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 3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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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顿气氛微妙的家常饭终于结束。松望辞抱着已经开始揉眼睛的小慕绪，和邓绪鞠一起回到车上。
车子平稳地驶向那个位于城市另一端的“家”。或许是吃饱了，又或许是清晨起得太早，邓绪鞠一上车，就调整了一个舒适的姿势，靠在副驾驶的椅背上，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柔和的阴影，呼吸很快变得均匀绵长，像是真的睡着了。
他睡得毫无防备，安静得像一幅绝美的油画。
松望辞透过后视镜，看着后座上因为玩累而同样昏昏欲睡的儿子，又侧头看了一眼身旁仿佛沉睡的邓绪鞠。两个对他而言至关重要的人，此刻都安然地在他身边，这本该是无比安心的画面。
可他的心情却只有一片冰冷的沉重。
车子在那栋熟悉的公寓楼下停稳。松望辞刚要下车去抱儿子，就看到文雅已经站在了单元门口，显然一直在等着。
他轻轻推开车门，小心地将睡得迷迷糊糊的小慕绪抱出来。孩子感觉到动静，半梦半醒地搂住他的脖子，小脸埋在他肩窝。
文雅快步走上前，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从松望辞怀里接过孩子。她的动作轻柔而熟练，目光在触碰到儿子恬静的睡颜时，流露出母性特有的柔软。
然后，她的视线越过松望辞的肩膀，落在了副驾驶那个沉睡的身影上。
邓绪鞠歪着头，靠在车窗那边，晨光透过玻璃，勾勒出他精致柔和的侧脸轮廓，长睫如蝶翼般栖息，睡得正沉。那画面美好得不染尘埃，任谁看了都会心生怜爱。
文雅的目光在那张脸上停留了足足两三秒。她的眼神极其复杂，没有愤怒，没有厌恶，只有一种深沉的、几乎要溢出来的忧虑，以及一丝……难以解读的、类似悲哀的情绪。
她最终什么也没问，什么也没说。只是收回目光，低头看着怀里的儿子，用极轻的声音，像是怕惊扰了谁似的，对松望辞说：
“路上注意安全。”
然后，她抱着孩子，转身，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单元门。
松望辞僵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那句“路上小心”像羽毛一样轻，却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上。他知道，文雅看到了邓绪鞠，也明白了他此刻的处境。
他回到驾驶座，关上车门。狭小的空间里，只剩下他和身边“沉睡”的邓绪鞠。
引擎重新启动，车辆缓缓驶离。
就在车子转过街角，彻底离开公寓楼视野的瞬间，副驾驶上，原本“熟睡”的邓绪鞠，嘴角非常非常缓慢地，勾起了一个清浅的、冰冷的弧度。
他没有睁眼，仿佛依旧在梦中。
但松望辞知道，他醒了。
或者说，他可能……从未真的睡着。
那无声的笑容，像一个胜利的宣告，又像一个冰冷的嘲讽，在安静的车厢里，无声地弥漫开来。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第 32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