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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窥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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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主要是以林惊鹊和许时序的戏份为主，谯砚舟除了几场当背景板的戏份没什么重头戏，便坐在了导演旁边跟着学习，手里抱着他的老干部保温杯时不时得喝上一口胖大海泡的温水。
郑一飞喊停之后，林惊鹊和方润之走到监视器跟前，才发现剧组现场多了一个人。
林惊鹊看着眼前明媚动人的女子，脚下的步伐乱了节拍，但又很快调整好了状态，微笑着打招呼，“水老师，上午好。”
水清浅，专攻电视剧领域，梅花奖视后，去年凭借在一部年代剧《相爱的家人》中出演前后反差十足的江玥瑶，再封视后，一时间风头正盛。
粉丝戏称，两人一个专攻电影，一个专攻电视剧，可谓是影视互补。两人的粉丝自发剪辑了许多视频，散发在微博、短视频平台上，点击量每日蹭蹭的上涨，其中一条剪辑成的谯砚舟回眸凝望一身白裙站在树下的视频，点击量过亿，被粉丝称为「年度纯爱佳作」。
但林惊鹊知道，粉丝的戏称在现实中真的实现了，因为谯砚舟和水清浅真的在一起过。
圈内，人人尽知。
许时序越过林惊鹊小跑着上前，再次化身为社交小能手，恭敬地问好，“水老师，您好！我妈妈超级喜欢你演的《茗香》。”
“谢谢阿姨的喜欢。”
郑一飞确定刚才的片段没问题后，转过身说道：“清浅在隔壁拍戏，今天休息，顺路过来探班。”
水清浅笑着说道：“我是来郑导这里偷师啦，等我回去了说不定能有新的表现，让我们导演也夸夸我呢。”
郑一飞立刻发出了爽朗的笑声，明显有被水清浅的话恭维到。
毕竟，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好话谁都爱听。
水清浅站在谯砚舟的左侧，和导演有一搭没一搭的扯着闲话，但眼神时不时的转向一边的谯砚舟。
浸淫娱乐圈多年，郑一飞也不是傻子，水清浅来探班的目的是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虽然之前他们在一起的事情没有公开过，但圈内该知道的人都知道。
听说，两人去年年初的时候和平分手了。
现在看样子，水清浅是后悔了，才子佳人具在眼前，郑一飞也乐得成人之美，“砚舟啊，后面没你的戏份了，你带清浅在附近转转吧。”
谯砚舟凌厉的眼神扫过片场八卦的眼神，站起身对水清浅说道：“我们出去转转吧。”
目送两人走远之后，身后的工作人员立刻炸锅了，“我擦，他两怎么回事？”妆造的小姑娘最先沉不住气的开口。
服装助理：“不会真的像传的那样在一起过吧？”
场记：“都直接找到片场了，应该是真的吧。”
统筹妹子：“我觉得是真的，就算不是，水清浅也是喜欢谯砚舟的，你没看到她刚才看着谯老师的眼神，拉丝的~”
摄影助理：“没天理啊，我的女神啊……”
就连夏楠也克制不住内心的好奇，拽着许时序问道：“他们两不会真的在一起了吧？”
“我也不知道啊。”许时序耸耸肩，两人将八卦的目光投向了导演。
郑一飞用手中的分镜剧本敲敲桌子，严肃的说道：“手里的活都干完了吗？有时间在这里八卦，不如把精力放在自己负责的事情上，不然出错了别怪我嘴下不留情。”
看见导演发火后，大家立马停止了八卦，各自归位做自己手中的事情了，但在导演看不见的地方，还是三三两两的聚集在一起小声讨论着刚才的事情。
只有林惊鹊，坐在角落中的椅子上，被剧本遮挡住的脸色惨淡如霜，黢黑的眼眸中是化不开的忧伤。
是啊，如果他喜欢的是男人，自己还能争取；可他从头到尾喜欢的都是女人，自己怎么努力都是错的。
性别不对，一切皆是虚妄。
林惊鹊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后，又投入到了剧组的拍摄中，时间一晃就过去了。
收工后，林惊鹊精疲力尽的往化妆间走去，进到屋内往椅子上一坐，闭眼任由化妆师处理，一句话都不想说。
他满脑子想的都是他们去哪里，做什么，说什么，思绪控制不住的四处飘荡。
化妆师见状快速干完自己手中的活，收拾东西出去了。
林惊鹊就想一个人待一会儿收拾自己破碎的情感，但现实就是不满足，伴随着一阵高跟鞋敲击地板的声音，化妆间的门再次推开了，陈晨跟在梅姐身后走了进来。
林惊鹊睁开双眼看了一眼镜子中的来人，转过身子跟梅姐打招呼，“梅姐。”
“嗯。”梅姐将手中的包放在沙发前的小桌子上，打量着剧组环境，开口问道：“在这还习惯吧？”
“挺好的。”
