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偷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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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莫两三秒后，那股无形的力量消失，程书阑冷不丁从那种隐形的桎梏中挣脱出来。
大厅里没有暖气，他额头上却溢出了一层薄汗。
同时，年轻女人终于收回视线，转身进入办公室。
程书阑下意识地松了口气。
“大概率是个B级alpha。”耳边传来那个人的声音。
程书阑愣了一下，扭头看向那个人。
那个人的脸藏在面罩下面，好看的眉眼和语气一样冷淡，他没什么情绪地看了看程书阑：“她的等级在你之上，能压制你。”
程书阑当然知道这个，就是很意外那个人能这么清楚地说出年轻女人的精神力等级，那么那个人的精神力等级在年轻女人之上？
也就是说在B级之上？
想到这里，程书阑竟有些忍不住想将那个人从头到脚地扫上一遍，还好他硬生生地忍住了这股冲动。
那对母子不知道被几个工作人员拖去了什么地方，不多时，静得落针可闻的大厅逐渐有说话声响起。
说话声越来越多。
最后，仿佛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大厅恢复如初。
“走吧。”那个人换成双手交叠垫在诸珠屁股下面的姿势，这样能让诸珠在他的肩膀上趴得舒服些。
话音未落，那个人已经抬脚朝大厅外面走去。
走出任务中心的建筑，那个人脚步稍停，偏头问道：“你是怎么认识那三个当地人的？”
程书阑知道那个人在问老吴他们，这件事没什么好隐瞒的，他实话实说：“就在这里认识的。”
“任务中心？”
“对。”
“他们主动找上你的？”
程书阑嗯了一声，补充道：“只有组队才能在任务中心接单，他们有三个人，刚好差一个人，我就补上了。”
那个人闻言，直接转过头来，把程书阑上下打量一遍，才说：“你可能还不清楚，像这种地方的任务中心里都会有一部分人，他们以三人为组，寻找落单的第四个人，口口声声说是临时找不到人，实际上只是为了找危急关头的替死鬼而已，要是今天你们遇到的感染者只有一两个，他们就会把你推出去，自己跑掉。”
程书阑：“……”
其实他回来时就猜到了这一点。
可他别无选择。
他太缺钱了。
他需要在短时间内攒够自己和诸珠去安全点的路费。
对了——
安全点！
程书阑猛地想起什么，连忙问道：“你能联系到第九城的安全点吗？”
那个人没怎么犹豫，点了下头。
程书阑呼吸一紧。
此刻，一股名为欣喜的情绪以极快的速度顺着他的喉咙窜上来，刹那间占据了他的整片脑海。
他拼命压抑着内心的激动。
“我有一件事想拜托你。”
“你说。”
程书阑担心对方误会，不得不尽量解释清楚：“我不久前遇到了一点麻烦，导致学校发的通讯器坏掉了，我现在联系不上第九城的安全点，如果你能联系到他们，能帮我联系一下吗？”
那个人问：“你要放弃训练？”
“对。”
程书阑早就考虑过了，这场训练对他来说弊远大于利，原主——是一个精神力只有D级的alpha，根本应付不了那些污染源，何况这场训练里还有人想置原主于死地。
以原主的身体条件，连自保都难，更别说再保护一个孩子。
而且学校那边不会管他们这些学生的死活，每年都有一批新生被投放到外城进行为期三个月的训练，也每年都有一定数量的新生死于训练中的各种情况，学校那边在招生时就做过免责声明，不会对学生的死负任何责任。
所以还是先回去比较好。
只是他也不知道回去后要面临的局面会不会更加严峻，毕竟原主在家族里是个没什么地位也没什么存在感的透明人。
唉……
道阻且长啊。
程书阑在心里叹完气，才后知后觉地发现那个人一直没有说话。
