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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笼中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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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玥的行李箱很小，只装了几件衣服、几本书，和那本从不离身的日记本。
祁瑾的公寓宽敞冷清，黑白灰的色调像他这个人一样难以亲近。
"你的房间在走廊右侧。"祁瑾头也不抬地处理文件，"门禁十点，不许带人回来，不许动我的钢琴。"
祁玥乖巧地点头："好的，大哥。"
"还有，"祁瑾终于抬眼，镜片后的目光冷冽，"别进我书房。"
祁玥垂下睫毛，掩饰眼中的笑意："知道了。"
他知道祁瑾在撒谎。
那间书房里一定有监控终端——用来观察他的一举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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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两点十七分。
祁瑾站在祁玥房门外，静静听着里面均匀的呼吸声。
三天了。
自从祁玥搬进来，他每晚都会这样站一会儿，像个可悲的瘾君子，靠这点细微的声音缓解某种难以启齿的渴望。
正当他准备离开时，房间里突然传来一声啜泣。
"…不要…别碰我…"
祁玥的声音带着哭腔，像是在做噩梦。祁瑾的手悬在门把上，指节发白。
理智告诉他应该离开。
但下一秒，他已经推开了门。
月光下，祁玥蜷缩在床上，被子踢到一边，睡衣领口大开，露出大片苍白的皮肤。他眉头紧锁，睫毛湿漉漉的，嘴里不停呢喃着"不要"。
"祁玥。"祁瑾轻轻拍他的脸，"醒醒。"
祁玥猛地睁眼，在看到祁瑾的瞬间扑进他怀里："大哥…我梦到他们又…又欺负我…"
他的身体微微发抖，呼吸喷在祁瑾颈间，又热又痒。祁瑾僵在原地，手悬在半空，迟迟没有落下。
"只是梦。"最终，他生硬地说。
祁玥却抱得更紧，嘴唇不经意擦过他的喉结："我能…和你一起睡吗？就像小时候妈妈那样…"
祁瑾的呼吸一滞。
"不行。"他拉开祁玥，声音沙哑，"你已经成年了。"
说完，他近乎狼狈地离开，没看到身后祁玥得逞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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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凌晨三点。
祁瑾调出今晚的监控录像。
画面中的祁玥看似乖巧地写作业、练琴、按时睡觉。但当他放大电脑屏幕时，发现了不对劲——
祁玥的文件夹里，有一个加密的"练习曲"文档。破解后，里面全是偷拍他的视频：音乐会的、琴房的、甚至还有几张他在浴室门口只围着浴巾的模糊照片。
最令人心惊的是，每个视频都标注了日期和详细注释：
【3.15 弹琴时皱眉7次，左手小指习惯性颤抖】
【4.2 白衬衫第三颗纽扣松了，锁骨下方有痣】
【4.18 生气时右眼会比左眼多眨0.3秒】
祁瑾关掉视频，突然意识到——
他们一直在互相监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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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傍晚。
祁瑾接到医院电话时，正在听祁玥弹琴。
"祁先生，您父亲突发脑溢血，现在在抢救。"
钢琴声戛然而止。祁玥转头，看到祁瑾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我马上到。"
挂断电话，祁瑾抓起外套就往外走。
"大哥！"祁玥追到门口，"我跟你一起去。"
祁瑾回头看他，眼神复杂："不行。"
"为什么？我也是——"
"正因为你是他儿子，"祁瑾打断他，"现在祁玮一定在医院，你去就是自投罗网。"
他伸手想揉祁玥的头发，却在半空停住，最终只是拍了拍他的肩："锁好门，别让任何人进来。"
祁玥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脸上的担忧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特的平静。
他回到钢琴前，手指轻轻落在琴键上。
这是一首他自己写的曲子，从未在人前弹过。
琴声如泣如诉，像是告白，又像是某种危险的预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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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走廊。
祁瑾赶到时，祁玮正和几位董事低声交谈。看到他来，众人立刻噤声。
"父亲怎么样？"祁瑾问。
"暂时脱离危险。"祁玮冷笑，"不过医生说，就算醒了也可能半身不遂。"他凑近一步，"正好，集团需要换个更…健康的掌舵人。"
祁瑾的目光扫过那几位眼神闪躲的董事，突然明白了什么。
"是你。"他轻声说，"上周的家庭医生是你安排的。"
祁玮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证据呢？"
就在这时，祁瑾的手机响了。是家里的监控提示——祁玥正在弹钢琴。
他本想挂断，却鬼使神差地戴上了蓝牙耳机。
琴声传来的瞬间，他的血液几乎凝固。
那不是任何已知的曲目，而是一首充满赤裸欲望的告白。每个音符都在诉说不可告人的渴望，每段旋律都在描绘那些深夜的幻想。
祁瑾站在原地，手指无意识地收紧，直到掌心被指甲掐出血痕。
他从未听过这样的祁玥——不再伪装，不再算计，只是用音乐将一颗真心血淋淋地剖开。
"怎么？"祁玮讥讽道，"小情人查岗？"
祁瑾摘下耳机，突然笑了："你说得对，父亲确实该退休了。"
他转身离开，没看到祁玮阴鸷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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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寓门口，午夜十二点。
祁瑾输入密码的手微微发抖。
推开门，意料之中的琴声已经停止，屋内一片漆黑。他轻手轻脚地走到祁玥房门口，听到里面均匀的呼吸声。
犹豫片刻，他拧开门把——
床上空空如也。
"在找我吗？"
祁瑾猛地转身，看到祁玥站在钢琴旁，月光为他镀上一层银边。
他们隔着黑暗对视，谁都没有先动。
最终，祁瑾走向他，在距离一步之遥时停下："那首曲子，叫什么？"
"《笼中鸟》。"祁玥轻声回答，"献给囚禁它的人。"
祁瑾的呼吸变得粗重。
他伸手，指尖即将触到祁玥脸颊时，手机突然响起。是医院——父亲醒了。
"去吧。"祁玥微笑，"我们有的是时间。"
祁瑾深深看他一眼，转身离去。
门关上的瞬间，祁玥拿起手机，拨通一个号码："计划很顺利…是的，他已经开始怀疑祁玮了。"
他走到窗前，看着祁瑾的车驶离小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