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一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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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书阑还以为医生起码要扶自己一下，结果医生什么都没做，就在边上站着，他只好自个儿从手术台上坐起来。
明明肩膀上破了一个洞，起来时却没有太大感觉，之前痛得仿佛半边肩膀都不是自己的了，现在只有一阵说不上来的酸麻感，好像有一些蚂蚁在伤口处爬，让他忍不住想挠。
他下床走了几步，基本上没问题了。
“你之前缴的费用不够，出去时记得把剩下的补上。”医生提醒道。
程书阑穿上衣服走到外面，就见宋玉还在那条长椅上坐着，不过微低着头，不知道是在休息还是已经睡着了。
诸珠被宋玉抱在怀里，整个身体都被外套包裹，脸也被遮得严严实实。
程书阑走过去，扯开外套看了一眼。
诸珠的脸还是很红，两眼紧闭，浓密的眼睫微微颤抖，他的嘴巴一直张着，似乎呼吸不上来，气息十分粗重。
程书阑洗过手了，摸了一下诸珠的脸。
依然烫得吓人。
“起来了？”宋玉的声音响起。
程书阑回神，看宋玉不知何时睁开了眼，便伸手将诸珠从对方怀里抱起来。
“麻烦你了。”程书阑不好意思地说，想到刚才宋玉闭眼休息的样子，又问，“你没事吧？医生说你的情况也不是很好。”
“我没事。”宋玉说，“只是有点累，回去睡一觉就好了。”
“要不要也让医生看看？”
宋玉摇了摇头，等了片刻才站起来，他没继续刚才的话题，问道：“你感觉怎么样？”
程书阑闻言，只好把到嘴边的话都咽回去，回道，“医生说已经没事了。”
宋玉没再说话，但眼神不动声色地在程书阑身上扫了一眼。
最后，他的视线停在程书阑受伤的那边肩膀上。
本来程书阑的肩膀上裹着纱布，穿上衣服后就看不出来了，只能看到一点隆起的弧度。
“你……”宋玉开口。
程书阑单手托着诸珠的屁股，让诸珠趴在自己没受伤的另一边肩膀上，他刚拿起长椅上的背包，偏头看向宋玉。
“什么？”
宋玉沉默许久，抬手拿走了程书阑手里的背包：“你抱着孩子不方便，我帮你拿。”
说完将背包甩到身后，利落背上。
做完这些，宋玉到柜台前把剩下的费用缴了，然后两大一小一起离开诊所。
此刻已是晚上十一点，夜都深了，之前那家旅馆肯定回不去，程书阑想到要重新找住处就觉得头疼。
谁知没走几步，宋玉就说：“如果你们今晚找不到住的地方，可以先住我那里。”
这附近的旅馆都不便宜，如果要求环境和安全性的话，价格更是成倍地往上翻，目前程书阑手上没什么钱，宋玉早就看出了这一点。
程书阑正在愁这件事，听对方这么说，没有拒绝：“你那边方便吗？”
“方便，我一个人住，房间很大，睡得下你们两个人。”宋玉说，“而且你儿子现在这种情况，多一个人看着也好。”
程书阑又说了一堆谢谢。
宋玉都没回应，看了看趴在他身上的诸珠，确认诸珠没大碍，便迈开步子走到前面领路。
程书阑不知道宋玉住在哪里，也不好多问，于是一直没有吭声。
走出巷子后，他们又沿着街道走了很长一段路，直到走到任务中心附近，才看到下午那辆越野车在路边停着。
司机还是那个中年男人，也不知道在这里等了多久，见他们上车，简短地问了一句：“回去吗？”
“回去了。”坐在副驾驶位上的宋玉回答。
男人一言不发地启动了车子。
程书阑抱着诸珠坐在后面，折腾了一个白天和一个晚上，流了那么多血，还动了一场手术，可他除了清理污染物时喝了几口水外，几乎没吃什么东西，这会儿又累又饿，还非常疲惫，眼皮重得好像挂了两块石头一样，随时都能闭下去。
昏昏欲睡时，前面的宋玉突然反手扔过来一样东西。
东西砸到程书阑的胸口上，又顺势掉到被他抱在怀里的诸珠脸上。
街边的灯光接连不断地从车窗外晃过，落在诸珠脸上的光线明明灭灭，只见诸珠被砸得眼睫狠狠抖了一下，似乎想要睁眼，可努力半天，还是没能睁开。
宋玉刚收回手，听见声响，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回头问：“我是不是把东西扔到你儿子身上了？”
“……”程书阑回，“没有啊。”
说着，他空出手拿起诸珠脸上的东西，仔细看了一下，居然是一管营养补充剂。
这管营养补充剂不仅比他之前吃过的那些份量大，而且包装也精美得多，一看就知道不便宜。
“你把这个吃了。”宋玉说，“我们还有半个小时才到。”
半个小时后，车子慢慢停下，程书阑抱着诸珠下车，宋玉已经带上背包在外面等着了，看他下来，弯腰透过车窗和那个男人打了声招呼。
程书阑环视一圈周围，发现这里比他之前住的地方荒凉得多，也可能是现在太晚的缘故，街边没有一家商铺开着，只有一些稀稀落落的旅馆亮着招牌。
“往这边走。”宋玉继续走在前面领路。
这边的路灯倒是很多，光线充足，把两人落在地上的影子拉得很长。
