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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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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砚重曾经发誓自己在离开这儿之前再也不会坐公交车了，不是因为别的，只因为这地方的司机开车每次都压着限速——或者真超速了，他本来就是一上车就晕的体质，到现在他也没找到解决方法，吃什么药都屁用没有，平常自己一群兄弟去接他吃饭都是开摩托车，只不过今天的天气实在是太冷，摩托车开到半截一群人都像得了帕金森一样抖抖抖抖，他实在是看不下去，命令大家都停车步行过去，结果走了还没几百米就一个电话call过来要他回去挪车。
“老子哪来的车？”
“车上这不写你电话了。”
“放你的屁，你是哪片儿的？专门来给我找茬的是吧？”
对面那人估计是被楚砚重吓到了一时间支支吾吾的什么也说不上来，楚砚重意识到自己语气确实有点过激，叹了口气说自己待会儿去挪就把电话挂了。
挂断电话后他直接给一个备注为老周的号码拨了过去。
“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人接听，留言请按1，结束请挂机。”
楚砚重想也没想按了一下1。
“车上留的我电话？你这报复方式是不是有点儿太窝囊了？”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赶紧把你那破车挪了，要等我挪你这阵儿就别想开车了。”
说完他把手机往兜里一塞，抬头看自己一群小兄弟都停了下来，他有点疑惑，喊了一声：“怎么不走了？”
张飒边喊着虫哥边小跑过来，楚砚重对他这种掩耳盗铃式喊话实在是吃不消，手往下摆了摆示意他有事儿就说别喊了。
“虫哥，这截儿被封了，咱只能走那边了。”
楚砚重歪了歪头，朝兄弟团围着的地方望去，那果然有个禁止通行的标志。
“那走呗，用得着这么大惊小怪吗？”
“那是公交车专用车道……虫哥你不是……”
楚砚重朝另一边望过去，因为张飒说的一点儿错也没有，这截马路全被封上了，连人行道都被封了，只剩那个公交车道还能用，只不过现在那条道上不止有公交车，还有私家车在中间飞速穿行着。
分够用就是狂哈。
楚砚重不怎么来这边，要不是四儿惹了麻烦他帮忙解决了之后，四儿痛哭流涕非要请他们吃顿好的，老城区没什么高级馆子，挑挑拣拣半天选了开发区那边新开的饭店。
而这条路正是通往开发区的必经之路。
也不是没想过让四儿换个地儿，当时的场景楚砚重还记着呢。
“虫哥，你就给我个面子吧，这事儿真挺谢谢你的要是没你我都不知道……”
眼看着四儿的眼泪又要掉楚砚重赶紧打断了他。
“废话少说吧，你兜里才几个钱啊就在这儿装大爷——”
“不是的虫哥，我……”四儿又哽咽了，自顾自吭哧了一会儿才又开口“我爸妈回来了，说要带我走，去金城那边儿上学了，可能之后就……”
四儿眼泪像不要钱一样大颗大颗的涌出来，楚砚重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只能拍了拍他的肩说：“别哭了这不是好事儿吗，再哭福气都没了啊。”
四儿吸了吸鼻子：“反正虫哥这事儿你就听我的吧，你就算想秋后算账……你也……找不到我了。”
又是一阵吭哧声。
回忆结束，楚砚重叹了口气，指指公交车道：“走吧，坐公交。”
张飒点点头，招呼兄弟团过来，一群人又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向公交车站牌。
刚上车楚砚重有一种自己早已克服晕车恐惧的轻松感，他还心情不错的哼了两句歌。
后面发现这完全是错觉。
楚砚重想遍了自己所有的伤心事开心事无聊事尴尬事才忍住没在车上吐。
到站之后他想往外冲，看有人提着大包小包先他一步出了车门，他还耐着性子等这人全拎完之后才起身，结果那人就这么挡车门外面一动不动了。
这人是个傻的吗？
张飒一看楚砚重脸色不对就赶紧推开了那人。一群人呼啦啦的挤下车，最后一人还没站稳司机就扬长而去了。
