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敏感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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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渊为自己的粗心感到懊恼，作为一个战争机器人，他好像太不会照顾人了，竟然没有发现林溪的状态在急速变差。
他扫描了一下林溪的状态，信息素水平竟然降到了个位数水平，这说明他的身体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
“我送你去医院。”盛渊将自身的体温调高一个档位后抱起林溪，他自信自己会比救护车更快。
林溪抓住他的手臂，“不要去……”
“去卧室，那里有抑制剂……”
“经过系统分析，你现在的状态不适宜继续注射抑制剂。”盛渊严肃地说道。
“不，不去医院……”林溪睁开眼，明亮的眼睛此时空洞无神，他挣扎着要从盛渊的怀中下来。
盛渊按住他，使他不能动弹分毫。
两人僵持了一会，感受到怀中人轻微的挣扎，盛渊最终还是妥协了。
他抱着林溪冲进卧室，在床头柜的抽屉里找到了一剂透明的液体，那里还躺着很多空掉的针剂。
既然这是林溪的选择，盛渊也不再犹豫，打开针剂，对准林溪的后颈扎了进去。
针尖陷入皮肤的一瞬间，林溪微微颤动了一下，但很快就平静了下去。药剂一进入林溪的身体里立刻就使他发生了变化。
林溪的呼吸开始变得平稳起来，苍白的脸色也恢复血色，他的体温渐渐回升，甚至隐隐有变热的趋势。
盛渊觉察到不对劲，想要再次为林溪扫描一下。
但林溪躲开了他的视线，并很用力地推了他的手臂，“你出去。”
“经系统分析，你的状态很不好，需要有人陪……”
“这是命令！”林溪的声音里压抑着颤抖，这是一天以来，林溪第一次用如此冷漠的声音和盛渊说话，也是第一次下达命令。
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盛渊应该习以为常，但是失落就像一根轻飘飘的羽毛，在他的心头飘过，在他想要抓住的时候，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盛渊退出去，将房门轻轻关上。
这栋房子的装修质量很好，房门结实厚重，能隔绝很多声音。
但盛渊还是能凭借出色的听力系统听到房间内林溪压抑在唇齿之间痛苦的呻吟声。
他将手放在门板上，仿佛想要透过门板触摸到omega滚烫的皮肤。
屋内，林溪正在经历非常痛苦的时刻，他不愿让任何人看到他如此狼狈的样子。
敏感期，其实是早在人类分化之初就存在的发、情期，随着抑制剂的研发和更新迭代，人们早就不再受其困扰，更是在omega平权运动的推动下，将之改为了更加内敛的名字。
但是林溪却还是饱受敏感期折磨，因为他存在严重的基因缺陷。
他的身体排斥信息素的存在，包括他自己的信息素，不断压制着信息素；可腺体却渴望着信息素的滋润，并不断生成信息素，两者互相博弈，维持着一个微妙的平衡。随着每天信息素的不断积累，最终在敏感期这一天彻底爆发。
此时，他的身体忽冷忽热，难受至极。
方才注射的药剂是黑市上的禁药，能帮助林溪释放他体内储存的信息素。之所以列为禁药，是因为这种药剂也是切除腺体的前置药之一，而帝国明令禁止腺体手术。
林溪感觉身体已经到达了极限，颈后的腺体烫得吓人，痛苦的低吼从喉间挤出来，压抑已久的信息素终于得以释放。
一股浓郁的蔷薇花香席卷了整栋房子，清甜却颇具野性。
盛渊在接触花香的一瞬间就立刻打开了房子的净化系统，并开启了自身的防护系统，将整间屋子保护起来，这是他现在唯一能做的。
敏感期来的快，去的也快。
信息素释放的一瞬间，林溪的身体好像被掏空一样，没有半点力气，却格外轻松。
良久，他才开始活动酸涩的四肢，拖着疲惫的身体去洗澡。出来后，经过净化系统的净化，屋内已经没有了信息素的味道。
他打开门，盛渊像是木头一样还杵在门口。
“你……”
“林溪，我想要换一个更高级的医疗系统。”
盛渊几乎没有犹豫就脱口而出。
基本的诊疗系统已经足够使用，医疗系统对于战场上的机器人来说绝对是多余的。
但是，那如羽毛一样的失落感不断骚扰着盛渊，他甚至感觉已经入侵了他心脏系统，这是一种新奇的体验，比数据库中的那些冗余更令他在意。
林溪的心中涌现出一股暖流，被人珍视的满足感淌过他的四肢百骸，冰凉的手脚都有了温度。
“明天去，顺便接家政机器人回来。”
*
机械商场。
“我一定要穿成这样吗？”盛渊扯了扯身上的女仆装，他看到自己的系统内正在源源不断地产生冗余。
“当然啦，你自带的衣服又不能穿出来。”林溪一边用光脑给盛渊疯狂拍照，一边解释道。
