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特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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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上，程书阑跟着宋玉来到2401房间，宋玉用指纹开锁进去。
里面和程书阑之前住的地下室截然不同，进去就是一个宽敞的客厅，放有沙发茶几以及电视柜等基础家具，往前走还有一个不大的阳台，但隔在客厅和阳台中间的玻璃门关着，窗帘也被拉上大半。
宋玉径直走到玻璃门前，刷拉一下将窗帘全部拉上。
他转身摘下面具扔到茶几上，下巴朝向里面的房间，对程书阑轻轻抬了一下：“到里面去。”
程书阑心领神会，抱着诸珠走进里面的卧室。
卧室倒比想象中小很多，几乎被一张大床占满，旁边的床头柜和衣柜只占了很小的空间。
程书阑怕弄脏被子，正琢磨着先把诸珠的衣服鞋子脱掉再放床上，结果宋玉走到床的另一边，满不在乎地掀开被子。
“把孩子放上去。”宋玉说。
程书阑犹豫了下，还是弯腰将诸珠放上去，顺便脱掉诸珠的鞋子。
宋玉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多看了两眼他手里的鞋子。
程书阑察觉到对方的视线，也低头看向自己手里，顿时就见诸珠右脚穿的皮鞋又开裂一大圈，裂口几乎占据整个鞋头，不管从哪个看，这只鞋子都破得不能再破了。
程书阑：“……”
他抬头看了一眼宋玉。
宋玉已经收回目光，没什么表情地和他对视。
他有些尴尬，呵呵笑了一声，赶紧把一双鞋子放到地上。
诸珠脸上一直热烘烘的，没有一点好转迹象，程书阑在床边守了一会儿，不得不端来一盆水帮诸珠物理降温。
宋玉抱着双臂站在门口，始终沉默不语，目光像是落在诸珠身上，又像是落在程书阑身上。
许久，等程书阑给诸珠喂了一点水和营养补充剂后，他开口道：“今天晚上你在卧室里休息吧，方便看着孩子，我就在外面，有什么事可以喊我。”
程书阑连忙回头：“你睡哪儿？”
“沙发。”宋玉说着，抬脚走到床边。
诸珠仰面躺在床上，本来白皙的脸颊涨得通红，额头上顶着一条叠成方块的毛巾。
小孩似乎烧糊涂了，眼睫抖得厉害，嘴里还嘟嘟囔囔地说着胡话。
“爸爸……”诸珠不停地喊，“爸爸……我要爸爸……”
程书阑叹气，捏了一下诸珠的脸：“我在这里啊。”
“爸爸……”诸珠还是喊。
程书阑实在没有办法了。
宋玉盯着诸珠看了有几秒，才说：“你儿子应该没事，等他把今晚熬过去就好了。”
程书阑想了想，委婉地问：“你说这是正在进化？”
“嗯。”宋玉没对程书阑的提问表现出任何异样，平淡地回，“出现这种情况的人只有极少数，你没听说过也正常。”
程书阑悄悄松了口气。
宋玉继续解释：“每个alpha和omega都像一个容器，刚出生时就有固定的大小，用来盛放天生就有的精神力，随着时间的推移，在后天的训练以及一些物理手段的干预下，容器会越来越大，也能盛放越来越多的精神力，这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说到这里，宋玉顿了一下，偏头看向程书阑。
程书阑侧身坐在床边，仰头才能对上宋玉那张白净的脸。
宋玉的皮肤格外白皙，和诸珠一样是冷白色调，在这种肤色的衬托下，那双眼珠竟显得黑沉沉的。
“但如果一个容器盛放了过量的精神力，就会出明显的排异反应，换个说法，就是发热或者正在进化。”
程书阑用了半天时间才消化完这些话，他愣道：“这不是很危险吗？”
“是很危险。”宋玉没有否认，“不过危险都体现在初期，要是有什么事，你儿子挺不到现在，所以放心吧，他应该可以熬过去。”
说完，宋玉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已经不早了，他收起话题，让程书阑早点休息后，转身走出卧室。
若是今晚没有带人回来，宋玉会直接洗个澡睡觉，可眼下显然不方便做这些事，他连衣服都没换，只在卫生间里简单擦洗了下脸和手。
房间里的隔音效果一般，他轻手轻脚地走出卫生间，拿起茶几上的面罩戴上，然后一路走到大门前，开门出去。
这家旅馆里住了很多从主城军事学院来的学生，其他旅馆到夜里就变得非常寂静，这里正好相反，夜里是大家忙完一天回来的高峰期，许多人会选择在楼下休息区或者楼道走廊里交换一下彼此得到的信息。