走了没一会儿，他们的脚步声中多了其他人的脚步声，也不知道那两个人是从哪儿冒出来的，身上穿着和宋玉一样的制服，正边走边说话。
“光明苑那件事好像闹得很大啊，听说管理部派了二三十个管理员过去，这么大的阵仗，估计惊动了上面的管理局。”
“我让他们注意点，他们不听，急功近利，急于求成，这下捅娄子了吧？要是死的人多了，上面调查下来，还不知道有多少人的积分要被扣光。”
“他们这么做本来就是为了赌运气，要是运气好没被查到，那几百个感染者可是一大笔积分，不比我们辛辛苦苦地在其他地方找感染者轻松得多？”
“得了吧，他们带的那些玩意全是违禁品，我可不想冒这种险。”
两人说着，注意到了走在旁边的程书阑和宋玉，交谈声渐渐小下去。
两三分钟后，几人一起来到一家旅馆外面，那两个人先进去，程书阑跟着宋玉走在后面。
这家旅馆和之前两家旅馆都不一样，进门就是一个非常宽阔的大厅，除柜台外，还设有许多供人休息的座椅以及一个可以点些饮品的吧台。
此时休息区里坐了不少人，交头接耳，闹闹哄哄，放眼望去，居然都穿着和宋玉一样的制服。
包括刚才那两个人在内，在这里的人几乎都是从主城军事学院来的学生。
原来这里算是学生们的聚集点。
程书阑惊讶极了。
他没想到学生们还会抱团，因为在原主的记忆里，从被投放到第九城的那天起，就一直在单打独斗。
不过宋玉没有和那些人交谈的意思，让程书阑把面罩戴好，带着他从边上往楼上绕。
然而才绕一半，就被一只突然伸来的手挡住了去路。
“2401，你今天回来得很晚啊，是不是在外面遇到什么事了？”说话的人是一个染着红发的女生，个子极高，似乎也不怕冷，制服的外套往两边敞开，露出穿在里面的单薄衬衣。
宋玉停下脚步，不咸不淡地回：“今天不是发生了一件大事吗？”
“你都知道了？”女生挑眉。
宋玉说：“闹得这么大，很难不知道。”
“你天天独来独往，也不和我们其他人交流，我还以为你什么都不知道呢。”
女生说着，将目光转向从进门起就在留意的程书阑：“这位是？”
程书阑感受得到女生目光中的探究，但他对眼前的事尚不明了，便没说话。
宋玉也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的意思，转而问道：“今天的事有通告了吗？”
“暂时没发通告，但网上都在议论这件事，照这样发展下去，我看离发通告不远了。”女生双手一摊，耸了耸肩，“那些人真没脑子，做事前都不查一下那个地方是什么情况，以为荒废了就可以乱来，把感染者引到那里，结果死了那么多人。”
话音未落，有人走过来说：“其实我也没想到会死那么多人，好像都是那个任务中心派过去的人，任务中心是什么啊？我在内城从没听说过。”
“就是接任务赚钱的地方。”女生回答，“外城的管理员不够，那些可以收回的荒废区域没人清理，所以建立了一个任务中心，把清理感染物的工作当成任务发出去。”
那个人听得一愣：“外城还有ao做这些工作？”
“不是ao做，是让那些beta做。”
“beta怎么做？！”那个人更震惊了，“beta连精神力都没有，和感染源打交道不就是送死吗？”
女生撇了下嘴，说道：“我哪儿知道这么多？总有人缺钱吧。”
话题被扯出来，聚集过来的人越来越多。
宋玉没多逗留，看了一眼程书阑，对上目光后，两人一起挤开人群上楼。
楼下的人还在围绕今天的事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今天的排行榜更新了吗？他们为了积分做到这种程度，我倒要看看他们能往上冲多少名。”
“我记得有个人在前十啊，你们说他这一波操作下来，能不能直接把第一名顶下去？”
随着话音的落下，现场安静了两三秒。
一声嗤笑响起，红发女生开口道：“排行榜的第一名可是那个大名鼎鼎的诸玉，甩了第二名一千多分，把他顶下去？你在说什么胡话呢？”
说话的人不以为然：“一个omega而已，本来就不该在那个位置上……”
“他不该你该？”女生打断那个人的话，抱着胸调侃，“那你上去了吗？”
旁边有人回答：“他上去个屁，他排名倒十！”
现场顿时爆发出一阵哄笑声。
那个人被围在中间，脸上羞得一阵青一阵白，还有一个人故意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放心，有程家那个托关系进我们学校的D级alpha垫底，你永远当不了倒一。”
现场又是一阵哄笑。
这时，不知是谁喊了一句：“零点到了，排行榜更新了！”
哄笑声戛然而止，大家纷纷掏出通讯器打开训练的排行榜界面。
参加训练的学生很多，几分钟都划不到底，但点进去就能一眼看到那个像钉子一样高高钉在那处高位上的第一名——
诸玉。
以八千多积分遥遥领先。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第一名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