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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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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陈澄,雄性九尾猫仙一只。
从古活到今,确切年龄不详,千万年前化出人形游历世间,四海为家。
猫仙陈澄有一个特殊的爱好。
半路搭车。
此时的陈澄正哼着不成调的自编小曲,笑盈盈望向从远处行驶而来的一辆白色房车。
相隔甚远,他就高举双手挥起来,生怕开着房车的司机看见不他。
房车行驶的速度逐渐变慢,最后停靠在陈澄的身边。
车窗被降下来的瞬间,陈澄踮起脚尖,对坐在驾驶位上的人露出一个无害亲和的微笑。
“您好,请问我可以搭车吗?”
2
车主是名相貌清冷的男子,估摸着也就二十五六岁。
男子偏眸打量陈澄一番,后者的眼睛很透亮,是浅淡的琥珀色,笑起来时眼睑下的卧蚕使他看起来又乖又无害,很年轻,也就上大学的样子。
男子同意了,说:“上来吧。”
陈澄愉快地“哎”了一声,拉开车门的动作毫不客气,连跑带跳跃上副驾驶,肩上背的小挎包都跟着轻癫起来。
“我叫陈澄,谢谢您愿意搭我一程。”
不知多少岁的九尾大猫装嫩拦路搭车,一套操作下来那是行云流水,宛若家常便饭。
男子驱动汽车:“不谢,慕容澈。”
“原来是慕容哥呀,别说,咱俩名字还挺投缘。”
陈澄颇为自来熟,用不着一来二去就喊上哥了,似乎早就遗忘自己是只猫仙,而眼前的男人只是个普通人类:“俗话说得好,相遇便是缘,我单字澄,你单字澈,这澄澈二字将心比心,岂不是缘上加缘?”
慕容澈看了眼从上车就开始说个不停的陈澄,对方跟个小太阳似的,颇为孩子气。
“所以?”
陈澄笑了笑,怀里抱着自己的小挎包,对慕容澈说:“所以,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慕容哥你打算去哪里啊?我是一个自由旅行者,没有具体目的地,你建议多捎我会儿吗?你的房车坐着真的好舒服。”
陈澄伸了个懒腰,早在十里开外,他就盯上这辆车了。
首先,这是一辆加大版的房车,车厢里有两张床。
其次,这辆车里只有慕容澈一个人。
也就是说,他没准能蹭车厢里的床睡。
敢问那只猫猫不喜欢窝在床上睡午觉?
就算是九尾猫仙也不例外。
“我去世界的最北方,罗斯赛尔特冰原。”慕容澈回答。
“罗斯赛尔特?那里离这里可远了。”
陈澄从挎包里掏出一根棒棒糖叼在嘴里,顺便又递给慕容澈一根,随口建议道:“那里不好玩,冷到科考队都不愿意去,什么仪器都能冻坏。你不如去周边的地方,雅丽丝湖和阿莫西岛以及北雨村都很有意思,景色超棒。”
“你似乎对此很熟悉。”慕容澈并没有拒绝陈澄递来糖,接来装进口袋,思索问道,“都去过?”
“去过啊。”陈澄自豪地拍拍胸口,想起上一次去罗斯赛尔特,他还是搭乘科考队的顺风车去的呢,“世界各地我都搭车去过。”
慕容澈闻言轻声笑了一下,没有做出过多评价,只说:“我不介意一直捎着你,你想下车和我说就好。”
“好嘞。”
陈澄欢呼一声:“谢谢慕容哥。”
世界的最北方是吧,他再去一次好了。
就喜欢搭车全世界乱转。
还有床可睡!
3
车上只有慕容澈一个人没错,但是慕容澈养在车厢里的布偶猫雪糕不算人。
早在老远的地方,雪糕就突然从美梦中惊醒,似乎是感受到什么不得了的存在,它开始全身颤栗,耳朵下折,夹尾巴,炸毛。
直到现在都没缓过来,且情况加剧。
不要问为什么。
问就是笨蛋铲屎官无知,放了一尊大佛上车!
