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故事的开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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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日光透过阳帘投了过来，金光映衬在柏谨言身上其间，脖处上遍布着几道过于明显的红色吸痕。旁屋的水声淅淅沥沥，瓷砖地上走动的脚步声逐渐向柏谨言靠近了过来，声音渐渐清晰。
伴随着几声轻巧的呼吸声，男生轻柔地推搡着床上的人，这使得柏谨言再也无法好好继续入睡。
柏谨言一把掀开被子，随着布料滑落在地的声音，柏谨言咬牙切齿地看着眼前的人，“靠！陈怿你有病——”
尾音未落，一个轻似羽翼的湿吻落在了他的唇上，温暖而舒适。柏谨言瞳孔放大，瞬间呆住了。
陈怿又对着他的右脸轻落下一吻，露齿笑着：“醒了就别老生气了，男朋友。”说着他就开始把被子整理好，不花几分钟就把凌乱的房间整理得井井有条。
柏谨言突然恢复意识，瞬间人间蒸发，开始无休止地左右脑互博......
“......知道了。”柏谨言傲娇地拽起外套向门外走去，后面仍有个“冤魂”紧随其后——
柏谨言站在镜子前，开始审视着自己脖子上的吸痕，他“啧”了一声，左手不自觉地开始扶持着脖颈。
清晨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厨房料理台上切出细长的光带，柏谨言穿着拖鞋冲进厨房时，陈怿正背对着他，平底锅里的煎蛋滋滋作响。
“陈怿！”柏谨言扯着高领毛衣的领口，指着脖子上那一道道刺眼的红痕，声音里压着无尽的怒火，“你自己看看！明天还要上课！这让我怎么见人！？”
陈怿关小火，不慌不忙地转过身去，他的腰间系着一件黑色的围裙，身上带着淡淡的油烟味的气息。目光落在柏谨言指着的位置，嘴角无意识地弯了一下。
“...我看看！”他伸手，指尖还没碰到皮肤，柏谨言就吓得连连后退。
“......看什么看！还不是你干的好事！”柏谨言越想越气，自己校霸的身份就要陨落于此了吗？“你他妈属狗的？”
陈怿没接话，转身打开旁边的玻璃罐，用指尖捻起一块刚烤好的曲奇饼干，深棕色的饼干上还沾着些许可可粉，还带着余温。他趁柏谨言还在喋喋不休抱怨的当口，准确无误地将饼干塞入了那张喋喋不休的嘴里。
“唔......”柏谨言的话戛然而止。
甜酥的香气在舌尖化开，黄油的浓郁和杏仁的脆香完美融合，糖粉温柔地黏在唇上。他下意识咬了一口，酥脆得掉渣，剩下的半块被陈怿自然地用手接住。
“新配方，甜度合适吗？”陈怿问得理所当然，仿佛刚才塞饼干的动作和现在讨论烘焙是同一件事。
柏谨言嚼着饼干，火气莫名其妙散了一半，但面子上下不来，含糊道：“……还行。你别转移话题。”
陈怿低笑一声，把接住的半块饼干递到他嘴边，看他别扭地吃完，然后才用指腹擦掉他嘴角的糖粉。“最近降温，穿高领正合适。或者……”他凑近些，气息拂过柏谨言的耳廓，“我帮你找个创可贴？”
“创可贴？你当是磕破皮吗？”柏谨言瞪他，但语气已经软了。他打量着料理台上备好的食材：切得均匀的蔬菜，熬得正好的白粥，还有旁边一小碟摆盘精致的配菜。厨房里弥漫着温暖的食物香气。
他忽然意识到什么，惊讶地看向陈怿：“原来你还会做饭啊？”
陈怿转身继续翻动煎蛋，语气平淡：“嗯。小时候父母忙，见不着人。不想总吃保姆做的饭，初中就自己搬出去住了。”他轻描淡写，像在说别人的事，“开始做得不好，后来看菜谱，慢慢就会了。”
柏谨言咀嚼的动作慢了下来。那个总是一副游刃有余模样的陈怿，原来很早就学会了独自生活。
他想起自己厨房里那些崭新的厨具，突然涌上一股冲动。“让你见识见识我的拿手菜！”柏谨言撸起袖子，信心满满地打开冰箱，“我煮的面可是一绝！”
陈怿挑眉，没阻止，只是默默把火调小，让出灶台的位置。
