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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四舍五入就是求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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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遗响发现戚聆深又在藏东西。
起初只是些小物件。
他的梳子、用空的颜料管、甚至是指甲剪。
但当他撞见戚聆深鬼鬼祟祟地把一包方糖塞进墙缝时,终于忍无可忍。
“拿出来。”
戚聆深僵在原地,后背紧贴着墙壁,活像只被逮住偷鱼的猫。
“什、什么?”
“糖。”阎遗响伸手。
“三——”
戚聆深的眼眶瞬间红了。
阎遗响假装没看见。
“二——”
“画师先生最近吃太多甜食了!对牙齿不好!会蛀牙!”戚聆深突然爆发
阎遗响差点气笑。
“所以你就偷我的糖?”
“不是偷!是保管!”戚聆深理不直气也壮。
“少来这套。”
阎遗响直接上手去掏墙缝,“上次偷袜子也是这么说的——”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墙缝后面不是想象中的几包糖,而是一个半米深的洞穴,里面整整齐齐码着至少二十包方糖,还有他失踪已久的蜂蜜罐、果酱瓶,甚至还有半盒战前巧克力,包装纸都发黄了。
“……你从哪儿搞来的这些?”
戚聆深的眼神飘忽不定
“信徒进贡。”
“说实话。”
“……抢的。”
“从哪儿抢的?”
戚聆深的声音越来越小。
“……苍白之嗣的圣粮库。”
阎遗响眼前一黑。
那些狂信徒要是知道他们供奉的“圣粮”被自家主子洗劫一空,怕不是要集体再变异一次。
“全部上交。”他伸手去搬糖堆。
戚聆深突然扑上来,整个人压在糖堆上。
“不行!这些都是我给画师先生攒的!万一哪天又需要喂血......”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
阎遗响的手顿住了。
“你存这么多,就为了这个?”
戚聆深把脸埋在糖袋里,闷闷地“嗯”了一声。
阎遗响胸口发闷。
他蹲下身,轻轻拽了拽戚聆深的衣角。
“起来。”
“不要。”
“起来,给你奖励。”
戚聆深立刻抬头,眼睛亮晶晶的,完全没有刚才一副可能“哇”一声就要哭出来的样子。
“什么奖励?”
阎遗响撕开一包糖,拈起一块含在嘴里,然后勾了勾手指。
戚聆深迫不及待地凑过来,却在即将碰到糖块时被按住后脑。
是一个带着甜味的吻。
糖块在唇齿间融化,戚聆深急不可耐地追逐着每一丝甜味,直到阎遗响喘不过气把他推开。
“……作弊。”戚聆深舔着嘴唇指控,耳朵尖红得滴血。
阎遗响把剩下的糖塞进他手里。
“以后不准偷藏,想吃直接问我要,而且能不能盼我点好的。”
戚聆深捏着糖包,突然小声问。
“那......奖励呢?”
“看你表现。”
当晚,阎遗响被细微的咀嚼声惊醒。
借着巢穴里微弱的光,他看见戚聆深缩在角落,正鬼鬼祟祟地往嘴里塞糖块,像只偷囤粮食的仓鼠。
“……你在干什么?”
戚聆深浑身一僵,糖渣从嘴角簌簌落下,“没、没干什么!”
阎遗响眯起眼睛。
“吐出来。”
戚聆深拼命摇头,两颊鼓得像松鼠。
“三。”
“唔!”
“二。”
戚聆深绝望地闭上眼睛,乖乖张开嘴,舌头上的糖块已经化了一半,黏糊糊地摊在口腔里。
阎遗响捏住他的下巴。
“第几次了?”
“第三次,前两次画师先生睡得很熟......”戚聆深可怜巴巴地坦白
“所以你就半夜偷吃?”
“因为白天要控制量……但糖瘾犯了。”戚聆深越说越小声
阎遗响简直哭笑不得。
一个能吓退异变体的远古存在,居然为几块糖半夜做贼。
“躺下。”
戚聆深立刻躺平,双手交叠放在腹部,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阎遗响从糖堆里挑出一颗薄荷糖,慢条斯理地剥开糖纸。
“张嘴。”
戚聆深乖乖照做。
阎遗响却没有把糖给他,而是将糖块按在戚聆深的锁骨上,看着它因为体温微微软化。
“知道错了吗?”
