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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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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遥低估了a级哨兵，也高估了自己。
十六发子弹还没来得及全部射出，长刀已经触及他的外套。千钧一发之际他用枪托砸向刀背，长刀避开心脏的同时刺穿了他的身体。
药物提高了他身体机能的同时也放大了他的一切感官感觉。
痛死了！谁能来给自己来一针麻醉！
咬紧牙关，感受着胸腔被利刃寸寸切开时挣扎着用尽全力扎向刀疤男。哪里都好，只要扎中就行！刀疤男却没给岳遥这个机会，抬手抓住岳遥手腕顺势抢过针筒，抽出长剑后一脚把岳遥踹了出去。
针筒被捏在拇指与食指之间，明亮的白炽灯透射过透明溶液，细碎的白浮浮沉沉。
“你们这个小分队还真是藏龙卧虎啊。”微微用力，针筒在刀疤男的双指中“啪”地一声应声破裂，眯眼看向不远处捂着伤口艰难爬起的岳遥，“你是什么人？”
“你自己不说了吗？一个普得不能再普的普人。”
“普人要都有你这种移动速度和抗揍能力，还用得着怕鬼一样怕哨兵吗？不说避开要害，就光是现在这流血速度，你也不可能站得起来。”
岳遥顺着刀疤男的手指方向看去，这血流速度果然不太妙，应该是伤及了动脉，就算是加强过，接近c级哨兵的身体也扛不住。
旁若无人非常熟练地从腰包里掏出一管止血针给自己止血。刀疤男就这么看着岳遥不慌不忙地给自己打了一针，挑了挑眉，“你的职业我大概猜到了，但我的另一个疑惑你还没解答。”
刀疤男手臂一甩，长刀又变回了拳套，“忘了说，我确实没有虐杀的爱好，但也略懂审讯。”
岳遥用手背擦了擦嘴角溢出的血，“如果我解答了你，你就会干脆利落送我上西天了吧？”
刀疤男耸耸肩，“显然。”
岳遥笑了笑，“那我选择等我的救援。”抬手又是一把不知从哪掏出的手枪朝对方射击。
刀疤男轻松避开，不爽地啧了一声，“你手枪到底都藏在哪？也没见你身上有多少口袋啊。”
“回答一个问题休战三十分钟我将毫无保留为您解答。”岳遥手上不停不断扣动扳机。
“三十分钟？你能撑过十分钟都是我的失职。”刀疤男哼笑一声轻松追至岳遥面前，抬手就是一拳。
岳遥下意识双手交叉挡在前。铁拳击中小臂，岳遥不可控地猛向后飞了出去，重重撞在墙上。一口腥甜涌上，岳遥咳出一口血。
作为一名医生，第一次打架斗殴被伤至此居然不是因为医疗纠纷，也算是对自己专业水平的一种肯定。
都口吐鲜血了，内脏肯定伤了，刚刚那一下，手臂应该也骨折了。这才过去多久，刚刚在林桉面前还大言不惭说等他来救，再这么下去，等他来收尸还差不多。
刀疤男继续提拳猛冲过来，丝毫没有要手下留情的意思。
岳遥内心崩溃大喊，大哥！a级哨兵也是哨兵啊！凭什么窝囊协议就对你不管用！我真的是个弱鸡普通人啊！
铁拳距离岳遥还有一臂距离时，另一只铁拳撞了上去，同时一排钢针从右方朝刀疤男袭来。钢针细长，数量多且密，想要全部挡下即使是刀疤男也很难做到，当即闪身躲避，让出的空间让庞袭和杨一律得以挡在岳遥前头。
“他不仅是个普通人，还是个医生，杀了他，你会很麻烦。”庞袭看上去已经站着都费劲，但还是担起了发言人，只因旁边的杨一律已经话都说不出，全凭意志撑着一口气战斗。
“我还以为你是个哑巴呢，话全让旁边的四眼代言了。”刀疤男笑了笑，“有个普人，还是个医生站出来为你们拼命，感动坏了吧？”
