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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蛛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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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透过穹顶玻璃落在白塔顶层，游君站在全息投影前，指尖划过许岐蜷缩在图书馆角落的监控画面。屏幕蓝光映着他苍白的下颌线，左耳黑曜石耳钉闪过暗红流光。
"体温36.2℃，心率过速。"机械女声突然响起，监控室红光扫过房间另一端的医疗舱。游君转身时白大褂衣角扬起冷风，玻璃舱内沉睡的许岐正在无意识挣扎，手腕上的束缚带勒出深红痕迹。
夜鸦斜倚在门框边抛着手术刀："非要给他注射‘萤火虫’？这玩意儿的后遗症能把大象逼疯。"
"他的芯片三年前就该升级了。"游君将掌心贴在医疗舱的低温玻璃上，许岐锁骨下方浮现出幽蓝纹路——那是埋藏在皮肤下的微型追踪器，此刻正随着药剂激活而脉动。
医疗舱突然发出刺耳警报，许岐猛地睁开眼睛。游君在千钧一发之际按下镇定喷雾，看着那双充血的眼睛重新被药物拖回黑暗。三年前亲手植入的追踪芯片正在皮下灼烧，游君知道这种痛苦，当年正是他用同样手段驯服了十七个候选者，最后活下来的只有许岐。
"你确定要重启‘捕梦’计划？"夜鸦的声音难得正经，"三年前那场事故..."
"那不是事故。"游君突然掐灭全息投影，满室星光骤然消失，"是许岐为我设计的完美葬礼。"
记忆像坏掉的胶片在许岐脑海中闪回。他梦见十八岁的游君攥着染血的手术刀站在实验室里，脚边躺着六个被解剖的叛徒；梦见二十三岁生日当天，游君把芯片植入他跳动的颈动脉时说"这样我们就永远不会分开"；最后定格在假死那夜，他亲手引爆的汽车残骸里，有半截属于游君的银链在燃烧。
许岐在剧烈的头痛中醒来，发现自己的双手被磁力环扣在金属椅扶手上。这不是白塔常见的审讯室，而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地方——"茧房"，当年游君训练他抵抗精神控制的模拟舱。
"你体内的‘萤火虫’需要48小时融合期。"游君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许岐抬头看见单向玻璃后模糊的人影，"在此期间，你所有感官都会被放大七倍。"
许岐扯动嘴角："包括恶心感？"
电子锁突然弹开，游君带着微型注射器走进房间。许岐注意到他右手无名指戴着新的银戒，戒面刻着数字"0723"——正是自己假死的日期。这个发现让他后颈发凉。
"我需要你完整回来。"游君冰凉的指尖按在许岐突跳的太阳穴，"三年前你切断芯片联络时，知道‘捕梦’系统缺失关键模块会反噬宿主吗？"
许岐瞳孔骤缩。他当然记得那个能读取脑电波的武器系统，当年游君正是用这个威胁要把他变成人形终端。但此刻游君扯开衬衫，心口处狰狞的电子疤痕说明了一切——缺失的模块正在蚕食宿主生命。
"你把自己改造成了主服务器？"许岐的声音发颤。
游君突然掐住他的后颈迫使他抬头，两人呼吸近在咫尺："现在我们是真正的共生关系了，师兄。"这个久违的称呼让许岐浑身僵硬，"当年你教我黑客技术时说过，最完美的系统需要双核处理器。"
夜鸦的警告声通过广播炸响："检测到‘捕梦’异常波动！"
整座白塔突然陷入血红警报，游君颈侧血管暴起幽蓝纹路，许岐锁骨下的芯片同时发出灼烧声。他们在剧痛中额头相抵，混乱的脑电波透过接触疯狂交织，许岐在游君眼中看到正在解密的记忆碎片——
燃烧的汽车残骸里根本没有尸体，游君跪在焦土里捡起烧变形的耳钉；深夜的监控室里，游君反复播放许岐在咖啡店擦桌子的画面；还有此刻透过皮肤传递的、近乎偏执的心跳频率。
"你...故意让我逃了三年？"许岐在电击般的神经共振中挤出质问。
游君露出病态的微笑，沾血的虎牙擦过许岐耳垂："不然怎么让师兄看清，那些蝼蚁所谓的自由..."他按着许岐的手贴上自己心口的电子疤痕，"...根本抵不过我们灵魂共振的亿万分之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