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糟糕的误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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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的晨光格外明亮，柏谨言推开教室门时，嘴角还噙着一丝笑意。他手里还提着一袋很普通的早饭，他走上前去跟前桌，右桌都很友好地打了招呼，细思极恐……
他低头看了眼手机，8点，自己已经来的够早了，但却没见陈怿的影子，连张便签都没有留。他抬头向前桌指着桌子问：“我同桌呢？这么早没来？”前桌张磊边收拾书包边回答道：“他被叫办公室了，好像是什么转班？”
柏谨言像是被堵住了风口，只能发出一阵“啊？”的声音。
前桌的话像一记闷雷炸在耳边：“你不知道吗？陈怿下周可能要转去重点班了。”
柏谨言椅子一推，着急忙慌地向走廊走去，他扒开走廊拥挤的人群，向办公室走去，为了不招惹麻烦就扒在门缝边偷看着里面。
安老师向陈怿递了一张纸，应该是申请表什么的，隐约听到几句模糊的声音：“陈怿我觉得这是个很好的机会……”
陈怿背着身子，看不到他的脸庞，但他的双手在后紧紧攥着，被柏谨言深深的看在眼里，只听男生沙哑的声音：“老师我……转班申请不能再拖几天吗。”
安老师的回应公事公办：“你母亲已经签好字了，期中结束就要去重点班。”
柏谨言的指甲深深陷进掌心。他不相信——不相信那个总嬉皮笑脸缠着他的人，会这么轻易答应不愿意的请求。
“砰！”的一声，门被猛的推开，撞在墙上发出巨响。陈怿惊愕回头，正对上柏谨言那双烧红的眼眶。
“他不能转班。”柏谨言声音嘶哑，一把拽过陈怿的手腕，“我们班的学科平均分……”他喉结滚动，“还指望他提高。”
办公室鸦雀无声，陈怿的脉搏在他指尖下疯狂跳动。
班主任皱眉：“柏谨言，这不是你说的算！这是家长的决定——”
“那就重新决定。”柏谨言扭头看了眼陈怿为难的样子，咬了咬牙。转头向安老师说：“这种决定也要看学生的意愿，不是吗？”
不等安老师回应，他牵起陈怿的手和安老师下赌注：“如果我能做到不影响他学习，就不让他转班，当然相应的就是考到多少名算达到标准，您给个数。”
“期中前300名。”
本身柏谨言的成绩也不算垫底，所以很爽快地答应了赌注。
出了办公室的两人表情凝重，都有话想对对方说，于是同时开口道：“那个……”陈怿笑了笑，“你先说。”
柏谨言最接受不了自己在乎的人什么都不跟自己商量，于是一股闷气涌上心头，他伸手拽过陈怿的衣领向墙上摁去，他咬住下嘴唇，眼神红晕地说：“为什么不告诉我这些……”
陈怿猜到他一定会质问这个问题，于是低下头温柔地看着柏谨言，用手擦去柏谨言眼角的余泪，随即将柏谨言拥入怀里，语气不像刚才的沙哑，很柔和地回应道：“怕你伤心啊……小同桌。”
柏谨言抿住嘴唇，松开揪住衣领的手，“傻逼，我才不伤心……你想走就走啊……”
陈怿“噗嗤”一笑，不知道该用哪只手去遮掩自己，“是谁刚刚下赌注不让我走的啊～”
柏谨言将人推开，赌气似的丢下陈怿走了。“小同桌死傲娇啊～心口不一。”陈怿在后面大声吆喝着，好像在卖货一样，柏谨言转头直接给了他一拳，“有空吆喝不如想想怎么给我提成绩啊傻逼！”
闻声探头的学生都向这边看了过来，全部被柏谨言那带着溢满杀气的眼神击退了回去。
柏谨言将手收回来，两手插兜着走了，“……回班。”
“好的小同桌～”
