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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今日大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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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高强度输出灵感了几年,路鸢汶的感知反而比几年前还退步了一点。虽说视频做出来就是为了让人看的,而路鸢汶绞尽脑汁地写文本堆叠无数绚烂的形容词则是为了向大家展示——你看,这个东西很好哟,是我的年度爱用/吃top1!强推强推!
但放在自己身上这套连招就未免有点不够用了,毕竟没人能在吃红烧肉的时候大脑同时发出一句感慨,说呜哇!果然是——‘净洗铛,少著水,柴头罨烟焰不起。待他自熟莫催他,火候足时他自美’呀!快哉快哉——
他的无数情感跟着文本一起埋进视频里了,留在本人心里的就少了。
温檠野说得他两眼一酸,但颇有点嘴到用时方恨迟的感觉,路鸢汶眼泪汪汪地什么好词好句都用不上,只能定定地望着他。嘴张不开的时候,路鸢汶就想采取点其他极端方案,索性撅了撅,有点蠢蠢欲动的架势。
温檠野一看他那鬼迷日眼的样子就想笑,眼睛垂下来,故意等路鸢汶龟速慢移过来的瞬间扭过头,他俩就差一条缝的距离,彼此的呼吸都近在咫尺。可温檠野偏脸了,路鸢汶两眼一空,莫名有丝悲凉。
接着他就听见温檠野在哈哈笑。
“……”
他俩身后的演出现场还在狂欢,已经进化到万人同吼一句:“没有什么~能够阻挡!我!对!自!由!的!向!往~”的地步,夜黑风高,人影幢幢,路鸢汶心中一横,立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掰过温檠野的下巴,照嘴堵了一下,格外用力,以此来表达自己此时的激动之情。
温檠野这回倒没怎么反抗,他身上的香气在夜里更如同一道屏障,路鸢汶辗了他一会,温檠野就笑着张开了嘴。
抛开几天前那次惨绝人寰的嘴对嘴‘强制爱’,这次两个老朋友才好好亲昵了一番。不过毕竟在大庭广众之下,他俩也没在蝇营狗苟些其他什么,没一会就松开,没一会方堂、少骞和萧缪就穿过人群闪亮登场,嘴上还嗷嗷叫着:“万幸啊万幸!”
他们嘴里说着什么“堵车啊”“路怒啊”“喇叭啊”就跑过来了。
路鸢汶忽然笑了出来。当然,一切完满的背后似乎总还有哪稍微欠缺了点,不过在某个瞬间,路鸢汶突然觉得放过自己,他也不计较了,就先这样吧。
这个时候再去追问温檠野‘你看这是不是逻辑不顺呀,明明是我甩了你,你为什么不恨我?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人会以恩报德?我可不信’——未免也太煞风景了!
既然他的心还在怦怦直跳,那就继续顺从它吧。路鸢汶一边想着,一边伸手过去用力地握住了温檠野的手。
过了一会,温檠野就反抓回来。
第二天他们出发去了这趟环线的最后一个途径地。路鸢汶昨晚回去连夜写好ppt发给温檠野,接着就把电脑一甩,生猛地骑在了温檠野身上。今早起来还是温檠野开车,路鸢汶继续在电脑上敲敲打打,这次是为复工做准备。
“……这个选题不奇怪啊?我们不是之前就说要拍外出探店的这个系列吗?路哥你现在又刚好在**,一个火车票不就到兰州了吗?”助理在电话里和他商量,“那你直接拍完再回来不就好了?……是不是因为这次没带相机?那我给你邮过去呗——”
“我本来干干净净的一次旅游度假,结果到最后还是逃不过工作是吧?”路鸢汶一边看脚本一边无奈地笑道,但也不急着说行还是不行。现在的情况无疑是方堂他们从**离开后就会直接回唐州,而如果路鸢汶选择留下继续拍素材,那他就势必会和温檠野提前说拜拜了。
偶尔路鸢汶也会叹息自己的恋爱运怎么就这么坎坷,刚刚小别才胜新婚,如今要苦苦挣扎。
“嗨!你那……”助理哈哈大笑,说,“你那已经到上班的最高境界了,在哪都能赚钱,现在就是一边旅游一边顺手的事,多完美呀!”
