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学神救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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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眼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直射在柏谨言脸上，他皱眉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里。手机闹钟不知响第几遍时，他终于伸手按掉，眯着眼看了眼日期——开学典礼倒计时三天，而他那份三千字的检讨还一个字没动。
"操。"柏谨言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从床上坐起来。窗外阳光灿烂得令人烦躁，他想起昨天在教务处，四班那个杨矜挑衅的眼神和那句"开学典礼后操场见"。
洗漱时，柏谨言盯着镜子里自己眼下淡淡的青黑。昨晚他又梦到母亲了，梦里她还是十一年前的样子，温柔地摸着他的头说晚安。这个梦比任何闹钟都更能让他清醒——因为它总是以父亲摔门而去的声音结束。
穿戴整齐后，柏谨言轻手轻脚地打开门，确认对门没有动静后才快步走向电梯。602房间的门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张便利贴，上面画着一个丑了吧唧的笑脸。柏谨言翻了个白眼，按下电梯按钮。
天台的风带着初秋的凉意，柏谨言靠在栏杆上点了根烟。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楚帆的消息：【今天去堵杨矜吗？】
柏谨言吐出一口烟圈，回复了一个【嗯】。想了想，又发了个打架的表情包。
楚帆回得很快：【OK，第二节晚自习后四班门口见】
烟抽到一半时，天台门被推开了。柏谨言头也不回地说道："这里有人了。"
"校规第34条，禁止学生进入天台。"熟悉的声音让柏谨言脊背一僵，"特别是抽烟的坏学生。"
陈怿双手插兜走过来，校服外套敞开着，露出里白净的T恤。他看了眼柏谨言手中的烟，挑了挑眉："就算是校霸，也自然归我管啊。"
柏谨言翻了个白眼，“班长权利大，也管不到我这啊？”
两人沉默了会儿。陈怿突然问："听说你要跟四班的杨矜打架？"
柏谨言手指一颤，烟灰掉在鞋上："关你屁事。"
"确实不关我事。"陈怿耸耸肩，"不过杨矜那一身腱子肉，你这细胳膊细腿的，你确定要跟他硬碰硬？"
柏谨言掐灭烟头，转身就走。陈怿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你还真是真是多-管-闲-事-呢呵呵，晚自习别迟到了，新-同-桌。"
这一整天，柏谨言都心不在焉。陈怿的话像根刺一样扎在他脑子里——我细胳膊细腿？瞧不起我了还……
第二节晚自习下课铃一响，柏谨言就起身往外走。楚帆已经在四班后门等着了，见到柏谨言立刻使了个眼色。杨矜慢悠悠地收拾书包，似乎完全没注意到门口的两人。
"杨矜。"柏谨言堵在门口，声音压得很低，"操场聊聊？"
杨矜抬头，镜片后的眼睛闪过一丝讶异，随即笑了："这么急？我以为要等到开学典礼后呢。"他拎起书包，轻松地穿过围观的同学，"走吧，别耽误我回宿舍打游戏。"
操场上月光惨白，楚帆一把揽住杨矜的脖子："听说你很能打？"
杨矜丝毫不慌，反而笑着拍了拍楚帆的手臂："轻点，我颈椎不好。"他转向柏谨言，"其实我有个更好的提议——打游戏对决，输的人跪下喊爹。比打架文明多了，还不会被记过。"
柏谨言轻眯起眼："你认真的？"
"当然。"杨矜掏出手机晃了晃，"就现在，1v1，一局定胜负。"
柏谨言轻声笑了笑：“行。”
“那咱们都拿不常用的来，可以吧？”柏谨言戏谑道。其实他心里也没底儿，但是现在的对手是杨矜的话，那就十分有把握了。
杨矜一口咬定。操场的风气瞬间变的有杀气，威风凛凛，感觉草里都弥漫着一股战火味。柏谨言才注意到现在已经傍晚了，马上到查寝时间了，吴狗一定会在附近徘徊，所以……还是速战速决的比较好。