刚巧第一节课是安老师的课，果不其然提起了期中的事情。
“还有不到一个月就要期中考试了，我劝你们都努努力，不要以为不是高考就不放在心上！”
跟老师下注的人此时正趴在课桌上安静地歇息着，陈怿敲了敲他的头，递过去张纸条：【放学给你补课。】
旁边的人发出一阵闷声：“嗯。”
晚自习结束的铃声悄然响起，陈怿就抱着资料从办公室出来，转角却撞见了教导主任吴主任。
“陈怿啊，”吴主任推了推眼镜，“转班的事情考虑得怎么样了？你母亲很支持。”
陈怿抱紧怀里的笔记本，纸张边缘硌的胸口发疼。他余光瞥见教室后门的身影——柏谨言趴在桌上，月光将他的影子照的很清晰，正静静地在教室门后望着这一切。
“我……”陈怿嗓子发干。
吴主任叹了口气：“重点班的教资确实更……”
“我想再待两周。”陈怿突然打断，声音回荡在整个走廊显得格外清晰。“等期中考试结束。”他攥紧笔记，朝后方的同桌看了一眼，轻声笑着说：“班级……需要我。”
吴主任打算再继续“诱导”着天才学霸入列，陈怿倒着边走边说：“不麻烦您了吴主任，我先回宿舍了！”
“哎你这孩子……”
陈怿大步走向窗外，板鞋在地砖上敲出清脆的声响。柏谨言迅速直起身，假装在看窗外的柏树，月光却将他泛红的耳廓照得无所遁形。
“看够了没？”陈怿把学习资料和笔记拍在胸前，纸页间飘落两张被揉皱的申请表，“回宿舍补课。”
柏谨言低头瞥见申请表上鲜红的“驳回”印章，喉结动了动“……你同意了？”
“哪能啊，我才舍不得离开这么可爱的小同桌啊。”他将柏谨言的手托了过来，冰冷的手轻贴着少年温热的脸颊，衬得脸颊顿时烧红，陈怿将下垂着的眼睛向上扬，目光对向眼前的人，顷刻之间坦然一笑。
“我不会走的……”
柏谨言将手缩了回来，脸色晕红地低下头。“……你别老跟我这样，我们还没在一起，”
陈怿怔怔地望着他出神，随即一抹浅淡的微笑。他伸出手敲了敲柏谨言的脑袋，“走吧，回去给你补课。”
柏谨言将兜帽戴上，双手很惬意地伸进口袋径直走出了教室。
路上，柏谨言的哆嗦声不断涌出，脸颊也变得雪白，颧骨旁有着一圈明显冻伤的痕迹。他用尽自己一生的勇气对陈怿说：“我很冷，牵着我吧……”
陈怿回头看了眼他，看着他嘴边呼出的冷气，被冻伤的脸颊着上通红的颜色。陈怿眉心皱得厉害，心更像被针扎了一般缓缓走向前，双手抚摸着柏谨言的脸颊，唇瓣用力地抿了抿才开口说：“我的小同桌啊……瞧你冻得脸通红。”
到了宿舍后，柏谨言拿上衣物先是去淋浴间冲了个澡，热气褪去了刚刚的寒冷，变得格外舒适。
正在房间里研究着资料的陈怿闻到了一股很熟悉又很惬意的柑橘味，是柏谨言回来了。心中的涟漪再次泛起，他仿佛穿越回了那天自己奋不顾身救场的场景，靠在自己背上的柏谨言真得很让人安心。
柏谨言只穿了一件透彻的白短袖，下身是一个黑色的短裤，细微的冷汗冒在身体的各个角落。视角往上看，是微湿的头发，几处凌乱的发丝漂泊在脸前，润红的嘴唇格外的诱人。
陈怿瞬间眼神消散，他的耳廓渐渐泛红，慌乱地扭了过去，说话的声音不自觉地低了很多，带着些许颤抖，：“你洗完了啊……”
面前的人冷淡的回了句：“嗯。”
沐浴过的柏谨言美得让人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有一种不属于男人的硬朗，但又不是女人的艳丽，这让陈怿的心动荡的找不着方向。
柏谨言抽了张椅子放在桌旁，“说吧大学霸，怎么补课？”
陈怿克制住自己的兴奋，假装镇定自若拿出柏谨言的成绩单，“……你那个理科成绩还是挺理想的，就是这个文……”他的腿在桌下疯狂的抖动着，柏谨言扭头瞥了眼那个白痴。