叹了口气，刀疤男脸上是恨铁不成钢的痛心，“都说哨兵蠢，你们还真不用脑子。人家那是为了你们吗？他是知道自己跑不掉了，拉上你们再拼一把看看能不能有奇迹。而且我要是没猜错，这家伙很可能还是一个药剂师，你们那个不知所踪的同伴，八成被打了不知道什么三无药剂在哪痛苦呻吟呢。这些研究开发药物的假文化人我是最懂的了，运气好你们那个同伴还能留一条全尸，运气不好肠穿肚烂，甚至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怪物毫无尊严地死去。就这样，你们还感动得不行。”说着说着，刀疤男突然开始像疯了一样大笑起来，甚至连眼泪都笑了出来。
现场气氛突然就诡异起来。一个像是疯了一样大笑的a级哨兵，两个宛如石化般撑在岳遥身前的c级哨兵，还有突然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同伴的岳遥。
刀疤男笑了很久，笑到一半的时候他的精神体黑豹优雅地踩着猫步走了过来，他还一边笑一边摸了摸黑豹的头，不远处的貂熊和灰隼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只能看到身体呼吸带起的微弱起伏。
无论是岳遥还是两个哨兵，都应该趁着这个机会赶紧跑，偏偏谁都没动。不仅仅是因为凭目前的身体状况谁都根本不可能逃得掉，还要为现在不知道身处何处的小敏再争取多一点时间，更是为那生死不明的林桉。
如果刀疤男说的是真的，杨一律和庞袭要不要在死之前为同伴手刃仇人。
他们身处的地方没有窗户，看不到外面的情况，只知道现在仍是静谧的深夜。相传夜晚不能提鬼，但没听说过夜晚也不能说人。刀疤男仍在浮夸地大笑，一个瘦小的身影手持短刃毫无章法就这么直冲冲地朝他刺去。
刀疤男甚至没有朝那边看去，抬手便掐住了小敏的脖子。
成年哨兵宽大有力的手掌与小女孩细幼脆弱的脖子形成强烈对比，刀疤男甚至不需要费劲就能轻易将小敏脖子掐断。
短刃早已哐当掉地，瘦弱的双手用尽全力想要拉开掐在脖子上的大手，双腿无用地在虚空中乱踢。
刀疤男在伸手的一霎那就停下了疯狂的大笑，转过头看了看这个居然敢提刀朝自己刺来的小女孩，又瞥了岳遥一眼，“这孩子也被你打了强化剂？”
“不是！”岳遥全身仅剩的力气都在这一声大喊里，“不是，她的敏捷度早已大大超过普通人类范畴，身体恢复能力也比普通人强，她极有可能是未异化的哨兵。”
即使是打了强化剂，岳遥也是实打实的普通人，腹部突如其来的抽痛让他双腿一软跪倒在地。一手捂着腹部一手撑地稳住身形，岳遥艰难抬起头，“她总归是要被清除过去记忆的，你就放过她吧，她不会记得今晚所有的一切的。”
方才还摩拳擦掌拳拳到肉疯狂大笑心思各异热闹非凡的会客室，突然就诡异地安静了下来，只剩小敏越来越微弱的挣扎声。
杨一律和庞袭仍站在岳遥身前，在岳遥此时的视角看来，本就高大的哨兵此时堪称巍峨，像是随时都能压死他的大山。
刀疤男面无表情思索了一会，良久叹了口气，“众生皆苦，与其走这一遭，还不如就此一了百了。”
什么众生皆苦？什么与其走这一遭？什么不如一了百了？他才四岁凭什么就要一了百了？一了百了了他还怎么能有接下来那段快乐时光？
刀疤男似乎不愿再与他探讨这个生命哲学问题，今晚屡屡在关键关头被打断让向来自认好脾气的他不爽，就用这个小女孩拉开杀戮的帷幕吧。
“林桉！！！”
岳遥绝望地朝刀疤男开枪，另一个方向一排钢针密密麻麻向刀疤男刺来。子弹和钢针两面夹击，刀疤男无法粗暴地把小敏当盾牌使，只能再次闪身躲开，堪堪离开夹击范围之时被一拳击中手臂。
