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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14 ...
监听器里,宋云含和梨谊有说有笑地转了一圈展厅,到1点50分左右,响起了一段男音广播,语调欢快轻扬:“感谢今天参展的所有来宾,下午两点整,油画《星云坍缩》的费和老师将会来到展厅与大家分享他的创作心得,感兴趣的来宾可以先行移步展厅的休息区稍作等待。“
“云含哥,我们一起去听听吧。“
“好。“
一阵细细簌簌声响过后,四周的交谈声变弱,两点整,监听器里传来一阵清晰的脚步声,紧接着,掌声响起又落下,一个男人的声音借由扩音话筒传来。
“谢谢大家的掌声。“男人的声音带着细微的颤抖,也许是察觉到他的紧张,监听器里又响起了一阵掌声,这似乎给了男人鼓励,再次开口时,他的声音变得沉稳了许多。
“我叫费和,是本次主题展画《星云坍缩》的绘制者。画家这个称呼……我可能承担不起,我就是个业余画画的,本职是一名药剂研究员,大家叫我费和或者小和都可以。“
台下有细微的惊叹和欢笑,费和清了清嗓子,问道:“不知道大家看到我的这幅画会不会产生疑问,这不就是一场大爆炸吗?与‘孕育’主题有什么关系?”
“然而,我正是基于‘孕育’这一主题落下的画笔。因为在我看来,死亡孕育新生。”
“生命消亡,朝代更迭,人类文明,都在走向毁灭后获得新生。新物种因旧物种的灭绝而进化,新秩序于废墟之上建立,新文明自覆灭的旧文明中诞生。我惊叹于这周而复始的死生循环,几经思考,最终决定将星云消亡时的壮丽图景画下来。”
“这是一片星云死亡的瞬间,也是我眼中最极致的孕育,它悲壮、璀璨、明亮,赋予人们无限的遐想。”
随着他的话语落下尾音,监听器传来巨大的掌声,间或夹杂着几声惊叹,应澜皱了皱眉,转头低声对徐淮景说:“这看来是个多栖人才,又是研究员又能作画,还能开课讲哲学,太有精神领袖气质了,要不是我听不太懂,都想拜他为师多学几门技艺傍身。”
技术员在一旁先一步噗嗤笑出声来,被魏韩央冷冷地瞪了一眼。徐淮景嘴角上扬,欲盖弥彰地握拳抵住上唇,清了清嗓子,道:“应澜先生有自己的长处,不必和他人作比较。”
费和基于自己的见解又补充了些许关于宇宙起源、恒星坍缩的基本知识,他如是形容坍缩一词:就像是一场为死亡和新生同时准备的烟花秀。
随后进入了提问环节,监听器传来一个年轻的女声:“老师,有个问题想请教一下。”
“请讲。”
“您提到,死亡孕育新生,那新生之后呢,会有什么?孕育什么?”
“你提了一个很棒的问题,嗯……”费和笑了笑,他停顿了片刻:“也许会有人不认同,但我要说说我的观点,我觉得,新生会孕育毁灭。”
现场似乎陷入了讨论,费和特意停下来,等讨论声变弱了之后,又重新开了口。
“我想拿生物的进化作为类比。”
“在地球毁灭前的时代,动物界普遍只有雌雄两性:雌雄结合,雌性孕育后代,维系着物种的繁衍。”
“然而,进入新世纪后,原有的性别体系彻底坍塌,取而代之的是ABO三性体系。这一转变的关键在于,所有性别都获得了生育能力,这无疑是生存本能催生的‘新生’。”
“但与此同时,这新生本身也昭示着一种‘孕育中的毁灭’。何以见得?因为你会发现,这次进化后,生物反而被套上了更为严苛的枷锁:Beta的生育率逐年下降;Omega的高生育率仅适用于信息素高度匹配的Alpha,且一旦被标记,便终生无法摆脱标记者。这些枷锁的后果是什么?它们只会让繁衍本身变得愈发艰难,最终导向彻底的毁灭。”
“今天来观展的都是omega,哦,我还注意到了一位准父亲。”费和笑了笑,目光落在宋云含身上。
宋云含似乎对他的示意有所回应,费和连忙带着歉意说道:“没关系没关系,您快请坐,辛苦您今天特意过来了。”
他重新聚焦主题,语气凝重:“身为omega,我们都深知50年前那场平权战争的意义。但为什么战前的我们遭受了如此违背伦理的迫害?因为人类发现种族进化后没有逃脱灭亡的命运,为了延缓毁灭的速度,以20%同类的生命为代价,试图为物种的续存争取时间。”
“平权战争为我们夺回了尊严与权力,但接下来我必须提出警示,只要生物枷锁不破,为抵抗种族灭绝,人类必将重演平权战争前的悲剧!”
