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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6章 我也有军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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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色的酥皮包裹着粉嫩的牛排，横切面展现出诱人的层次，旁边点缀着翠绿的芦笋和浓郁的红酒酱汁。经过顾明城一番堪称专业的操作，这道惠灵顿牛排不仅香气四溢，卖相也足以媲美米其林餐厅的出品。
然而，顾大总裁在解下围裙后做的第一件事，不是拿起刀叉品尝自己的劳动成果，甚至不是招呼他那个已经在旁边垂涎三尺、就差直接上手抢的弟弟，而是——掏出手机，调整角度，对着这份完美的牛排，“咔嚓”拍了一张照片。
灯光、构图、焦距……一丝不苟，堪比他审阅项目计划书时的严谨态度。
站在一旁的顾言辞看得目瞪口呆，随即，一种强烈的、名为“八卦雷达”的预警系统在他脑内疯狂作响。
他哥……他那个传说中除了工作对一切都不感兴趣、朋友圈万年长草的亲哥，居然在做完一道大菜后，第一反应是拍照？这行为模式，简直可疑到爆表！
顾言辞不动声色，飞快地拿出自己的手机，手指点得飞快，第一时间刷新了微信朋友圈。
一片平静。
没有新的红点提示，也没有那张足以馋哭隔壁小孩的惠灵顿牛排照片。
顾言辞的眼睛瞬间眯了起来，像只发现了猎物踪迹的小狐狸。
朋友圈没发……那刚才拍的照片去哪儿了？
答案只有一个——他私下发给某个人了！
是谁？值得他哥亲自下厨做这么复杂的菜，还在第一时间拍照分享？难道……他哥真的铁树开花，谈恋爱了？！
顾言辞抬起头，用一种极其复杂、充满了探究和“我看穿你了”意味的眼神，盯着他哥。
顾明城刚把照片通过微信发送出去，一抬头就对上了自家弟弟那堪比 X 光扫描仪的目光，不由得微微皱眉。
“你那是什么表情？”他问道，语气平淡，试图掩盖刚才那一瞬间略显反常的行为。
“哥，”顾言辞拖长了声音，表情严肃得像是在审问犯人，“你老实交代，你刚才……是不是在给谁发‘深夜放毒’？”
顾明城眼神微闪，没承认也没否认，只是淡淡地反问：“小孩子家家，管那么多做什么？你的作业做完了？”
“别想转移话题！”顾言辞不依不饶，他感觉自己离真相只有一步之遥，“朋友圈没动静，你肯定是私聊发的！哥，你真的很可疑！”
他往前凑了一步，压低声音，用气声说道：“你是不是……外面有狗了？”
顾明城：“……” 他抬手就给了顾言辞一个爆栗。
“嗷！”顾言辞吃痛捂头，“说中了恼羞成怒了是不是！”
“再胡说八道，明天的零花钱减半。”顾明城使出了杀手锏。
顾言辞瞬间蔫了，瘪瘪嘴，不敢再造次，但心里的小本本上，已经给他哥打上了一个巨大的问号，标签：#极度可疑# #疑似恋爱# #重点观察对象#。
与此同时，在城市的另一端，合租公寓里。
季然正盘腿坐在沙发上，把手机架在抱枕上，聚精会神地研究着一篇关于“提升推荐算法精准度”的技术文章。对于程序员来说，利用休息时间学习新知识、跟上技术潮流，几乎是一种本能。
屏幕上的代码和图表不断滚动，季然看得津津有味，手指还时不时地在空气中比划着，模拟数据流动的路径。
就在他沉浸在算法的世界里，试图理清一个复杂的逻辑链时，手机屏幕顶端突然弹出了一条微信消息预览：
[顾明城]：[图片]
“！”
季然的心脏猛地漏跳了一拍！
顾总？他……他发消息给我了？！还是张图片？
巨大的惊讶和下意识的紧张感让他身体一僵，手一滑——
“啪嗒！”
手机脱手而出，遵循着自由落体定律，精准地砸在了他的脸上，手机壳的边角不偏不倚地撞到了他的鼻梁。
“嗷呜——好痛！”
季然痛呼出声，捂着鼻子向后倒去，眼泪瞬间就飙了出来。这一下撞得可不轻，鼻梁火辣辣地疼，眼前甚至冒起了金星。
