心，我有经验的！”
这话说的叫人心疼，梁溪皱着眉头叹了口气：“要不我周一请假过来。”
“别别别！”穆苒忙摆手，“测试剩最后一个礼拜了，你们不能分心！”
姚画画身为护士，大概是见多了这种场面，她虽然心里也不好受，但还是站出一步，拿出了职业的口吻。
“都别在这儿杵着了，人家穆苒都坚强面对呢，你们两个大男人哭丧个脸干嘛！又不是生死离别！手术那天有我在，你们等我报告好消息就行了！”
因为哭丧着脸，两个大男人被赶出了病房，临走前最后一幕，是穆苒顶着甜美的笑脸和他们说再见。
梁溪就这么感叹了一路。
“多坚强的姑娘！”
“多可惜！”
“虽然还是实习生，可东西做得真好！”
“多好的机会……错过了。”
于繁就听他念了一路，一直到了医院门口，梁溪才伸手搓了把脸。
“行了！振作起来！我们也得给她报告好消息呢！”
于繁：“嗯……”
“不过于繁，”梁溪话头一转，盯着于繁打量起来，“你最近怎么了？自从那天在从高弦爸爸那出来，你这一周都沉默寡言的，刚刚见穆苒也是，你俩昨天说什么了？”
于繁没回话，只问：“我有么？”
“有啊！你要有什么事儿也得给我说，知道吗？”
于繁应了声，但再没多说什么，他和梁溪再见，自己又去逛了一圈菜市场，拎着大包小包回了家。
林江雨说了这两天会很忙，不知道有没有时间好好吃饭，所以于繁打算在家做好后勤工作。
他不会刻意等，但半夜若是醒来，他都会习惯性转身，看看身边有没有人。
可其实他根本不用转身，因为只要林江雨在，就一定会紧紧贴着他。
……
因为穆苒的事情，于繁还专门挑了个时间给于州扬打了电话，嘘寒问暖好一阵，问得于州扬心里一个劲儿犯嘀咕。
末了知道只是儿子突来的关心，于是就嘱咐了一句：“没事儿把你妈也问问。”
于繁撇撇嘴，但还是行行行地答应了，可电话号码找出来，那个拨出键却始终按不下去。
于是他决定曲线救国，给小璠打电话。
这个时间，小璠应该会和瞿念冬在一起，可两遍电话拨出去，电话那头始终是忙音。
于繁：……行吧，完美的借口。
瞿念冬的电话终于被拨通了。
“……在忙？”于繁问。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不忙。”
“哦，”于繁说，“我找小璠，他的电话打不通。”
瞿念冬：“他在补课。”
“……行吧，那没事了。”跑题了，该说的话一句也说不出来。
“等一下，”瞿念冬喊，“既然你打来电话，刚好有个事跟你说。”
于繁：？？？
“你说。”
“钱阿姨你还记得吗？她家姑娘也学设计，最近找工作不太顺利，听说你也学这个，就想向你请教一下。”
于繁：“……设计有很多种，不一定都跟我一样。”
瞿念冬：“那我不懂，总之人家开口了，你就能帮了帮，帮不上再说。”
于繁：“我也刚上班没多久，经验不多，找工作不太不可能，最多也就帮忙看看作品……”
瞿念冬打断他：“你不用跟我说这么多，我说了我不懂，总之我把电话给你，其他的你俩自己讨论。”
于繁：“…………”
电话两头都好一阵沉默，最后是瞿念冬开口说那就这吧，然后挂了电话。
紧接着于繁的短信就收到了一个陌生号码，他没心情看，把手机扔在了沙发上。
……………………
时间一晃就到了周一，测试只剩最后一个礼拜，所有人的神经都好像崩得更紧了。
穆苒的事只有于繁和梁溪知道，所以他们两个比别人看起来更严重得多。
王睿从上周八卦梁溪到这周开始八卦他们两个，因为只要过一个多小时，两人就会神神秘秘的，交换一个眼神就双双闪进了楼梯间。
但碍于有被梁溪赶出来的经历，王睿这次只敢好奇，不敢冒进。
下午快下班时，两人又急忙忙地跑了出去。
梁溪掏出手机给于繁看，大小姐的聊天界面里，消息一直没断。
——已经在准备了，姑娘状态很好，放心
——她父母都来了，一直在守着，目前一切顺利，放心
——要进去了，穆苒要我给你们说加油，我替你们也说了加油，放心
这些消息从早上断断续续发到现在，最后一条，是两分钟前的。
——灯灭了
于繁心里咯噔一下，大概是已经习惯了大小姐每一句都要加一个放心，现在突然没了，心里作用下就真的让人提心吊胆起来。
梁溪也屏着呼吸盯着屏幕，大拇指哆嗦两下，想打字，但又不敢。
一分钟后，消息开始不停弹出来。
——门还没开
——医生还没出来
……
——出来了
紧接着，又是几分钟的沉默。
梁溪一直不停点着屏幕，不让它熄灭，他紧张到手速加快，不知道点了多少下，终于嗖的一声，最后一条消息跳了出来。
——医生说手术很成功，一切顺利，放心！
楼梯间的空气凝结了数秒，紧接着爆发出一阵嚎叫，吓得办公室里的人纷纷伸长了脖子看过去。
王睿偷听了半天什么动静都没听到，却被嚎叫声吓得一哆嗦，不管不顾直接撞开了门。
“什么情况！？”
结果没人跟他解释，自己反而还被梁溪一胳膊捞过去，加入了疯狂的队伍。
他跟着两人一边跺脚一边傻笑，到最后也没搞明白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连阴雨终于有了转晴的迹象，整个城市接受了雨水的冲刷，一切都像是崭新的。
一切，都向着好的方向。
于繁如是想。
最后一个星期里，于繁和林江雨调了个个，林江雨终于结束了疯狂加班的日子，而于繁又开启了地狱赶工模式。
所以一切都反了过来，林江雨每天下班做好后勤工作，然后安然躺在楼下等于繁回来。
只有一样没有改变——于繁每每刚一躺下，不管多晚，都会被章鱼一样的某人缠住。
五天后，姚画画气喘吁吁地推开了穆苒的病房门，看样子是没耐心等电梯，跑楼梯上来的。
她举着手机半天没缓过气，干脆胳膊一伸，手机直戳到了穆苒眼前。
“……画画姐，太近了，我看不清。”
穆苒恢复的不错，此时斜靠在床上，吃着母亲买来的粥。
姚画画又把手机拿远了些，“梁溪让我第一时间给你报备！你们项目组测试基本都过了！当然也有个别人员掉队。”
她咽了口口水，“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梁溪说模型组本来人手就不够，所以你的东西虽然做了一半，但他也提交了，结果是，你一样有机会和他们一起进圣降，只要你出院之后把测试做完就行！”
穆苒听着她一口气说完全部，脸上从欣喜慢慢变成了犹疑，她先是问了句：“于哥呢？进了吗？”
姚画画答：“进了进了！”
穆苒似乎放松了些。
“画画姐，我手机被我妈放进柜子了，你能帮我拿一下吗？”
“手机少玩，这两天还是要注意休息。”嘴上这么说着，姚画画还是起身往柜子那边走。
“嗯，”穆苒等她回来接过手机，“我不玩，我只是有一句话，必须要说。”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