当陈澄顺利混进车厢,并把缩成一团颤颤发抖的雪糕从温暖的床上抱起来时,雪糕发出了尖锐的爆鸣声。
“喵呜!”
“爹爹救命,我要被吃掉了!”
抱着动都不敢动的雪糕的陈澄:“……”
“别叫了。”
陈澄伸手弹了一下雪糕毛茸茸的白色额头,玩心四起,微笑着裂开嘴对雪糕露出尖牙,恐吓说:“你爹爹听不懂猫语,你再怎么叫都没用,他只会以为是我把你逗急了,不会来救你的。”
此话一出,雪糕竖起来的毛都吓软了,软绵绵地耷拉下来,也不敢再喵喵乱叫,豆大的泪珠在蓝宝石般的瞳里转。
陈澄:“……”
哎呀,是不是恐吓过了?
这只布偶猫也就一岁大,还是个小宝宝嘞,欺负完还挺有罪恶感。
“哭哭哭,男儿流血不流泪知道吗?”
“就算真的要哭,也得在你爹爹带你去嘎蛋的当天才能哭。”
说罢,陈澄坐到雪糕旁边,不仅心安理得地占了雪糕的大床,还伸手揉了揉人家屁股上的两个绒球球,懒散道:“还有啊,你这么小一只,我吃你做甚,咬一嘴毛吗?”
雪糕愣了一会儿才慢慢反应过来,轻声喵呜:“大大,您、您不吃我了?”
陈澄团团被子,伸个懒腰,寻一个舒服的姿势缩起来,把雪糕当做抱枕搂在怀里,准备睡午觉:“自然。”
雪糕就这样被陈澄抱着,虽说解除了被吃掉的危险,但是依旧很危险啊!
好恐怖,好恐怖。
笨蛋铲屎官,看看你干的好事!
正在开车的笨蛋铲屎官打了个喷嚏,转头看向终于不再传出杀猫般惨叫声的车厢,不由得想起之前和陈澄闲聊时的对话。
“我养了只一岁大的布偶猫,名叫雪糕,现在应该还在车厢里睡午觉。”
慕容澈说:“性子比较傲,不怕天不怕地,大抵是被我宠惯了。”
陈澄闻言笑嘻嘻说:“小猫性子太傲可不好,要不要我帮你教育教育?”
慕容澈看了陈澄一眼,陈澄立马举起双手做出一个投降的姿态,琥珀色的眼珠里写满无辜:“我保证,正常教育,不打不骂,爱惜猫猫,从你我做起。”
慕容澈思索了一下,最终同意陈澄去车厢里教育雪糕。
虽然过程不雅观,但目前为止……
效果好像还不错?
4
夕阳正美,夜色将至。
一人一仙一猫半路途径一座小县城,准备下道吃晚饭。
慕容澈用导航找了一家口碑好的馆子,想的很简单,两个人点三菜一汤,怎么也够了。
谁知陈澄拿来菜单后大手一挥,洋洋洒洒点了一桌,美名其曰吃不完可以打包路上吃,然后抱着自己的小挎包去前台结账。
“没事,我可有钱了。”
陈澄怀里抱着软乎乎的雪糕,嘴里吃着松鼠桂鱼香得不行:“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是某集团的在逃少爷,为了不继承家产而四处搭车流浪。”
有钱这事可没乱说,变出人间的通行货币对于陈澄来说就像喝水吃饭一样简单,不会点石成金之术怎么能算是一位合格的仙人。
后者就是纯属瞎掰。
慕容澈自然没信陈澄张口就来的说辞,眉头微蹙,墨蓝色的眼中带着一股不近人情的审视:“如果是离家出走,你最好马上回去,我可以送你。”
陈澄停住欲想夹一块桂花藕的筷子,正色道:“我可不是离家出走,我是在搭车环游世界。咱俩刚认识一天,有些事情也没来得急说,你可能误解了。”
陈澄用拇指和食指比划出一个一点点的手势:“别看我长的小,其实我已经二十四岁了,也就比你小两岁而已。”
慕容澈闻言又审视了陈澄一番,在陈澄要掏出身份证之前勉强接受这个解释。
趴在陈澄腿上的雪糕摇了摇尾巴,合着眸子内心十分复杂。
爹爹你被骗了。
你永远不会知道陈澄大大到底比你大了多少岁。
陈澄则愉快地去夹桂花藕,咬了一口后满足道:“这个还挺好吃的,慕容哥你尝尝?”
