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窥探（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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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哥说。
“明天早上八点，公司门口见。”他对萧元安补充到。
什么？！我哥居然同意了？他居然同意了？！
啧。
萧元满脸惊喜，似乎是没有做好被答应的准备。
“好的，秋莫哥！”
我哥没再理她。
我在餐桌下踢了他一脚。
他不动声色，只是用手按了按我的手心。
这是我和他的暗号。
我没再说别的，只是又看了一眼他。
最后一道菜上来了。
我挑了几个喜欢吃的，吃完以后就把筷子放下了。
“冬延啊，你就吃这么点吗？不在吃点吗？”乔莹说。
我没看她：“不用。”
“是不是菜不和胃口啊？”她又问。
“没有。”我懒得理她。
“要不要我去让王妈再做几个菜啊？”她又问。
我被她问烦了。
“我说了不用，不用！你听不懂我在说什么吗？！”
“姚冬延，你怎么和你妈说话呢？！”姚正鸿怒骂道。
“哼，妈？我认了吗？”我起身就打算出去。
我不想看见乔莹那副惺惺作态的样子。
真让人恶心。
呕。
“你…你个孽子！”姚正鸿指着我骂到。
刚才表面上的其乐融融，如今俨然变成了针锋相对。
真是好笑。
这时，我哥出声道：“好了。”
他看着我：“坐下，冬延。”
“哥——”
“闭嘴，坐下。”
不容反驳的语气。
我感受到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我的身上。
我没法儿，我在姚正鸿那，在乔莹那，都可以想干嘛就干嘛，大不了被骂一顿，赶出家门，但我好歹还有我哥。
但我不敢在我哥这这样，我怕他不要我。
我乖乖坐下了。
饭局上的剑拔弩张伴随着我的服软坐下也渐渐藏匿起来。
好像不存在过一样。
啧。
这时，我的碗里多了一只虾。
我抬头，正对上我哥的目光。
我毫不犹豫夹起虾放进嘴里。
我哥剥的虾就是好吃。
还是我哥疼我。
刚才的那份不悦瞬间被压下，只留下了我的窃喜。
后半段“家宴”倒也没发生什么，无非就是老头子在撮合萧元安和我哥，乔莹在给她那宝贝儿子加菜。
啧。
都十三岁的人了，夹个菜还要别人夹。
啧。
好吵。
啧。
这大概就是“世界熙熙攘攘，而我无处安放”吧！
唉，一股中二文青的的感觉。
晚饭结束。
“秋莫啊，你们今天也别走了。晚上就在这住吧。我已经让王妈把卧室理出来了。”乔莹走过来说。
“好，阿姨。”我哥回到。
……
我不想在这儿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还是被我哥拖上了楼。
在楼梯转角处，萧元安又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
“秋莫哥！”她说，“你能答应教我我真是太开心了！”
“嗯，没事。”他顿了顿，“萧小姐还有什么事吗？”
真有礼貌。
萧元安明显愣了一下，忙说：“噢…没有了。秋莫哥其实可以叫我小安的。”
“嗯。”
气氛凝固了。
萧元安也挺识趣的，说了句明早见就走了。
我没去自己的房间，跟着哥进了他的房间。
我哥也丝毫不惊讶。
我坐在床上，看他在书桌前坐下。
“为什么要答应她？”我问到。
“你觉得呢？”我哥没回答，反问道。
“靠，你别告诉我你是看上她想和她制造独处机会？！”
姚秋莫嘴角不经意的扬起一个弧。
“你猜姚正鸿为什么要故意整这么一场？”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我怎么知道他的心思？”
“他表面上是想撮合我和她，达成家族联姻，互利互助的目标。实则啊——就是纯粹想看我乖不乖，好不好掌控，如果我不行，他好早日将姚景明当成继承人培育啊。”
