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不认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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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人明显比宋玉矮了一头，身形偏瘦，脸上毫无遮挡，整张脸都露了出来。
不得不说，那个人长得很好看。
程书阑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倒不是看那个人的长相，而是那个人的嘴唇上有一颗痣，还挺显眼。
没想到那个人异常敏锐，只悄悄的一眼就被捕捉到了，视线立马偏了过来。
程书阑立刻两眼放空，假装自己是一块背景板。
宋玉不动声色地往旁站了些，正好挡在程书阑和那个人之间，下半张脸藏在面罩下，只有一双眼睛没什么情绪地望着那个人。
“让开。”宋玉言简意赅。
那个人似乎没想到宋玉会这么直接，表情中出现了瞬间的错愕，紧随而来的是被当众拒绝的难堪。
“我好好跟你说话，你什么态度啊？”那个人涨红着脸说。
人群中立马有人附和。
“对啊，人家小乔好好跟你说话，你这个人怎么一点礼貌都没有？”
“刚才那件事不会是你干的吧？”
宋玉没把那些叽叽喳喳的说话声听进耳朵里，目光始终落在那个人身上。
片刻，他重复道：“我说让开。”
那个人眉头一皱，不仅没有让开，还故意往楼梯中间迈出一步，正正好好地挡在中间的位置上。
“你……”那个人开口。
然而话刚起个头就没了下文，因为宋玉不知道从哪儿摸出了那把银色手枪，以极快的速度将黑洞洞的枪口抵在那个人的额头处。
那个人猛地愣住，随即大惊失色，声音都变了调：“你在干什么？！”
其他人也被宋玉的行为惊到，吸气声此起彼伏。
只有宋玉依然冷冷淡淡的样子，语气没什么起伏地说：“训练期间死人是很常见的事，你猜这次我们能回去多少人？”
那个人面如土色，两眼紧紧盯着抵在自己额头上的手枪，半晌，才紧绷地说：“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宋玉开口，“反正每年训练都会死人，那么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不是吗？”
那个人蓦地脸色煞白，还要说话，却有一个人从人群外挤了过来。
是昨晚那个红发女生。
女生一看眼前情况，就大概猜到发生了什么事，赶紧讪笑上前，将手搭上宋玉的枪管。
“哎呀，都是一个学校来的，何必把气氛搞得这么僵呢？以后还要在学校里抬头不见低头见，就别闹得这么不愉快了。”
女生一边说一边想把宋玉的手枪按下去。
没想到宋玉的力道不小，手上稍微使劲，就稳稳地继续将枪口抵在那个人的额头处。
女生心下诧异，但并未表现出来分毫。
她看枪口没有偏离一点，只好作罢，转头看向已经开始微微发抖的那个人。
“你怎么回事？”女生语气不好地说，“人家要上楼休息，你拦着干什么？”
那个人哆哆嗦嗦地说：“刚才这里出了事，还不知道是谁做的……”
“那你也不要拦着人家上楼休息啊，而且大厅里这么多人，你一个个地拦着问，要问到什么时候？”女生抓住那个人横在半空中的手，用力按下去。
那个人没有抵抗，顺势被女生拽到一旁。
女生抬手示意了一下楼上，对宋玉笑了笑说：“请吧。”
宋玉收起手枪，头也不回地往楼上走了。
程书阑连忙抱着诸珠跟在后面。
楼下静了有几秒的时间，那个人双腿一软，居然没撑住跌倒在地。
他摊开手，发现自己手心里都是汗水。
其他人后知后觉地围上来，七嘴八舌地说话。
“小乔没事吧？”
“那个人怎么想的？小乔这么做也是为大家的安全着想，要是不尽快揪出那个胡乱使用精神力的人，说不定下次就轮到他了。”
“真是不识好人心！”
女生被其他人的说话声吵得心烦，拍了拍巴掌，大声说道：“好了，都什么时候了，各自上楼休息吧，第九城已经连出两件大事，你们是觉得还不够乱吗？”
围上来的人群逐渐散开，那个人仍旧坐在地上，两眼发直，表情颇为呆滞。
女生把人从地上拽起来：“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招惹那个人，连我都探不到那个人的底，说不定那个人的名字在排行榜前几。”