戚聆深盯着那颗近在咫尺却吃不到的糖,急得眼眶发红。
“知道了......”
“下次还敢吗?”
“不敢了......”
阎遗响这才把糖塞进他嘴里。
戚聆深如获至宝,立刻用舌尖卷住,生怕被抢走似的。
戚聆深含着糖含糊地开口。
“画师先生,人类管这个叫调教吗?”
阎遗响一巴掌拍在他额头上。
“少让你那些信徒给你上交乱七八糟的书!”
天亮时,阎遗响发现戚聆深不见了。
巢穴里空荡荡的,只剩下一地糖纸。
他试着喊了几声,回应他的只有粘液墙壁的轻微蠕动。
正当他考虑要不要强行破墙而出时,头顶的“天花板”突然裂开一道缝隙,戚聆深像只大蜘蛛一样倒吊着降下来,怀里抱着一堆新鲜食材。
“早~”戚聆深轻盈地落地。
随后他献宝似的举起一个玻璃罐。
“我找到草莓酱了!”
阎遗响盯着他沾满泥土的裤脚。
“你去地表了?”
“嗯!”
戚聆深兴奋地比划,“我找到一个废弃的温室,里面长了好多草莓!虽然被辐光鹿照过有点变异,但我尝过了,超级甜!”
阎遗响的心跳漏了一拍。
“你碰到辐光鹿了?”
“没有,它们看到我就跑了。”
戚聆深想到了什么歪头。
“画师先生担心我?”
“......少自作多情,下次带我去。”阎遗响别过脸。
戚聆深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约会??!!!”
“采集物资!”
戚聆深不管不顾地扑上来,把沾着泥土和草叶的脸往阎遗响颈窝里蹭。
“画师先生主动邀请我出门!四舍五入就是求婚!”
“你他妈从哪学的四舍五入……”
抗议声被草莓酱的甜味堵了回去。
戚聆深不知何时挖了一勺果酱,正用指尖轻轻抹在阎遗响的唇上。
“尝尝?我特地挑的最红的草莓……”戚聆深诱哄道。
阎遗响下意识舔了舔,酸甜的滋味在舌尖炸开。
确实很甜,甜得有点发苦
等等,苦?
“戚聆深,你确定这些草莓没被辐射污染?"他缓缓抬头。
戚聆深已经吃掉了半罐,嘴角染得通红。
“当然!我亲自......”他的声音突然顿住,瞳孔微微放大。
“……好像有点……头晕……”
阎遗响眼睁睁看着青年的皮肤开始泛出诡异的荧光,几缕灰白发丝从发根蔓延开来。
“吐出来!快!”
戚聆深却突然笑了,一把将阎遗响搂进怀里。
“没关系......这样就能和画师先生一起发光了......”
他的体温急剧升高,皮肤下的触须轮廓清晰可见。
阎遗响手忙脚乱地去翻医疗包,却被戚聆深按在原地。
“别动……让我抱一会儿……”戚聆深的声音带着重音,像是无数个声音在同时说话。
阎遗响僵住了。
这个状态的戚聆深危险又美丽,像是随时会融化在光线里的雪人。
他小心翼翼地抚上那张发烫的脸。
“难受吗?”
戚聆深蹭了蹭他的掌心。
“画师先生摸摸就不难受了……”
“笨蛋。”
草莓酱罐子滚落在地,鲜红的果酱在乳白色地面上晕开,像一滩血迹。
戚聆深用触须卷起罐子,遗憾地咂咂嘴,“浪费了……”
阎遗响夺过罐子扔到一边。
“闭嘴,躺好。”
他翻出解毒剂,强行灌进戚聆深嘴里。
青年委屈地皱着眉,却还是乖乖咽了下去。
药效发作得很快,荧光渐渐褪去,灰白的发丝也恢复了黑色。
“画师先生……要奖励……”戚聆深虚弱地伸手。
阎遗响叹了口气,俯身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睡吧。”
戚聆深立刻得寸进尺。
“要舌吻……”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