慕容澈也夹了一块吃,只觉这藕桂花蜜淋了太多,吃一块便停下筷子。
陈澄抬头:“不合胃口?”
慕容澈没有否认,看向陈澄说:“吃甜食要适度。”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短短一天之内陈澄已经从小挎包里摸出四根棒棒糖吃了。
陈澄一愣,随后哈哈一笑:“没事,哥哥,我早晚都会刷牙,不会长蛀牙的。”
然后拉开自己的小挎包,又复掏出一颗糖递给慕容澈。
“以后不高兴就吃一颗糖,心情会好起来。”
慕容澈看着那颗糖,没说话,默默将其收回口袋里。
5
猫若想修炼,千年生一尾,最多为九尾,可得道成仙。
陈澄当年不想成仙,卡着八条尾巴迟迟不肯主动实现其他人的心愿,只想一直搭车游历人间。
看美景,吃美食,结交有趣的人们,哪样不比勤勤恳恳修炼来的痛快。
再说了,成仙有什么好的?
他不求名不求利,归列仙班无疑是自己给自己找一份工作,不干不干。
可最后,世事无常。
一天,一条和他有过节的蛇妖化身成一名驾车进京赶考的书生,而他好巧不巧正中下怀,十分不幸地搭上这辆贼车。
命运的齿轮在此时开始运转。
只说那条假扮书生的蛇妖好生恶毒,故意施法让马车车轮脱轨,马匹受惊失控,一旁就是悬崖,整辆马车直接飞冲而下。
陈澄当时毫不知情,再加上前夜喝了不少酒,意识飘浮不够集中,鼻子也因酒精变得不好用,没认出这书生就是那条蛇妖,只当不能见死不救,迷迷瞪瞪化出原型把书生叼出车厢,带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安置。
明明差点小命不保,相貌清秀的书生却不惊讶,抬眸看向他八条白绒绒的大尾巴,轻声问:“请问,我可以许愿吗?”
猫若想从八尾修炼到九尾,除去修炼千年外,还需满足其他人的愿望。
如果许愿之人能自愿许下“我希望你能长出第九条尾巴”这个愿望,八尾猫就能长出第九尾,得道成仙。
陈澄不会主动去实现他人的愿望,但如果有人向他许愿,他也不会拒绝。
陈澄习以为常,世间常常流传八尾猫的传说,完成一个心愿而已嘛,只要对方的愿望没有恶意和贪欲,他就算是积德了。
而且,他也不大担心有人会真的自愿许下“我希望你能长出第九条尾巴”这个愿望。
人毕竟都是有私欲的。
如果有一次许愿的机会,人们一般都会许和自身有关的愿望。
那他便是永远的八尾循环。
可偏偏……是这个书生不是人。
这个书生是一条和他有过节的蛇妖。
“我的愿望是……”
“我希望你能长出第九条尾巴。”
书生如此说道。
陈澄:“……”
八尾大猫当场愣住,表情僵硬,琥珀色的竖瞳瞪得滚圆,整只猫都没反应过来。
苍天啊,你在说啥呢?
酒瞬间醒了,他也终于嗅到隐藏在书生皮囊下蛇妖的气息。
此时,书生快速往他因惊讶而大张的嘴里塞一块糖,轻声说:“恭喜你归列仙班,以后不高兴就吃一颗糖,心情会好起来。”
长出第九条大尾巴,嘴里含着一块糖的陈澄在化作流光飞升天界前发出尖锐的怒吼。
“喵啊啊啊——!”