“噗……哈哈哈哈！”旁边正在沙发另一头赶画稿的于玺，被这突如其来的“惨剧”逗得笑出了声，手里的数位笔都差点掉地上，“阿然！都跟你说了多少次！不要躺着看手机！你看！报应来了吧！”
季然痛得龇牙咧嘴，一边揉着鼻子，一边愤愤地瞪了于玺一眼：“笑屁啊！还不快……快帮我看看手机摔坏了没！” 他更关心的是手机屏幕，以及……那条来自顾总的消息！
于玺笑着摇摇头，捡起掉在一旁的手机，检查了一下：“放心，国产机，耐摔。屏幕没事。”他顺手点亮了屏幕，然后“咦”了一声，“顾明城？这不是你们那个新总裁吗？他给你发了张吃的照片？我看看……卧槽！惠灵顿牛排？！看起来好专业！他这是……几个意思？”
季然也顾不上疼了，一把抢过手机，点开了那张图片。
精致的摆盘，完美的火候，一看就价值不菲的食材……隔着屏幕似乎都能闻到那股诱人的肉香。
季然咽了口口水，不是因为馋，而是因为……震惊和困惑。
顾总……大晚上不睡觉，跑去做了个惠灵顿牛排？还拍照发给他？
这……这是什么操作？
炫耀厨艺？还是……真的像于玺猜的那样，在对他“深夜放毒”？
季然的大脑瞬间变成了一团乱麻，无数个问号在里面横冲直撞。他拿着手机，手指悬在屏幕上方，却迟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回个“看起来很好吃”？太敷衍了吧？
回个“您厨艺真好”？是不是太谄媚了？
回个“您也喜欢做饭吗”？这不是没话找话吗？人家是大总裁，可能就是心血来潮玩玩！
他越想越纠结，越想越不知道怎么办，急得在沙发上蹭来蹭去，活像一只找不到出口的仓鼠。
“那……那个……”季然求助地看向旁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于玺，声音都带着点颤抖，“这种情况……应该……应该怎么回啊？”
于玺摸着下巴，饶有兴趣地看着季然那副手足无措的样子，又看了看手机屏幕上顾明城的头像和那张牛排照片。
“我看看……”于玺凑过来，一副“狗头军师”上线的架势，“你的意思是，你们那个帅得人神共愤的新总裁，大晚上不睡觉，亲自下厨做了道米其林级别的大菜，然后第一时间拍照发给了你这个……嗯，可爱的下属？”
季然红着脸点点头。
“啧啧啧，”于玺摇着手指，“事出反常必有妖啊，阿然。你说，他是不是看了什么奇怪的星座攻略？知道你是金牛座，金牛座喜欢美食，所以就投其所好，用美食来攻略你？”
“攻略个鬼啦！”季然被于玺这不著边际的猜测弄得又气又急，“重点不是他为什么发！重点是现在我要怎么回他啦！再不回是不是很不礼貌？！”
“哎呀，别急别急，”于玺拍了拍季然的肩膀，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这种时候，就需要专业人士出马了！来，手机给我，我来帮你回！”
“你行不行啊？”季然有些怀疑地看着他。让于玺这个脑回路清奇、说话不著调的家伙来回复顶头上司的消息，他总觉得有点不靠谱。
“放心！包在我身上！”于玺拍着胸脯保证，不由分说地拿过了季然的手机，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敲打起来。
季然紧张地凑过去看。
只见于玺编辑的内容是：
“顾总晚上好！您真是太厉害了！没想到您不仅工作能力出众，连厨艺都如此精湛！这道惠灵顿牛排看起来简直是艺术品，堪比米其林三星的水准！非常感谢您愿意与我分享如此诱人的美食照片，让我大开眼界。您辛苦了，请早点休息。”
季然：“……”
这……这是什么鬼？！
这一长串标准的、客套的、充满了彩虹屁的、一看就是下属对上级的恭维话……确定是他季然能说出来的？
他平时跟顾总（虽然也没说过几句话）哪是这个画风！
“不行不行！”季然赶紧去抢手机，“这太假了！一点都不像我说的！”
“哎呀，就是要这样！”于玺灵活地躲开，“你想想，他是你老板！你回得太随意了不好吧？这样既表达了惊叹和赞美，又保持了下属应有的分寸和礼貌，多完美！”
说着，没等季然反应过来，他已经点击了“发送”按钮。
“……”季然石化在当场。
完了。
这下……顾总会不会觉得他精神分裂了？白天是个呆头鹅，晚上变身彩虹屁精？