这一击并没有造成严重伤害，却恰好击中反射韧带。刀疤男吃痛松开了小敏的瞬间，雪狼适时跃出稳稳把她驮在背上送到岳遥身旁。
小敏在岳遥怀里咳得上气不接下气，岳遥却没办法完全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
眼前不大不小的会客室里，林桉宛如神兵天降，一时和刀疤男打得势均力敌。
c级哨兵的武器配备应该是统一的。林桉在那一拳救下小敏后，不知从哪抽出一把长刀，外观和杨一律之前被揍飞此时在斜插在地上的长刀一模一样。
同样的长刀在杨一律手里只有被揍飞的份，此时的在林桉手里和刀疤男打得有来有回。还真是同刀不同命。
眼看自己主人被拖住，精神体黑豹自然不能坐视不理，猛然一跃而起就要加入战局。谁知半空中杀出一只黑背雪狼，“啪”的一抓给他薅了下来。主人长刀互砍，精神体抓抓互挠。
趁着刀疤男无暇分心的空档，岳遥抓紧机会给自己和同伴们疗伤。小敏伤最轻，岳遥检查了一下脖子没什么大问题，给了她一颗顺气丸服下就无大碍。自己刚刚已经打过止血针，拉起衣服贴了个紧急医用胶布就完事。最棘手的是两个哨兵。
虽然有点生气还有点小害怕，但自己是个问心无愧的医生！
擦伤、切割伤、穿刺伤、撕裂伤、骨折、骨裂、外出血、内出血，岳遥上一次看到这么齐全的伤势种类还是在教科书上。现下状况也无法进行太精细的治疗，还好刚刚在药房狠狠薅了一波羊毛。
一语成谶啊！岳遥你个乌鸦嘴！
忍着疼痛东躲西闪地横穿“战区”回到一开始被安置的角落里挑出需要的药物，再一边在心里诅咒刀疤男一边鬼鬼祟祟地回到两个重伤患者身边进行急救。
检查打针喂药处理伤口两套流程下来，林桉的处境已经渐渐不妙。
刀锋不断碰撞，擦出炽烈的火花。经验告诉林桉这把刀应该撑不了多久，同样撑不了多久的还有自己。
无论是等级、武器还是战斗意识，强化后的自己都还比不过刀疤男，这个医院，这个研究室到底是什么来头，居然能动用a级哨兵。
刀疤男应该也看穿了林桉的长刀快到极限，攻击突然就凌厉了起来，不断劈向长刀脆弱处，林桉勉力招架，不自觉下压的眉头表露了他已是困兽之斗。
平时用得最顺手的短刀被小敏拿走了，刀疤男出手频率极快，偌大的会客室里目所能及的桌椅柜凳都被两人打扫得干干净净，全都还原成原材料，他没有掩体可以作遮掩把手套戴上，对阵刀疤男他不能没有武器。
林桉把目标锁定在不远处斜插在地板上的杨一律的长刀。
边打边退，他要把刀疤男引到长刀那边去。
可刀疤男显然已经看穿他的目的，就在距离长刀还有两臂距离时，一记重劈下来，清脆的金属断裂声，林桉手中的长刀分成两段。
长刀断裂，刀锋却没有停下来，直直向林桉砍下来。
这么近的距离，这么快的速度，林桉已经没有办法完全躲开这一刀。不爽了一个晚上的刀疤男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容。
刀锋砍中林桉之际，林桉空手抓住了断开的一截刀刃，狠狠刺入对方右臂。
刺目滚烫的鲜血溅出。
长刀从林桉左肩砍至右腹，短刃刺穿刀疤男右臂。
林桉这一刀对准了要害，刀疤男在经过治疗前，右手很难再提起来。可a级哨兵是哪怕只剩一根手指，也要战斗至最后的存在。
余光看到刀疤男抬起的左手，忍着剧痛抬起右手，手上是只剩下断了一半的刀，他还要用这把残刀挡住刀疤男的攻击。
他还不想死！
意料的致命一刀并没有到来，刀疤男给了他一脚，踹飞了他的同时，转手向后挥刀。
飞出去的林桉还能看到刀疤男后背已没入一截的短刀，以及刀疤男身后的岳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