你这条阴险狡诈忘恩负义的蛇妖!
我不就是不小心挠了你七寸一下吗?又不是故意的,有本事和我正面刚啊!用这种卑鄙无耻的下流手段强行把我送去天界打工,你要不要脸!
还不高兴就吃一颗糖?
糖是怎么吃的吗?
居然这样嘲讽我。
我呸!
你爹我这辈子都不会开心了!
本来是想吐掉蛇妖硬塞进他嘴里的那颗糖的,但是回味一下还挺好吃,最后只能气得用尖牙咔嚓咔嚓把硬糖嚼碎,好像他嚼的不是糖,而是那条歹毒的小破蛇。
之后的日子,便是那没有尽头的苦逼打工日和出逃天界日。
顺带,陈澄戒了酒,因为他一喝醉鼻子就不好用,踩过一次的坑,他不能再踩第二次。
好吧,也没有第二次给他踩了。
陈澄猛然从睡梦中惊醒。
“怎么梦到那条蛇了……”
“我都快把这事忘了。”
他晕晕乎乎地揉捏着晴明穴,想到那些苦逼过往就心寒,无奈叹气,轻声自言自语:“或许是因为前几天和慕容哥说,‘以后不高兴就吃一颗糖,心情会好起来’的缘故吧。”
“哎。”
陈澄长舒一口气,抬手把自己放在床头柜上的小挎包勾过来,取出一块奶糖扔到嘴里。
浓郁的奶香味让他复杂的情绪有所好转。
实话实说,他最喜欢吃的东西就是糖了。
化形来到人间后吃到的第一种食物就是糖。
第一次吃喜欢,吃到现在还是喜欢。
虽然那条蛇真的很欠揍,竟敢用这种方式来嘲讽他,但是吃糖心情会变好也不假。
哎,算了算了。
前程过往,山海变迁。
什么过节,不也渐渐被时间遗忘淡去。
反正他已经成功出逃天界回到人间了不是吗?
继续开启他的搭车旅游大业。
乐哉,乐哉。
6
罗斯赛尔特冰原在世界的最北方,想要一口气开车过去是不可能的。
慕容澈和陈澄一路上随停随玩,主打一个自由自在。
相比著名的景点,慕容澈更喜欢找一些没人的地方露营,说是未被开发过的地方更贴近自然,不论是清晨的鸟鸣,还是夜晚的虫声。
陈澄不否认这个想法,早年进入深山老林里修炼确实有这种感觉,越是无人之地灵气越浓厚,万物生灵也更纯净美丽。
“慕容哥,你不用上班吗?”
陈澄随口一问,还没等慕容澈回答,自己却先笑起来:“等等,我好像也没上班。”
同行数日,一人一仙已经磨合得十分融洽,慕容澈把帐篷的配件递给陈澄,回答道:“珠宝设计师,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
陈澄接过配件,娴熟地和慕容澈一起搭帐篷,说:“主打一个有钱又有时间。”
慕容澈嗯了一声,颇为罕见地开玩笑道:“比你在外四处搭车出逃安稳不少。”
陈澄一愣,突然想起自己之前乱扯的谎,反应过来后哈哈大笑起来:“慕容哥你怎么还记得这事?快点忘了,听到没?”
慕容澈不搭话,专心致志搭帐篷去了。
搭好帐篷后,陈澄用余光瞥向在不远处草丛中扑蝴蝶的雪糕,扭头喊了一声:“雪糕,别跑远了,丢了可不去找你。”
雪糕“喵呜”一声跑过来,欢快地跳到陈澄怀里,轻轻打起小呼噜。
这些日子相处下来,雪糕也不怕陈澄了。不仅不怕,还和陈澄亲近的很。
慕容澈站在一旁看着他们,墨蓝色的眼中含着淡淡笑意。
彼时远方山水如画,岁月静好。
7
“这个鱼竿给我吧。”
陈澄抬手顺走慕容澈钓鱼用的工具,喊上雪糕走出帐篷:“走了雪糕,今晚吃烤鱼。”
见陈澄要出去野钓,慕容澈提醒道:“别走太远,天黑了就回来。”
陈澄向慕容澈挥挥手:“好嘞。”
和慕容澈同行一月之久,他们这次露营的地方,在一个原始森林的边缘。
陈澄走出帐篷,怀里抱着雪糕沿河向上而去,走得越来越远。
雪糕眨了眨圆滚滚的蓝色眼睛,问道:“大大,我们要去哪里呀?”
