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背后真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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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竹南回到事务所时已是深夜。员工们早已散去，只剩下林妍还在办公室等他。
"怎么样？"林妍递给他一杯冰水，"见到江大少了？"
顾竹南接过水杯一饮而尽，冰凉的液体稍稍浇灭了他心头的怒火。"见到了，"他扯松领带，瘫坐在沙发上，"那个混蛋指出了我设计里的安全隐患。"
林妍挑眉："所以他是对的？"
"技术上没错，"顾竹南不情愿地承认，"但处理方式大可不必如此。他完全可以提前告知，而不是用这种方式羞辱我。"
林妍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你有没有想过，也许江辰叙并不是针对你？也许他只是...在做他的工作？"
顾竹南冷笑一声，"你认识江辰叙多久了？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他什么样我最清楚。从小学奥数比赛到大学建筑设计竞赛，他从来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压我一头的机会。"
"听起来像是某种扭曲的关注方式，"林妍意味深长地说，"正常人不会对讨厌的人这么上心。"
顾竹南正想反驳，电脑突然弹出一则行业新闻提醒。标题赫然写着《双雄争锋：江氏少东截胡顾竹南地标项目》。
"见鬼，"顾竹南点开新闻，"这么快就传出去了。"
屏幕上并列展示着两人的照片和履历。江辰叙的官方照一如既往地完美，轮廓分明的脸上带着若有似无的微笑，深色西装衬托出他沉稳的气质。旁边的文字列举着他显赫的学历和商业成就：哈佛商学院MBA，三十岁接管江氏集团建设事业部，三年内将公司利润提升40%。
而顾竹南的照片则是去年获得亚洲建筑设计大奖时的现场抓拍，他站在自己的模型前，眼中闪烁着创造者的热情。文字同样不吝赞美：普林斯顿建筑系高材生，多项国际大奖得主，被誉为"最有诗意的实用主义者"。
"媒体就喜欢这种对比，"林妍凑过来看，"不过说真的，你们俩的履历放在一起看，简直像照镜子。"
顾竹南皱眉关闭页面，"别把我和他相提并论。"
"好吧，"林妍耸耸肩，突然想起什么，"对了，我听说江氏集团正在筹备一个大型环保社区项目，正在寻找设计合作伙伴。"
顾竹南抬起头，"环保社区？"
"嗯，据说投资超过二十亿，目标是打造全国首个零碳社区。"林妍递给他一份资料，"我有个同学在江氏市场部，说他们这次不打算内部消化，而是公开招标。"
顾竹南快速翻阅资料，眼神逐渐亮了起来。环保建筑正是他的专长领域，大学时他就发表过相关论文。"这项目很适合我们。"
林妍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你确定要去竞标？考虑到你和江辰叙的...复杂关系？"
"正因如此，我更要参加。"顾竹南合上资料，眼中闪烁着挑战的光芒，"这次我会让他无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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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氏大厦顶层办公室，江辰叙站在落地窗前，俯瞰城市夜景。身后，助理张岩正在汇报工作。
"环保社区的招标文件已经准备就绪，下周可以发布。"张岩推了推眼镜，"不过董事会有些疑问，为什么不由我们自己的设计部门负责？"
江辰叙转身，"因为这个项目需要创新思维，而不是江氏一贯的保守风格。"他走向办公桌，调出一组设计图，"我们需要这样的设计。"
屏幕上显示的是顾竹南三年前的一个获奖作品——一座将传统园林与现代科技完美融合的环保博物馆。
张岩会意地点头，"我明白了。不过...顾建筑师会参与竞标吗？考虑到你们的关系..."
江辰叙嘴角微微上扬，"他会参加的。"语气笃定得仿佛早已看透一切。
这时，江辰叙的手机响起。看到来电显示，他的表情瞬间变得严肃。"父亲。"
电话那头传来江震低沉的声音："我在老地方等你吃晚餐。"
一小时后，江辰叙走进位于城郊的私人俱乐部。这里只对特定会员开放，环境幽静得近乎压抑。江震已经坐在惯常的位置上，面前的红酒丝毫未动。
"你迟到了。"江震头也不抬地说。
江辰叙在对面坐下，"有个会议延长了。"
侍者悄无声息地送上餐点。两人沉默地用餐，直到主菜撤下，江震才开口："我看了今天的新闻。"
江辰叙不动声色地啜饮红酒，等待下文。
"又和那个顾家的小子较劲？"江震冷笑，"这么多年了，你还在玩这种幼稚的游戏。"
"不是游戏，"江辰叙放下酒杯，"他的设计确实有问题，我做了正确的事。"
"正确的事是专注于江氏的发展，而不是整天盯着竞争对手的一举一动。"江震锐利的目光刺向儿子，"董事会注意到你最近过于关注顾竹南的事务所，这很不专业。"
江辰叙的手指微微收紧，"我在评估潜在的合作对象。顾竹南在环保建筑方面的成就有目共睹。"
"合作？"江震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江氏不需要与那种小事务所合作。如果你真看重他的能力，直接挖过来就是。"
"他不会接受的。"
"那就别浪费时间。"江震向前倾身，"听好了，环保社区项目必须成功，这关系到我们与政府的下一步合作。我不希望看到你因为个人恩怨影响判断。"