他以为那个人有所顾虑，继续解释道：“我在这里接任务就是为了赚去安全点的路费，今天我欠你一个人情，你再帮我一次，以后我们在学校里见到，我一起还。”
那个人依然没有说话，但看向程书阑的眼神里慢慢多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片刻，那个人不答反问：“你之前说你们住在任务中心附近？”
程书阑顿了顿，点头道：“是……”
“往哪儿走？”
程书阑指了一个大概方向。
那个人抱着诸珠走到等在路边的那辆越野车前，弯腰对里面的男人说了几句话，然后转身朝程书阑所指的方向走。
走了几步，程书阑看了一眼那个人怀里的诸珠，再次伸手道：“谢谢你啊，我来抱吧。”
那个人没有拒绝。
诸珠睡得很熟，尽管双手还圈在那个人的脖子上，可一扯就扯开了。
抱回诸珠时，诸珠迷瞪瞪地将眼睛睁开一条缝，瞧见低头注视着自己的那个人，口齿不清地喊了一声：“爸爸……”
那个人毫无反应。
不过程书阑的动作很快，在诸珠再出声前，一把捂住了诸珠的嘴巴。
抱好诸珠后，他迫不及待地拍了拍诸珠的背。
“好了好了，快睡吧。”
不然又乱喊人。
拍了一会儿，诸珠就趴在他的肩膀上没了动静。
这会儿还是下午，但天空仍旧阴霾得像是蒙了一层毛玻璃，光线很暗，远处的街道和楼房全被抹去细节，只剩下一片模糊的灰色。
寒风凛冽，吹在两大一小身上。
程书阑抱紧诸珠，余光瞥见那个人。
只见那个人目光平淡地看着前方，额头的黑发被迎面而来的风吹开，露出白皙的额头，那个人毫不在意，等路上行人逐渐变少，便开口道：“每个人都有且只有一次联系安全点的机会，联系他们就等同于自愿放弃这次训练。”
程书阑听得愣住。
不等他说话，那个人又说：“我可以帮你联系安全点，只是有一点你要提前想清楚。”
“什么？”
他们已经走过了进入旅馆的那条巷子，随着距离的拉远，这条路肉眼可见的变得荒凉，街边商铺零零散散地开着门，路上除了他俩和诸珠外也见不到什么行人。
那个人停下脚步，转身和程书阑对视。
“安全点的人只会带走你一个人，他们不会对这个孩子负责。”那个人的目光落到程书阑怀里的诸珠身上，没有停顿，说道，“除非你告诉他们，这个孩子是你的亲生孩子，和你有血缘关系，那么他们可能会考虑把这个孩子一起带走。”
一口气说到这里，那个人终于停顿了下。
他抬眼看向程书阑。
“我听见这个孩子喊你爸爸，如果他不是你的亲生孩子，那你很难让安全点的人把他一起带走，如果他是你的亲生孩子……”
程书阑：“……”
这一刻，都不用他刻意回忆，那些存在于原书里以及原主记忆中的碎片化信息就这么一下子蹦出来。
他想起来了。
不——
不是想起来，而是之前忙着求生，压根没考虑到这一步。
“主城在很多年前就修改了和ao相关的很多条法律，其中有一条是所有精神力为C级以上的alpha和omega禁止自由恋爱，必须等到二十岁进行统一婚配。”那个人说。
程书阑：“……”
“自由恋爱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要是有了孩子，罪名不会轻的。”
“……”
“你今年才上大一，还不到二十岁吧？”那个人说，“可这个孩子都这么大了。”
程书阑吓了一跳，忙说：“我的精神力还没到C级。”
“那个omega呢？”那个人接着问，“生下这个孩子的那个omega也在C级之下吗？”
“……”
程书阑再次沉默。
他哪儿知道这些？！
他连那个omega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只知道那个omega叫诸玉，是诸家的独子，也是原书里一个没活多久的倒霉蛋。
他甚至不知道那个omega此时此刻在什么地方以及在做什么。
可话说回来，那个人的话提醒了程书阑。
