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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告白之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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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繁走到楼下，还是不放心地回头看了一眼，梁溪跟丢了魂似的，正往车边晃。
于繁看着他拉开车门上车，这才扭头进了楼。
他一路都低头看向自己的脚面，步子坚定，虽然脑袋嗡嗡响，但前方好像有无限的吸引力，催促拉扯着他往前赶。
公寓门打开时，温热的气息扑了一脸，混杂着火锅和酒的味道。
更让人上头了。
“林江雨？”于繁叫了一声。
此时的客厅和餐厅还保持着他刚刚离开的样子，也就意味着林江雨还没从洗手间出来。
于繁有些担心，他往二楼走，边走边叫。
“林江雨？”
没人应声。
于繁急了，三步跨上了楼。
房间没人，洗手间也没人。
他又往下跑，在自己的房间找了一圈，还是没有人。
“林江雨！”他又叫了一声，掏出手机拨通了电话。
几秒后，沙发上传出一阵铃声。
“靠！”
于繁跑过去拿起手机，嘴上骂了一句，就准备往外走。
他手刚碰到门把，门把就向下一沉，锁从外面被打开了。
林江雨迷离的眼睛有些泛红，看到于繁后目光闪了闪，脚下往前跨了两步，背手把门锁了。
“你跑哪儿去了？”他语气带着责问，声音却是低低的。
于繁气不打一出来，“我送他们下楼啊！你瞎跑什么！自己喝了多少没点数吗？还不带手机！你再晚一步我就报警了你知道吗！”
他扯着嗓子刚吼完，林江雨突然低头撞进了他肩窝。
因为站不稳，这一下就撞得有些狠，于繁差点没接住，往后踉跄了两步，好在一下秒，林江雨的手臂就环在了他的腰上。
“那就好…那就好，我还以为你又消失了。”林江雨呢喃道。
于繁突然整个人一软，火气忽地一下全散了。
“说什么呢……”
林江雨见到了人，神经一下松懈下来，他就这么抱着于繁，任由他拖着自己往沙发边挪。
“我一下来…一个人都不见了，”林江雨努力配合着步子，开始说胡话，“你说他们不见了，我也就回去睡觉了，这…这一摊子，我明天把他们抓回来！收拾干净！”
于繁扶着他坐下，准备起身给他倒杯水，谁知林江雨两条胳膊跟上了锁似的，扣得死死的。
他不管不顾，继续说：“可你不见了......你怎么能不见了，我就找你，房间没有…厨房没有…桌子底下也没有…”
于繁：？？？
“然后我就出门找，走廊没有，电梯没有，然…然后我就下楼找，找呀找......嘿嘿，找到了，可是你跑得太快了，我没追上。”
于繁：“你怎么没叫我？”
“我叫了啊，我在你后面，于于于于叫你半天，你也没听见。”
于繁：……........嘴是有多瓢，剩下一个字就死活出不来了是吧！
林江雨有些难受，他皱着眉头使劲挤了挤眼睛，于繁就趁他伸手按太阳穴的功夫挣脱出来。
“你一喝酒话都变多了，难受了吧，我去给你倒杯水。”
他往厨房走，林江雨还在他身后叨叨：“是有点多，这酒一混…就不太好，下次不能这么喝。”
于繁接了杯清水，刚往回走了两步，想起什么又退了回去，然后切了两片柠檬放了进去。
林江雨还在说话，说测试的事，说他真的好高兴，接着又说到了圣降，说工作环境，说同事相处。
说了一切他能想到的，想要告诉这位新同事的事。
于繁早就坐下了，找了两次机会也没让他闭嘴把水喝进去，无奈之下只好默默端着水等他。
足足有十多分钟，林江雨终于停顿了一下，于繁就趁机快速把水塞进他手里。
“喝水！说那么多，不累么？”
林江雨乖乖领命，吨吨两口就把水喝完了，倒得太快，把柠檬也顺水倒进了嘴里，然后呲牙咧嘴了半天，吐出来的时候愣是只剩皮了。
于繁：“……看来你今天确实喝的有点多。”
“这是你给我倒的……”林江雨嘟囔着，“我今天高兴喝多，你信我，我之前跟他们出去吃饭从来不喝那么多的，我今天…我就是预感他们肯定要灌你，我得吸引火力。”
于繁：“看出来啦。”
林江雨：“所以你没事吧，没喝多吧？难不难受？”
于繁想说没事，喝的不多，但话到嘴边又鬼使神差地咽了回去。
“我也有点多。”他说。
林江雨眉头又拧了起来，“难受了？想不想吐？”
他用手去扒拉于繁刘海，眯着眼睛凑过去看呀看，又捧着他的脸揉了揉。
“我都帮你挡着了，你自己怎么没悠着点？我…我去给你倒水！”说着便要起身。
林江雨的气息近在咫尺。
奇怪了，于繁想，这人喝醉时散发的酒气都是微甜的，指尖明明凉冰冰，可手心却又滚烫无比，捂在他的脸上，越发让人发昏。
于是发昏的头脑全面占据了身体掌控权，推着于繁向前倾，在林江雨起身前拉了他一下，然后歪头亲了上去。
于繁仅存的那点意识告诉他，瞄准脸颊，可亲过去之后才发现那点意识没什么卵用，发昏的脑袋下达的命令是，要干就干票大的！
所以林江雨还准备继续唠叨的嘴被堵了个死。