不管是alpha还是omega，都能隐约感觉到其他人的精神力等级。
但前提条件是两个人之间的精神力等级相差较大。
女生是难得的B+，不仅在身边的同龄人里算是佼佼者，在这一届的大一新生里也算是比较突出的人，可哪怕她卯足全力地冲积分，也只勉强够到排行榜前五十名。
在她上面的人太多了。
也就是说，遇到的人里总有几十个她招惹不起的人。
她探过很多人的底，那些精神力等级不高的人一下子就感觉出了，精神力等级在她下面一点的人也能模模糊糊地感觉到一点。
唯独那个成天面罩不离脸且独来独往的人——
她什么都感觉不到。
想到这里，女生顿感烦躁，看了一眼那个人，忍不住说出埋怨的话：“不是每个alpha都会看在你是omega的份上让着你，也不是每个人都知道你的身份，如果你一直抱着这种想法，迟早会吃大亏。”
也不知道那个人有没有听进去，阴着脸安静许久，低低哦了一声。
楼上，宋玉开门进去，让程书阑把诸珠放到沙发上，然后一起收拾东西。
宋玉的东西很少，只有一个小的行李袋，三两下就装完了，程书阑还要把晾在卫生间里的诸珠的两条裤子放进洗衣机里烘干再收起来。
等他忙完，原本躺在沙发上睡觉的诸珠不知何时掉到了地板上，脸贴着地面，四肢跟抽搐似的拼命摆动。
程书阑赶紧把诸珠拎起来。
诸珠双眼紧闭，还在卖力摆动四肢。
“诸珠？”程书阑喊了一声。
诸珠毫无反应。
他只好把诸珠放回沙发上。
诸珠这才清醒一点，睁开眼睛，没有焦距的视线在客厅里晃了一圈，终于慢悠悠地晃到了程书阑身上。
客厅灯开得很亮，照在诸珠身上，把诸珠的脸照得通红。
红得都在发亮了。
程书阑弯腰捏了一把诸珠的脸，看诸珠不仅毫不反抗，还傻乎乎地望着自己，顿时忍俊不禁。
“我是谁？”他指着自己问。
“你是爸爸！”诸珠用清亮的嗓音回。
“好孩子。”程书阑又摸一把诸珠的脸。
小孩的脸就是手感好，像在捏面团一样。
诸珠抬着下巴，目光怔怔地盯着程书阑看了一会儿，突然又开始摆动四肢。
“爸爸，游泳好好玩呀。”诸珠说话变得含糊，一边东张西望一边口齿不清地说，“好多鱼呀，还有鲨鱼，鲨鱼要来啦，要来吃我啦！”
程书阑倒了杯水过来，揪着诸珠在沙发上坐好。
可诸珠找不到重心，一直东倒西歪。
“喝水。”程书阑把水杯贴到诸珠嘴边。
诸珠不想喝，摇头晃脑地说：“爸爸，我在喝水，好多水呀。”
说着，还咕噜咕噜地配起了音。
水在诸珠的乱动下洒了大半，洒进衣领里，诸珠毫无知觉，还在拼命游泳。
程书阑：“……”
他又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拳头了。
这时，水杯被另一只手接过去，宋玉不知何时来的，端起茶几上的水壶，重新往水杯里倒了一些温水。
“诸珠。”宋玉弯腰站在沙发前，温声说道，“口渴了吗？喝点水。”
上一秒还在沙发上乱动的诸珠顿时没了动静，愣了片刻，他手脚并用地从沙发上爬起来。
宋玉坐到沙发上，拉着诸珠坐好。
“爸爸。”诸珠喊。
“喂。”程书阑在一旁说，“又乱叫人。”
然而诸珠用后脑勺对着他，对他的声音置若罔闻，只望着宋玉喊：“爸爸。”
宋玉看了一眼程书阑，没说什么，和程书阑刚才一样把水杯贴到诸珠嘴边。
这次甚至不用宋玉开口，诸珠双手捧住杯子，咕噜咕噜地喝起水来。
程书阑：“……”
他还以为诸珠喝醉了都认识他，敢情是随便来个人都叫爸爸。
白感动一场。
等诸珠喝完，宋玉把水杯放回茶几上。
诸珠也不游泳了，老老实实地靠在沙发上，顶着一张红得像苹果一样的脸，呆呆望着宋玉。
宋玉起身提起放在茶几一侧的行李袋。
诸珠的脑袋和视线就跟着宋玉转。
宋玉觉得好笑，对程书阑抬了下眉：“你儿子一点都不认人。”
程书阑也很无奈，他都怀疑要是哪天诸珠被什么人骗走了，很快也会管那个人叫上爸爸。
“我们现在就走吗？”程书阑问。
“没必要在这种地方过夜了。”想到不久前发生的事，宋玉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但语气明显冷了些，“之前住在这里是为了图方便，想多获取一些信息，现在看来，人多的地方果然是非多。”
程书阑背上背包，调整了下右边背带的位置，准备去抱诸珠时，发现宋玉已经把诸珠抱起来了。
宋玉单手拎着行李袋，另一只手轻松托起诸珠的屁股。
“走吧。”他说。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不认人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