对决开始后，柏谨言全神贯注地操作着角色，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杨矜确实很强，几次差点将他逼入绝境。就在柏谨言以为要输的时候，他猛的察觉到了些什么。
柏谨言鬼使神差地改变了战术，转而攻击杨矜忽略的野区资源。十来分钟后，他不可思议地推掉了杨矜的水晶。
"卧槽！"杨矜瞪大眼睛，"你...你怎么知道我要偷龙？"
柏谨言自己也懵了。
"跪下喊爹。"楚帆起哄道。
杨矜单膝触地，声音在寂静的操场上格外清晰。柏谨言还没来得及反应，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暴喝："那边几个！干什么呢！"
楚帆倒吸一口冷气："卧槽，吴锦明！"
教导主任吴锦明的手电筒光束如探照灯般扫过来，照亮了杨矜还没来得及站起的身影。柏谨言的大脑瞬间空白——半夜聚众赌博？胁迫同学下跪？无论哪个罪名都够他再写三千字检讨。
"跑！"楚帆一把拉起杨矜，两人朝反方向窜去。
柏谨言转身要跑，却听见吴锦明的脚步声已经逼近。"柏谨言！你给我站那！"手电筒的光束死死咬住他的背影。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影从操场围栏外翻进来，动作利落得像只黑猫。柏谨言还没看清来人，右手腕就被一把抓住，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拽着他冲向操场侧门。
"陈怿？"柏谨言踉跄几步才跟上节奏，夜风呼啸着灌进他的校服领口。
"闭嘴，跑。"陈怿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异常清晰。他的手掌温热干燥，紧扣着柏谨言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留下指痕。
两人像两道影子般掠过篮球场，钻进图书馆后的小路。吴锦明的怒吼声渐渐被甩在身后，但手电筒的光束仍在四处扫射。
"这边。"陈怿突然转向，拉着柏谨言躲进一排冬青树丛后面。树丛狭窄，两人不得不紧贴在一起。柏谨言能感觉到陈怿急促的呼吸喷在自己颈侧，带着淡淡的薄荷糖气味。
"你不是在宿舍吗？"柏谨言压低声音问。
陈怿竖起食指抵在唇上，另一只手仍牢牢攥着他的手腕。月光透过树叶间隙，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勾勒出少年人锐利的轮廓。柏谨言突然发现，陈怿的睫毛在月光下显得异常浓密，像两把小扇子。
吴锦明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又渐渐远去。陈怿松了口气，这才发现两人的姿势有多暧昧——柏谨言被他半圈在怀里，鼻尖几乎相触。
"咳。"陈怿迅速松开手，往后退了半步，"吴锦明查寝发现你不在，我告诉他你去医务室了。"
柏谨言皱眉："他信了？"
"我说你痛经。"陈怿咧嘴一笑，白牙在月光下闪闪发亮。
"你他妈——"
"嘘！"陈怿突然捂住柏谨言的嘴，"他又回来了。"
两人屏息凝神。果然，吴锦明的脚步声去而复返，手电筒光束扫过他们头顶的树丛。
过了许久，草丛外的脚步声渐渐消失。
柏谨言不说话，就一直盯着陈怿。陈怿紧张地抚上后脖颈，略显尴尬地他向柏谨言伸出了一只手。
“唉…，你是想跟我在一起，还是和吴狗？”
面前的人没有一点犹豫地说：“跟你。”
陈怿一脸无奈的说：“早说不就好了，哥我又不是不带你回去了。”陈怿摸了摸柏谨言的头，想起刚刚好像跑太快了柏谨言绊着了，于是陈怿蹲了下来，双手背过去向上翘翘。
“上来，我背你。”
柏谨言很轻，一蹦就上来了，怪不得看着那么瘦，这么瘦到底是怎么干上校霸名号的？
回味了一下刚刚摸头时的触感，很软。明明看着像个小刺猬似的，毛发却这么柔软，柏谨言上来时，脖颈处还有一股淡淡的柑橘香，很让人陶醉，让人很有贪婪性的想吸。柏谨言反应过来被摸头已经晚了。
【堂堂七中校霸竟被书呆子制服】
这不妥妥贴吧热搜吗？！！
宿舍走廊的声控灯随着两人急促的脚步声一盏盏亮起。柏谨言一瘸一拐地跟在陈怿身后，右腿膝盖处的校服裤子已经磨破，隐约可见里面渗出的血迹。
"操，杨矜那个孙子..."柏谨言一边掏房卡一边骂骂咧咧，"明明说好输了喊爹，结果被吴锦明一搅和..."