现场因这番发言又陷入了混乱的讨论中,应澜皱了皱眉,不解道:“他说这些有的没的是想做什么?”
“制造恐慌。”徐淮景断言,“尤其在群体中,恐惧能迅速传染,剥夺人的理性判断。”
“老师……”这时,监听器里传来一个带着哭腔的男声,声音里透着绝望,“如果像您说的那样,我们终究躲不过被牺牲的命运……那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
“意义,当然有。”费和的声音透过监听器传来,温和却坚定地反驳道,“正是这生物枷锁将我们推向悲剧。那么,若将这枷锁毁灭,何尝不是我们新生的开始?”
“老师的意思是?”
“啊,接下来我不能再说了。”这个时候,费和强行结束了话题,“我们的话题扯得有点远了。”
“老师怎么这样……刚说到关键部分!”现场有人唏嘘,费和哈哈大笑了两声,道:“如果对这个话题感兴趣,咱们可以私下里聊,这里就不占用大家太多时间,我想我们还是回到创作心得上面来吧……”
“靠!”应澜不甘地锤着茶几,“后面的内容才是重点吧?他铺陈这么久,说没就没了?!”
魏韩央也暗自攥紧了拳头,他沉思片刻,给在警厅值守的柴勋,即调查群内的“一脚踹飞暴徒”下达指令:“柴勋,立即调阅费和的身份档案信息,核查结果出来后同步到调查群。”
随后他联系李江涛:“李队,一旦费和离开画室,即刻进行跟踪,目标离场后的具体行踪、活动轨迹及其接触人员,务必详细掌握。”
费和又基于主题对几幅他十分欣赏的作品发表了些许见解,在与观众完成几轮互动后,3点10分,离开了画展。
画展现场,宋云含与梨谊正站在楼梯旁的栏杆边享用蛋糕。费和的演讲结束后,安安排工作人员推来了下午茶点。来宾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受方才沉重话题的影响,他们的交谈声压得很低,展厅里的气氛略显凝滞。
下午4点,眼见画展也逛得差不多了,梨谊便提议下楼去安的画室里坐坐,宋云含应允,两人下了楼,安刚好坐在二楼的角落里,见两人过来,便热情地邀请她们到一旁的软沙发坐下。
因为画展的开办,眼下画室没有其他客人,一楼有几个学生坐在静物前练习素描,二楼就只剩安一个人安静地调着颜料。
安将手上的颜料洗净,摘下围裙坐到宋云含和梨谊的对面,笑着问他们:“觉得画展如何?我很欢迎你们给我提意见。”
“很震撼。”宋云含直言道,“我来之前没想到孕育可以有这么多的表达方式。”
“特别是费和老师的那幅画,”梨谊笑着附和,“太漂亮了!”
