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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囚室深处的记忆法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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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砚雪在昏暗囚室中苏醒，铁镣铐的“哐当”声刺破死寂。石壁渗着腥甜水汽，混着霉味的残羹在墙角凝结成块，倒映着她苍白的脸。
“知道蚀心殿为何用‘焚心池’处置叛徒吗？”
沙哑嗓音突然从铁栅栏外传来。林砚雪猛地抬头，只见黑袍人指尖缠绕着幽蓝流光，正用记忆之力扭曲空间结界。他抬手轻挥，镣铐上的“锁忆咒”应声崩解，铁锈簌簌落在她渗血的腕间。
黑袍人掀开兜帽一角，露出半张爬满咒文的脸：“那些白骨里，藏着苍澜界最基础的修行法则——凡人修士要破镜升阶，就得拿记忆当燃料。”
他随手掷来一枚水晶碎片，林砚雪下意识接住，碎片却突然刺入掌心。剧痛中，她看见无数光点涌入识海：
- 练气境修士盘膝坐在聚灵阵中，眉间闪过童年捉萤火虫的画面，灵气顺着记忆里“掌心温度”的感觉，首次在丹田凝聚成细流。
- 聚魂境强者捏碎仇人发簪，血珠中倒映出对方背叛的画面，魂影趁机钻入仇人识海，将“恐惧”记忆具现为毒蛇幻影。
“看到了？”黑袍人冷笑，“灵气是水，记忆是渠。练气时引灵气入体，不过是借‘情感记忆’打通经脉；到了聚魂境，就得学会用魂影抓别人的‘情绪碎片’当武器——比如你在焚心池触发的记忆洪流，若能拿来反冲对手，足够震碎三个凝忆境修士的识海。”
林砚雪按住突突直跳的太阳穴：“那凝忆境的‘记忆具现化’……”
“不过是把回忆折成刀罢了。”黑袍人打断她，指尖凝聚出一柄由破碎书页组成的短剑，“上个月有个御器宗弟子，把‘铸剑失败的耻辱’炼成了‘断忆剑’，砍中对手时能让其忘记自己会用剑——但代价是他自己再也记不起亲妹妹的模样。”
他忽然逼近铁栅栏，幽绿瞳孔里翻涌着血色漩涡：“至于化影境的影子分身……你以为那是灵气变的？错了！那是把‘过去的自己’砍成碎片，每个分身都带着一段记忆残片。你见过蚀心殿外门弟子额角的疤痕吗？那些都是练分身时被记忆反噬的印记。”
林砚雪想起常给她送桂花糕的外门师兄，那人左眼下方确实有道月牙形伤疤，每次提起往事都会眼神空洞。此刻她后颈发凉，忽然明白为何蚀心殿严禁弟子谈论“过去”。
“再往上的境界……”黑袍人声音陡然压低，“溯忆境要挖前世记忆当口粮，碎忆境得把自己的魂识敲碎了重铸。至于铸魂境……”他指向密室深处的水晶球，“看到那个被锁链捆住的虚影了吗？那是三百年前的蚀心殿长老，他想把自己的记忆炼成规则，结果变成了球里的活死人。”
林砚雪猛地推开水晶碎片，冷汗浸透中衣：“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难道蚀心殿的‘记忆实验’，就是为了让人强行突破境界？”
黑袍人转身走向石门，斗篷扬起时露出腰间挂着的“记忆猎人工牌”——那是夜枭组织的标志。他抬手按在石壁上，无数记忆纹路如蛛网蔓延：“御器宗用活人炼剑，忘忧谷拿记忆做药，天道盟更绝，他们想把整个苍澜界的‘恐惧记忆’炼成锁链，捆住所有修士……而你，小姑娘。”
他侧过脸，咒文在阴影中泛着微光：“你的‘记忆触视’能看见别人藏起来的真相，这才是蚀心殿真正想要的——他们要你去摸溯影剑里的‘禁忌记忆’，那些连铸魂境都不敢碰的东西。”
石门轰然开启，潮湿的夜风卷着焚心池的腐臭灌进来。黑袍人扔来一枚刻着“镜娘”字样的青铜令牌：“去记忆黑市找第三层的老瞎子，他有办法屏蔽蚀心殿的记忆追踪。记住，从今天起，你每用一次异能，就得拿一段记忆当利息——”
他的声音混着远处传来的警钟声，在地道里激起阵阵回音：“因为苍澜界的所有力量，都是拿记忆换的。包括……”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林砚雪怀中的桂花糕上：“包括那个总给你送糕点的‘匿名之人’，你以为他真的存在？或许只是蚀心殿用‘思念’捏出来的记忆诱饵呢？”
话音未落，黑袍人已消失在黑暗中。林砚雪攥紧令牌，指甲深深刺入掌心。远处，玄霄长老的怒吼声混着法器嗡鸣传来，但她耳边始终回响着黑袍人的话——
“记忆是剑，也是牢笼。你想当执剑人，还是永远困在别人给的梦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