虽然不知道诸珠是从哪儿来的，但诸珠确实是原主和诸玉生下的孩子，如果诸珠和这个世界的原主有血缘关系，那么一定也和这个世界的诸珠有血缘关系。
要是诸玉的精神力等级在C级之上……
程书阑大脑空白。
那个人适时提醒：“如果那个omega的精神力等级在C级以上，不仅那个omega会被送上法庭，你也将会承担连带责任。”
程书阑：“……”
一时间，气氛变得沉默，两个人都没再说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许是觉得程书阑的脸色过于难看，那个人难得安慰道：“但也不是完全没有解决办法，你还是可以去第九城的安全点，他们有信息网，你让他们帮你联系家里，叫你家里人想办法接你们回去。”
程书阑没想到安全点还有这个作用。
他没在原书和原主的记忆中翻到过。
“只是这么做的话，你们只能自己过去。”那个人补充道。
程书阑想了想，觉得这个办法可行，再说他也别无选择了，但是真是假还要到时候过去看看。
临到告别，程书阑又说了几次谢谢，他原想打听那个人的名字，可看那个人没有透露的意思，只好作罢。
那个人将脸上的面罩往上扯了扯，深深看了一眼诸珠，没有多说什么，转身离开。
程书阑站在原地，目送那个人走远，才折返一段路后进了那条巷子里。
诸珠还在熟睡，刚才程书阑和那个人说了那么多话都没吵醒他。
程书阑的左边肩膀被诸珠的脑袋压得有些疼了，他换了个姿势，让诸珠趴到他的右边肩膀上。
他顺手摸了一把诸珠的脸。
结果这一摸就愣住了。
诸珠的脸颊不知何时开始发烫，额头上溢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他心里一惊，连忙扭头看向诸珠，从他的角度，看不到诸珠的脸，只能看到诸珠露出来的一边耳朵红得像是能滴血一样。
“诸珠！”程书阑着急地喊了一声。
诸珠听见他的声音，似乎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脑袋从他的颈窝里抬起来。
那头柔软的黑发乱得跟鸡窝似的，还有几缕头发被汗水黏在额头上。
诸珠皮肤白皙，一旦脸蛋上晕起两团红，就格外明显。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眼神还不聚焦，认认真真地盯着程书阑瞧了好一会儿，嘟囔道：“爸爸呢？”
程书阑替诸珠抚开黏在额头上的发丝，顺手摸到诸珠的脖子，衣领里也闷出许多汗。
他抽出手甩了两下。
“看清楚。”他轻轻捏了捏诸珠的鼻子，“我就在这里，你小子和我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怎么连我都认错？”
诸珠长长哦了一声，慢慢聚焦的眼神落到程书阑脸上，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那张嘴巴倏地一扁，黏黏糊糊地伸手抱住了程书阑的脖子。
“爸爸。”诸珠喊。
程书阑只觉得有个红薯刚从火堆里刨出来就贴到了自己身上，他叹了口气，抱着诸珠一边加快步伐回旅馆一边问：“感觉哪里不舒服？”
诸珠趴在他身上，有气无力地说：“爸爸，我脑袋晕晕的。”
“还有呢？”
“难受。”
“还有呢？”
诸珠思考片刻，小声说道：“爸爸，我饿啦。”
程书阑已经走到旅馆门外，他大步迈进去，一眼就看到坐在柜台后面的老板。
之前老板都躺在椅子上休息，今天不知怎的，趴在桌上捣鼓什么东西，从门口看过去，只有稀疏的发顶露出来。
程书阑没有刻意放轻脚步，可直到他站到柜台前，老板都没注意到他。
他只好出声喊道：“老板。”
老板冷不丁听见他的声音，居然跟见鬼似的一下子从椅子上弹起来，手里的东西没能拿住，摔到地上，骨碌骨碌地穿过桌子滚到了程书阑脚边。
程书阑低头看去。
那是一个通讯器，屏幕还亮着光，界面上似乎是一个聊天框。
隔着一定距离，看不太清楚。