宋云含看了她一眼,点点头:“是的,费和老师的见解……很独特,很有深意。”
安和蔼地笑着观察两人的表情,她读出宋云含话语里的些许微妙,说:“小和是个很奇妙的孩子,如果你们有机会和他有更多交流,便能发现他更多的闪光点。”
“有机会一定。”宋云含道,“不过我对艺术和哲学的见解比较短浅,希望费和老师不要觉得我无趣。”
安哈哈大笑了起来,她耸了耸肩,道:“好吧,我也承认,他说话有时候太过危言耸听,对于生活幸福的人来说,会觉得有些古怪。”
宋云含一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应该已经被看穿了,无法迅速做出回应。
不过,安和梨谊似没有察觉到他的异常,梨谊接过安的话说:“但对于我们这种有过不幸经历的人来说,费和老师的观点能深深戳中我的内心,仿佛唤醒了我的灵魂。”
宋云含回想起费和演讲时休息区的场景,几乎所有的来宾都被感染得过于伤感,有人甚至偷偷抽泣了起来,就算是沉默不语的人也面色凝重。
于是他试探地问:“是因为大家害怕50年前的悲剧再次上演?“
“我想是的,”安露出了怜悯的神情,“他们的遭遇令他们不得不对未来充满惶恐。”
尽管调查组的情报与分析,已让宋云含对这个组织成员的遭遇有所预期,但亲耳听见这残酷事实时,一股深沉的悲凉感仍不受控制地涌上心头。这份悲凉让他顾不上维持自己的伪装,下意识冲口问道:“他们……没有寻求过联盟政府或者社会公益组织的帮助吗?”
安有些意外地眨了眨眼睛,她看向梨谊,梨谊连忙开口向安解释:“云含哥在社维局工作,所以他才会有这种疑问。“
“哦,原来是这样,“安眼中闪过一丝理解,她轻轻叹了口气,语气温和地说:”我明白你的想法,孩子。确实,律法和公职程序介入,能给那些明火执仗的违法者应有的惩罚。他们会因此下狱、承受巨额赔偿。“
“不过孩子,我想告诉你的是,有时候,向我们施与伤痛的人可能从律法上不被定义为罪犯。那些人不曾向我们挥舞拳头、甚至在人前表现得谦和有礼,恩爱美满,没人会说他们一句不好。可你瞧瞧……”
她顿了顿,目光柔和而略带复杂地看着宋云含:“在自诩为公正的竞岗里,alpha只要适当地利用信息素,就能令反对者臣服;当国家、社会,以抵御人口不足为由号召提高生育率时,尽管不再从明面上进行强制,但在道德与舆论的压力下,omega只能放弃自己的事业和梦想,困囿于家庭;我们被捧上高台,牺牲被赋予一层层‘伟大’的光环,叫做责任,叫做义务……
“如果你面对的是这样的局面,孩子,你说说看,我们如何通过正规渠道寻求帮助?“
宋云含眼底仿佛有细碎的光影在无声地交替、明灭,他的喉间因为安列举的现实而哽咽,在社维局工作的六年间,数不清的冷脸、刁难、无能为力的憋闷、看似光彩的明升暗降,这些苦涩,他从未向任何人吐露半分,包括他的丈夫李江涛。因为他害怕一旦开口,alpha会对他脱口而出那句看似体贴的‘劝告’:你要是觉着干得不舒坦,就别伺候那些占着茅坑不拉屎的傻逼玩意儿了。
梨谊见他的神色已经开始动摇,眼珠一转,对他说:“云含哥,你帮了很多像铃铃那样的omega,我很敬佩你,可就算是你也没有得到alpha的珍视,我为你感到不值。”
宋云含愣了愣,他眨眨眼睛,朝梨谊露出一个疑惑的微笑:“我吗?”
梨谊点点头,撇了撇嘴:“那天去你家吃饭,我见你丈夫那样对你,我觉得好生气啊!”
