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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 2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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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祈不说林桉也就不问，反正总归不会是什么让人开心的事。
回到小公寓时，其他人已经都在客厅一边歇息一边等他们回来。时间分秒必争，几人索性填肚子的同时交换情报。
“我们以医院的名义，把还能找到的病人都走访了一遍。”杨一律投出两块透视屏，一块是一幅平面地图，红点描出三人一周以来的拜访区域，另一块是半年来江无执开出药物的统计表，“江无执在稻城的口碑很不错，病人里虽然没有什么显贵，但对他的医术都表现出很认可，再次生病或者家里有其他人生病时会优先选择找他就诊。”
“那也就是说，他开给自己的病人的药是没有问题的？”元祈十分积极开动小脑筋，出谋划策。
“也不一定。”林桉说，“就诊名单中，我们能找到的大概只有一半人不到，刨除人口自然流动的因素，剩下至少有三分一的病患是来自其他地区的临时流动人口。按稻城这条件，这些人来这的目的多半不太单纯，自然也不愿意透露个人信息。”
“这个群体，正是下手的好目标。”岳遥抬眼看向林桉。
“不错。”林桉点头，“而且这几天我再翻查任务资料，当时帮忙到医院开药的两人，用的也是临时诊疗卡。”
“那就是说，这个黑心医生是作案人的可能性很高咯？”元祈瞪大小眼睛。
岳遥盯着屏幕上的统计表，没有回答元祈，“这个统计表……”
杨一律知道岳遥已经看出来了，“没错，我们做过不少分类，横向竖向对比，都找不出规律，无法判断到底是哪一款药出了问题。”
岳遥点头，“这和我接下来要说可能也有关系。”
并不宽敞的客厅内四大两小围坐在小桌前，小小也想学着姐姐、小元哥哥一样挤进来，像个大人一样讨论，可惜位置不够，只能坐在姐姐后侧，当个小跟班。
岳遥掏出一周前医院开给小小的药，在不大的小桌上一一摆开，“所有药我都做过检测，为了避免差错，还做了复查，得出的都是同一个结论。”
岳遥环视一周，“这里所有的药，都有不明物质。”
这个结果确实让所有人都有一瞬间的呆滞，所有？怎么可能？
“量都不多，但确实都有。测出的物质目前还没登记在联邦药物管理名单上，所以中央的医生不清楚也不奇怪。”岳遥继续解释。
杨一律的目光一下从桌面的药移至岳遥的脸上，“你的意思是，你知道这种不明物质的确切成分？”
元祈对他遥哥被质疑十分不爽，“我遥哥联邦第一百科全书，懂的比中央那群固步自封自以为是的家伙多有什么好奇怪的？”
“中央的人不知道才是正常的，一来这种物质没上名单，二来这种物质，能接触的地方并不多。”岳遥语气平淡。
“难接触？”小敏马上想起岳遥之前的科普，“比粉粉果还难吗？”
“不一样。”岳遥摇摇头，“粉粉果只是原产地条件恶劣，不适宜移居种植，移植后虽然质量下降，但足够应对大多数情况，但并不算难得。而这种物质……”
岳遥看了看窗外，厚厚灰灰的云层压在远处高楼的楼顶上，今年的第一场大雪应该快到了。当年也是差不多的这个时间。
强行打断回忆，岳遥调出自己的实验报告投射在众人面前，“这种物质是一种带毒性的致幻物质，5微克以内是安全剂量，有镇痛安神的作用，超过剂量则会对大脑神经递质平衡造成破坏，这种破坏并不明显，更多的一种日积月累的伤害，等发现的时候，往往已经积重难返，而初期的中毒表现，就是幻觉。由于联邦并未登记在册，最初发现这种物质的人由他的发现源为他命名，名为——蓝血。”
哨兵三人皆是神色一凛，元祈也十分敏锐地察觉出众人的变化。
“蓝雪？”小敏皱眉，“这么危险的东西怎么起个这么好听的名字？”
“不是什么唯美的蓝色飘雪。”杨一律说，“是蓝色的血液，对吧？”
岳遥看向杨一律，点点头，“稻城往外，就是联邦第三战场。这道战线从成立之初，敌人就只有一个族群——布鲁人。说来也讽刺，这在远在天边的中央是三岁小儿都清楚的常识，在与前线只有一线之隔的稻城，却连随时会攻过来的敌人叫什么都不知道。”
岳遥无心的一番话惹得姐弟俩低下了头，旁边的庞袭出言安慰，“岳医生不是批评你们，他批评的另有其人。”
“就是就是！”另一边的元祈一把薅过小小，“这有什么的！遥哥说了，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总有你不知道的东西，没什么好丢人的！”
小朋友之间有自己的独特频道，庞袭的话不起什么作用，元祈臭屁一下就能让姐弟两多云转晴。
元祈的思绪很快又回到正事上，“那既然叫蓝血，是不是说这种带毒性的致幻物质是从这个叫布鲁人的族群血液中发现的？而且这个族群的血液，是蓝色的？”