江辰叙面无表情地回视，"我的判断从来基于商业考量。"
"希望如此。"江震靠回椅背，突然转换话题，"下周和梁行长的女儿见个面，她刚从英国回来。"
"我没兴趣。"
"这不是请求。"江震的语气不容置疑，"你三十一岁了，是时候考虑联姻了。梁家在金融界的影响力对江氏很有帮助。"
江辰叙放下餐巾，"如果没别的事，我先走了。明天还有早会。"
不等父亲回应，他起身离开。走出俱乐部，江辰叙深吸一口气，压抑着胸口的闷痛。二十年来，父亲的控制从未停止，从大学专业到职业选择，再到现在的婚姻安排。
坐进车里，江辰叙没有立即发动引擎，而是打开手机相册，翻到一张老旧照片——两个少年站在领奖台上，年少的顾竹南不情愿地与他握手，脸上写满了不服输。那是他们最后一次同台竞技，之后顾竹南就去了美国留学。
江辰叙轻触屏幕，仿佛能透过时光触摸到那个鲜活倔强的少年。没有人知道，当年是他暗中推荐顾竹南获得了普林斯顿的奖学金机会。就像没有人知道，今天他故意在媒体面前提起顾竹南的名字，只为让那个骄傲的建筑师不得不参加环保社区的竞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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竞标公告发布一周后，顾竹南带着团队熬了三个通宵，终于完成了设计方案。这个名为"绿野溯源"的社区规划打破传统，将建筑与自然环境完美融合，每一处细节都体现了环保理念。
"这绝对是我们最好的作品，"林妍检查着最后的演示文件，"江辰叙这次挑不出毛病了。"
顾竹南揉了揉酸痛的肩膀，"但愿如此。"尽管不愿承认，但这次竞标对他来说已经超出了商业范畴。他需要向江辰叙证明自己，这种渴望甚至超过了项目本身的价值。
竞标会定在江氏大厦的会议中心。当天，顾竹南特意换上新定制的深蓝色西装，整个人看起来锐利而专业。
"哇哦，"林妍吹了声口哨，"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去走秀呢。"
顾竹南白了她一眼，"专业形象很重要。"
"对，特别是当评审团主席是你'最不关心'的江辰叙时。"林妍促狭地笑道。
顾竹南没有理会她的调侃，但耳尖却微微发热。他告诉自己，这只是为了项目，与江辰叙无关。
会议中心人头攒动，十几家知名设计机构齐聚一堂。当顾竹南带着团队入场时，不少目光投向他们，窃窃私语声不断。显然，媒体对"双雄争锋"的报道已经引起了业界广泛关注。
"看来我们成了焦点，"林妍小声说，"压力大吗？"
顾竹南挺直腰背，"正合我意。"
抽签结果，他们是第五个出场。前四个团队的演讲各具特色，但顾竹南敏锐地注意到评审席上的江辰叙始终面无表情，只是偶尔在笔记本上记录什么。
终于轮到他们。顾竹南走上演讲台，目光不自觉地与江辰叙相遇。那双深邃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他读不懂的情绪，但很快又恢复平静。
"各位评审好，今天我代表竹南建筑设计事务所，向大家展示'绿野溯源'社区方案..."
演讲开始很顺利，顾竹南流畅地阐述着设计理念。然而就在进入关键技术环节时，投影仪突然故障，精心准备的3D演示无法播放。
会议室里响起低声议论。顾竹南感到一阵慌乱，这个环节是整个演讲的核心。他看向技术人员，对方正手忙脚乱地检查设备。
就在这时，江辰叙站了起来。"会议中心备用设备间有一套全息投影系统，如果顾建筑师不介意，我们可以临时更换设备。"
顾竹南惊讶地看着他，点了点头，"当然，谢谢建议。"
十分钟后，当全息投影将整个社区模型栩栩如生地展现在会议室中央时，所有人都被震撼了。顾竹南的设计在三维空间中完美呈现，每一个环保细节都清晰可见。
演讲结束时，评审席响起热烈掌声。江辰叙没有鼓掌，但顾竹南捕捉到他眼中闪过的赞赏。
"太神奇了，"回到座位后，林妍兴奋地低声说，"那个全息投影简直是神来之笔！"
顾竹南若有所思地看向评审席，"是啊，神来之笔..."江辰叙为什么会主动帮他？这不符合他们多年的竞争模式。
会后，各家团队陆续离开。顾竹南让林妍先带团队回去，自己则鬼使神差地留了下来，走向休息区。
不出所料，江辰叙独自一人坐在角落的沙发里，正低头查看文件。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似乎对顾竹南的出现并不意外。
"演讲很精彩，"江辰叙率先开口，"尤其是雨水收集系统与建筑立面的结合，很有创意。"
顾竹南挑眉，"你记得我三年前在东京会议上提出的'活建筑'概念？"
"当然，"江辰叙合上文件，"你在那篇论文里提到建筑应该像生命体一样与环境互动，今天的方案完美体现了这一点。"
顾竹南怔住了。那次东京会议只是个小规模学术论坛，他的论文甚至没有正式发表。江辰叙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似乎意识到自己说漏嘴，江辰叙迅速转移话题："全息投影效果如何？"
"很好，谢谢。"顾竹南犹豫片刻，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问，"为什么要帮我？"
江辰叙站起身，整理西装袖口，"我只是不想错过一个好设计。"他顿了顿，嘴角浮现那个顾竹南熟悉的、令人火大的微笑，"不过别误会，如果方案不够好，我照样会淘汰它。"
看着江辰叙离去的背影，顾竹南第一次感到困惑。这个他自以为了解的死对头，似乎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背后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