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 2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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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那所只为邓绪鞠存在的房子，小慕绪已经在车上睡过一觉，此刻又精神起来。松望辞笨拙却耐心地帮儿子洗了澡，用宽大的毛巾将他裹成一个小粽子抱出来。
客厅里，邓绪鞠已经重新窝回了他的专属沙发，动画片的光影在他脸上安静地流转。他似乎恢复了些许兴致，至少不排斥这熟悉的背景音。
小慕绪看到屏幕上的“佩佩”，立刻挣扎着从爸爸怀里下来，赤着脚丫，啪嗒啪嗒地跑到沙发边，很自然地爬到邓绪鞠身边，挨着他蜷缩起来，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大眼睛专注地看向屏幕。
邓绪垂眸看了一眼紧挨着自己的、散发着沐浴后奶香的小身体，没有推开，甚至还将身上的薄毯分了一半盖在他身上。
松望辞看着这一幕，紧绷了一天的神经终于得到了一丝微弱的舒缓。他去厨房热了牛奶，端过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暖黄的灯光下，动画片轻声播放，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尽管意义天差地别）依偎在沙发上，画面和谐得近乎奢侈。
他将牛奶递给儿子，小慕绪乖乖捧着杯子小口喝着，目光却没离开电视。
就在这时，松望辞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一条来自文雅的短信，询问孩子是否安顿好了。屏幕解锁的预览界面上，发件人名字清晰地显示着 “文雅”。
邓绪鞠的目光原本随意地掠过屏幕，却在接触到那个名字时，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他的视线缓缓下移，落在了挨着自己、正专心看动画片的小慕绪身上。
松望辞正低头准备回复短信，忽然听到身边传来一声极轻的、带着气音的哼笑。
那笑声很轻，却像冰锥划过玻璃，瞬间刺破了客厅里虚假的宁静。
松望辞猛地抬头。
只见邓绪鞠正低头看着小慕绪，嘴角勾着一个越来越大、越来越深的弧度，那笑容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玩味和一种……洞悉一切的恶劣趣味。
松望辞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心脏骤然漏跳了一拍——他正看着自己的儿子。
“松、慕、绪。”
邓绪鞠轻声念出这个名字，每个字都咬得格外清晰，带着一种慢条斯理的品味。他抬起头，看向脸色瞬间煞白的松望辞，眼中的笑意几乎要满溢出来，亮得惊人，也冷得刺骨。
他什么多余的话都没说。
没有质问，没有嘲讽。
他只是重复了一遍那个名字，尾音微微上扬，带着一种心照不宣的揶揄。
“慕——绪——”
然后，他又低低地笑了起来，仿佛发现了全世界最有趣的一个秘密。他伸出手，用指尖轻轻卷起小慕绪一缕柔软的、湿漉漉的头发把玩着，目光却始终锁定在松望辞脸上，欣赏着他脸上血色褪尽、如同被当场抓获的窃贼般的狼狈与惊惶。
小慕绪不明所以，感觉到哥哥在玩他的头发，还以为是在和他玩，仰起小脸对邓绪鞠露出了一个毫无防备的、甜甜的笑容。
这一个笑容，与松望辞煞白的脸、邓绪鞠那洞悉一切的危险笑容，形成了无比残酷的对比。
松望辞僵在原地，握着手机的手指冰冷彻骨。
他知道了。
他知道了孩子名字里那个隐秘的、卑劣的刻印。
他知道了自己那点可悲的、无处安放的执念。
而这个疯子，正用他最擅长的方式，优雅而残忍地，将这个秘密把玩于股掌之间，享受着看他无所遁形的乐趣。
这一刻，松望辞感觉自己像是被剥光了所有伪装，赤裸地站在了审判台上。
而法官，正是那个他倾尽所有去爱的疯子。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第 28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