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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第 3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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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绪鞠离开后，房间里似乎还残留着他身上那丝冰冷的香气，和他那意味深长的笑容。松望辞再也无法入睡，他靠在床头，任由浓稠的夜色将他包裹，思绪不受控制地飘回了九年前，那个一切开始的起点。
那时，他还不是松厅，只是一个凭着热血和敏锐直觉在警队里崭露头角的年轻警察。
“邓绪鞠”。
他第一次看到这个名字，是附在一份极其矛盾的案卷上。案件本身透着精妙而残忍的暴力，可所有初步证据指向的嫌疑人，却是一个刚刚十九岁的少年。照片上的邓绪鞠，黑发柔软，眼神清澈带着一丝游离，漂亮得像个易碎的艺术品，与案卷描述的血腥格格不入。
“不可能是他。”
这是松望辞的第一反应，出于一种职业的，或许也掺杂了私人审美的误判。
为了不打草惊蛇，也为了印证自己的直觉，他接下了近距离观察的任务。他处心积虑地制造偶遇，用温和无害的姿态接近那个少年。他陪着他在图书馆看书，听他聊那些看似天真却透着诡异逻辑的话题；他们坐在公园的长椅上，分享同一份冰淇淋，邓绪鞠舔着勺子的样子，像个不谙世事的孩子。
他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为了工作，是为了找到证据排除他的嫌疑，或者……抓住他的破绽。
可在那一次又一次的、近距离的观察下，某种东西悄然变质了。
他看到了邓绪鞠那双清澈眼睛下深不见底的幽暗；
感受到了他那种与世界格格不入的、纯粹的疏离；
甚至……隐隐察觉到了他那完美伪装下，可能存在的、危险的裂痕。
这个少年像一座布满迷雾的深渊，明知危险，却散发着令人无法抗拒的吸引力。他美丽、脆弱、聪明，又带着一种近乎天真的残忍。松望辞发现自己开始期待每一次的“偶遇”，开始为邓绪鞠一个清浅的笑容而心跳失序。
他在理智与情感的撕扯中越陷越深。
他一边搜集着可能证明邓绪鞠清白的证据，一边又恐惧着真的找到指向他的铁证。
直到那一天，关键的、无法辩驳的证据出现，彻底粉碎了他所有的侥幸。
他仍然记得自己当时是如何颤抖着，几乎是用祈求的语气，对邓绪鞠说：“可以说你有精神病……这样我可以帮你联系……”
而邓绪鞠，那个他暗中观察了许久、不知不觉间早已爱上的少年，只是微笑着，用一种平静到令人发指的语气，打断了他：
“我没有病。”
他承认了一切，清晰，冷静，甚至带着一丝如释重负般的轻松。
那一刻，松望辞的世界崩塌了。
他不是爱上了误入歧途的少年，他是爱上了一个清醒的、迷人的疯子。
九年了。
从最初的震惊、痛苦、挣扎，到后来动用关系为他减刑，为他铺路，为他打造一个巢穴，再到如今众叛亲离、卑微地守在他身边……
这一切的源头，都始于那场处心积虑的接近，和那场在理智与罪恶边缘失控的、绝望的沉沦。
松望辞在黑暗中闭上眼，嘴角扯出一抹苦涩到极致的弧度。
原来，从那一刻起，他就已经亲手为自己戴上了枷锁。
而邓绪鞠，从一开始，就看穿了他所有自以为是的伪装，冷静地看着他一步步沦陷，直至万劫不复。
这场飞蛾扑火的爱恋，从一开始，燃烧的就是他自己的灵魂。
