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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第 66 章 ...

  •   俩人进家,人还没出玄关,梁开岁就被人按到门板上亲。朱一行左手抓着他膝窝,右手托住人臀腿,一个发力把人抱了起来。梁开岁侧腰挨着着大门上的铃铛,俩人一动一响。

      唇齿拉出丝线,朱一行又重新贴回去。

      从朱一行学会换气,梁开岁承载他的吻都会觉得过载。

      朱一行把人抱起来,第一次踏进去家里的工作台,环形工作台满满当当的。

      “哪能弄脏?”朱一行问。
      “都可以。”

      朱一行把他按到堆放着面料的台面上,面料哗啦啦落下去,然后是还沾着体温的衣裳。

      梁开岁躺到素色台面上,高显色的大灯照着他,他整个人好明亮。他浅色瞳孔在灯光下呈现出动人的琥珀感,这一刻的时间都在他的眼睛里都凝固了。

      梁开岁望向笼在自己身上的人,哪里都可以,就是哪里都可以。朱一行时常觉得,自己还是被他惯坏了。

      朱一行抓起他一只手,轻轻亲吻爱人手腕内侧,他另一只腕子也动了起来。

      早夏的天光渐长,黄昏也来的迟。

      在昼与夜交界的地方,世界被染上了神性。爱人的手是烫的,心也跟着膨胀。

      夕阳彻底落下时,朱一行喘着气贴近爱人,他拿起台面上的那块柔软的布料。

      “本来这块布,也是要用给你的,洗洗就行。”

      梁开岁去找他的手,和他十指相扣,他抓着朱一行的手在布料上蹭干净。

      “给我用的布料就不怕弄脏啊?”朱一行问。”
      “哪里脏了,嫌谁?”
      “嫌我,以后看到这东西,心不净的。”

      朱一行俯身捡起来被弄掉的布料。

      梁开岁坐在台面上,他裹着衬衣。白日里,藏在长裤下的腿像雪一样,这腿就这么垂着,过分笔直修长。

      他双腿交叠,两个软膝摞在一起。

      这么旖旎的风光下,朱一行掰下他的腿,梁开岁心下大乱。

      朱一行开口:“跷二郎腿容易脊柱侧弯。”

      梁开岁不语,世界也跟着沉默了。

      朱一行坐到椅子上,他握住梁开岁的脚踝,用力一扯,椅子轮子猛地滑向梁开岁,朱一行就这么近看着眼前的人出神。

      梁开岁把脚踩到他结实的大腿上。这脚窄,足弓隆着,能看到淡青色的静脉和纤细的肌腱,有一种精致的脆弱感。

      “公司的椅子,和家里一样。”梁开岁看向自己脚踩的地方。
      “ Herm*n Mill*r的”朱一行说,“很常见的品牌”

      梁开岁歪头,还是好奇,怎么别的配置也这么像。

      “中性色不容易影响设计师对颜色的判断,多用弧线是怕你磕着碰着。”

      “灯光的显色度CRI要大于95,否则容易有色差。灯要护眼,你还有散光。”

      朱一行勉勉强强能看上黄醒那边。

      “黄老头那边的配置肯定选的都是好的,能和我选到五六成的同款,很正常。”

      梁开岁看向他,朱一行明明对设计一窍不通,但是却能选出不输顶尖设计公司的设备。

      朱一行完全不觉得这有什么,梁开岁还在感动,他看着梁开岁的腿,笑得不多像个善茬。

      他双手抚过椅子的把手,突然掰开把手,嘎达一声,把手成了外八的形态,梁开岁知道怕了,收回了脚。

      “要不要试试,搭不搭得下?”朱一行笑。

      梁开岁赶紧下了台面,撒腿就走,他拿起泰迪向日葵去了岛台。

      他选了一只圆肚花瓶,把向日葵插/进去,又从另一只花瓶里取了几只前几天买的黑种草,随手配进去。

      黄蓝对比色,似相驳,又很合衬。

      朱一行跟个大型犬一样,他又一路跟到岛台那边。

      “有没有人告诉你,我们岁岁,灵的不得了。”
      朱一行倚着岛台问。

      “我土。”
      “不土。”

      朱一行贴着人哄。

      “今天你坐着电梯一上去,我在楼下眼瞅着,一小破写字楼突然就变成了南天门,那不就是因为我们仙子大驾光临。”

      “你不去,他们一辈子也见不到这么灵的人……”

      “王八绿豆。”
      梁开岁嗔了他一眼。

      “再怎么也是‘玲珑色子相思豆’。”朱一行说。

      梁开岁想,朱一行念的诗都是自己听得懂的,遇到自己不懂的事,他也都是用自己听得懂的话教自己。

      他与眼前的人对视,越看越对眼,果然王八绿豆的。

      “带我的同事,他随口说的诗,我听都没听过。”梁开岁想,“他们怎么都这么有文化。”

      “那是诗冷门,什么诗?”
      “曹丕的。我只知道曹丕定制过‘煮豆燃豆萁’。”

      朱一行正琢磨弄个和梁开岁有关的新文身,他打耳朵一听就知道是曹丕的哪一句。

      “男的女的?”朱一行问。
      “男的啊,你不是上过大学吗?”
      “我问你同事,谁问曹丕了。”
      “男的。”
      “喜欢男的女的?”

