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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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换上，现在还不是安全时期，要时刻保持警惕，下次不要穿着睡衣出来晃悠了。”
“好。”
林舟的锁骨在丝绸般的睡衣若隐若现，林舟把它聚拢起。
他把睡衣脱下，换上衬衣和西裤，弯腰穿袜，裤管微微提起，露出一截苍白的脚踝。灰尼龙短袜很薄，脚踝骨凸起。
林舟把换下的睡衣叠好放在沙发边。
“还行。”方沉说。
“谢谢。”衣服很合身，穿上后也很保暖，看来是套很贵的西装。
领带松垮地挂在脖子上，方沉伸手拽住，重新系好，林舟的喉结滚动，吞咽着。
方沉叹气。
“……”
方沉：“在这休息一会，离天亮没几个小时，等天亮了我叫你，送你回去。”
“那你呢？”
方沉靠在门口，“我要去姜乔波那一趟。”
林舟点头，他问，“所长死了吗？”
“……那里没人，炸毁的是实验品。”
林舟点头，什么话也没说，走到方沉的房间。
枕头上有淡淡的雪松味，跟方沉身上的味道一样。
林舟钻进被子里躺下。他发现了，这里的人都习惯穿着正装入睡前，方便夜里及时醒来出外面去。
不过自己以前在实验室也是这样子的，穿着实验服，没换过其他的服装，一直都是实验服。
他翻了个身，后脑勺却硌到一个东西，林舟扭头看，是一本书。
纯棉床单刚躺下时冰凉，不一会儿就染上了林舟的体温。林舟蜷起腿，拿起那本书看。
床垫很软，睡下去有陷进去的触感。
是本很普通的小册子，像是有十几年了，书页都发黄，页脚有些卷，里面的故事是一个少年受伤了，一个路过的少年救了他，然后离开，少年受到鼓舞后继续去走他的路。
很普通。很无聊。林舟看完后昏昏欲睡。被子太沉了。果然是睡前读物，林舟想。
一夜无梦，林舟起床后发现被子左侧平整如新。
林舟把被子叠好，抚平褶皱，突然意识到方沉没回来睡。
他走出去，刚好方沉推门而进。
“早上好，方队长。”林舟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后脑勺翘起的呆毛随着呼吸轻轻摇晃。
“早。”方沉说着把手里的东西给林舟。
是洗漱用品，林舟接过，转身去洗手间。
林舟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衬衣睡了一夜已经变得有些皱了。林舟拿起牙刷刷牙，卫生间狭小，方沉进来时肩膀擦过他后背，体温透过衬衣传过林舟脊椎上。
方沉的手从他耳侧伸过拿杯子和牙刷，小臂肌肉绷出青筋，镜子里两人一前一后叠在一起。
林舟脸很小，可能还没自己巴掌大，方沉想。牙刷头在口腔里搅着，张着嘴，泡沫溢出。
方沉修长的手指梳理着他后脑勺翘起的头发，一按下去松手又去翘起了，一按移开又翘起，方沉笑了一下，林舟湿着手往后一抹，服服帖帖。
方沉：“……”
“我做了早餐，顺便做了你的那份，记得吃。”
“好的，方队长。”
“嗯。”
林舟没想到除了鸡肉味饭团后还会有这么好吃的东西，粥里面是一些肉，林舟吃不出来是什么肉，总之就是非常好吃。
方沉把粥盛在碗里，表面浮着一层薄薄的米油，饱满的米粒半化未化，很香。
林舟搅拌着，看见粉白的蜷缩成一圈的虾仁，裹着油光，粥底还有蒜酥，是炸过了的。
大工程。林舟心想。
林舟舀起，热粥顺着食道流进胃里，整个人暖融融。
瓷勺挂过碗底，林舟又盛了一碗。
方沉笑了笑。
“方队长，”林舟突然叫他，指尖还捏着汤勺，“我们之前是不是见过？”
“有吗？”方沉盛粥。
“感觉你对我很好。”
“我对谁都还不错，没有针对你。”
林舟的意思不是这个，但方沉想打哑迷，不跟他说实话。
林舟觉得自己大概跟他以后都不会见了，他好奇怪。
门口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然后用钥匙开了门。人还没看到，姜乔波的声音先传进来，“方沉，那瓶液体真的不一般，天然抗体血清。”
他走进来，在沙发上大摇大摆的坐下，这才看见林舟，“哟林舟，你怎么在这？你们……我靠，进度这么快？”
“有事说事，那瓶液体真的能做血清？”方沉说。
姜乔波推了推眼镜，“当然，它的抗体含量跟你身上的差不多，都是可以抵抗一般感染，话说它哪来的？”
方沉转头看了一眼林舟，问他，“你从哪里提取出来的？”
林舟把碗放下，想了想，“第十四避难所附近。”