顾明城洗完澡，换上舒适的家居服，端着一杯温水走到书桌前，习惯性地看了一眼手机。
刚才发出去的照片，对方已经回复了。
他点开消息，一行行的文字映入眼帘。
【季然】：顾总晚上好！您真是太厉害了！没想到您不仅工作能力出众，连厨艺都如此精湛！这道惠灵顿牛排看起来简直是艺术品，堪比米其林三星的水准！非常感谢您愿意与我分享如此诱人的美食照片，让我大开眼界。您辛苦了，请早点休息。
顾明城看着这段回复，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起来。
这话……怎么看怎么别扭。
虽然充满了赞美之词，用词也极尽恭敬，但却给人一种……冰冷的距离感。就像是公文系统里自动生成的标准回复模板，礼貌有余，真诚不足。
这感觉……和他印象中那个会因为紧张而语无伦次、会因为吃到好吃的而眼睛发亮、甚至会因为一个不靠谱的运势就跑来跟他“一见钟情”的季然，完全对不上号。
顾明城修长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停留了片刻，脑海里闪过各种猜测。
是他想多了？也许季然在面对上级时，私下里就是这么……拘谨和客套？
还是说……这条消息，根本不是季然本人回的？
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就像藤蔓一样迅速滋长。他想起季然那个合租的室友，上次似乎听季然提起过。
顾明城沉默了良久，指尖在屏幕上犹豫。最终，他像是下定了决心，缓缓地敲出了一行字：
【顾明城】：是本人吗？
简短的三个字，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
然而，就在他即将点击发送的瞬间，他又犹豫了。
这样问……是不是太直接了？显得他好像很在意对方一样？而且，万一真的是季然本人回的，他这样问，岂不是很尴尬？
顾明城的理智和那一丝丝无法言明的情愫在脑海里交战了零点几秒。最终，他还是选择了更符合他一贯风格的谨慎。
他长按住那条还未发送的消息，选择了删除。
不对，不是删除。
他意识到自己刚才习惯性地敲下去了，又迅速地点击了——撤回。
季然正抱着抱枕，对着和顾明城的聊天界面，进行着深刻的自我反省和对于玺的无声谴责。
突然！
聊天界面跳出了一条新的提示：
“顾明城撤回了一条消息”
季然的心脏“咯噔”一下！
撤回消息？！
顾总撤回了什么？！
更要命的是，在手机顶端的通知栏里，那条被撤回的消息内容，在他锁屏之前，惊鸿一瞥地闪过了！
“顾明城：是本人吗？”
！！！
季然感觉自己的血液瞬间冲上了头顶，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一个巨大的、加粗的念头在疯狂滚动：
他知道了！他果然知道了！他知道刚才那条彩虹屁不是我发的！
“怎……怎怎怎……怎么办啊？！”季然抓着于玺的胳膊，声音抖得像筛糠，“他……他他他……他知道了！他问是不是本人！他肯定觉得我找人代聊了！”
于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搞得一愣，随即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他看着季然那副快要原地去世的样子，摸了摸下巴，眼珠一转，当机立断地给出了新的“狗头军师”建议：
“别慌！技术性调整！技术性调整！”于玺故作镇定地拍着季然的后背，“既然被发现了……那就……”
“那就什么？！”季然急切地问。
于玺深吸一口气，用一种极其沉痛（但眼底藏着憋笑）的语气说道：
“那就……先装死吧！”
季然：“……”
装……死？
这就是你这个狗头军师想出来的解决方案？！
看着顾明城那个依然亮着的聊天窗口，季然感觉自己的人生……好像又朝着一个不可预知的、充满了社死风险的方向，狂奔而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