梅姐弯腰从包里拿出几份合约，递给林惊鹊，说道：“这是找上门的几部戏，其中还有一份是综艺邀约，你挑挑喜欢哪个？”
梅姐一如既往还是雷厉风行的做事风格，林惊鹊接过那一踏剧本，今天实在没有翻看的欲望，说道：“先放在我这里，回头我再细看。”
梅姐不说话，算是接受了林惊鹊的回答，提醒道：“别忘了我们之前说的，这几份合约无论你接哪一个，都需要带新人进组。”
林惊鹊想到今天的场景，苦笑着点头，“我知道了，梅姐。”
梅姐拿起自己的手提包，打开门走出去，说道：“走吧，我送你回酒店。”
林惊鹊跟在梅姐的身后往外走去，片场内路过的工作人员纷纷开口道谢，陈晨见状上前小声解释道，“梅姐来之前以你的名义给剧组定了饮品和小吃。”
林惊鹊一上车，就陷进了座椅中闭上眼睛做出一副睡觉的样子，摆明了不想梅姐打扰她。
昏暗的车厢中，梅姐收起手中的手机，也不管林惊鹊是不是真的睡着了，自顾自的说着话，“我这次来在剧组待两天，后天中午的飞机飞海城，去管那几个臭小子的团综。”
“给你的几份剧本，都是我认真挑选过的，你看看喜欢哪一个。”
“我比较推荐的是那部悬疑电影，演好了有助于你转型争取正剧的资源，也不能一直在偶像剧中滚爬。”
“《名声》杂志二十周年的期刊，销售状况不错，我前几天接触了「风尚」的主编，他们对你上金九刊还是很满意的，不出意外的话，金九刊是握在手中了。我看了一下你这部戏的拍摄时间，七月底杀青，差不多。”
林惊鹊闭着眼“嗯”了一声，算是在司机和下属面前认可了领导的安排。
车子在酒店门口停下，他跟梅姐一前一后的进了酒店三楼的餐厅——「云水间」。
他们三个人没有选择包厢，而是挑了个不引人注意的小角落。
林惊鹊点了一份简单的金枪鱼沙拉，将菜单交给了梅姐和陈晨，示意他们选自己喜欢的。
餐品端上桌，林惊鹊抱着自己的沙拉碗安静的嚼着难以下咽的减脂餐，梅姐和陈晨都看得出来林惊鹊今日心情不佳，便也没有多说什么。
梅姐在来之前就听说，水清浅今日来探谯砚舟的班，众目睽睽之下两人一起从剧组离开了。
如果不是在场的工作人员进组前都签过保密协议，今日的事情早已经传的满天飞了。
林惊鹊放下手中的叉子，正准备起身离开时，身后更里边的角落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可是，我们之前在一起过。”
他今天片场听到过，是水清浅的声音。
事关谯砚舟，林惊鹊按压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主动换到陈晨那边的位子，方便更清楚的听到他们说什么。
“清浅，我们已经分开了，当初我问过你的，愿不愿意结婚。是你自己说，拍戏比生活更重要，你分不出更多的时间来和我过家庭生活。”
“我同意了。”
“路是自己选的，在我这里从我们分开的那一刻起，就没有回头的余地了。”
“成年人了，大家都体面一点。”
“你这样突然的来打扰我的生活，我很不喜欢，不要再有下一次了。”
谯砚舟平淡的声音一字一顿的传进林惊鹊的耳朵，胸口蓦地揪痛一下，心跟着掉进了深渊。
谯砚舟已经从另一个方向离开了，看不见的角落中只剩下水清浅的哭泣声。
林惊鹊站起身，脑海中现在只剩下谯砚舟那句话在不停的回荡，“我问过你的，愿不愿意结婚……”
“我问过你的……愿不愿意……结婚……”
今夜，突如其来的事实，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林惊鹊此时此刻，突然意识到，原来现实远比自己的窥探更要残酷千百倍。
他以为，他们之前只是一段情分，却原来是这么深刻的纠葛。
陪着他偷听的梅姐和陈晨都不知道该说什么，这种事情圈内知道的也没几个吧，为什么非要让他们听到呢。
尤其是，林惊鹊喜欢谯砚舟……
纵然在工作上，她强势和不讲道理，但私底下她是真的有把林惊鹊当做自己的弟弟看待，现在这样子，梅姐是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
真是，为什么非要出来吃饭，回房间吃外卖多好。
“惊鹊……”梅姐伸手按住他的肩膀，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林惊鹊站起来带好帽子，“我没事，你们慢慢吃吧，我困了想先回去休息了。”
梅姐拿好自己的包小跑两步跟上他，思索片刻说道：“你要是不想拍这部戏了，我去和郑导谈，违约金赔得起。”
林惊鹊停下脚步，回头看着跟在身后的梅姐，用力攥紧了手，压下心底的苦涩，沙哑着声音开口，“拍啊，为什么不拍呢？”
“这是我一再退步才好不容易争取来的，怎么能放弃啊。”
林惊鹊拒绝了陈晨的跟随，一个人回了酒店的房间，任由脱力地身体倒在柔软的大床上，望着头顶的天花板，久久出神。
谯砚舟的话，如同一根毒藤一样穿进他的心房，肆意吞噬，带来噬心腐骨的痛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