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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人类早餐不放半罐蜂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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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遗响发现自己的枕头不见了。
他翻遍整个巢穴都没找到那个塞着合成棉的布包，最后在戚聆深的“秘密储藏洞”里发现了它。
但是已经被改造成了一个迷你窝，里面整整齐齐地码着他穿过的所有旧T恤。
“解释。”阎遗响拎着那个被蹂躏得不成样子的枕头，眯眼看向装睡的戚聆深。
白色毛团蜷在角落里，耳朵紧紧贴着脑袋，假装自己是一团普通的毛绒玩具。
“三。”
毛球抖了抖。
“二。”
戚聆深“唰”地变回人形，扑上来抱住阎遗响的腰。
“因为画师先生的味道淡了！”
“所以你就偷我枕头？”
“不止枕头......”戚聆深小声嘀咕，从身后拖出一个大布袋，里面塞满了阎遗响的旧衣服、发带、甚至还有几件…。
阎遗响的耳根瞬间烧了起来。
“你他妈——”
“我洗过了！用最贵的肥皂！还晒了太阳！”戚聆深急忙辩解，
“这是重点吗？！”
戚聆深委屈地扁嘴。
“画师先生最近都不陪我睡了......”
自从阎遗响恢复行动能力，他就坚持回自己的床上睡。
倒不是嫌弃巢穴，而是戚聆深越来越得寸进尺的睡姿。
从最初的蜷在枕边，发展到整个人像八爪鱼一样缠着他，最后甚至试图用触须把他裹成茧。
“你睡觉像谋杀，上次差点勒断我肋骨。”阎遗响戳了戳他的额头。
戚聆深的眼神飘忽，“那次是意外......”
“上上次呢？把我头发缠得打了二十个死结。”
“我在学习编辫子......”
“还有上上上次——”
戚聆深突然扑上来捂住他的嘴。
“我改！我保证改！就今晚？最后一次？”黑眼睛里闪着可疑的水光。
阎遗响本想拒绝。
但戚聆深不知何时又变回了毛球形态，正用湿漉漉的黑眼睛仰视他，耳朵可怜巴巴地耷拉着。
“好不好嘛～画师先生～”
这个作弊的混蛋。
“……不准打呼。”
事实证明，戚聆深的保证全是放屁。
阎遗响半夜被热醒，发现身上缠满了乳白色的丝状物，像被蜘蛛网捕获的飞蛾。
戚聆深虽然维持着人形，但皮肤下明显有什么东西在蠕动，正把他往怀里越勒越紧。
“松......手......”阎遗响艰难地抽出一只胳膊，拍打着戚聆深的脸。
戚聆深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触须瞬间缩回体内。
“画师先生？”
“你要勒死我了。”
戚聆深立刻松开手，惊慌失措地检查阎遗响身上有没有勒痕。
“对不起......我做梦了......”
“梦到什么？”
“梦到画师先生不见了，我找遍整个锈城都找不到……。”戚聆深的声音闷闷的。
阎遗响的心突然软了一块。
他叹了口气，主动往戚聆深那边靠了靠，“睡吧，你的画师先生不走。”
戚聆深小心翼翼地环住他的腰，这次规规矩矩地没伸触须。
但阎遗响能感觉到他的肌肉仍然紧绷，像是随时准备抓住什么。
“喂，要不要听曲子？”阎遗响戳了戳他的胸口。
戚聆深的眼睛在黑暗中亮了起来。
“画师先生会唱？”
“奶奶教的。”阎遗响清了清嗓子，唱起一首模糊的歌。
那是战前时代很早的歌，应该不是什么儿歌，不是戚聆深平常熟悉的中文，是戚聆深不知道的一种语言，但异常好听，应该是首讲述珍惜回忆的歌。
“Canyouhearmycallingevenif itsraining”
“Flowerscomingintobloom”
“Lookingfortheshiningeverynightandmorning”
“Thistieswill neverbrokeagain”
“Youwillknow howmuchIloveyou”
“ThingsthatIcantellyouiswannabelivewithyouall”
……
戚聆深安静地听着，呼吸逐渐平稳。
当阎遗响唱到第三遍时，他突然开口。
“画师先生......”
“嗯？”
“我能喝一口吗？就一口。”
阎遗响这才注意到自己的颈动脉正暴露在戚聆深视线下，随着歌声微微震动。
这个得寸进尺的混蛋。
“……轻点。”
戚聆深的犬齿刺入皮肤的瞬间，阎遗响的歌声颤了颤，但很快又继续下去。
这次的吮吸格外温柔，像是怕惊扰什么美梦。
当戚聆深退开时，伤口已经愈合得只剩一个小红点。
甜！比草莓酱还甜！”戚聆深满足地舔舔嘴唇。
“闭嘴，睡觉。”
戚聆深乖乖闭上眼睛，但嘴角还挂着笑。
阎遗响继续哼着歌曲，手指无意识地梳理着对方柔软的黑发。
第二天清晨，阎遗响被食物的香气唤醒。
戚聆深正蹲在巢穴角落的简易炉灶前，笨拙地翻动平底锅里的煎蛋。
他的烹饪技术显然没有任何进步。
蛋清焦黑如炭，蛋黄却还在流动，旁边还摆着几片烤得硬如石板的吐司。
“早，我加了蜂蜜！”戚聆深献宝似的递过盘子。
阎遗响盯着那块疑似煎蛋的物体，谨慎地咬了一口。
甜得发苦，还带着诡异的金属味。
“……你把糖当盐用了？”
戚聆深眨眨眼。
“人类不是喜欢甜食吗？”
“但不是所有食物都要做成甜的！”
“可画师先生的血就是甜的……我想复刻那个味道……”戚聆深委屈地戳着自己那份焦炭。
阎遗响突然明白了什么。
这家伙不是在学做饭，而是在试图创造一种能替代他血液的食物。
“傻子。”他夺过戚聆深手里的盘子，把两片吐司硬塞进对方嘴里。
“吃你的石头去。”
戚聆深鼓着腮帮子嚼吐司，突然抓住阎遗响的手腕。
“画师先生，教我做饭吧。”
“为什么？”
“想让你吃到我做的东西……”戚聆深低头玩着他的手指。
阎遗响刚想回答，戚聆深突然又冒出一句“人类夫妻那样。”
阎遗响被“夫妻”这个词噎住了。
“……谁教你的这些？”
“《战前家庭生活指南》。”
戚聆深骄傲地宣布，“信徒们从废墟里挖出来的，我让他们把所有带图的书都上缴了。”
阎遗响扶额。
难怪最近苍白之嗣的祭祀用品里混进了不少奇怪的东西。
上周他们进贡的“圣典”其实是本《甜点制作大全》。
“首先，人类早餐不放半罐蜂蜜……”他拿起煎锅
教学持续了整个上午。
当戚聆深终于煎出一个形状完整的蛋时，他兴奋得差点把锅打翻。
“画师先生！看！”他举着盘子转圈。
“成功了！”
阎遗响尝了一口，意外地发现味道正常。
“还行。”
戚聆深立刻凑过来，眼睛亮晶晶的。
“奖励呢？”
阎遗响叹了口气，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戚聆深却不满足，指着自己的嘴唇。
“这里也要。”
“得寸进尺……”
抗议声消失在一个带着焦糖味的吻里。
平底锅“咣当”一声掉在地上，但谁都没去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