“不过你要实在不想拍那就不拍呗……都行。反正您才是老板咯!”助理俏皮道。
理是这个理,放平时路鸢汶铁定就掉头了,但不得不说,这一次他反而有了点其他的考量。第一个,就是他死去的爱情才刚刚萌芽,还是需要精心呵护的幼苗期,路鸢汶也不想就此重蹈过去的覆辙,他还是想多做点和之前不一样的选择的——
这对他来说,其实也算一种蛮新奇的体验,放以前如果谁告诉路鸢汶不用上班了,他不许奋斗了,那路鸢汶肯定第一个疯,他走独木桥最看不惯别人在旁边挤兑他,他必须得上桥,然后死死地盯着前方。
现在,路鸢汶也能感觉到自己的心稍微变了一点,起码工作不能再成为他生命中的一切。而且,只是这一次的选择,一次并不代表什么……
可路鸢汶又怕万一为此破例,他以后又都会这样。
中途经停另一个小古城,他们一起下了车。几个土台遥遥相立,这比他们这次路上任何一个景点都符合人们对西北的刻板印象:干涸、荒凉——贫瘠。少骞在前面走,边走边给他们指指观景台,介绍着这篇遗址过往的一些历史。
遗址辐射的区域远谈不上幅员辽阔,但也绝对不小,不过这里本来也不是他们主要观览的对象,只不过是方堂为了长时间走高速,所以才在少骞的建议下选了这里作为一个短暂的落脚点,接着会走另一条路,继续前往**。
温檠野在观光车那等了路鸢汶一下,他俩才坐上同一观光车的后座,一边吹着风,一边朝这个景点的更深处走去。
“……坐过火车的人都知道,这里就是西北!”路鸢汶低声朝温檠野犯贱,伸手挥向身后孤城,开玩笑道,“你看看这沙这石头,一看就穷呀。”
但一个车就那么大,他就是再怎么小声说,车上其他乘客还是能听见他嘀咕。有人当即对他怒眼相望,有人却点点头,也跟着叹了一句:“是啊!这里真的好破!”
温檠野看着他激起民怨,不阻止却看着他笑,一边笑一边用手轻轻推了他一把,说:“你想被打啦?”
少骞也借此机会肘了肘萧缪,冲他皱皱鼻子问:“说啊!怎么不说这也是人类璀璨的文明留下来的瑰宝啦?”
“你有意思吗!”萧缪快要气死了,“哪儿不是瑰宝?这不都是寺庙吗!都是你祖宗留下来的你过来看看怎么了?你这个不肖子孙——!”
少骞简直要被他笑死,忍了忍,还是没忍住捂着嘴笑出了声。
“不肖子孙——”路鸢汶也觉得萧缪太可爱,无声地学他说话,自己也笑了。
但刚才说破的人却被吓了一跳,听完萧缪说话肩膀瞬间一耸,接着就一路只观赏风景,不再多嘴了。温檠野朝着路鸢汶的大腿不轻不重地打了一下,路鸢汶才晃晃腿,重新望向观光车外。
人要抗衡自然的力量是多么的不可能,不管**以前再怎么富丽堂皇,也必须因为缺水问题而导致城民退出,等几千几百年后,风沙一点一点吹过来,也会变成眼前的一片荒芜。可是呢……
随着他们的观光车持续挺进,黄土地上反而又冒出来一群白绵绵的羊群来。
遗址的旁边就有新的草场,尽管这里终日大风都不休止,但生命无处不在。早已见多了少见多怪人类的羊群听见惊呼声,连吃草的速度都懒得减慢,就甩甩自己的屁股,跟着大部队继续迁移去了。
两个小时以后,他们继续出发。驶出这段不成形的小路以后,他们再次奔向高速,午后的蓝天一下子在前窗的视野中展现,继而一路东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