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抓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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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磊的嘴张的能塞进一个鸡蛋，手指轻轻颤抖着指着床上：“你……你们。”
楚帆默默推了推不存在的眼镜，眼睛反射出诡异的光：“老大……补课还要睡一张床吗？”
陈怿一把抓起枕头砸过去：“想什么呢你们这群傻逼！昨晚讲题太晚，他睡……睡我这而已！”
被子里的柏谨言终于忍无可忍了，猛地掀开被单，黑着脸坐起身：“看够了就滚出去。”
张磊突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哦——我懂了！”他猛地撞了下楚帆的肩膀，“肯定是咱老大学习太差了，学神不得不贴身辅导……”
“滚！”这次是两人异口同声的怒吼。
陈怿整好衣服站起身走到正准备恐吓门口的两人，结果他们拽上门把手紧关着门就跑了，“没事学神你们继续，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我操你妈楚帆！”屋内的柏谨言猛的大骂起来。
——
今天的两人都很谨慎的躲着人群走。
上课时，物理老师在黑板上写满密密麻麻的公式，粉笔在黑板上吱呀作响。柏谨言盯着公式，眼前却浮现出早上那两人十分欠揍的表情，笔尖不自觉地戳破了草稿纸。
突然一张纸条滑到他课本下。
【在想什么？】
柏谨言皱起眉心，写下回复：【肯定是早上的事啊……】
纸条很快又传回来：【担心那俩傻逼乱说？】后面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哭脸。
柏谨言盯着丑萌的表情看了几秒，突然觉得胸口发闷的感觉轻了些。他抿了抿唇，笔尖沙沙声在纸上婆娑着，【他敢，你柏哥可是校霸啊。】
他将纸条递了出去，旁边的人发出淡淡的笑声。
但这次，纸条没有再传回来。
书桌下有一只温热的手，悄悄握住了他的手腕。陈怿目视前方假装听课，拇指却在他脉搏上轻轻摩挲了一下。
柏谨言呼吸一滞，他的笔尖顿在纸上，墨水晕开一小片黑。陈怿的拇指正好按在他腕间跳动的脉搏上，那里正不受控制的加速跳动着。
讲台上的物理老师正在讲解电学，粉笔灰簇簇的落在前排同学的肩膀上。陈怿忽然用小指在他掌心画了个心，柏谨言猛地缩手，肘关节撞到课桌发出闷响。
讲台上的老师往后一扭头，“柏谨言？”物理老师推了推眼镜，“这道题你来解吧。”
他站起来时，陈怿的鞋子若无其事地蹭了蹭他的鞋帮。黑板上的公式变成模糊的白色波浪，粉笔在他手里“啪”的断成两截。
“不会？”见他不出声，物理老师皱了皱眉，“不会还在底下——”
“我会。”柏谨言突然转身，把断了的一半粉笔精准投进陈怿桌上，“但我需要陈同学配合我演示出公式。”
结果就是两人被叫出去罚站了。
走廊上的阳光透过窗户斜斜地洒进来，在地板上画出一道道金色的格子。柏谨言站在第三扇窗户旁边，手指不停地敲打着窗台，眼睛时不时往教室里瞟。物理老师的声音从半开的门缝里传出来，正在讲解力的分解，听起来毫无波澜，就像他平时一样严肃。
"真是倒霉透了，"柏谨言小声嘀咕着，转头看向站在旁边的陈怿，然后愣住了。
陈怿靠着墙，头微微歪向一侧，眼睛闭着，呼吸均匀而绵长——这家伙居然站着睡觉了！一缕阳光正好落在他硕长的睫毛上，在脸上投出细小的阴影。柏谨言注意到他眼底有淡淡的青色，显然昨晚没好好睡觉。
“喂，醒醒！”柏谨言用手肘轻轻捅了捅陈怿的肋骨，“快醒啊……被老师发现你罚站都能睡着咱俩就完了。”
陈怿猛的一个激灵，差点跳起来，眼睛睁开时还带着迷茫。“啊？下课了吗？”他含糊地问道，嘴角还挂着一丝明显的湿痕。
柏谨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昨晚抱着我睡都还能睡不好，你睡眠质量得有多差啊……黑眼圈都掉到嘴边了快。”
“我去，谁抱着自己喜欢的人会睡好啊……”陈怿揉了揉眼睛，伸了个懒腰，校服被扯上去露出一截白皙的腰。
柏谨言一脸凝重的看着他，陈怿从玻璃窗探过去看了眼教室里面，“老师还在讲课。”陈怿拨开衣袖，看了眼手表，“还有时间，站的我腿都麻了。”
陈怿突然站直身体，眼睛亮了起来，“好同桌，我有个好提议。”
