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5、琴键下的博弈 ...
-
祁玥站在琴房门口，指尖轻轻摩挲着那张纸条的边缘。
今晚八点，琴房。
字迹锋利如刀，像是命令，又像是邀请。
他深吸一口气，推开门。
琴房里只开了一盏暖黄的壁灯，祁瑾坐在三角钢琴前，修长的手指搭在黑白琴键上，却没有弹奏。听到开门声，他头也不回，声音低沉：
"关门。"
祁玥顺从地关上门，心跳却不受控制地加快。琴房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带着某种危险的张力。
"过来。"祁瑾说。
祁玥走到钢琴旁，站定。祁瑾这才抬眼看他，镜片后的目光幽深难测。
"弹给我听。"他微微侧身，示意祁玥坐下。
琴凳不算宽敞，祁玥坐下时，大腿几乎贴着祁瑾的。他能闻到对方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气，混合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威士忌的味道。
"弹什么？"祁玥轻声问。
"那首你偷学的曲子。"
祁玥指尖一颤。
他知道。
他当然知道。
祁玥垂下眼睫，手指悬在琴键上方片刻，然后落下。
琴音流淌而出，是那首祁瑾的原创曲目，但比起比赛时的演奏，此刻的他弹得更加放肆，更加……挑衅。
祁瑾的目光始终落在他的手指上，看着那纤细的指尖在黑键与白键之间跳跃，灵活得像某种小兽。
突然，祁瑾伸手，覆在祁玥的手背上。
琴声戛然而止。
"这里，"祁瑾的声音近在耳畔，呼吸扫过祁玥的耳廓，"节奏错了。"
他的手掌完全包裹住祁玥的手，带着他重新按下那几个音符。祁玥能感觉到他掌心的温度，干燥、温热，却带着不容反抗的力道。
"再弹一次。"祁瑾命令道，却没有松开手。
祁玥的呼吸微微急促，指尖在祁瑾的掌控下重新落在琴键上。这一次，他的节奏完美无缺，但心跳早已乱得不成样子。
"很好。"祁瑾低声道，手指却顺着祁玥的手腕缓缓上移，拇指摩挲着他内侧的脉搏，"你学得很快。"
祁玥屏住呼吸，感受着那拇指在自己皮肤上划过的触感，像是试探，又像是某种无言的警告。
"大哥……"他轻声唤道，声音里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颤抖。
祁瑾的目光落在他的侧脸上，看着那微微颤动的睫毛，泛红的耳尖，还有因为紧张而轻轻咬住的下唇。
"嘘。"他低声道，"专心。"
琴声再次响起，但这一次，祁瑾的手始终没有离开他的手腕。
---
三天后，祁家晚宴。
祁父坐在主位上，环视一圈，目光最终落在祁玥身上。
"从下周开始，祁玥会进入集团实习，先在市场部熟悉业务。"
餐桌上瞬间安静。
祁玥握着刀叉的手顿住，抬眼看向父亲，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祁玮猛地放下酒杯："父亲，他连大学都没毕业，凭什么——"
"这是我的决定。"祁父冷冷打断，"祁瑾会负责带他。"
祁瑾坐在一旁，神色平静地切着盘中的牛排，仿佛这场争执与他无关。但祁玥注意到，他的指节微微泛白。
晚宴结束后，祁玥在走廊被祁玮拦住。
"别以为父亲让你进公司，你就能翻身。"祁玮逼近一步，声音压得极低，"私生子永远是私生子。"
祁玥垂着眼，没有反驳。但祁玮离开后，他抬起头，唇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冷笑。
---
深夜，祁瑾公寓
祁瑾站在书房的监控屏幕前，看着祁玥在学校的画面——图书馆里安静看书的侧脸，走廊上被同学搭讪时礼貌的微笑，琴房里独自练习到深夜的背影。
他拿起一旁的笔记本，翻到最新一页，写下：
【目标近期行为正常，但接触人员增多，需进一步观察。】
合上笔记本，他走向书架，从最深处抽出一个黑色文件夹。里面是祁玥的全部资料——从出生证明到学校成绩单，甚至包括他母亲生前的病历。
祁瑾的指尖轻轻抚过一张泛黄的照片，那是年幼的祁玥，被母亲抱在怀里，笑容天真无邪。
"你到底想要什么？"他低声问，仿佛在问照片里的孩子，又仿佛在问自己。
---
与此同时，祁玥的宿舍
祁玥坐在书桌前，翻开日记本，钢笔在纸上沙沙作响：
【他今天碰了我的手。】
【他的掌心很热，像是能把我烫伤。】
【我知道他在监视我，所以我故意让林晓萱靠近我。】
【我要让他嫉妒。】
【我要让他失控。】
【我要他……彻底属于我。】
写完最后一句，祁玥合上日记本，将它锁进抽屉。他走到窗前，望着远处祁瑾公寓的方向，轻轻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