      “没问。”梁开岁想了下:“我们这行,有直男吗?”

      俩人同时想起来一人:“小林。”

      “别打岔,说豆萁哥呢。”朱一行不让他转移换题。

      “你别乱给人起外号。”梁开岁总怕他哪句话说不对,再被网暴,“人家有名字,叫宁清。”

      朱一行立刻搜了一下宁清,挺帅的,型男类型,年龄三十四岁。是个工商管理学的博士,不知道怎么跨设计部的。

      朱一行手指抚上向日葵花头,轻轻摩挲,他能猜出七七八八。

      “说你土的不是这个宁清吧?”
      “不是。”
      “也是个设计师,而且是个很有才华的人,对吗?”

      梁开岁点点头,觉得朱一行简直神算子。

      “你怎么能掐会算的?”

      朱一行笑,这宁清看着挺周正的,不像这么刻薄的人。

      “你那个‘前男友’挑衅我的时候,我只觉得他滑稽。如果是个你看不上的人说你土,你也不会放心上。”

      “你这么在乎这个人的话,因为你欣赏他。”

      梁开岁想想,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

      朱一行接着分析:“他当着你的面攻击你,说明你对他也有威胁。”

      他得出结论:“所以,他也欣赏你。”

      梁开岁完全不知道朱一行是怎么绕到这一步的,他脸上显示出少有的震惊。

      “所以,米兰骂我土,是因为欣赏我?”梁开岁问。
      “对。”朱一行理直气壮。

      梁开岁心里的烦闷消散,他一下就想通了。他打开手臂让朱一行抱自己去洗澡。

      朱一行把人托起来,又故意颠了一下,梁开岁赶紧抱紧他。

      梁开岁其实一直都很怕,怕脚下悬空的日子,但是好在,他素来擅长消化这些情绪。

      “我怕。”

      朱一行以为是这会吓着他了,他侧头亲了人一大口。他腾出一只手拧开浴室的门,又护着梁开岁的头进去。

      “我七八岁那会,去看心里医生,出来的时候鞋丢了,莫女士当时单手托着我下楼,她就知道自己帅了。”朱一行告状,“头上给我弄一大包。”

      “摔到你了啊?”

      “不是,她有劲儿。”朱一行说,“她过门时给我头磕门框上了。”

      梁开岁笑,摸摸朱一行脑袋,幸亏这脑袋结实,没磕坏,他轻轻亲亲这圆脑袋。

      梁开岁大概是和朱一行亲多了,染上了一些他的习气,他按照朱一行的思维来考虑,在公司也觉得好过了一些。

      他能感觉到旁人微妙的恶意,但是他无暇顾及,闷头追小组的节奏,梁开岁就要用掉十二分的气力了。

      旁人见梁开岁,只觉得他不是个善茬,有天赋又懂如何步步为营。

      他靠着一套造景千万的橱窗就得了黄醒的青眼。人看着不争不抢,但是组里一旦在设计上有了争执,平时风轻云淡的人,从来不会默不作声。

      组里都觉得,这种不喜形于色的人,最吓人。

      开完会,小组成员结伴去茶水间或者洗手间,梁开岁自己一个人先回来。他蹲下身开始吃苏打饼干,他不知道自己在旁人眼里看起来是风轻云淡的。

      整个项目组,除了梁开岁都有着镀金的履历,丰厚的经验,梁开岁追得实在是辛苦。

      不单单是设计方面要学习,办公系统要熟悉,工作流程要了解,各个同事之间的职责划分要清楚。同事讲话时,那些中英夹杂的词汇梁开岁也要花精力理解。

      人情往来的那些弯弯绕绕,梁开岁不明白,不明白还要被骂假清高。

      梁开岁白天学,晚上到家还要继续学。他在朱一行面前也不敢表现得太累,怕那些不好的事,在朱一行心里不能翻篇。

      他精神上紧绷,精力也跟不上。

      宁清见梁开岁蹲在那,小羊吃草一样啃饼干,地毯上还放着一本图册接饼干屑。

      “不噎吗?”宁清找他要水杯,“我去给你接杯水吧?”