二十分钟后，柏谨言对着锅里糊成一团、汤汁收得太干的面条，陷入沉默。他明明是按照记忆中的步骤做的，为什么成品和陈怿那些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差距这么大？
陈怿从身后靠过来，下巴轻轻抵在他肩上，看着那锅面，低笑：“嗯，卖相很……独特。”
“闭嘴。”柏谨言耳根发热，手忙脚乱地想收拾残局。
陈怿却接过他手中的锅铲，关火，然后盛了一小碗糊掉的面。在柏谨言震惊的目光中，他面不改色地尝了一口，仔细品味后点头：“味道其实不错，就是火候过了点。”
“你别吃了！”柏谨言想去抢碗，太丢人了。
陈怿躲开他的手，又吃了一口，眼里带着真切的笑意：“真的。这是我吃过最好的面。”
阳光完全照亮了厨房，那些细小的尘埃在光柱中飞舞。柏谨言看着陈怿认真吃面的样子，脖子上的红痕似乎也没那么碍眼了。他小声嘟囔：“下次……下次我肯定做得比你好。”
陈怿抬头看他，目光柔软：“好，我等着。”
煎蛋在旁边的锅里安静地散发着香气，这个早晨，似乎比想象中还要温暖一些。
吃完早餐后，柏谨言拽起沙发上的外套，所有整戴好后，他向陈怿甩了个明显的眼神暗示，陈怿看到后偏过头淡淡地笑了笑，“好...我送你。”柏谨言点了点头。
两人没有骑车，而是一起散着步，这种惬意的味道再舒适不过了。
两人肩并肩地走着，偶尔也会牵一会儿小手，但一有行人路过，柏谨言还是会下意识地赶忙松开手，虽然陈怿不是很介意，但也要照顾好柏谨言的心情，这些事，他是不会去要求柏谨言的，只希望对方能一直喜欢自己。
柏谨言看到前面的路两边有列石头，他兴奋地走上前去，为了保持平衡开始让两臂向两边伸去，而陈怿则在旁边牵着他的手，掌心的温暖顺着皮肤流入对方的血液中。
在这寒冷的秋风中，只有他们彼此温暖。
“慢点，别摔着了。”陈怿边紧握着对方的手边招呼住，柏谨言自信一笑，“放心！摔不下来的你就可劲放心吧——
随着尾音的消失，柏谨言的平衡很快消失，他开始左摇右摆试图重新找回平衡点，但还是不慎脚滑，跌入了陈怿所在的方向。而陈怿眼疾手快地将柏谨言拉入怀中。
柏谨言平静下来后，抬起头看着陈怿，脸上蕴含着羞涩与开心。陈怿拍拍他身上的灰，很心疼似地说：“哎呀你看你！我都说了，”柏谨言突然将转过去的头重新扭了回来，并很快地在陈怿的左脸上轻轻落下一吻。
感受到唇部带来的柔软感的他瞬间呆住，但很快就化为一抹浅长而又温柔的笑容。
柏谨言也对着他回了一个同样美丽的微笑。
“谢谢陈大学霸！”
陈怿听到这话不禁乐呵一声，用手指轻戳柏谨言的额头，往后一戳，“就你会夸人成天。”
柏谨言好像也不是那么拘谨了，他开始主动牵起陈怿的手，即使行人路过也没有那么克制了。十指相扣的手掌越来越温暖，柔软。
走了很久、很久。终于到了柏谨言的家，两人像刚谈的小情侣一样恋恋不舍对方的离开，虽然柏谨言嘴上没这么说，但他一定也是不想让陈怿走的，于是他擅自地拉陈怿去家里喝点东西。
而陈怿也是很爽快地答应了。
一进门，便是热情的小黄狗——桃桃向陈怿的方向快速奔跑过来，而陈怿也做好了准备动作，他蹲下身去准备迎接桃桃的欢迎，但是——
最后桃桃进了柏谨言的怀中，还激动地摇着尾巴，给柏谨言看得心里一阵暖流。
“？”陈怿感到无尽的不解：这不是他跟柏谨言一起捡的吗？这小东西怎么不理自己？
陈怿用手扒拉了下桃桃的小肚子，然后敲着它的小脑袋，带有些许责备地说：“喂，我也是你的爸爸啊，怎么不找我啊你个小没良心的！”
柏谨言被逗乐了，他放下桃桃扭过身向陈怿靠去，用亲吻堵上了陈怿的抱怨，“好了......”陈怿被突如其来的突袭被吓得屏住一口气。
“......知道了。”陈怿咬着下嘴皮无奈地回答道。
柏谨言换完鞋子后，从柜子里拿出了给陈怿的拖鞋，跟上次的不同，这次是一双深蓝色的。
陈怿注意到后，不解地询问道：“哎？上次不是一双黑色的？”柏谨言将拖鞋强硬地往陈怿的怀中塞。
“哎呀......这个是因为那个...你肯定还会来，所以我专门去超市给你买了双新的...”
