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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删了信息之后，风平浪静。
意料之外的，于涛甚至都没有继续骚扰她们。
于小满本以为不会再发生什么了，便放松警惕开始安安稳稳地过日子。
这学期很快就结束了，她的确如愿以偿，交到了不少好朋友。
元旦过去了，新的一年到了。
今年过完生日，于小满就16岁了。
寒假时候，沈云远也回来了，于是趁着这个机会，两人便约着去附近新开的游乐场玩儿。
入冬了，天气冷，天空雾蒙蒙的，偶尔有细碎的阳光透过云层洒落。
“要玩什么项目啊？鬼屋？过山车？”于小满手里拿着游乐场地图，沈云远将刚买的奶茶递到她嘴边，于小满看都没看，就着他的手就喝了一口。
默契十足。
沈云远搓了搓手，随口道:“都行，看你的。你去哪我去哪。”
于小满将地图折三折，叠成小方块揣进口袋，冲沈云远眨了眨眼，“那去鬼屋吧。”
沈云远怕鬼，小时候看完恐怖片，连着一个月不敢夜间上厕所，一个人在家时必须把所有房间的灯都打开。
于小满捏准这一点，心中升起一丝恶念，想要逗一逗这位竹马。
沈云远一咬牙，心一横，“行啊，反正你保护我。”
“没问题。”
鬼屋的背景设定是一个闹鬼的学校，被霸凌的女生跳楼之后回魂索命，杀了一个班的学生，探险者需要找齐线索查探真相。
他们和另外几个游客组了个团，另外几个明显互相认识，于小满和沈云远走着走着就落在了后面，也没人发现。
这里面实在昏暗，走到长廊时，头顶血红的灯光一闪一闪，晃得人有点晕，地下还铺着蓝色的灯带，冷色调衬得氛围更加幽森。
半晌，于小满终于有点后悔来这了……
手腕上传来温热湿润的触感，细细感受之下还能察觉到轻微的颤抖。
于小满叹了口气，半笑半吐槽：“我说，你都高中了，还这么胆小？”
沈云远不甘示弱道：“高中怎么了？没人说高中生就一定不怕鬼啊！”
中气十足，十二分的倔强，但依旧握着于小满的手腕……
于小满正要回嘴，嘶哑的广播声响起，是鬼屋设置的第一个任务的提示。
女鬼尖细低哑的声音混着“刺啦刺啦”的电流杂音，格外的吓人。
似乎是为了配合这段声音，他们头顶上忽然亮起血红色的灯光，两人均看到了前面站着的女鬼工作人员，显然，女鬼小姐姐也看见了他们，迈着步子就朝他们奔来。
沈云远吓得大喊一声，于小满反拉住他的手腕，“这边！先躲再说！”
两人进了旁边的一间废弃教室，教室里有一个老式投影仪，白色的幕布上沾着些许暗红血迹，于小满在讲台上找到一张线索纸条，按照提示找到电灯开关后，刚摁下，白色幕布上便显出了影像。
玻璃酒瓶的碎裂声回荡在这间空荡的教室，伴随着男人粗声粗气的辱骂和少女断断续续的抽泣声，于小满耳边嗡鸣，腿脚一软，贴着墙壁缓缓滑落到地上。
影像还在继续，教室门外的走廊上忽然响起一阵阴森的笑声，女鬼小姐姐长长的指尖划拉着门，声音刺耳难听，让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于小满有些呼吸困难，全身不住的颤抖，沈云远此时也顾不上快要破门而入的女鬼小姐姐了，蹲下身，正对着于小满。
“小满，你怎么了？看着我，嗯？”声音温柔至极。
沈云远握住她的肩膀，他这才发现于小满在颤抖，“小满，小满！！”
意识到于小满状态不对，沈云远掏出口袋里的对讲机，冲工作人员低声说了几句，教室头顶的灯亮起，连带着走廊上的灯光也由红转白。
沈云远慢慢扶起于小满，朝外面走去。
他们才玩了半小时不到，出去的时候天快黑了。
冷风呼啸，吹得行人打寒颤。沈云远将于小满带到一个长椅上，去不远处买了杯热奶茶，奶茶放到于小满手里的时候，她的眼睛微微一亮，重重地呼出一口气。
热量传遍全身，于小满缓过劲儿来，低着头，轻声道：“对不起。”
她觉得，自己扫了兴，在道歉。
沈云远蹲在她面前，取下脖间的围巾，围到了于小满脖子上，“道什么歉啊？又没什么大不了的。”
于小满盯着白色的杯盖，没有回答。
“你为了不让我今晚睡不着觉想办法提前出来，有什么对不起我的，我还得谢谢你呢。”沈云远笑弯了眼，唇角扬起，揉皱了风雪。
于小满缓慢地抬起头，对上那双好看的眼睛，只一眼，便掉入无边星河，灿灿云霞。
见于小满神色如常，沈云远起身坐到她旁边，“你未来准备考哪个学校？”
他没有深究刚刚的事，算准了于小满不想说，不会说。
的确，于小满不想说。刚刚的影像让她回忆起不太愉快的记忆，那段和于涛有关的记忆，这是人生的耻辱，必须永埋心底，不见天日。
“我？没想好。应该会去沿海城市吧。”
沈云远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沿海吗？分都不低啊……我努努力吧。”
于小满瞥他一眼，沈云远没注意到，正抬头望天。
“你都在首都读书了，还考到沿海城市干嘛？近水楼台不得月，暴殄天物。”于小满语气里染上丝丝埋怨之意，潜意识里，她自然是希望沈云远过得好的。
“那岂不是离你很远……异地恋我受不了。”沈云远嘟囔道。
“谁要跟你谈恋爱，少臭美了你。”于小满故作不满，她真的太爱逗这个蠢蠢的竹马了。
七点，天已经黑了，游乐场开始放烟花。
“没事，以后的日子还长，不愁日久生不了情。”沈云远笑道。
烟花在于小满背后盛开。
“砰！”
爆裂声很大，但不刺耳。
“已经有了。”于小满说。
她嘴唇一张一合，沈云远知道她说了话，但因为烟花的缘故，他没听清。
“你说什么？我没听见……”沈云远大声道。
明艳绚烂的颜色划破天空。变幻的光洒落一地，映照着于小满的侧脸。
一切都时明时暗，看不真切。
就好像一场荒唐离奇甜美的梦。
但梦嘛，总会醒的。哪天醒，谁知道？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