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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 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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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末考试周开始的前几天下了场小雪，天气冷飕飕的，闵江换上了羽绒服，最近这段日子，他整日呆在楚秀书院复习，着实有些枯燥乏味。
为了给生活增添点趣味感，闵江时不时给翟子闻发消息，比如问他早安，晚安，问他在干什么，问他吃饭了没。对方时回时不回，回的最多就是“在学习”这三个字。
外面正下着雪，且有越下越大的架势，雪花扑簌落地，染白了整个校园，闵江望了望外面，决定今天先不学了。
见闵江收拾东西，张永立马坐正：“你去哪？”
“回家。”
张永点点头：“不学了？”
“换个地方学，书院里太热了，有点困。”
张永摆了摆手：“去吧去吧。”
闵江点点头，挎上单肩包走了，出门时扑面而来一阵风，雪花打在脸上，有点疼，他拨下羽绒服的帽子戴上，径直出了校门，但他没有回家，而是进了地铁站。
一共十二站，闵江决定到医学院的图书馆学习。
进了院门，闵江给翟子闻打了个语音电话，不出所料，对翟子闻拒绝了他的通话邀请，闵江也没奢想对方能接，只是让他能快点回复消息。
闵江：“你具体位置在哪？”
“快点回我消息！”
翟子闻：“？”
“快点回我！”
“明理楼306教室。”
闵江摁灭手机，揣进兜里，赶往明理楼。
306教室后门，闵江拨了拨羽绒服上的积雪，他朝里面瞅了瞅，教室里人坐得零散，闵江一眼看见了在最后一排的翟子闻。
他打开门，翟子闻听见动静，扭头看他。教室里开了空调，适宜的温度让他暖和起来，冻僵的脸和手指渐渐恢复灵活。
“嗨，学长！”闵江压着音量说。
翟子闻只是象征性地朝他笑了一下，又扭回头舞动手中的笔。
闵江坐在翟子闻旁边，掏出自己的笔袋、微积分教材、草稿本、写了两页的笔记本，给包拉上拉链，一顿操作下来，他有点热了，便把外边那层羽绒服脱掉，随意塞进桌兜里。
闵江翻开教材，看了没两分钟，他感到后背一片冰凉，又掏出衣服穿了去，动静稍微大了点，翟子闻瞥了他一眼，没作声。
折腾一会后，闵江终于安静了。
“有事？”
闵江突然扭头看向对方说：“没有。”翟子闻正微微低头看书，闵江突然的靠近，让他睫毛颤抖。
“那你大老远跑来干嘛？”翟子闻不解。
“监督你学习。”
“我不需要，你走吧。”
闵江的脸瞬间阴沉，慌了两秒后，继续低头做题目。
他叹了一口气。
可能是察觉闵江情绪不对劲，翟子闻停滞了手里动作，但没扭头看闵江，只是用余光瞄了闵江一眼，对方正闷着头算题，一张草稿纸快用完了，一道定积分的计算题还没做完。
闵江扔了笔，抬头静默，不知道是被翟子闻的话气得，还是高数题摧残的，反正他脸色不太好。
闵江一生气就不说话，绷着脸，他放空两分钟后，才低头死磕那道题，兴许是清醒了，他很快写完了，便继续往下做。
翟子闻的四周重归寂静，他拿起手机，翻找□□里的收藏夹，将以“微积分”命名的压缩文件包发给闵江，偏头去看闵江，对方放在桌子上的手机亮了。
闵江没去管。
“给你发了些资料，里面有两张试卷，跟考试题型一样，做一遍，能考九十以上。”
闵江抬起头，两眼瞬间放光，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闵江连忙查看，解压后过后，闵江挨个点开文件看了看，发现还有翟子闻做的笔记。