因此宋玉出去就看到三四个人凑在对面门前窃窃私语。
瞧见他后，那几个人相互挤眉弄眼，默契地同时闭上嘴巴。
宋玉看也没看那几个人一眼，抬脚朝楼梯方向走去，他没下楼，而是一口气爬到楼顶。
这家旅馆共有六楼，没有电梯，只有楼梯，下面四楼都被旅馆承包，第五楼和第六楼不知为何，是空着的，宋玉在楼顶走了一圈，确认四下无人，便找了一处角落位置，拿出通讯器拨了一个联系号码。
很快，那边接通。
“少爷。”管家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出，经过处理，只有拿着通讯器的宋玉能听清楚。
“李叔。”宋玉轻声喊道。
“少爷这么晚了还没休息，是不是那边出什么事了？”李叔关切地问。
“没事。”宋玉回，“我在这里很好。”
“那就好。”李叔笑了一下，“少爷找我有什么事吗？”
“不是什么大事，就是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想问一下，很抱歉这么晚了还打扰你。”
“少爷太客气了。”李叔说，“少爷想问什么事？”
宋玉平时着前方漆黑的远景，斟酌了下，说道：“李叔，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我这种情况不是特例，也许这个世界还有其他alpha或者omega和我一样不能正确使用自己的精神力。”
李叔闻言，安静了有两三分钟，随即开口：“少爷，我刚才临时查了一下，你这种情况确实属于特例，目前基因库里没有出现同样情况的alpha或者omega。”
不过李叔没有把话说死，话音未落，就话锋一转。
“但我们国家的人口基数这么大，而且外城管理得十分混乱，连最基本的人口普查都没做到位，也有很多外城的alpha和omega没在基因库中登记过，也许你的情况在其他alpha或者omega身上发生过，只是我们不得而知。”李叔特意停顿一下，接着问道，“少爷是遇到什么人了吗？”
宋玉慢慢收回凝望远处的目光，吐出口气：“确实遇到了一个人。”
“什么人？”李叔问，“是当地人还是你们学校的人？”
“是……”宋玉的话卡在喉咙里。
半晌，他将话咽下去。
“算了，反正不是以后会有来往的人，也有可能是我想多了吧。”
李叔等了片刻，看宋玉的确不愿多说，便没多问，转而说起了另一件事。
“少爷，你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大王子曾两次派人来打听你的消息，你要不要主动联系他报个平安？”
说起这个话题，宋玉明显沉默不少，低头静了好一会儿，才回：“他找过我几次，但我白天很忙，晚上都在休息，没时间和他说话。”
李叔直截了当地问：“你是和他说话少还是没接他的通讯请求？”
“……”宋玉抿了抿唇，“没接他的通讯请求。”
李叔叹息一声：“少爷，我知道你和大王子不熟悉，很难亲近起来，但先生和太太只有你一个孩子，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你的将来考虑，你的精神力使用方式和其他omega不一样，与其等到二十岁让系统给你匹配一个我们都不了解的alpha，不如早点定下大王子。”
宋玉没有吭声。
“大王子是先生和太太都看中的人，是我们国家最尊贵的alpha之一，但他为人谦和有礼、平易近人，在内城有着极好的口碑，更重要的是——”李叔说，“他也在升入大学前就已经是A+级alpha，即便你的精神力偏进攻型，他也能很好地压制住你……”
“李叔。”宋玉蓦地出声。
李叔话音一顿。
宋玉语气冷淡：“你别说了，我现在不想听这些。”
程书阑累极了，靠在床头睡了过去，等他醒来，卧室里的灯不知何时关了，门也被虚掩上了，有微弱的光线从门缝外面透进来，时明时灭。
他坐起来摸向旁边的诸珠。
诸珠的脸还是很烫，但没再像之前那样说胡话了，只是张着嘴巴呼吸，睡得很熟。
程书阑打开卧室灯，取下诸珠额头上的毛巾，在冷水中浸了浸，又轻轻敷回他的额头上。
做完这些，他才推门出去。
外面的客厅灯也关了，客厅一片昏暗，只有电视屏幕的冷光在黑暗中微微跳动。
宋玉连鞋都没脱，整个人斜斜地陷进沙发里，沙发太短，他的腿无处安放，只能随意地搭在扶手上。
程书阑看宋玉始终保持着一个姿势不动，便放轻脚步上前，准备把电视关了。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特殊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