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罪证暗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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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庙的窗棂漏进几缕晨光，落在案上那叠泛黄的卷宗上，将“夜凛案”三个字照得格外清晰。姜文悠攥着太子的亲笔信，指尖几乎要将信纸捏出褶皱——信上的墨迹尚未完全干透，却像一道淬了毒的利刃，悬在所有人心头。
“直接将信呈给陛下？”姜文悠抬眼看向夜阑玉，对方正靠在墙角擦拭软剑，银亮的剑身映出他冷硬的侧脸，昨夜那抹戏谑的笑意早已消失不见。
夜阑玉动作一顿，剑尖在晨光里划过一道冷芒：“陛下对太子虽有不满，却念及嫡子情分，若仅凭一封信，未必会动他。”他走到案前，指尖点在卷宗上，“我们需要一个‘推手’，一个能让陛下不得不废黜太子的人。”
“你想找三皇子？”姜文悠立刻反应过来。朝中唯有三皇子萧景瑜，一直与太子明争暗斗，且背后有太后撑腰，若是让他拿到这份罪证，必定会借机发难。
夜阑玉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聪明。但不能由我们直接送过去——三皇子多疑，若是知道证据来自我们，反而会起疑心。”他俯身靠近姜文悠，气息里的雪松香再次漫过来，“靖安侯府虽败落，却还剩些旧部，比如……前朝御史张敬之？”
姜文悠心头一震。张敬之曾是父亲的门生，因弹劾太子亲信被贬斥，如今赋闲在家，若由他将证据转交三皇子，既合情合理，又能撇清他们的关系。“你连这个都查好了？”他看向夜阑玉，眼底多了几分警惕——这个人，似乎早已将所有棋子都布在了棋盘上。
夜阑玉没回答，只是将卷宗和信塞进一个油布包，递到姜文悠面前：“今日午时，张敬之会去城南的茶馆听书，你去把东西交给她。”他顿了顿，指尖划过姜文悠手腕上尚未消退的红痕，“记住，只交东西，别多言。”
姜文悠接过油布包，触手冰凉，像揣着一块烧红的烙铁。他知道，这一去，便是彻底卷入了夺嫡之争，再无回头路。
午时的城南茶馆人声鼎沸，说书先生正讲着“荆轲刺秦”的段子，台下叫好声此起彼伏。姜文悠穿着一身青色布衣，混在人群里，目光紧紧盯着角落里那个穿灰布长衫的老者——正是张敬之。
他刚要走过去，却见两个穿黑衣的人突然坐在张敬之对面，低声说了些什么。张敬之脸色一变，起身就要走。姜文悠心头一紧，知道是太子的人来了，他立刻绕到茶馆后院，拦住了张敬之。
“张大人，晚辈姜文悠，有要事相托。”他压低声音，将油布包递过去，“这里面是夜凛案的证据，还请大人转交三皇子。”
张敬之看着他，眼神复杂：“靖安侯府已经这样了，你还要蹚这浑水？”
“晚辈只求还父亲和夜将军一个清白。”姜文悠语气坚定。
张敬之叹了口气，接过油布包，塞进袖中：“罢了，老夫欠你父亲一条命，今日便帮你这一次。你快走吧，这里不安全。”
姜文悠刚要道谢，就听见茶馆前院传来一阵喧哗，夹杂着刀剑碰撞的声音。“是太子的人！”张敬之脸色大变，拉着姜文悠往后门跑，“你从这里走，老夫引开他们！”
姜文悠刚跑出后门，就见一辆黑色马车停在巷口，车帘掀开，露出夜阑玉那张冰冷的脸：“上车！”
他来不及多想，钻进马车，夜阑玉立刻吩咐车夫驾车。马车疾驰而去，身后的喧哗声渐渐远去。车厢里一片昏暗，夜阑玉坐在对面，目光落在他沾了灰尘的衣角上，突然开口：“你不该跟张敬之多说废话。”
“我只是……”姜文悠刚要解释，就被夜阑玉打断。对方突然倾身靠近，一只手按在他的肩膀上，将他抵在车厢壁上。“我说过，别多言。”夜阑玉的眼神灼热，呼吸喷洒在姜文悠的颈间，“你以为太子的人为什么会突然出现？他们早就盯着张敬之了，你这一露面，等于把自己的行踪告诉了他们。”
姜文悠心头一沉，他没想到自己一时疏忽，竟闯了祸。“那现在怎么办？”
夜阑玉没回答，反而低下头，吻上了姜文悠的颈侧。温热的触感让姜文悠浑身一僵，他想推开夜阑玉，却被对方死死按住手腕。“别动。”夜阑玉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从你决定跟我合作的那一刻起，你的命就不是你自己的了。”
他的吻越来越深，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强制，直到姜文悠的呼吸变得急促，他才停下，额头抵着姜文悠的额头，声音低沉：“接下来，我们要等。等三皇子拿到证据，等太子狗急跳墙。”
马车颠簸着穿过街巷，窗外的阳光渐渐西斜，将车厢里的影子拉得很长。姜文悠靠在车厢壁上，看着夜阑玉的侧脸，心头乱作一团——这个人，时而狠戾，时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让他越来越看不透。而他知道，这场由罪证掀起的风暴，很快就要席卷整个京都，而他和夜阑玉，都将在这场风暴中，无处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