柏谨言警惕的看着他，“好提议？吹牛吧，你嘴里能憋出什么好屁？”
“我们溜出去吧，”陈怿压低声音。“去小卖部买点吃的，我快饿死了。”
柏谨言也觉得这确实是个好提议，于是很爽快的就答应了。陈怿脸上瞬时绽放出胜利的笑容，他悄悄探头看了看教室的情况。“老师正在写板书，现在可是最佳时机。”
柏谨言露出一颗小虎牙咧嘴笑着，“那还不快走！”
他跟着陈怿蹑手蹑脚地沿着走廊邻边移动，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生怕发出一点声音。当他们成功转到拐角时，离开教室的视野范围时，两人长舒了一口气同时感到一阵奇异的兴奋。
正在两人兴奋之中，陈怿突然抓住柏谨言的手腕，“快跑。”
两人沿着空荡荡的走廊飞奔，脚步声在寂静的教学楼里格外响亮。柏谨言一边跑一边忍不住笑出声来，有时侯总让人怀疑，这小子真的是学霸吗……
他们像两只逃出牢笼的小鸟，穿过连接教学楼和主楼的连廊，冲向位于校园另一端的小卖部。
“等等，”陈怿突然刹住脚步，拉住柏谨言，“有老师！”
一个身影正从办公楼方向走来，陈怿反应极快，一把将柏谨言拉到一排灌木丛后面蹲下，两人屏住呼吸，看着英语组组长张老师从面前经过，手里抱着一摞作业本。
“太刺激了，”陈怿小声说，眼睛闪闪发亮，“感觉我们像在演谍战片耶！”
柏谨言不得不支持，这种偷偷摸摸的感觉真的很令人上瘾。等张老师走远后，他们猫着腰快速移动到小卖部门口。
小卖部阿姨看到两个气喘吁吁的男生冲进来。见怪不怪的继续整理货架。“又逃课了？”头也不抬地问。
“阿姨好，”柏谨言笑嘻嘻地说。“我们这是……嗯…体育课自由活动！”
阿姨冷哼一声，显然不信，但也没多说什么。柏谨言则已经很熟练地在货架间穿梭，往怀里塞了各种零食：薯片，巧克力，辣条，泡泡糖…
“你拿那么多吃的完吗？”陈怿惊讶地看着柏谨言怀里越堆越要倒塌的零食。
“大学霸啊…你非要今天吃完吗，明天不能吃吗，又不过期。”柏谨言理直气壮地说，“再说了，谁知道下次什么时候能再一起来。”
陈怿摇摇头，从冰柜里拿出两瓶柏谨言最喜欢喝的可乐，又神秘兮兮的从货架摸出两瓶啤酒，迅速塞进校服外套里。“别告诉阿姨，”他对柏谨言眨了眨眼睛，“我多给他钱了。”
柏谨言瞪大眼睛，“我们才高二！你一学霸比我还大胆！”
“学霸也是要解闷的嘛，”陈怿付完钱，不顾柏谨言的阻拦将他推着往外走，“快点，找个没人的地方。”
他们绕道躲进小卖部后面的小花园，那有几张石桌和凳子，很少会有学生找到这。陈怿把战利品一股脑倒在桌上，迫不及待地撕开一包薯片。
“天啊，饿死我了，”他塞了满嘴的薯片，含糊不清地说：“从早上就没怎么吃饭呢。”
柏谨言打开可乐喝了一大口，冰凉的液体滑过喉结，带走了一路奔跑的燥热，陈怿靠在石椅上，眯眯眼镜享受阳光。他神秘地从外套里掏出那两罐啤酒，“来，尝尝？”
柏谨言放弃内心的挣扎，他深吸一口气，接过啤酒罐，金属罐冰凉的感觉让他打了个激灵，旁边的陈怿已经拉开了拉环。
随着“噗”的一声，啤酒泡沫冒了出来。陈怿赶紧凑上去喝了一口，然后做了个鬼脸。“呃，比想象中要难喝。”
柏谨言小心翼翼地尝了一口，苦涩的味道让他皱起眉头。“这到底有什么好喝的……”
“不知道。”陈怿又喝了一口，这次适应了些，“但感觉很酷，不是吗？”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两人身上，形成斑驳的光影。柏谨言看着陈怿仰头喝啤酒喉结滚动的样子，突然觉得这一幕可能会永远留在记忆里——两个穿着校服的少年，逃课躲在校园的角落，分享着零食和人生中的第一口啤酒。
“我们以后还会记得今天吗？“柏谨言突然问道。
陈怿转过头，阳光在他的眼睛里映出金色的光点。“当然，”他笑着说：“这可是我们第一次‘越狱’。”
柏谨言也笑了，举起啤酒罐轻轻碰了碰陈怿的“敬越狱。”
他们坐在那里，聊着学校的八卦，自己的过往，未来的梦想。柏谨言发现陈怿平时看起来吊儿郎当的，但谈起法学专业的时候，眼睛里的光芒比任何时候都要明亮。
“时间差不多了吧？”柏谨言看了看表，突然惊觉他们已经出来将近二十分钟了，刚好快下课了。
陈怿把最后一口啤酒一口闷完，打了个嗝。“走吧，希望老师没发现。”
他们收拾好垃圾，鬼鬼祟祟地往回走。就在快要到达教学楼，。一个严厉的的声音从两人背后传来：“你们两个！站住！”
柏谨言僵在原地，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他听到教导副主任王老师正大步朝向他们走来，脸色阴沉的可怕。