“听上去有点可怕呢。”小小低声说了一句。
“ 不仅是听上去可怕，实际也可怕。”杨一律说，“联邦的战场都是按成立顺序命名的，战争结束也不会被抹除替补，也就是说，和布鲁人对峙的这个第三战场，成立早，时间长，如果对方没点本领，战事何至于拖这么久。”
“战事拖这么久，布鲁人自身的能力和战斗力是原因之一，另一方，也是因为布鲁人刚烈，宁自毁也不给机会我方研究员破解蓝血。可如今，蓝血竟明晃晃出现在联邦研究室做人体实验，甚至还被有心人加以利用添加到了普通人的药物里，前线却一点风声都没收到，战事仍维持着势均力敌的状态，这意味着什么？”林桉问。
岳遥摇摇头，“这不是我们这种局外人能随便参透的，多思无益。目前的证据只能推断江无执和蓝血的研究有关，同时是你们任务的犯罪嫌疑人，涉嫌药物污染和药物外泄，接下来，还是要继续重点关注他的行踪。”
“这一周我跑的都是医院周边，损哥帮忙监视江无执的行踪。”杨一律说，“一周观察下来，江无执这人生活极其规律。同一个时间出门，差不多的时间回家，每天都是公寓医院商店三点一线，除了工作同事，并没有固定交集的人。”
“啊？那不得闷死啊。”元祈说。
岳遥皱眉想了想，“商店那一段，有重点监视吗？”
“那是必然的，这一段是我们三人都重点监视的，确实没有可疑人员出现。”杨一律说。
“那可就棘手了。”岳遥眉头紧锁。
“我们也商讨过，如果江无执真的在做这么危险的事，那么他和对接人的联系想必不会太频繁，仅仅是一周没发现，说明不了什么问题。”林桉说。
“我也知道查证需要时间和耐心，但现下，我们恐怕都没有这么多时间了。”岳遥说。
岳遥话出，在座都默不作声。林桉几个也清楚，他们没被医院方马上发现，恐怕是刀叔做了掩盖。
作为哨兵想要掩盖战场痕迹，方法多得是。问题出在从药房拿走的药。
岳遥推断刀叔之所以没有马上上门，是一开始还想帮他把用掉的药物填上，这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可偏偏岳遥用掉的是a级质量的2号成分，哪怕是a级哨兵也束手无策，这才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岳遥要的药都送上，就算真被抓了也能抵赖到偷药头上，罪是重了点，总比发现联邦正在进行不人道的人体药物试验，被直接抹杀要强。
夜探医院至今已一周有余，那边随时会发现药物数量不对从而找上门来，岳遥他们没有时间慢慢调查。
……
楼盘开发商甚是有良心。林桉做完冥想后来到阳台，看着这每晚都会准时亮起的流光溢彩。
每晚都这么亮着，不晃得眼睛疼吗？也不知道亮给谁看。
林桉闭上眼，细细感受周围的环境。自从那一晚，他的状态似乎就稳定在了b级。五感里本就比较突出的嗅觉和听觉此时的感受更加清晰。
冬夜冷风呼啸，气温已经降至零下，细碎的气味在冰冷的空气中更加难以捕捉，反倒是各种杂音顺着萧瑟的冷风灌入耳中，断断续续犹如信号卡壳的交谈声，不知道哪一个角落里小动物的窸窣声，十分清晰的滑轨摩擦声，接着是一股熟悉的药草清香味。
林桉睁开眼转过头，岳遥裹得像个包子，笑脸嘻嘻地擦着门缝挤出来。
“什么毛病，直接拉开门走出来不就得了。”林桉说。
“啧！怎么跟你的贵人医生说话的！”岳遥对着林桉吹不存在的胡子瞪眼，“这不是想着省点暖气费吗？”
林桉笑了，“你都住这么贵的房子了怎么还这么抠。”
岳遥一脸嫌弃，“你这种吃喝拉撒都有塔给你兜底的哨兵，不当家不懂油盐贵！”
林桉大方承认，“我确实不懂，不过我还是能想清楚你为什么这么抠门儿。”
岳遥站在林桉旁边，微微侧头，“哦？说来听听。”
“前期大概是实验室的投入，后期……”林桉再度闭上眼，细细感受冷风中的气味和声音，“应该是四处搜集药物的投入吧。”
岳遥点头赞赏，“还是有点常识的。”
林桉笑，“这点常识都没有岂不是对不起你帮我提升等级的恩情。”
“现在五感和精神力都稳定下来了吗？”岳遥学着闭上眼去感受寒夜，“有没有信息过载的感觉？”
“暂时靠着白噪音，每日冥想放空，状态还可以，小白片和抑制剂都没有用上。”林桉回答。
“嗯。”岳遥点点头，“要随时留意自己的状态，哪怕有一点点不对劲，都要跟我说。”
“每天都说一遍你不累吗？”林桉抱怨。
“我这是负责任的表现，你知不知道你很可能是全联邦第一个升级的哨兵，前无古人，是先驱，作为你的责任医生，我重担是很重的！”岳遥说。
林桉憋了一下，还是没有问出口岳遥是不是把他当实验体了。
是就是吧，至少这是一个负责任的研究员，自己这个实验体也还算珍稀。而且，现在也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
他们要先下手为强。
能不能顺利完成任务，避过被团灭封口的下场，成败在此一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