他哪里想过会有这一出，善于逃跑的兔子居然学会了反扑。所以他整个人僵在那里，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一有动作，脸前的温热就退去了。
就这么持续了十几秒，于繁终于往后撤开，就看见了一个通红通红的林江雨，他突然很想笑。
“林江雨，”于是他弯着眼睛说，“你叨叨半天了，不听听我想说什么吗？”
林江雨还发着愣，听到这话时慢慢抬了眼，看到于繁对他微微笑。
“你说不公平，你说我从来没对你说过，那我今天说。”
“我喜欢你。”
“从咱俩坐同桌开始就喜欢。”
“从你一张一张点评我的画开始，我就心动了。”
“一直动到今天也没停下。”
这次是于繁不给林江雨插嘴的机会，他没有准备，他只打算说一句我喜欢你，可这四个字好像拦在心口的那道闸，一旦松口，封住的那些东西就源源不断蜂拥而出。
“我最近听到了别人的告白，也亲眼见到了别人的抗争，我羡慕。”
“他们都有我不具备的勇气。”
“所以我想了很久，我想勇敢一次，不不，不是一次，我想以后都向他们学习，我得…保持勇敢。”
“……”
“林江雨？你在听吗？”
于繁停下来，用手在林江雨眼前晃了晃，这人刚刚开始两只眼珠就直勾勾盯着他，动都不动一下。
“我在。”林江雨说，“我在等你说完。”
于繁低头皱了皱眉，“你怎么一点反应都不给，破坏气氛，你知道这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嘛，你......我再组织一下要说什么。”
林江雨：“想不起来就别说了。”
于繁：“不行，我今天晚上要全部说完！......让我想想。”
“那你知道你说这么多，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吗？”
于繁真的在闷头苦想，听到这句才抬起脸来，“什么？”
“意味着克制结束。”
另一人的体温席卷而来，拥簇着于繁向后倒去。
沙发弹性良好，促使于繁的脑袋刚一触碰就弹了一下，紧接着就撞上了迎面而来的林江雨，这人酒后不控制力度，几乎是用全身的力量压了下去。
于繁无路可退，他挤出声音唤了句林江雨，定睛时就看到眼前人通红的眼睛。
林江雨似乎有话想说，可他胸口起伏得厉害，目光在于繁脸上四处游走，从额头到鼻尖，从眼尾到耳垂。
那些积蓄已久的情绪和话语最后通通凝在嘴边，化作一个狠狠的吻。
............................
阴雨后的第一个放晴天，阳光柔和，温度正好。
昨晚醉醺醺的两人谁也没顾上拉好窗帘，所以此时阳光透过客厅的落地窗，照亮了整个房间。
于繁就在这暖意的烘托下睁开了眼，他仍躺在沙发上保持着昨晚的姿势，而林江雨就趴在他旁边，整条胳膊紧紧箍在他腰上。
说着克制结束，而后的吻也是绵长缱绻，但林江雨最后还是忍了又忍，再加上酒精的作用，终于把自己耗到昏睡过去。
他不想在两个人意识都不太清楚的时候做什么，但这人嘛，在怀里那是一刻也不能跑。
所以于繁就被章鱼一样的林江雨缠在了沙发上一整晚。
于繁挪动了一下腰腿，酸痛感就袭上了头，而林江雨此时半边脑袋拱在他肩膀处，呼吸轻而平缓，没有一丝要醒来的迹象。
他便又努力维持着这个姿势，又等了半个多小时。
这会儿的阳光渐渐没了早上的温柔，开始热烈起来。
林江雨也终于微哼了两声，扭动了几下腰身，搭在于繁身上的那条胳膊也像是终于有了知觉，抬起一小段高度弯了弯，算是活动过了，然后又牢牢地箍了回去。
于繁：“......”
于繁：“醒了就起，再等一会儿，说不定就会闻到一股焦香味。”
林江雨侧过脸对向于繁，轻轻笑着却没睁眼。
“不想起，不想动。”
“不想动也得动，我保持一个姿势一晚上了，”于繁推了推他，“人快被你压没了。”
林江雨终于动了，他翻身让开，胳膊抬起，在于繁正准备坐起来的时候出手一拉，把于繁拉成了侧躺。
动了......又好像没动。
于繁：“......你干嘛？”
因为沙发被他俩占满了，所以可怜的两只抱枕就睡在了地下，林江雨这会儿想起来了，顺手在地毯上捞了一个，盖在了两人头顶上。
“这样晒不着了。”
于繁：“晒是晒不着了，不过你还不起来干嘛？昨晚上一堆烂摊子还没收拾呢，我现在闻着满屋子都是火锅味和酒味。”
林江雨听他说完，又开始背手在地毯上摸手机，也得亏沙发不高，他胳膊够长，不然这么别扭的姿势一般人还真做不到。
但他就宁愿拧巴着胳膊一顿瞎摸，也不愿起身回头看一眼。
于繁：“......你又干嘛？”
林江雨：“找手机，召唤家政小分队。”
家政...小分队...于繁立刻就明白了他要干嘛。
“行了行了，我起来收拾，你别叫他们了，哪有叫人家吃完饭走了再叫回来收拾的道理？”于繁说着，伸手去够他的胳膊。
林江雨就立马缩了回来，顺势被于繁抓个正着，又顺势一反手，抓着于繁手腕按了下去。
“不叫？那就不叫吧，其实我也不想叫，我就想和你这样待着。”
两人面对面侧躺着，刚好占满了整张沙发，多一丝的空间都没有了。
鼻息交错，于繁就突然想起了昨晚的事，脑子里一有画面，热度就蹭地一下窜上了头。
“哦……哦。”他眼神闪躲，含糊答应了，“那就这样待着了？”
“待着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