      梁开岁摆摆手,他不习惯别人碰自己水杯,也不习惯被不熟的人照顾。

      “怎么蹲着?”宁清问他。

      “晕。”

      “太瘦了。”宁清说。

      “在努力吃了。”

      宁清看出来了,确实努力,也确实有点噎。

      梁开岁吃完饼干,他小心翼翼把图册上的饼干屑倒进垃圾桶,又一点点捡起来地毯上微不可见的碎屑。

      宁清意识到,他和传闻里,两模两样。

      小组的成员陆陆续续也都进来,宁清招呼大家,说请组员吃下午茶,他自己先点了一杯单价最高的瑰夏,然后把手机递出去,让大家自己点。

      手机传了一圈传到梁开岁手上,梁开岁点了一杯铁皮卡,他看只剩下米兰没点,就把手机递给了米兰,米兰没接。

      有俩人对着头发出嗤笑。

      宁清拿过手机替梁开岁解围,他看梁开岁和米兰口味相似,在梁开岁点的那杯铁皮卡后面选择了加一,又给俩人加了俩切块。

      “都各忙各的去吧。”宁清让人散了。

      梁开岁坐回工位上,他揉了揉桌上的牛仔小猪,小猪面料都快被搓软乎了,他给小猪穿了身新衣服。

      过了一会儿,宁清的助理拎着咖啡进来,她一手六杯,整整齐齐码到桌子上。

      小组里的人陆续去取咖啡,一个比较边缘的男人,抬手打翻了一杯铁皮卡。

      宁清拿起来桌上没人取的铁皮卡给梁开岁,然后回工位取来自己还没喝的那杯瑰夏给米兰,他到米兰工位的时候,米兰已经不在办公室了,梁开岁也不在。

      宁清看向那个打翻咖啡的人:“既然点的是抹茶拿铁,为什么特意去看美式的标签?你在找什么?”

      男人死不承认:“不小心打翻个咖啡,宁组长不至于闹这么难看吧?不值钱的东西,这是心疼啊?”

      梁开岁追出去,他看到米兰在电梯里狂按电梯关门键,完全不想等自己。

      梁开岁盯着电梯上的数字,确认米兰是去了天台,他怕米兰想不开,赶紧坐旁边的电梯上去了。

      梁开岁挺意外的,就一杯咖啡的事,米兰蹲在那哭得跟个小孩一样。他是个小孩的时候也没敢这么哭过。

      “滚啊!”
      米兰冲着来人扔了一个易拉罐,发完脾气他才发现来的人不是宁清。

      “你来做什么?”米兰问梁开岁。

      “我,上来抽烟。”
      梁开岁实在不善说谎,他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身上就没烟。

      “宁清哥是去工位给你拿他自己那杯了。”梁开岁和米兰解释。

      米兰扭头要走,梁开岁一伸手就把他拽住了,他拽朱一行拽习惯了,一个使劲儿差点没把米兰甩飞。

      梁开岁没想到自己这么大劲,他一下不知道怎么解释了。

      “我不是故意的,我对象一米九几,快有二百斤了”
      “谁问你了。”米兰吼梁开岁,“谁问你了!谁问你了!”

      “梁开岁,你属牛的啊!”
      “我不属牛,我属羊。”梁开岁老实回答。
      “谁问你了!”
      “你吧。”

      米兰一肚子火被点起来又被憋进了肚子,他被气得跺脚。

      “他们要给你,我又不会不同意。” 米兰说,“宁清他凭什么,他连杯咖啡都要我让给你。”

      “因为,那杯本来就是我点的吧。”梁开岁和他讲道理,“你不是没点吗?”

      米兰又一圈打到软棉花上。

      “不就一杯咖啡,两杯都给你,你喝两杯。”梁开岁说,“我还有包饼干,都给你。”

      米兰一步步走向梁开岁,他身上香水味太浓了,梁开岁怕沾上,回家还要和家属解释。梁开岁一步步后退,被米兰逼到天台围栏上。

      米兰看向梁开岁:“这季作品的署名权,他们要我让给你,我给了。他们要我把我的位置给你,我也让了。”

      米兰问梁开岁:“他们说,让你稿子给你是懂大局,让你咖啡也是吗?”

      梁开岁手足无措:“我不会用别的人的稿子的。”

      梁开岁想要虚名的话,他就不会走到这里。

      “你别哭了,你眼线是不是晕了?”梁开岁问。

      米兰真的要被气晕了,他赶紧仰脸让眼泪不要再下滑。

      “你素颜了不起!你有本事别种睫毛啊!一身牛劲儿的土包子。”

      梁开岁想,米兰这是又欣赏自己了,他夸自己素颜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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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更新时间,一般是两天一章。 非常感谢收藏和互动。 抱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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