“这和你同意带她有什么关系？”
“我有事情还没完成……”他突然不说话了。
“什么事情啊？”
“没什么，小孩子少打听。”他朝我笑笑。
“什么嘛？我不是小孩子了好不好，我明年就成年了！”我抗议道。
我的注意力被转移到了另个话题上。
“成年？”他笑了笑，两个梨涡可明显了。他摸了摸我的头，“那你在我眼里也是小孩子。
我盯着他，竟然生出了龌龊的思想。
我想把他扑倒，咬他。
我佯装生气。
“好啦，不说了。”他看着我，轻笑，“我看你今天晚上心情很不好嘛。”
……
很明显？
好吧，确实是挺明显的。
我回忆着今天晚上我的言行。
……
算了，管他呢。
那天晚上，我拉着哥聊了很多。
从我小时候一直聊到我的现在，又一直聊到我的未来。
钟上的针走了一圈又一圈。
窗外的天色犹如被稀释了一遍又一遍的蓝墨水，渐渐擦出朦胧的光感。
——公司门口
早上八点。
我和我哥刚走进公司，前台就过来说：“姚副总，萧小姐已经在待客厅等着了 ”
哥挥挥手，示意知道了。
我跟在他后面走进待客厅。
“萧小姐，久等了。”
“噢，没事，我也刚到。”说完她笑了一下。
对于生意上的事，我们家只要有我哥就够了，按我哥的话来说，就是“你只要不出去给我沾花惹草，惹事儿就行。”
毕竟我哥说要养我一辈子的。
他不能食言。
我挑了一把她对面的椅子坐下。
我哥说的什么我都听不懂。
什么IPO，PE，VC？
我盯着他们两个看了一会儿。
在确定她和我哥中间隔着十多厘米的缝以后，我放心的去了我哥办公室。
我小的时候就喜欢在我哥办公室待着。
看他处理公司的事情，我觉得那个时候的他一副商业霸总的感觉——他也确实是。
我躺在沙发上，闭上眼睛想休息一下。
……
“呜呜呜呜……”我听到一个声音。
我寻找着声音的源头。
是一个约莫10岁的男孩儿。
身边围着一群人。
一群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看好戏的幸灾乐祸。
等等，那是……那是我？！
我继续看着。
“姚冬延，你很狂啊！”领头的人推搡了那个瘦弱的男孩。
男孩没站稳，摔在了地上。
他抬起头，与那人对峙着。
眼神里的是倔强，是愤怒，是隐忍。
双目微眯，漆黑的瞳仁，目光泛着冰寒。
领头的人似乎是没见过他如此过。
他的身子在他自己都没有发现的情况下，向后撤了两步。
但他面上仍然装作无所畏惧。
“哟，胆子大了？！你配这么盯着我吗？”他挑衅着，用手在男孩脸上拍着。
四周的人群中传来窃窃私语。
肆无忌惮的笑着。
这简直是欺人太甚。
“哈哈哈哈哈哈——”
男孩猛地一挥拳，对方被打的连连后退几步才刹住。
他的动作干脆且快。
快到别人都没反应过来。
他没给那人喘息的机会。
他脚步一错，身体旋转，一击侧踢正中对方肋骨。
围观的人有人反应过来了。
都去拽男孩。
毕竟只是个十岁的男孩，怎么也不可能打过一群比自己大的人。
他挣扎了几下，就被反扣住了。
有人朝他膝盖后侧踢了一脚，将他踢倒在地。
一声痛苦的闷哼。
“啪——”
清脆的一声。
“老子给你脸了是吧？！敢打老子？！”
一串肮脏的话。
男孩重新扬起被扇偏的头。
盯着领头的看。
“啪——”又是一声。
身边的讥笑声不绝于耳。
男孩找到了一个合适的时机。
挣脱了束缚。
他朝领头的人冲去。
手中的东西在阳光下发出刺眼的光。
——是刀！
等领头的人反应过来之后，已经晚了。
刀已经刺入了他的身体。
他用手捂着刀。
不可置信的看着男孩。
“啊啊啊啊啊啊——杀人啦！”
“快去通知李昂他爸！”
“赶紧报警啊！”
“我靠，这么猛的吗？”
“其实我觉得这李昂也挺该的，欺负人欺负的这么惨。”
“我也觉得。”
“现在怎么办啊？！”
”我已经报警了！”
……
男孩的耳边什么都听不到了。
直到警车的警笛声响起，才将他从这强烈的情绪冲击中拉出。
——派出所
“你是姚冬延？”警察看着他。
……
“这么小个孩子，会杀人？”两个警察在前面说。