“……陈怿，你能不能别抖了，什么事让你这么兴奋呢？”柏谨言用脚在桌下踢了一脚他。
陈怿上下滚动了下喉结，缓缓吐出几个字：“……我没抖。”
“撒谎。”
陈怿叹了口气，“……你别管，不然犯事了你又要生气了。”
柏谨言拉长眼神，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盯着眼前的人，“什么事能让我生气，我好好奇呢。”说着就往陈怿身前蹭，陈怿这耳根子的通红遍布全身，眼神也不寻常的躲闪着。假正经的大学霸，真是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
陈怿突然眼神摆正了回来，声音蹩脚地说：“那我干了你不能打我。”
“好。”
说完还没等柏谨言反应过来，他就被陈怿推到了床上，木板床随机发出嘎吱的声音。在外查寝的老师听到了房间的动静，随即遍敲上陈怿的房门。
“602！不睡觉干嘛呢，屋里什么动静，开门让我看看！”
陈怿迅速将柏谨言用被子蒙住，：“嘘，躲好。”说完他迅速关上灯，用被子蒙住自己。
因为陈怿迟迟没开门，查寝员直接开开门，只看见了一片漆黑，他仔细检查着屋内的一切。
而此时看似安静的被子里，来不及摆好姿势的陈怿撑在柏谨言上方，手臂肌肉绷出凌厉的线条，膝盖压住了对方短袖的一角。
他们隔着三厘米对视着，柏谨言看见他瞳孔里倒映着自己的影子，陈怿嗅到他呼吸里牙膏的草莓香气。
检查完的查寝员关上了房门。
听到关门声的陈怿猛的翻身下床，“对不起……突然把你蒙进去。”柏谨言脸上布满了羞红，拿起衣服准备回寝睡觉，“……没事，我先回寝了……”身后的人拉住他的手，别过脸去轻声说。
“……外面还在查寝，今晚就睡我这吧。”
柏谨言抬眸看他，陈怿顿了顿补充道：“如果你不想跟我睡一张床……我可以打地铺。”
柏谨言没说话，只是慢条斯理地拉过陈怿的手，“我们……一起睡吧。”陈怿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一抹笑意映在脸上。柏谨言又补充道：“……你不要多想，因为地上太冷了而已。”
“好好好，都听我小同桌的～”
两人背对背躺下，中间隔着一道刻意的空隙。陈怿盯着墙上的月光，听着身后均匀的呼吸声，终于忍不住翻身——
却正对上柏谨言清亮的眼睛。
原来他也没睡。
陈怿的呼吸一滞，两人在黑暗里无声对视，谁都没有再靠近，却也谁都没有移开视线。
晨光透过窗帘缝隙斜切进来，在凌乱的被单上投下一道金线。柏谨言先醒了，他眯起眼，发现自己的额头正抵着陈怿的下巴，对方的手臂还沉沉地搭在他腰间。
他刚想挪开，门外突然传来张磊的大嗓门："老柏？宿管说你不在一楼寝室啊——"
脚步声停在门口，钥匙转动的声音让两人同时僵住。
门被推开的一瞬间，陈怿条件反射地扯过被子把柏谨言罩住，自己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坐起身："操，不会敲门？"
张磊和楚帆愣在门口，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陈怿的睡衣扣子开了三颗，柏谨言的一只脚还露在被子外，床下散落着两件校服。
"我们......"楚帆的眼镜滑到鼻尖，"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
被窝里，柏谨言狠狠掐了一把陈怿的后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