他没有任何动作，老板却被吓得脸上血色尽褪，忙不迭从柜台后面绕出来。
“我自己捡，我自己捡……”老板一边说一边迅速捡起通讯器，然后关掉了亮着光的屏幕。
程书阑多看了眼通讯器。
老板讪笑着把通讯器往身后藏了藏，回到柜台后面，笑着问道：“回来啦？”
程书阑感觉老板今天怪怪的，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他暂且按下心中的疑惑，开口问道：“老板，这附近有诊所吗？”
老板这才注意到程书阑怀里的诸珠，惊讶地问：“孩子怎么了？”
“他不舒服。”程书阑简略地回，“我想找家诊所给他看看。”
“有的有的。”老板指了指门外，“出去左转，沿着巷子一直往前走就能看到一家诊所，那是我们这里的人最常去的一家诊所。”
“还有其他诊所吗？”程书阑问。
“也有。”
老板又说了两家诊所的名字，但那两家诊所离旅馆比较远，步行过去要走一公里多的路。
程书阑谢过老板，抱住诸珠回到房间。
这会儿已是下午四点多，他本想洗个澡再做后面的事，可诸珠的情况等不了。
还有那个老板……
程书阑皱着眉头，又想了一会儿，还是没想出一个所以然来，索性不想了。
他把诸珠放到床上。
诸珠的屁股刚沾上床，整个人就直挺挺地往后倒，四仰八叉地摊在床上。
程书阑打湿毛巾给诸珠擦干净脸和手，又翻了一套新衣服出来给诸珠换上，旧衣服没扔，一股脑地塞进了准备好的塑料袋里。
可惜没有能换的鞋子。
程书阑看了看诸珠脚上的鞋子，破得早就看不出来之前是一双精致的小皮鞋，右脚鞋头的开口似乎又大了一圈，诸珠的五根脚指头全部露在外面。
程书阑：“……”
这真是……
唉。
他没管这些，以最快的速度换好一身衣服，然后把所有东西往背包里一塞，做完这些，他半跪到床边的地上，往床底一阵摸索，很快摸到卡在边缘缝隙里的一把手枪和几盒子弹。
程书阑依次把东西拿出来，几盒子弹都塞回背包里，剩下的手枪则藏进贴身衣服的暗袋里。
他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摸向外衣口袋，另一把枪装在里面。
其实放在旅馆里的东西并没多么值钱，主要就是剩下的这把手枪和几盒子弹。
程书阑没在耽搁时间，背起背包，抱起诸珠，抬脚迈上出去的楼梯。
诸珠靠在他身上，小声问道：“爸爸，我们去哪儿？”
“先去诊所，再重新找个地方住。”程书阑摸了摸诸珠的背，“你不舒服就睡会儿，等到地方了叫你。”
诸珠贴在他的脖子上，乖乖哦了一声。
在这里开房要交押金，但程书阑住的是半地下室，当时也确实没有多余的钱，老板就只收了他五十信用币的押金，五十说少不少，但他没想要回来了，把房间钥匙插在门锁的钥匙孔里，准备从大门出去。
出去要经过一条很长的走廊，和上次去过的那家星星旅馆一样，两边都是或紧闭或半敞开的房间门，走廊里光线昏暗，放眼望去，除他俩外空无一人。
程书阑都能听见自己脚步声的回响。
但渐渐的，有重叠的脚步声响起，原本频率和他的脚步声相同，后来越来越快，像是有人正在朝他快步走来。
程书阑的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在脚步声逼近时，他猛地转身并抬脚踹了过去。
这一脚正好踹中那个人的腹部。
那个人猝不及防，发出一声闷哼，捂着肚子跌跌撞撞地往后退。
程书阑飞快扫向那个人。
一张毫无特点的陌生面孔，完全没有印象，之前应该从未见过。
他没多耽搁，转身就抱着诸珠朝大门狂奔。
身后传来那个人的吼声：“快！他们要跑了！”
话音未落，不仅身后有开门声响起，连前面也有几扇门应声而开，是被人用力踹开，数不清的人分别从几个房间里挤出来，一时间像是一堵墙把本就不算宽敞的走廊堵得结结实实。
程书阑赶紧刹住脚步，往后看去。
后面的人没有前面的人多，却也和前面一样把路堵住了。