“操！不怕撞人出事儿吗！”
楚砚重对着张飒摇摇手，让他看看最后那个兄弟有没有什么事儿，自己找了个顺眼的坑就跳了进去。
兄弟团很自觉的把他围了一圈，还都是背对着的，他的吐意又被疑惑给压了下去，问了句你们干什么呢。
“虫哥放心，这儿没监控，你放心尿，我们不看。”
“操-你-大-爷！你神经病了是不是！”楚砚重给了回话那人一个爆栗。
“我是想……”
“呕——”
楚砚重还没来得及说完吐意就又席卷而来。
这次是真舒畅了，一吐为快太爽了，一抬头发现本来背对着自己的兄弟团又转了过来，围着他嘘寒问暖。
“虫哥实在不行就别去了。”
“我要进去！”
“用不用去医院啊？”
“让开啊！”
“去啥去啊我们虫哥是这么脆弱的人吗？”
“让我进去！”
“要不去买点药吧……”
“你们这群傻叉别围着了，让我过去听不懂吗？”
楚砚重想出树坑都找不到缝隙，他拧着眉头示意兄弟团开一条路。
一下子对上了某个不善的目光，他对这种眼神的判断一向准确得很，还没等他再仔细辨认这人的神情，就被终于冲进来的张飒扑了个满怀。
“虫哥啊……”
啊，好倒霉的一天。楚砚重略带绝望的想。
等自己终于缓过劲来，兄弟团已经把楚砚重吐的事情添油加醋的告诉了四儿，早就等在饭店的四儿急的连给张飒发了八条语音，每一条都带着哭腔。
张飒刚给楚砚重点完一条，楚砚重就有点忍受不了了，摇摇手让张飒直接语音转文字：“怎么之前没看他这么没出息呢。”
“现在多看看吧，以后就看不着了……”兄弟团的其他人也略有伤感。
“你们再叨叨一句就都别去了，给谁送终呢？好不容易吃顿好的，看你们一个个的拉的脸比驴长。”楚砚重指了一圈。
兄弟团不吱声了，楚砚重从树坑里跳出来，北风就直冲着他的脸吹，他眯了眯眼防止眼里进沙子，结果什么东西还是吹到了自己脸上。
“呸。”楚砚重皱着眉把吹脸上的纸拿起来刚想随手扔了，结果余光看见上面醒目的印着“高一期末数学综合测试卷”几个大字，于是他又仔细看了两眼，这明显是被人写过的，在名字那栏赫然写着“徐落关”三个字。
不认识。
但写的还挺工整，感觉像练过字的。
不过又往下看了两眼，他迅速否定了自己的结论。
选项ABCD硬是一个都看不出来，感觉像四个字母各取了一部分然后胡乱往上面一填，翻到后面大题基本上都空着，还很嚣张的用红笔写了一串……楚砚重觉得自己看了有两分钟都看不清这到底是什么字。
“哈哈老子转学了没想到吧死作业再见咯。”旁边张飒冷不丁来了一句。
楚砚重转头问他：“你看懂了？”
张飒回答：“写的很潇洒嘛。”
“潇洒个头啊！”楚砚重有些无语，不过张飒这么一念出来他倒是能勉强看出字形了。
从小到大他见过的烂字可以分为两种：棍棍叉款和蜘蛛爬款。
像这种颜文字款他倒是头一次见，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想象力太过丰富，他怎么看里面都有类似于ovo和TVT的字符。
想到这里他笑了一声，把试卷往兜里一揣，朝风吹来的方向看去，果不其然刚刚看他的那人还在，正皱眉拿着手机看，地上有个书包大开着口子，估计试卷就是从那里飞过来的。
“这是那小子的吧？”张飒指指楚砚重的衣兜“要还吗？”
“还个屁，你看人家想搭理咱们吗。”楚砚重啧了一声。
那人终于把手机放下一转身。
一片狼藉。
surprise。
楚砚重在心里喊了一声，感受到徐落关带着愤意的余光，略有兴趣地打量着他。兄弟团看楚砚重没有别的动作，也如出一辙的开始盯着他，本来以为会有人去帮帮他，结果一个个楞的不行，楚砚重叹了口气，替徐落关尴尬了几秒。
不过好在徐落关的速度并不缓慢，一会儿就收拾完了，那种愤愤的目光也收了回去。
看徐落关走远之后，楚砚重继续往饭店那边走去。
这饭店位置还是很尴尬的，正处在开发区和老城区之间，虽然装修算得上在这儿挺豪华的那一档了，但还是门可罗雀。
四儿在门口等着，老远就冲着兄弟团挥手，一直到他们走进他才扑过来。
张飒接住了四儿，拍拍他的背：“别傻站着了，赶紧带我们进去，这时候还玩抒情，见外了啊。”
四儿点点头，看了楚砚重一眼，和张飒勾肩搭背的就吹上了。
这人说不了两句就现原形。
楚砚重勾勾嘴角。
手里还攥着刚才那张卷子，他单手把卷子折成了个平整的长方形，闲庭信步地走进包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