陈怿的脸上露出一抹深长而又欣慰的微笑。
好开心。
真的从来没这么开心过。
他冲上前去立马抱住柏谨言，直直地将柏谨言扑倒在地上，但还是很快地用手护住了柏谨言的后脑勺，两人在地上相拥了一小会儿。
柏谨言突然坐起身，他径直走向卧室，从卧室里找到一个电影，他晃了晃手中的卡片，“不急着走的话......陪我看个电影吧。”
“当然可以。”陈怿很爽快地同意了。
选好电影后，两人肩并肩地靠在一起坐在沙发前，过程中，陈怿根本没把目光聚焦在电影画面上，而是总是在无神地盯着柏谨言的侧脸。
暖黄的灯光下,暧昧的气息逐渐上温。少年的曈眸中映着电影中的画面，硕长的睫毛眼影打在眼睑上，脸上还挂着若隐若现的细汗，被长长的刘海遮住的前额早已布满了热汗。
陈怿渐渐伸过手去，身子开始往旁边靠近，拨开被汗水微微打湿的前刘海，柏谨言被吓得一怔。
而屏幕中正播放着一对男女情侣在对视后，继而开始了无限的热吻。
陈怿盯着眼前人明亮的双眸看得出神，身子挨得越近，呼吸声就越发明显，在这慢热的氛围下，两人都不约而同地开始脸红，抚上脖子的手也越来越滚烫。
柏谨言吞咽了一下，喉结也跟着上下滚动，配上羞红的脸蛋和耳朵，这个画面简直把陈怿吃得死死的......
当陈怿轻声问出那句：“要接吻吗？”时，温热的气息拂过柏谨言的唇瓣。
柏谨言没有立刻回答，却用行动借接住了这个悬在半空的问句——他忽然前倾过去，一个轻快的吻像羽翼般飘过唇瓣，准确地落在陈怿的嘴唇上，太快了，快得像错觉，只有那转瞬即逝的柔软触感证明它真实发生过。
陈怿显然被这意外的主动击中，他先是一怔，眼睛微微睁大，随即嘴角开始不受控制地上扬起来，那笑容从唇边蔓延至眼角，最后整张脸都漾开那毫不掩饰的痴痴笑意。
他下意识地抬手碰了碰自己的嘴唇，仿佛要确认刚刚那个短暂的吻不是幻觉，眼里闪过孩子气的惊喜光芒。
“你......”他开口才发现声音里带着笑，“偷袭啊。”
此时电影演到什么程度已经完全不重要了，银幕上的光影在他们脸上流转着，却都比不上彼此眼中跳动的亮光。
陈怿感觉连空气都变成了蜂蜜色，否则怎么连呼吸都带着甜意，柏谨言轻咳了一声随即便转过身去假装继续看电影，通红的耳尖狠狠地出卖了他。
陈怿上前咬住他的耳廓，牙齿在肌肤上细细摩擦，然后他突然将头靠在柏谨言脖颈处，轻轻呼出一口热气，柏谨言一瞬感受到发怔，身子微微颤了一下。
柏谨言瞬间抚上脖子带着满脸的羞涩转过头看着陈怿，身子也向后退了些许距离。
“喂!”他用手指快速指向陈怿的双眼，“别乱吹气啊——陈怿快速掐住他的手腕向自己的方向拽过，柏谨言的整个身子也随之被带了过去。
陈怿将他的掌心对着自己，将他轻放在自己脸侧边，慢慢地感受着这舒适的温暖。被暖黄灯光照下的睫毛阴影给陈怿的双眸带上一层模糊，看不清他的神情。
他轻轻抬起他的双眸看向坐在他对面的男朋友，将手握得也更紧。然后他慢慢把头往柏谨言的掌心的靠去，柔软的唇部贴了上去，相互摩擦着。
他闭上了双眼，然后在掌心轻轻落下一吻，这一吻，长久而又舒适。
柏谨言也被吓得一怔，但很快地接受了这个温柔的印章。
就在这越发增加的暧昧气氛中，一通电话打断了此般甜蜜。陈怿掏出手机，上面备注父亲，看来应该是有什么急事......