而且他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那个魁梧男。
魁梧男被后面的五六个人拥簇在中间，头顶就是一盏灯，不那么明亮的灯光近距离地洒在魁梧男脸上，让那道纵贯半张脸的疤痕更显狰狞。
魁梧男直勾勾地盯着程书阑，没有表情的脸上慢慢有了一点笑意。
“原来你们躲在这里，可真是让我们好找啊。”
魁梧男说着，一把推开挡在自己前面的人，也不管那个人的脑袋撞到墙壁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他大步流星地走向程书阑。
程书阑回头看了一眼前面那群也在挤挤攘攘向自己逼近的人，又转头看向魁梧男。
他心脏狂跳，几乎像在做梦。
魁梧男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想来也不奇怪，那个超市的女人说魁梧男他们和这里的管理员有来往，只要他没一口气跑出第九城，也许迟早会被魁梧男他们找到。
可眼下怎么办？
程书阑感觉自己背后都渗出了一层冷汗，他双眼紧盯魁梧男，在魁梧男距离他只有两三步之遥时，一把摸出外衣兜里的手枪，直接对准魁梧男的脑袋。
谁知魁梧男早有准备，偏头的同时抬起右手，黑洞洞的枪口也对准了程书阑的肩膀。
程书阑心头一紧，条件反射地往旁躲避，他的手指扣动扳机，可惜子弹偏离了原本的轨道，打在魁梧男脑袋后面的灯泡上。
走廊里的光线骤然变暗。
程书阑知道自己瞄不准人，便放弃瞄人，对着魁梧男的方向连开数枪。
不知道是不是打中了魁梧男身后的人，有人发出一声惨叫。
魁梧男也吓了一跳，大吼：“都愣着干什么？上啊，两个都要抓活的，别让他们死了！”
前后的人都一拥而上。
走廊里仿佛地动山摇。
程书阑的肩膀撞到一旁的房间门上，门没有锁，被他撞开，他抱着诸珠往里趔趄几步，反应过来后，立马上前，将门反锁。
门锁落下的下一秒，门把手就被人从外面用力拧了几下。
没有拧开，外面的人爆了一句粗口，开始疯狂砸门。
程书阑把诸珠放到床上，诸珠始终萎靡不振，没坐几秒又软软倒下去。
“爸爸……”诸珠口齿不清地喊。
程书阑已经急得满头大汗，顾不上开灯，拽开窗帘的手都在抖。
他脑子里一片混乱，勉强压下那些情绪，扭头看向诸珠，用干涩的嗓音问：“怎么了？”
诸珠倒在床上，艰难地翻了个身，面朝向他。
诸珠脸蛋上的两团红蔓延到了整张脸上，仿佛困极了，那双眼睛要闭不闭。
“爸爸，我好难受。”诸珠说，“我是不是要死了？就像今天那个叔叔一样。”
程书阑把窗帘全部拽开，探头往外看，外面也是一条幽深的巷子，深色的脏水淹没了满地的垃圾，看得出来鲜少有人经过。
倒是可以翻窗出去，但窗户外面装有一条条的竖向防护栏，铁质的外皮早已锈迹斑斑，有水管粗细。
程书阑试着掰了掰，防护栏十分稳固。
“你不会死的。”程书阑一边说一边脱下背包，他试了一下将背包从防护栏的间隙中推出去。
没用。
背包太大了，装得东西多，才推出去一点就卡住了。
他只好把背包扯回来。
房间门依然被撞得砰砰直响，这家旅馆看着老旧，没想到门这么结实。
外面的人轮着撞了半天，有人忍不住骂：“靠，这门是石头做的吗？怎么都撞不开。”
“我们这里的旅馆不都这样吗？外面乱成那样，要是不把门做结实点，没人来住。”另一个人说，“放心吧，我之前看过了，这里的房间窗户都封死了，他们出不去的。”
过了片刻，魁梧男的声音响起：“那个老板呢？”
有人回答：“老板早躲起来了，那个软脚虾，看到我们就怕得要死。”
魁梧男安静下来。
很快，几道连着的枪声响起，对着房间门锁。
门锁经不住火力压制，被打出一个破洞，下一秒，门就被魁梧男一脚踹开。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偷袭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