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日出云海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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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堂想借着日出拍人文的初案虽然被否了，但其实还是‘贼心不死’，最后一个目的地更是夹藏私货，没选大热景点作为日出的拍摄地，反而一路南行，又去了某座山脚下。夏天的别称就是生机勃勃，虽然太阳还没起来，但山谷乍看过去也是植草葱郁，小鸟一直在周围吱哇乱叫。
拍摄点在山上，只有往上爬一条路可选，方堂拿着许可证一路畅行无阻，接着就是一段艰苦地爬台阶之旅。这里的通道完全像是被人工生凿出来的，没有一面墙壁和台阶是平滑的，清晨的洞窟里更是一律光亮，必须打着手电筒才能勉强向上。
路鸢汶只帮方堂背了两个镜头，也得靠手脚并用才能从洞窟中窄窄的那条缝隙里钻出去。他的手摸在墙上还能感觉到一丝丝曲状的纹路，少骞告诉他那也是白莲和宝塔，实际上这里闻名也和格萨尔王有一点关系，传说就是格萨尔王的天马在此处饮水时才留下蹄印。
但等他们终于爬到观景点，负责接待他们的人听见他们讨论起格萨尔王，却摇了摇头，说：“不是这样的。这里的马蹄是天马所留下的，这里是三十三天，是极乐世界的圣城，并不是格萨尔王的坐骑。完全是两码事哦。各方都有各方的神灵，这个是不能被混为一谈的。”
光是爬上来就够他们吃一壶的了，等真正用脸接到晨风的那一刻，几乎没人不松上一口气，再往后一抹，衣服都因为被设备渗透了。方堂一上来就很没形象地一屁股坐下，接着就是萧缪和路鸢汶，他三就像是没了半条命一样，‘区区’几层窄台阶，就已不中用至此。
他们爬上来的时候太阳还完全沉没在云海中，等爬上来，四面八方已经隐隐有晨钟四起。不过洞窟本身不敲钟，所谓的钟声不过是远方的某种投射，仔细听其实更像是一种幻觉。路鸢汶摇着头给方堂找镜头，看着他们架设备，风又一缕接着一缕轻飘飘地拂了上来。
“原来没有关系。”少骞听负责接待的人说完还有点愧疚，“那是我孤陋寡闻了。”
“我们也是爬上来了！”方堂一边定景一边还喃喃道，“这又何尝不是一种以身证道！”
“那还是这里的神仙对你好一点，都没发出叫声来喊你：方……堂……”路鸢汶故意在他身后犯贱。
“路鸢汶！”方堂哞地一声就咆哮出来。路鸢汶即刻间闪到温檠野身后，随嘴喊：“Riley救命！”
温檠野被迫站在他俩之间充当防火墙：“……”
毕竟是佛门重地，他俩也不敢斗得太放肆，没一会，天边太阳移动的速度就已经几乎可以被肉眼捕捉，天光亮了起来。
这一次很完满。旭日东升，洒落群山、原野、草地——就此洒落在人间，天空好像隐约中下了一场朦胧的光雨，新的一天终于开始了。
离开清净之地进了车后，路鸢汶就和温檠野才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凑了过去啄了一下自己，互相说了句：“早晨好……”这才开车重回市里，继续接下来的打算。
此行总算在跌跌撞撞中结束。少骞即将和他们告别，今天下午把车还回去后，方堂和萧缪也将返回唐州，而温檠野则准备回到原点，他得把车开回西宁的家里去。路鸢汶也和他们所有人别过，就地换乘火车票，要晃荡回自己已经暌违六年之久的老家去了。
“那我们就别说什么告别的话了，唐州再见吧。”方堂冲他说。
“唐州再见！”路鸢汶上去给他了个拥抱。
等所有人都走了，只留路鸢汶和温檠野两个，他俩又对视一眼，路鸢汶接着便面带笑容地伸手环向温檠野的脖子，一边亲他，一边也对他轻声道：“好啦，那我们也在唐州见吧！”
世界上的任何东西如果想要长久的话，都不容易，要费很大心神，他俩虽说是复合了，其实要走的路还有很长很长。路鸢汶不想再眺望连自己都无法想象的路，索性就顺其自然——
“这次再见是一定会再见的意思吗？”温檠野低头望着他，挨亲之后嘴角立刻轻抿着上扬，原本没有酒窝的脸颊都硬是凹了半个出来。软软地贴在脸颊肉上。
“当然！当然——！”路鸢汶忍不住笑起来。不知道为什么，他俩反而有种越见面越纯情的感觉，哪怕一周前见面时都还好，都随时硬挺着就算当场决斗也很有可能。可现在真正确定关系了，他俩反倒一牵手就脸红，两只手连在一起活像是按了对吸铁石，一直轻轻拉着，又相互摩挲彼此。
路鸢汶抬头盯了温檠野一会，他俩又不约而同地抱在一起，缠绵了好一会才依依不舍地撒手。
“唐州见……唐州见……”路鸢汶朝他喃喃着，但无论如何，他都不想再对温檠野说再见了。
相较于来时的一脸衰样，十几天过去，路鸢汶也不知道自己是得到了些什么，又或者失去了些什么，但对他来说，这趟旅行还是值得的，他不可能永远都在路上，短暂的喘息之后人生还在继续，路鸢汶认为自己还有无限的可能。
诚如——十年前的那个路鸢汶如此——“鸟如果要挣脱出壳，蛋就是世界！而人如果要诞生于世，就得摧毁一切！”妄想对抗世界的中二魂即使到了三十也不会熄灭，他还对世界抱有野心。
他还在向前。
FIN.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日出云海间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