陈怿看了看电话，站起身来将电话挂断然后拽起外套，陈怿转头回看了一下柏谨言，“没事，应该是有什么急事，你...快回去吧。”
陈怿点了点头，然后走到柏谨言面前俯下身去，给了柏谨言一个短暂的额头吻，之后留下最后一抹长久的微笑便扬长而去，门很快关上了，家里瞬间变得寂静。
在刚刚的氛围中，柏谨言似乎还没有回过神来，他关掉电视轻轻坐在沙发上，抬起刚刚还温热的左手，但现在瞬间变得冰冷，果然，他自己还依旧是冰冷不堪的一具躯壳。
对于刚刚的那通电话，他没有过多地在意，但仍旧担心陈怿会不会出事，可是自己也无能为力，还是安静下来耐心等待吧，因为，他相信陈怿。
柏谨言向四周瞅了瞅，确定无人察觉到，再一次用湿热的唇部吻住陈怿落下的亲处，仿佛在回味刚刚的吻，又用手轻轻带过额头，又开心地笑了笑。
而陈怿的这边——
他脸上未褪的红潮立刻掺进了一丝紧张，他重新将电话打了过去，随着“嘟嘟嘟”的声音，对面的人接通了电话。
“......”
“爸？”陈怿带着颤音。
刚才还弥漫着甜蜜空气的空间，此刻只剩下陈怿电话那头隐约传来的、严肃低沉的男声，陈怿眼中的光芒逐渐被一种沉重的情绪取代。
过了许久，对面的男声终于开了口：
“陈怿，等高中结束，你就去国外进修吧，然后进家族企业，掌管公司。”
陈怿呆住了，这一句既刺耳又能够触目惊心，陈怿眼神瞬间暗淡下来。
“......”
他从小，最不敢做的事，就是违抗家中的命令，从来不敢。但此刻面对未来的抉择，他想试试如此，不是为了他自己，而是——
为了柏谨言，为了那个他真正所爱的人。
过了些许时候，陈怿的父亲见他不作答，于是很大声地吼出一声：“回话啊！你给老子装听不见呢？”
陈怿长舒一口气，眼神冷冷地看着手机屏幕，声音沙哑地说：“不去。”
“什么？”
“我说不去，我不去国外。”他的回答坚定如铁，像是下定了要跟柏谨言在一起一辈子的决定，才促使他能说出这样的回答。
而那边也如意料之中，只有无尽的责备和辱骂，这是这么多年来，唯一没变的事情。
陈怿轻声笑了笑，“这么多年了，还是没变呐，父亲。”
“？”
陈怿侧过身靠在墙壁上，语气平淡地说道：“你怎么骂我都好，我已经听了很多年了反正，但是，你给的路我不可能愿意走的，您赶快死心吧，父亲。”
说着说着，他开始不自觉得嘴角上扬，语气也变得迟缓起来，“我...有我自己想做的事，也有......想好好在一起的人。”
对面的男声瞬间变得沉默，这也是陈怿不用猜就知道的。此刻的陈怿，脑子中只剩那些笑容，那些过往放荡不羁的笑容，这些挂在自己爱人的脸上时，真的好美。
好美。
没等对方的谩骂袭来，陈怿率先挂断了电话，心里只想着要快点见到对方，快点。
再快点。
他深深地长舒了一口气，他从来都没有这么潇洒过，以前那个坚守家规的他，早已不复存在。
而是因爱人而诞生出了一个，全新的自己。
他大声肆虐地笑着，仿佛世界只有他和柏谨言，只有他们俩。
而这一切，恰恰被在楼上的柏谨言全部看在眼里，两人之间像有磁铁一样，在互相吸引着彼此。
柏谨言根本来不及换鞋，他将陈怿的拖鞋摆放好后，拽起外套向外面奔去，他知道，看陈怿的那个样子，一定是想自己了，所以他想守护住陈怿的所有。
而陈怿也急速奔向柏谨言，两人的脚步声交织在一起，最终在电梯门口，再次相遇。
两人四目相对，柏谨言快速挤进陈怿的怀抱当中，紧接着就是送上两人红润的嘴唇，肆虐交错着，这也使得刚刚的气氛瞬间回来，陈怿回来后，柏谨言的身子一瞬变得滚烫。
他才终于知道，自己有多爱他了。
陈怿苦闷着脸，委屈巴巴地说：“我想你。”
“我知道。”
“我也想你。”
柏谨言踮起脚尖再次拥入怀抱，“……我爱你。”
“......”
“嗯。”陈怿在额头上再次重新落下一吻，但不是道别吻，而是——
故事的开启之匙。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故事的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