“完蛋了…”柏谨言小声说，“这次是真玩完了。”
王主任的声音像一道闪电劈在柏谨言背上，他浑身肌肉瞬间绷紧起来。作为学校的“风云人物”，柏谨言和两位教导主任打过不少叫道——逃课，翻墙，打架，他的违纪记录可以写满三张纸，但这次不一样，这次他连累了陈怿……
柏谨言缓缓转身，下意识地往陈怿身前挡了挡。
“王主任您好。”柏谨言挺直腰板，声音比预想的要稳。
王主任推了推眼镜，犀利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视。“柏谨言，又是你！”他叹了口气，目光转向陈怿，眼神诧异，“陈怿？你怎么会在这？”
“呃这个……”陈怿屏住呼吸，身边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一点动弹不得。
“你们现在不应该在上课吗？为什么在校园游荡？”王主任双手背在身后，语气严厉。
柏谨言大脑飞速运转。撒谎说受伤了，去医务室？说体育自由活动？不，王主任比吴狗要更难缠的很，这些理由都听腻了。他深吸一口气，准备全盘托出——毕竟自己可以随便犯事，但陈怿不行。
“我们——”
“我们在帮物理老师拿实验器材，”陈怿突然打断了柏谨言，语气自然的像在陈述一个再明显不过的事实，“物理老师说急需几个器材做演示实验，实验室又锁了，就说让我们去后勤处拿来。”
柏谨言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陈怿撒谎技术未免太娴熟了吧，学习好就是会找理由……
王主任狐疑的眯起眼睛，“真的吗？那我问你们，器材呢？”
陈怿仍旧面不改色，“后勤处说没有存货了，让我们去小卖部买电池应付一下。”他指了指柏谨言手里的塑料袋，“我们刚买完准备回去呢。”
柏谨言低头看了眼袋子——还真他妈有几节电池，不知道陈怿什么时候拿的。这家伙心思也太缜密了吧？
学霸还真是，细思极恐啊……
王主任的表情松动了一些，但很快又板起脸。“既然是这样，那也需要老师批假条，而且……”他突然向两人凑近，鼻子抽动了几下，“我闻到酒味了。”
柏谨言的心沉到谷底。完了，全完了。校内饮酒，轻则记过，重则停课。他几乎能感受到陈怿父母的失望与暴怒了。
“是我的。”柏谨言脱口而出，“我带的酒，陈怿不知道。”他转向陈怿，用眼神示意他配合，“对吧！”
陈怿却像没接收到信号一样，从口袋里掏出一小瓶东西递给王主任。“是这个，我最近感冒，随身带着药酒，刚擦了下太阳穴。”
柏谨言瞪大眼睛。那瓶药酒的标签是十分陈旧的，上面还泛着浸黄的污渍，看起来确实像用了很久的样子。陈怿是百宝箱吗？这口袋咋啥都有？
王主任接过瓶子检查了一番，眉头紧锁。“即便如此，你们的行为也很可疑。我要联系物理老师核实情况。”他叹了口气，眼神看向柏谨言，“这次先算了。”走之前拍了拍两人的肩膀，“但校内饮酒是绝对禁止的，下不为例。”
“谢谢主任！”陈怿鞠了一躬，拉着还没回过神的柏谨言快步离开。
直到两个拐角，确认王主任看不见了，两人才开始敢大喘着粗气。
陈怿靠在墙上，阳光透过树叶，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经历了这件事，柏谨言突然觉得眼前的陈怿陌生又熟悉。他还是那个死板着脸，往死里学的陈怿吗？
陈怿扭头看向柏谨言，微微一笑，“我感觉，我找到了真正的自己。”
柏谨言抬起头看向他，“怎么说？”
“这就是为什么我会喜欢你吧可能，”他垂下头，笑容逐渐变得意外细腻，“在你眼里，我不是人人皆知‘年级第一’，不是所谓的‘好学生’，只是个会犯困，会玩游戏，会撒谎的普通人。”
柏谨言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只好妥协地撕开一包薯片吃了一片。“所以现在怎么办？回去继续罚站？”
“物理课还有五分钟下课，”陈怿看了看表，“走吧。”
柏谨言迟缓了会儿，笑着说，“嗯，来了！”
两人并肩走回教学楼，柏谨言突然觉得今天的阳光格外明媚。他撞了下陈怿的肩膀。突然陈怿的嘴里吐出几个洋文。
“你背什么玩意呢？”柏谨言一脸茫然地说道。
“英语单词。”
“老天，”柏谨言摇了摇头，“你啊……还真是个怪胎啊。”
陈怿只是笑，阳光照在他的虎牙上，闪闪发亮。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抓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