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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共振频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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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疗舱的低温白雾漫过监控屏幕时，游君正盯着许岐颈动脉的跳动频率。那些淡蓝色的波形在视网膜上重叠成十七岁的雨夜——许岐浑身湿透地撞进训练场，黑发黏在渗血的额角，手里攥着刚从他太阳穴取出来的定位芯片。
"你果然和那些废物不一样。"少年游君舔掉虎牙上的血渍，全息投影在他身后裂成雪花点。那是他们第一次神经同步，两套脑电波在量子纠缠中炸碎了整个训练系统。
此刻警报声将游君拽回现实，许岐的生理数据正在监控屏上疯狂跳跃。夜鸦冲进实验室时，看见游君徒手扯断了连接医疗舱的电缆，幽蓝电弧在他指间炸开，空气中弥漫着皮肉烧焦的气味。
"你他妈疯了？"夜鸦甩出电磁鞭缠住游君手腕，"他现在是唯一能稳定你神经溃散的活体锚点！"
游君反手拽过鞭子，夜鸦被惯性甩到金属墙上。监控屏突然爆出刺目红光，"捕梦"系统的意识云图在两人头顶展开——代表许岐的银色光点正被黑色漩涡吞噬，而象征游君的金色脉络已蔓延出蛛网般的裂痕。
"他的记忆回廊在反向入侵主系统。"游君擦掉鼻血，白大褂袖口晕开暗红血花，"准备二级神经桥接。"
"你现在的同步率撑不过三分钟..."
"照做。"
许岐在记忆洪流中看见十二岁的自己。阴冷的地下手术台上，游君父亲的手术刀切开他第四根肋骨，将初代芯片埋入跳动的心脏。那时游君还是个躲在观察窗后的苍白男孩，指尖在玻璃上画着看不懂的代码。
"疼吗？"少年游君某天突然闯进禁闭室，指尖戳着他胸口的缝合线。许岐咬碎的后槽牙混着血沫吐在他脸上，换来更残酷的电流刑。但当其他实验体在深夜试图掐死他时，是游君操纵机械臂拧断了那些人的脖子。
记忆画面突然扭曲，许岐看见二十三岁的自己站在爆炸现场。本该空无一人的车里，游君的银链在火光中闪烁——那是他十八岁夺得首席时，自己亲手给他戴上的颈链。
"你从来就没打算杀我。"许岐在混沌中嘶吼，现实中的医疗舱开始剧烈震动。游君扯开衣领跨进神经桥接舱，七根数据针直接刺入脊椎。
黑暗中有银蓝色数据流轰然相撞。游君看见许岐这三年的每个夜晚：蜷缩在廉租公寓数安眠药、在咖啡店柜台后机械性地擦杯子、经过警局时加快脚步却又在门口徘徊。最刺眼的是某个暴雨夜，许岐浑身湿透地站在他们初遇的废弃码头，举枪对准太阳穴长达十七分钟。
"你明明可以..."游君的意识体刚触碰到那段记忆，就被许岐的精神力轰飞。他们在数据洪流中厮打，现实中的实验室设备接连爆炸。
"你以为的监禁是我在修复你破碎的神经突触！"游君掐着许岐的脖子撞进记忆残片，十九岁的许岐正在黑市诊所剜出锁骨下的追踪器，"你以为的追杀是清除所有可能泄露你行踪的线人！"
许岐的精神体突然凝滞。记忆画面切换到某个深夜的监控室，游君蜷缩在控制台前咳血，屏幕上正是他在码头举枪的画面。染血的手指悬在终止"捕梦"系统的红色按钮上，最终却颤抖着移向保存键。
"为什么？"许岐的精神力场开始坍缩。
现实中的桥接舱冒出青烟，游君的生物读数急速下降。夜鸦看着两人在舱内七窍流血却仍在同步，咬牙启动了最后的应急协议。
当许岐在剧痛中恢复意识时，发现游君正伏在他胸口，后颈插着三根断裂的数据针。那些金色脉络已爬上青年苍白的脖颈，像某种正在蚕食宿主的电子病毒。
"系统过载导致神经逆向污染。"夜鸦扯开游君衬衫，心口的电子疤痕正在渗出血色光液，"你们还有七十二小时解除共生链接。"
许岐忽然按住游君冰凉的手腕，那里跳动着和自己完全一致的脉搏频率。三年前亲手切断的量子纠缠从未消失，只是深埋在彼此骨髓深处。
"给我看‘捕梦’的核心代码。"许岐擦掉嘴角血渍，指腹摩挲着游君无名指上的数字银戒，"这次我来教你怎么收拾烂摊子。"
游君涣散的瞳孔微微收缩，露出他们初遇时那个近乎天真的笑容。许岐太熟悉这种表情——二十二岁生日的爆炸案现场，游君捧着被炸碎半边身体的他时，也是这样笑着把主控芯片插进他的脊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