“开什么玩笑啊？”他们摇摇头。
……
他们根据围观者的笔录给男孩的父亲打了电话。
电话那边一听，立马说了串电话号码就挂了。
电话接了。
“喂，是姚冬延的哥哥是吗？您的弟弟遭到人报警，说故意伤害李庆华先生的儿子李昂，现在人在医院，请您到××派出所来一趟。”男孩坐在椅子上。
他哥正在和警察交流。
“警官，我是姚冬延的哥哥，发生什么了？”
他的神态依然平静，但细看能够看出眼底的慌张，额上的点滴汗液和微微急促的呼吸也能够印证。
“噢，是这样的，姚秋莫先生，我们接到报警说你弟弟故意伤人。”
警察将那群人所说的事情前后都和姚秋莫说了。
他的眉头从入门起便一直紧锁至现在。
“您的意思是说，我弟弟毫无征兆的突然拿着刀朝李昂刺去？”
警察似乎也觉得这件事不可能。
警察合上笔录本，轻叹一口气说到：“姚先生，距目击证人反应是这样的，不过有几个人提到李昂在学校里存在长期欺负你弟弟的行为，可能和这件事有关系。”
姚秋莫的手指敲打着桌面，眼神从开始的慌乱变得冷静。
“李昂欺负我弟弟？”说罢，他招手把冬延叫过来。
他蹲下轻掀开冬延的衣服一角，青紫的淤痕映入眼帘，他眼中闪过一丝痛色，他又小心的拉开姚冬延的衣领，一道道纵横交错的伤口触目惊心。
“他……欺负你多久了，冬延？”他的眼神中满是心疼。
“我不知道。”姚冬延低着头，声音几乎听不见。
不知道。
他抱着姚冬延说：“对不起冬延，是哥不好。”
“没有，哥很好。”说罢，亲了姚秋莫一下以示安慰，也表示自己没事。
一旁的警察默默看着。
突然，门猛地被踢开。一个满身酒气的中年男人气势汹汹的冲进来：“是哪个小畜生敢伤我儿子？我儿子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看老子我不……”
李庆华的话戛然而止。
姚秋莫不知何时站在他的面前，身高投下的阴影笼罩着他。
“哼，”姚秋莫冷笑一声，拿出手机放出刚拍的姚冬延身上的伤口，“有证据这是你儿子对我弟弟做的，我到也想问问你，令公子的所作所为如果证实，够不够他去少管所走一趟？嗯？”
一边的警察咳了咳，对手下吩咐道：“你去派人调一下他们学校的监控以及李昂和一众领事人的在校记录。”
李庆华脸色唰的一下变了。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现在躺在医院的是我儿子，不是你弟弟！”
“你放心，医药费我全付，现在我们来谈谈校园霸凌导致人轻伤的法律责任。”
姚秋莫的声音自带一种不允拒绝的感觉。
“你！你！你！”李庆华颤抖着指着姚秋莫，撂下一句“你等着”就飞也似的逃跑了。
姚冬延怔怔地看着姚秋莫的背影，泪水不知怎的模糊了视线，把那个永远把他护在身后的身影和几年前的重叠在一起。那时母亲刚去世，哥哥也是这样的背影，他就那样守在冬延前面，温暖，可靠。
温暖的。
回家的路上，姚冬延看着姚秋莫，半晌才说：“哥，你会不要我吗？”
“不会啊冬延，你是哥唯一的弟弟，哥疼你还来不及呢，怎么会不要你？”秋莫说，“而且，我答应妈要好好照顾你。”
“我只是怕哥觉得我跟人打架，觉得我是坏孩子，然后不要我…”冬延的声音越来越小。
秋莫揉揉冬延的头：“不会的，放心。…可以跟哥说说，他们怎么欺负你的吗？”
冬延沉默了一会儿才把他的头抬起来看着秋莫，在二者眼神对视上的那一刻，冬延的眼泪忍不住的往外流。
他抱着秋莫的腰，带着哭腔说：“哥，我想妈了——呜——”
秋莫心下了然。
他蹲下身子抱住冬延，用手拍了拍冬延。
“好了，乖。”他替冬延擦掉眼泪，牵起冬延的手，“你不还有哥吗？别哭，咱俩能相依为命，以后哥养你。”
相依为命。
……
一股光亮透过。
我的脸上掉落两滴泪珠。
世上还是只有我哥好。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窥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