盛渊自带的衣服是一件黑色的作战服。作战服是军方特供，所以林溪一开始没有认出来。发现之后，他就给盛渊找了自己的衣服，但是盛渊的块头太大了穿不下。翻箱倒柜也只找到了家政机器人上次买错尺寸的女仆装能穿。
宽肩窄腰的机器人穿上女仆装别有一番风味，性感迷人，又让人充满征服欲。
“别这幅表情啦，你看周围，你也没有很突出啊。”林溪安慰道。
盛渊环视了一圈，发现确实如此。正前方有个壮汉萝莉型的机器人在和主人撒娇想买一双黑色丝袜，右前方有个洗剪吹机器人正在给一个秃子梳头，后面有个风俗机器人因为穿得太少正被治安警察追捕。
他和林溪的组合简直再正常不过了。
“……”
这该死的包容开放的新时代。
盛渊无法反抗，但保持沉默是他的权利。
林溪也并不在意，他带着盛渊找到了常去的一家机械店，家政机器人也在这里养护。
这家店在商场的最里面，面积很大，装修低调奢华，有很多在星网上买不到的绝版零件。店里的机械师正在修理一个损坏的机器人。
店员摆出了很多医疗系统的插件供他们挑选。
“要不选这个？综合性的医疗系统，外伤内伤都能治，机器人也能治。”林溪问道。
盛渊抿唇不语，紧紧盯着桌面上另一款插件。
林溪看过去，发现是一款专供omega的医疗系统，具备信息素诊疗等多项功能。
“你想要这个吗？和你的身份很不匹配欸。”林溪晃动着座椅，拿肩膀轻轻撞盛渊的后腰，上扬的语调彰显着他的好心情。
“就要这个。”盛渊坚持。
“那好吧。”林溪站起来，大手一挥，颇具壕气，“两款都包起来，不用安装。”
“你的处理系统这么高级，不安装综合插件可惜了，回去我给你改装一下，你想要的全都……”林溪和盛渊解释道。
话未说完，盛渊突然扯住他的手臂，迅速将他拉到身后死角。臂间长刀闪现，他矮身借力俯冲，接下了另一把突然出现的长剑。
刀光剑影只发生在瞬息之间，几秒钟以后人们才弄清到底发生了什么。
刚才正在维修的机器人突然暴起，展开长剑向机械师劈砍，幸好盛渊反应及时，在生死攸关的时刻挡下了长剑。机械师瘫倒在地，额前的一缕发丝飘然落地。
盛渊又动了。他左手调出另一把长刀，毫不犹豫地插进了暴动机器人裸露的核心部位。
机器人的核心是最薄弱的，摧毁核心就相当于杀死了机器人。
电子光熄灭，暴动机器人的停止了运行，在眼睛的蓝光消散之前，他吐出破碎的电子音——
“不要……相信人类。”
盛渊卸力，机器人僵硬的身体砸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不要相信人类？
机器人空洞的双眼中分明什么都没有，却好像流出了血泪。
盛渊不解，但保护人类是他的使命，他相信自己的选择。
警察来的很快，向周围人问询了事情真相，随后将死掉的机器人拖走。现场骚乱了一阵，除了大喊辞职的机械师，其他人很快又恢复了秩序。
他们对这类事件司空见惯，每天都有几十个机器人发生暴动，有时会有伤亡，但大多数时间没有。机器人的暴动没有理由，没有根据，就连最高级的机械师也不知道问题出在哪，只能归结于机器人天生的悖逆。
林溪抱臂站在角落，冷冷地审视着这一切。
有个年轻贵气，打扮很骚包的alpha很早就注意到他了，终于找到借口，招摇地走过来搭讪：“先生，这是你的机器人吗？开价多少，我买了。可以加一下你的星网吗？方便转账。”
盛渊闻言，脚步一顿，和alpha一起等着林溪的回答。
“真的要买吗？”林溪和善地笑着，放软了嗓音，“价格好说。就是他啊，有点不稳定，平时会拿刀站在床头，您知道的，他的刀有多么锋利，一不小心短路了——”
“咔，脑袋就没了。”林溪提高声音，一手比作刀，猛地切在另一只手上。
alpha本来正全神贯注地听着林溪说话，甚至在脑海里已经开始给他和林溪的孩子起名字，突然被林溪的动作吓出了一身冷汗，这才发现这个omega的眼神冷得可怕，远不是自己能掌控的类型。
“是嘛，哈，哈哈，那算了。”转身落荒而逃。
“我没有拿刀站在床头。”盛渊走近，看着他的背影说道，昨晚他明明就在客厅睡的。他打开林溪的资料卡，标记上“骗子”，想了想又加上括号，“骗子（无伤大雅）”。
“哎呀呀，骗他的啦，谁让他两只眼睛里都写着不怀好意。”林溪道。
盛渊回想了一下alpha的眼神，惊艳、侵略、贪婪，原来这就是对omega不怀好意吗？
盛渊记下，表示学到了。
“林先生！感谢您出手相助。”店长匆匆赶来，对林溪道谢，“本店已将您提升为钻石VIP，对本次消费免单的同时还可以免费帮您提升家政机器人的等级。”
店长露出身后的矮胖机器人，整体造型类似于大型的垃圾桶，但是圆滚滚的眼睛和毛茸茸的尾巴让他看上去更像可爱的猫咪，林溪给他起名叫小不点。
林溪婉拒了店长的提议，启动了家政机器人。
“开机~”欢快的电子音响起，小不点开心地眨了眨大眼睛，原地转了一圈。
看到盛渊，他突然停住。
“他为什么穿着我的衣服？”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 3 章 敏感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