“你没骗我吧？”
“不信算了。”
闵江连忙说：“我信，我可不想挂科，那太丢人了。”
翟子闻点头，然后他提醒道：“食堂旁边有家打印店。”
闵江给翟子闻竖了个大拇指，惹得翟子闻笑了笑，他也笑着说了声“谢谢”，然后走出教室。
不久后，闵江捏着两张纸回来了，打印店老板说这两张试卷是学校去年前年的期末试题，闵江对翟子闻说的那番话更信了，就是能考九十多那句话。
他认认真真把两张卷子从头到尾写了一遍，虽然需要借助课本和百度，但也是写完了，他翻出文件里的答案，凑到翟子闻身旁说：“红笔借我用用。”
翟子闻手伸进书包里找了找，掏出一只黑色水笔，又伸进去翻找一番后，才给闵江找到一只红色笔，闵江忍不住问他：“你没有笔袋吗？”
翟子闻一脸坦诚：“没用过，你不也没有吗？”
“我不一样啊，我成绩差，你是好学生啊，好学生都用笔袋。”
翟子闻：“？”
闵江还没批改完他的试卷，翟子闻起了身，但下一秒，他又一屁股坐下来，问闵江：“去吃晚饭吗？”
“去。”
就这样，闵江跟着翟子闻去了食堂，走到一楼卖面的地方。翟子闻要了一碗红烧牛肉面，闵江也跟着要了一碗面。
“刷卡，我们两个的。”
食堂阿姨笑眯眯地说：“好，两碗面一共20哈。”
翟子闻刷完卡后，闵江拍了拍翟子闻，恍然意识到翟子闻只穿了单薄的棉外套，不禁皱了皱眉。
“嗯？”
闵江回过神：“你为什么请我？”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闵江：“哦。”
食堂大厅内，闵江和翟子闻面对面而坐，闵江盯着认真吃饭的翟子闻：“学长，你是哪里的人？”
“福建建平县，不过——”
“不过——然后呢？”
翟子闻没说话。
闵江“哦”了声，说：“学长你是南方人，来北方会觉得空气很干燥吧，怪不得你嘴唇这么干。”没等翟子闻接话，他又继续说：“怎么听不出你有南方口音呢？”
“我妈是北方人，从小跟她学的说话。”
闵江点点头，表示他知道了。
饶是翟子闻心情不错，见闵江撅着筷子吃饭，便问他：“牛肉面吃起来怎么样？”
“还可以——学长，下次我请你吃饭。”闵江笑着说。
翟子闻愣了半刻，说：“我没有时间。”
“什么叫没有时间，我不信你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闵江阴着脸说，“你肯定是在敷衍我……”
翟子闻一味地吃面，短短几分钟的功夫，一碗面只剩汤了。闵江没再纠结翟子闻敷衍自己的行为，只是加快吃饭的速度。
“学长，你要等我吗？你要是有事可以先走。”
见翟子闻没有任何要走的动作，闵江放松下来，慢吞吞地吃。
医学院面积不大，从食堂到明理楼的距离不远。这会儿雪已经停了，但路上积着厚雪，让前行的每一步变得沉重。
闵江跟着翟子闻出了食堂，随着他返回教室，闵江的东西还留在那里，翟子闻也要继续上自习。
校园柏油道两旁的灯光昏黄，散射下来的光打在雪地上，美得很像童话世界。
闵江弯腰抓了一把雪，搓成团后丢向翟子闻的后背，翟子闻并没有模仿闵江幼稚的行为，只是提醒他：“天黑了，你还是早点回家吧，太晚了不安全。”
闵江眨了眨眼睛，快步跟上翟子闻：“学长，你是在关心我吗？”
翟子闻一口否定：“不是。”
闵江：“……”
“那我就不走了，呆久一些，呆到你受不了为止，而且我明天还会来，一直到你期末考试结束。”
翟子闻眉头紧锁，撤了半步，略带呵斥地问：“你怎么没完没了的，我再明确地跟你说一遍，白沐婷不是我女朋友！”
闵江怔愣半刻，点点头，“嗯”了声。
“你跟着我也没用，我又不帮你追。”
闵江“哦”了声。
翟子闻见闵江态度诚恳，便没再说什么，安静地走在前面，闵江也安静地跟着。