陈怿突然转身，柏谨言差点撞上他的后背。月光从走廊窗户斜射进来，在陈怿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让他此刻严肃的表情显得格外陌生。
"你知不知道刚才有多危险？"陈怿的声音压得很低，"要是被吴锦明抓到，就不是写检讨那么简单了。"
柏谨言张了张嘴，突然意识到什么："等等...你为什么要帮我？"
陈怿的睫毛颤动了一下，像是被这个问题刺到了。他转身刷卡开门，语气又恢复了那种玩世不恭："谁知道呢，可能我今晚吃错药了。"
603房间的门关上后，柏谨言靠在门板上慢慢滑坐在地。右腿膝盖传来尖锐的疼痛，他这才注意到伤口比想象中严重——血已经凝固在校服布料上，稍微一动就扯得生疼。
"嘶——"
敲门声突然响起。柏谨言艰难地爬起来开门，陈怿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个印有卡通图案的医药箱。
"让我进去。"这不是询问而是陈述。
柏谨言侧身让开，陈怿径直走到床边坐下，拍拍身旁的位置示意他过来。房间里的气氛突然变得微妙起来，柏谨言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
"裤子脱了。"陈怿打开医药箱。
"什么？"
"膝盖不上药会感染。"陈怿头也不抬地拿出碘伏和棉签，"还是说你想明天瘸着腿去上课？"
柏谨言磨磨蹭蹭地脱下校服裤子，只穿着黑色四角裤坐在床边。夜风从未关严的窗户缝隙钻进来，吹得他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陈怿的手指碰到他膝盖的瞬间，他猛地瑟缩了一下。
"疼？"陈怿抬头，眼睛在台灯下呈现出琥珀般的色泽。
"不疼。"柏谨言硬撑着说，却在下一次碘伏接触伤口时倒吸一口冷气。
陈怿的动作突然变得异常轻柔。他低着头，额前的碎发垂下来，遮住了眼睛。柏谨言发现他的睫毛在灯光下投下细密的阴影，随着呼吸轻轻颤动。
"那个..."柏谨言突然开口，"谢谢。还有...对不起。"
陈怿的手停顿了一下："为什么道歉？"
"我…之前对你态度很差。"柏谨言盯着自己的手指，"今晚要不是你..."
一阵强风突然吹开窗户，窗帘哗啦作响。冷风夹着雨丝灌进来，柏谨言裸露的腿上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更糟的是，风直接吹在伤口上，刺痛让他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操……"他下意识抓住陈怿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留下指痕。
陈怿愣住了："很疼？"
柏谨言摇头，却死死攥着陈怿的手不放。一个荒诞的念头在他脑海中盘旋——如果松手，陈怿会不会像母亲那样，一去不回？
"柏谨言？"陈怿的声音罕见地带上了一丝不确定，"你...在发抖。"
窗外的雨声渐大，敲打着窗棂。柏谨言感到一阵难以言喻的羞耻，但他就是无法松开手。十一年了，自从母亲提着行李箱走出家门，他就再也没让任何人靠近过自己的脆弱。
"我去关窗。"陈怿轻声说，却没有强行挣脱，柏谨言的手指慢慢松开，却在最后一刻又收紧："别...别走。"
这句话轻得几乎听不见，但陈怿听到了。他安静地坐回床边，用一种柏谨言从未听过的温柔语气说："好，我不走。"
雨声渐密，房间里却奇异地安静下来。陈怿继续处理伤口，动作比之前更加小心。柏谨言注意到他的指甲修剪得很整齐，指尖有常年写字留下的薄茧。
"好了。"陈怿最后贴上一个印着卡通图案的创可贴，"明天别碰水。"
柏谨言低头看着膝盖上的创可贴——是一只憨态可掬的小熊。他刚想嘲笑陈怿的幼稚品味，却发现自己喉头发紧，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陈怿起身去关窗，雨声顿时变得遥远。当他转身时，柏谨言已经蜷缩在床上，背对着他。台灯的光线勾勒出少年单薄的背影，校服衬衫下的肩胛骨清晰可见。
"你要睡了吗？"陈怿问。
柏谨言没有回答，但微微点了点头。
陈怿轻手轻脚地收拾医药箱，走到门口时突然停下："晚安，柏谨言。"
床上的人影微不可察地僵了一下。
陈怿笑了笑，轻声补充："这次不会恶心到你了吧？"
柏谨言转过身，在昏暗的光线下，他的眼睛亮得惊人："...晚安，陈怿。"
门轻轻关上后，柏谨言盯着天花板发呆。膝盖上的创可贴隐隐发热，像是陈怿指尖的温度还留在那里。窗外的雨声变成了白噪音，他感到一种久违的安心。
而走廊上，陈怿靠在603的门上，手里攥着一枚从柏谨言伤口取出的细小碎石。月光透过走廊窗户，照在他微微扬起的嘴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