“老熊救你的地方？”
林舟点头。
“是从人身上还是植物身上提取出来的？”
“人。”
姜乔波一拍大腿，“方沉，你之前不是去找殉道者了吗？会不会那人是殉道者？林舟，那个尸体在哪？”
“已经被变异体吃了。”
“方沉，殉道者死了，那这实验这几十年来岂不废了？”
“不会这么弱，殉道者很可能在废弃的第十四避难所附近。”
林舟站起身双手撑在桌上，“你们为什么要找殉道者？”
方沉看了一眼他，走过去，一边把他的领带重新系好，一边开口，“因为他的抗体强免疫力高，殉道者实验公布以来，他就是一个香饽饽，得殉道者得天下。”
“确实，按现在的研究来看，再怎么研发疫苗抗体都没有他高。”姜乔波说，“殉道者抗体高达百分之八十五，基本上是可以在这横着走了，百毒不侵啊。”
“他不是要去诺亚方舟完成实验吗？这不是对人类好的事情吗？为什么其他人还要拦着他？”
“……”
“……”
两道视线笔直地射向他。
“我……只是好奇。”林舟讪讪笑。
“我发现你真还挺纯的啊，这么大一个可以抵抗现在变异体引发的感染的东西，谁不想要？”姜乔波翘起二郎腿，撑着下巴。
“因为殉道者实验一旦完成，大部分人都会没有活路。”方沉说。
“算了算了，跟着小孩解释那么多干什么。看他样子，估计是被他爸妈洗脑，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去诺亚方舟，诺亚方舟才是最好的归宿——”姜乔波摇头晃脑，突然他坐直，“对了，忘了说正事，我重新检测了老熊他们给的汁液，发现这个第十四避难所真不简单，不仅仅是高阶变异体的程度，就在半个小时前，我收到了来自那里的求救信号。”
姜乔波重新把滑落的眼镜往上推，眼镜反光出惨白的镜片，他说，“那里还有活命。”
“最新任务我已经派下来了，没一个敢接，看来只能我们方大队长亲自带队咯。”
“月末连接换了没，有断连接的人吗？”
姜乔波起身，平时没个正形，现在一本正经的样子还有点酷，“报告方队，月末连接百分之九十人选择不换，断连接人三人，已处理，新加入黑煞连队十六人，他们的血液抗体指数百分之十二至十五，已自行组队。”
“老队员不愿意跟新人组队正常，他们说不定哪天就死了。”方沉瞥了林舟一眼。
林舟低头把碗筷收拾好，搬到洗手台。
“老熊呢？他也不换连接？”方沉问。
姜乔波看了一眼林舟洗碗的身影，压低声音，“不换，神不神，看来不一定武力高才有人愿意连接。”
“……”
“通知下去，我带队，还需要八组人，六人一车，安排三车，初步排查第十四避难所，目的定位生还者位置，确定高阶变异体，更新地图。”方沉开口，“五颗星难度，时间奖励翻倍。”
“是。”
“说不定殉道者也在第十四避难所，按照他们的押送路线，要渡过当时辐射风的话，最近的休息点只有第十四避难所。”姜乔波说，“说实话，这个林舟，来路不明啊。”
“我担保他是好人。”
“行，有方队这句话就成，其他我也不过多问。这末世里谁没有苦衷呢。”
“方队长，我洗好了。”林舟湿着手走出来。
“嗯，很好。”
“……”林舟感觉怪怪的，被夸了……
“去楼下待会，我安排人送你出去。”方沉说。
“好。”林舟乖乖下楼。
方沉拨了一个电话，看了眼姜乔波，“我们也该走了，去你实验室，重新检测我的异能。”
“得令，”姜乔波嘀咕着，跟在方沉后面锁门，“方沉怎么什么都这么牛逼，连异能也这么让人羡慕。”
林舟坐上作战车。
凌晨夜里很黑，什么也看不见，现在倒是一清二楚。建筑物都是灰色调，毫无色彩，在主路两侧排开。林舟透过车窗看天，发现天上是一片灰墙，但有光线，很奇怪。
林舟探头问驾驶的人，“这里的天空怎么这么奇怪？……乐天！”
“你还记得我。”乐天笑，从后视镜看了他一眼。
“记得。”
“因为有辐射风，所以避难所都是半圆形包起来的，可以防辐射。”
“可是昨天晚上还能看见月亮。”
“是人造光，你看天，其实现在也是。”乐天说，“起初避难所没有这些呢，浪费电，后来出现了几个关疯了的人，就给挂上了。”
“再后来都统一安排这种模式，全球大大小小的避难所都长这样，一个土包，里面有太阳有月亮。”
“流民营的人没有防辐射的住所，他们怎么办？”
“抢喽。”
主路平坦且笔直，乐天油门踩的猛，一路向前飙。“就连现在这个第四避难所，很快就是流民营黑煞连队的驻扎地了。”
“终于有家了。”乐天说。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九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