明理楼是医学院最老的一栋教学楼，比闵江和翟子闻的年龄加起来还要大，所以设施老旧，楼梯窄小，又因下雪路滑，来明理楼的学生们走得格外小心，闵江依旧跟在翟子闻身后慎行。
一群男生从楼上往下行，经过他们的时候，其中一个男生没注意，不小心撞到了走在前面的翟子闻，翟子闻脚底有点打滑，闵江眼疾手快，也可能是出于本能反应，伸出手臂揽住翟子闻的整个肩膀，把人往靠近栏杆的一侧靠。
原本翟子闻能保持平衡的，被闵江这么一扯，彻底站不稳了，整个人往一侧倾斜，胳膊肘重重撞在栏杆上，闵江吓了一跳，连忙将人捞起。
“你没事吧？”闵江询问。
翟子闻皱着眉头活动手臂，抬眸掠了闵江一眼后摇摇头，转身继续爬楼梯。
回到教室后，翟子闻脱了棉外套，仅剩一件长袖白秋衣，他卷起袖子，刚刚撞到的地方已经青了一块。
闵江问他：“要去医院吗？”
“不去。”
“我去给你买药吧。”
“不用。”
翟子闻拉好袖子，重新穿上外套，闵江有点坐立难安，抓着手机要起身，翟子闻按住他的肩头：“没什么大碍，不用这么麻烦。”
“对不起啊。”
翟子闻在闵江肩头的手轻拍了两下：“没事。”
闵江点了点头，见翟子闻能正常活动他的右手臂，看起来一点也不疼的样子，闵江心里的负罪感也烟消云散了，继续对试卷答案。
对完答案，闵江又把错题做了一遍，还是不放心，把相关的知识点从前到后过了一遍，才拿起手机给家里司机发消息，问王叔怎么还没来接他。
他把桌子上的东西装进包里，抱着他的单肩包玩手机，等王叔来接他。翟子闻见他还不走，扭头看了他一眼：“已经九点多了。”
闵江点点头：“别催了学长，我马上就走。”
“我不是那个意思。”
闵江笑了笑说：“明天见。”
翟子闻：“……”
“好了，不逗你了，我在等我们家司机。”
翟子闻有点疑惑地问：“你们家司机？”
闵江点了点头。
闵江又等了一会，王叔终于给他来电了，他跟翟子闻道了声别，离开了教室。
王叔接到他后，问他是回学校那边还是回家，闵江毫不犹豫地说：“回家吧。”
这里离家差不多二十多分钟，但路上全是积雪，王叔开得很慢，到家时已经十点过半了。
闵志东刚刚应酬完，喝了点小酒，他酒后话多，这会正跟盛澜唠嗑。
见闵江突然回来，两人都有点惊讶，问他今天吹得哪门子风，居然知道往家跑。
闵江不说话，王叔交代了他的行踪：“小江去了他们学校的医学院校区，我刚刚去接的他。”
盛澜像是意识到什么似的，怔愣片刻，微微点了点头。
睡觉之前，闵江去了一楼的储物室，在药箱里翻到一盒云南白药气雾剂，专治跌打损伤。闵江记得上高三的时候，打篮球伤了脚用的就是这个，效果不错，他决定明天给翟子闻送过去。
“小江？”
是盛澜的声音，闵江刚关上灯，突然的一声吓了他一下。
“妈？你找我吗？”
盛澜点点头说：“介意跟妈妈聊一聊吗？”
“不介意。”
客厅的沙发上，盛澜明知故问：“今天去医学院了？”
“昂，学习去了，做了两张微积分试卷。”
盛澜试探他：“有去见什么人吗？”
闵江沉默了下来。
许久，盛澜问：“人家知道你喜欢男孩子吗？”
闵江摇摇头。
盛澜轻轻叹了声气。
“小江，你知道吗？感情上的事不能强求，不管结果是痛苦还是愉悦，这都是一次宝贵的经历，你想啊，你在体会，在感受，在丰富自己的人生阅历。如果那个人他可能对你没有想法，这不是你不好，而是上天给你的一次考验，妈妈相信你一定能通过考验，对不对？”
闵江点头附和，他知道盛澜在担心他受伤害。
“没事的，你尽管按照自己的想法来吧，你现在还小，也才19岁，人总要在年少的时候体验一些事情。”
“知道了妈，你不用担心我，我有分寸的。”
“好好好，快去睡觉吧。”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