“带你去个好地方。”陈澄神神秘秘地说,“但要离帐篷远点才行。”
雪糕不解:“为什么喵?”
陈澄:“你爹爹是人,他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自然不能让他看到我带你去了哪里。”
雪糕又问:“那大大为什么不能告诉爹爹?还不能让爹爹看?”
陈澄无法解释,只能说:“你长大后就知道了。”
没等雪糕开口说话,陈澄脚步一顿,伸出一只手停滞在半空中:“够远了。”
雪糕的注意力一下子被吸引过去。
下一秒,只见陈澄徒手在半空划开一道裂缝,随后那条裂缝越来越大,直至一人可以通过时,陈澄抱起雪糕闪身而入。
就这样,一仙一猫凭空消失。
等再次睁开眼时,视线豁然开朗。
彼时,天云一线,浩瀚无垠。
他们在天上,在云中。
脚下是山海。
是连绵锋岳,是深邃汪洋。
“喵呜!”
浮在云中的雪糕惊得不会叫唤了。
陈澄把背上的渔具轻轻放到一边,凭空变出一根系着鱼线的竹竿。
他随手顺顺鱼线,然后将鱼线垂下云端,席云而坐。
那根鱼线不长,目测不足五米,没有鱼钩。
但是这条鱼线所垂钓之物,却是天云之下的整个山海。
陈澄不以为然,好一副清闲自在的模样。
“这里是我造的鱼塘。”
他和雪糕解释道:“它被画在一张特殊的卷轴上,悬挂在我天界的宫殿里。”
“天上的同僚们都唤我暮雪君,这是飞升第一天日天帝便赐予我的名号,意为温如暮色,明如冬雪,挺好听的,但是我不喜欢,天帝给每位神官都起了相应的名号,他人还是挺闲的。”
“好厉害。”
雪糕听的眼都直了,自从和陈澄同行后,它已经在潜移默化中开了神智,但也没有开太多,注意力全被宫殿和大鱼塘吸引:“大大,我什么时候可以有这样的鱼塘呀?”
“修炼。”
陈澄摸了把雪糕软乎乎的头,笑道:“待万年后炼至九尾,你就可以创造出这样的鱼塘了。”
“但我不建议你修成九尾。”
陈澄突然话锋一转。
雪糕歪头:“喵,为什么?”
“修成九尾便是得道成仙,归列仙班后就会在天界拿到相应的职位和名号,然后要干相对的活儿才行。”
陈澄颇为缅怀道:“我的大好青春年华啊,差点都奉献给打工了。”
“打工?”
雪糕思索道:“打工的话,是不是就不能再一起游山玩水了?”
陈澄叹气:“是的。”
雪糕喵呜一声:“那我不要修炼九尾,也不要大鱼塘了,我要和爹爹、大大一直在一起,坐着车环游世界。”
闻言,陈澄轻声笑起来,浅色猫瞳温润:“孺子可教也。”
此时,手中的竹竿忽然上下摆动起来。
“哎呀,上钩了。”
陈澄站起身,用力一提鱼竿。
下一秒,一只庞然大物破开云层显出身影,如同跃出海面的鲸。
白头红嘴,鱼身鸟翼。
山海之文鳐也。
8
陈澄此去钓了三条文鳐鱼,尚留许些肉带回去,剩下的他都生吃了。
不是他抠门,一条文鳐鱼长达十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