“……”宋云含扯了扯嘴角,思考片刻便谎话真话混着说,“他那是……好面子,平时也不那样……”
“云含哥,你是因为信息素控制产生的滤镜,”梨谊不赞同地摇了摇头,“我并没有挑拨你们夫妻关系的意思,但是,我还是要对你说实话……你的丈夫也有omega歧视的思想。”
“他……没有吧……”
“有的!”梨谊激动地握住了他的手,“这件事我本来不想告诉你,但看到他那样对你,我觉得不说不行……”
安见他们有重要的话要聊,便知趣地以去看楼下学生的作业为由离开了,梨谊有些紧张,握着宋云含的手心微微出了汗,她咬了咬下唇,说:“其实在广裘认识他之前我就见过他了。”
这倒是让宋云含有些意外,他讶异地微张大眼,向梨谊表示疑问。
“7月2日互援会在都城广场举办活动时被人陷害,就是涛哥带人过来说要拆我们的棚,他,他和他的下属们还对我们说了很过分的话,当时应学长都翻脸说要告他们性骚扰了!”
“……”宋云含没想到居然还有这一茬,这也刚好能解释清楚为什么梨谊夫妻对李江涛的演技深信不疑了,原来是早就被他和他的那几个兄弟吓唬过!
李江涛出身市井,从小混迹三教九流,结识了不少游走在灰色地带的兄弟。认识宋云含前,他就曾因打架斗殴入狱两年。后来洗心革面的他,为警局当了五年“情报员”。但因身负案底,不符合正式编制警员的入职要求,最终只能带着几个出生入死过的兄弟,一同加入了协警队伍。这些兄弟虽效仿李江涛金盆洗手,却本性难移,尤其嘴贱,一说话便夹着一股粗鄙味。不过,协警接触的多是正式警员碍于正规流程不便插手的活,他们身上那股市井气,反倒方便了某些涉黑涉灰工作的推进。久而久之,嘴贱便也成了习惯。
宋云含嘴唇动了半天,最后无奈又羞愧道:“我代他们向你道歉……”
“云含哥别这么说,”梨谊哭笑不已,“我又不是在说你嘛……我就是想告诉你……他可能不是一个值得托付的alpha……我很怕他以后对你做出更过分的事!”
“我觉得……他不会吧……”
“他会的,云含哥。”梨谊严肃地望着他,“他对广裘说过的那些话我都不敢告诉你!而且,我从铃铃那里也听说了一些事情,你不要怪铃铃多嘴,是我缠着她说的,你其实有在怀疑他孕期出轨是不是?”
“我……那只是我的疑心……”
“云含哥你太善良了,”梨谊叹了口气,“alpha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忠诚。”
“可是……”宋云含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腹部,他也叹了口气,“就算你说的是对的,但我现在有了孩子……恐怕也离不开他……”
“你可以的,不要怕!”梨谊坚定道,“你来我们这,就有摆脱信息素控制的办法,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
“摆脱信息素控制……”宋云含眉头紧锁,“靠抑制剂吗?”
“当然不是,我们……”
“小梨。”安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两人的谈话。宋云含抬起头,见站在楼梯口的安单手扶着栏杆,她的神情严肃,不似刚才的温和,让梨谊倒吸了一口气。
“过犹不及。”她说着走了过来,坐回两人对面。
“你说得对,安。”梨谊略带羞愧地回复她。
“很抱歉,云含,小梨有些冒失,不会把握分寸,可能对你说了些让你不舒服的话,不要放心上。”
宋云含对她们露出了个不打紧的笑。
“谢谢你的宽容,我也明白小梨为什么会向我推荐你了。”
宋云含露出不解的神情,他下意识地转了转中指的戒指,微笑道:“您说的推荐是指?”
安冲他展露了一个坦然的笑,她耸耸肩,道:“我想你应该也发现了,今天的画展,并不是单纯的一场展览。”
“它实际上是我们对志同道合者发出的邀请函。”
“邀请函?”
“加入omega共和会的邀请函,”安向宋云含伸出了手,“重新做个自我介绍,我是共和会的会长,安·格利菲斯,很高兴认识你,宋云含先生。”
画展结束后......
宋云含:(盯紧自家alpha,露出无奈又带点责怪的表情)
李江涛:谁能想到,我靠的不是演技,是兄弟们的帮衬。
应澜:我可以作证,涛哥没说过不妥的话,就是表情拽了点。
(李江涛初登场详见第1、2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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