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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永恒之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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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玥醒来时,手腕和脚踝都被钢琴线绑在椅子上。
地下室潮湿阴冷,唯一的光源是头顶一盏摇晃的灯泡。他的嘴唇干裂,太阳穴一跳一跳地疼——祁玮在绑架他时用了药。
"醒了?"
祁玮从阴影里走出来,手里把玩着一把裁纸刀。刀刃在灯光下闪着冷光。
"大哥知道吗?"祁玥哑着嗓子问。
祁玮大笑:"他正在开董事会呢,忙着接手父亲的位置,哪有空管你?"他俯身,刀尖轻轻划过祁玥的脸颊,"你说…如果我毁了这张漂亮的脸蛋,他还会多看你一眼吗?"
刀锋刺入皮肤,一缕鲜血顺着祁玥下巴滴落。他没出声,只是盯着祁玮身后的录音设备,突然笑了。
"你笑什么?"祁玮恼怒地加重力道。
"笑你蠢。"祁玥舔掉唇边的血,"你以为他在乎的是我的脸?"
他抬头,眼神清醒得可怕:"他爱的是我弹琴的样子——而这双手,"他缓缓张开被绑住的手指,"你不敢动。"
祁玮的表情扭曲了。他猛地举起刀——
"老板!"一个手下慌张地冲进来,"祁瑾他——"
话音未落,外面传来一声惨叫,紧接着是重物倒地的闷响。
地下室的灯突然熄灭。
黑暗中,祁玥听到祁玮惊恐的咒骂声、杂乱的脚步声,还有…钢琴声。
遥远的、模糊的,却无比清晰的琴声。
是《月光》第三乐章,暴风骤雨般的段落。
琴声越来越近,伴随着此起彼伏的惨叫。祁玥闭上眼睛,嘴角微微上扬。
他知道,弹琴的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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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小时前,祁氏集团会议室。
祁瑾正在签署文件,手机震动起来。是一条匿名短信:
【你弟弟在城南废弃音乐厅地下室。带医生。】
附带的音频文件里,是祁玥冷静的声音:"…他爱的是我弹琴的样子…"
祁瑾的钢笔尖戳破了纸张。
"会议暂停。"他站起身,声音平静得可怕。
董事们面面相觑。祁玮派系的人立刻反对:"不行!现在正是投票关键——"
祁瑾抄起烟灰缸砸在墙上。
巨响过后,会议室鸦雀无声。
"我父亲中毒,我弟弟被绑架,"祁瑾慢条斯理地擦着手,"而你们以为,我会在乎这几张废纸?"
他转身离开,在电梯里拨通一个号码:"准备人手,带上钢琴线和镇静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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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地下室里。
当备用灯亮起时,祁玮已经不见了,只剩下满地呻吟的打手。
祁玥眯起眼,看到门口逆光站着一个修长身影。
祁瑾。
他穿着董事会那身昂贵的西装,手上却沾满鲜血,金丝眼镜不知去向,眼神赤裸裸地暴露出所有疯狂。
"大…哥…"祁玥虚弱地唤道。
祁瑾大步走来,解开束缚的瞬间,祁玥软绵绵地倒进他怀里。
"他们给你打了什么?"祁瑾检查他手腕上的勒痕,声音紧绷。
祁玥摇头,药效让他视线模糊。他只能感觉到祁瑾的手在发抖——那个永远冷静自持的祁瑾,居然在发抖。
"为什么…"祁玥气若游丝,"为什么来救我…董事会…"
祁瑾的手顿了一下。
然后,他做了一个从未做过的动作——
把祁玥紧紧搂在怀里,脸埋在他颈间,呼吸粗重。
"闭嘴。"
去他妈的董事会。去他妈的祁氏集团。这一刻,他只想确认怀里的温度是真实的。
祁玥在他耳边轻笑:"你终于…承认了…"
"承认什么?"
"承认你爱我。"
祁瑾猛地拉开距离,盯着祁玥潮红的脸和涣散的瞳孔。药效让他神志不清,却说出最清醒的话。
"五年…"祁玥断断续续地说,"从十三岁…第一次听你弹琴…我就计划…要你爱我…"
他抬起颤抖的手,抚上祁瑾的脸:"红酒…是故意的…淋雨…是算计的…那些噩梦…全是我装的…"
祁瑾的眼神越来越暗。
"我知道。"他哑声道,"我一直都知道。"
然后他做了这五年来最想做的事——
咬住祁玥的下唇,直到尝到血腥味,然后吻上去,将那些血和谎言一起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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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后,医院VIP病房。
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为病床上的祁玥镀上一层银边。他的手腕和脚踝都缠着绷带,锁骨下方多了一道新鲜伤口——QJ,祁瑾用手术刀刻的,再涂上不会褪色的特殊墨水。
"疼吗?"祁瑾坐在床边,指尖轻抚那个烙印。
祁玥摇头,眼睛亮得惊人:"再弹一次给我听。"
祁瑾走向角落的钢琴——他特意让人搬来的施坦威。
《永恒之爱》的旋律流淌而出,这是他新作的曲子,只给一个人听的曲子。
祁玥闭上眼睛,任由音符将他带回那个血色的地下室,带回祁瑾为他失控的瞬间。
曲终时,他感到床垫下沉。祁瑾的气息笼罩过来,混合着消毒水和雪松的味道。
"从今天起,"祁瑾在他耳边低语,"你是我的共犯。"
祁玥笑着仰头,迎接这个吻。
他知道,这场持续五年的狩猎,终于以双方沦陷告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